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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槿禾发现她有些喜欢待在工作室。
在这里只用想工作，不用想别的。
苗覃的事实在让她难受得慌，昨晚都没睡好。
眼圈下顶着乌青的一片，化妆都遮不住。
这死丫头，有时候真能把人给堵死。
偏偏还得去机场送她。从机场出来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在机场门口站了会。
兜里的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是云念。
――我靠，你哥什么审美啊？居然看上江念慈那种极品了，气死了。
程槿禾眉眼低垂，顺着朝下看见了她发来的照片。
偷拍视角。
第七十八章 爆发
照片里，一个类似于酒会的地方，暗紫色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
最角落的沙发上，陆祈川低头正在看着手机。
他身边坐着江念慈。
从照片的角度看，肩膀似乎都挨到了一块。
画面有些不清晰，但可以看出江念慈笑得娇俏的面容。
接着，云念发来第二张照片。
江念慈捂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看环境似乎是一个私人诊室。
陆祈川站在她身侧，看不到神色，只露出背影。
他们面前站着穿白大褂的医师。
云念:我朋友当时也在，说他们俩是前后脚进的会所，又是一块走的。
――我tm都不知道陆祈川居然还会这么体贴，陪女孩去医院。
――我真服了。
――为曾经追过他而后悔。
......
云念处在震惊又嫌恶的状态里，消息一条又一条的进来。
程槿禾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一点点溶开，淹没。
浑身冰冷。
但好在还算镇定，耐着性子给陆祈川发去了消息。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收起来，快步走。
飞机场外人来人往，她仿佛都没有看见。
走到半路，想起什么，又猛地停下。
颈后出了好些细汗，心里却是冷的。
最近怎么这么多破事。
她特别烦。
陆祈川的消息在半个多小时后发过来。
那时她在工作室里，小冰站在她座位说话。
不远处的周应淮附和了两句。
两人都在笑。
她像是偷窃一样，听到声音响，然后从桌上拿起手机放到膝盖上。
头低着，打开看。
C:查岗啊？
C:一堆朋友。
C:在赛蓬那睡了一晚。
C:没瞎混。
程槿禾一条一条看下来，心凉到了谷底，一股巨大的怒意从心里升出。
骗子。
C:一会下班我去接你？
“槿禾姐，你去吗？”
程槿禾抬眸，屏幕黑下。
“什么？”，她有些不在状态。
小冰重复了一遍：“我们刚刚在商量一会一起去吃饭的事情，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程槿禾没心情，可不也不想那么早回家，点头应下：“好。”
临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周应淮做主让大家早点休息。
小冰挽住艾然的手兴致冲冲地跑来叫程槿禾，三人一块下的楼。
周应淮走在最后关了所有楼层的灯。
他们没有碰上陆祈川。
程槿禾以为没回那条消息陆祈川也就不会来了。
周应淮开车，四人去了一家私房小菜的饭馆。
这个时间点人有些多，上菜慢。
桌上只有一壶茶。
小冰左看右看，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位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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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玩笑道：“师哥，你得赶紧找女朋友啊，不然就只能成天和我们在一块了。”
周应淮低头笑笑：“我是独身主义，和你们待在一起挺好。”
“为什么呀？你一直没谈过恋爱吗？”
小冰下意识问道。
艾然眼里也多了几分好奇，看着周应淮。
程槿禾有些失神，眼眸一直低垂着。
手机一直在响，被她调成了静音。
“一个人待着也挺好。”周应淮回。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帅哥，性格也好，却不谈女朋友。”小冰边说边摇头。
周应淮只是勾唇笑，看样子不打算多说。
小冰聊着聊着又看向艾然，去和她说话。
周应淮瞥见余光里的程槿禾，把刚盛满的茶杯递过去，声音偏低：“心情不好吗？”
程槿禾侧眸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笑：“还好。”
没一会菜端上来，色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聊天声打断，小冰乐呵呵地拿起筷子：“开始吃吧。”
“都饿了。”
程槿禾缓缓呼出一口气，排解心中郁气，也开始吃饭。
......
吃过饭后，也是周应淮负责，将大家挨个送回去。
在这方面，他很体贴。
最后一个送的是程槿禾，还是在老位置下车。
她站在车边，跟他告别。
“开心点槿禾，别丧得跟考拉似的。”周应淮温和。
“哪有人会这么形容啊？”程槿禾失笑。
“一不开心，做什么事情就都变得慢吞吞的，还不像个考拉吗？”
她耸耸肩：“也许吧。”
把周应淮送走。
程槿禾慢吞吞地转身朝别墅里走去。
大门旁的墩子前似乎站着人，夜色黑看不清楚，只亮了点火星，有烟雾。
暗处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程槿禾眸里的光还没聚神，那人快步走了过来，身影渐渐明晰。
扑面而来的低气压。
还没反应过来，他拽住她的手腕，往另一条路走，劲很大。
程槿禾手腕被拽得生疼，生出了红印，脚下步子止不住，只能被他带着离家越来越远。
“去哪？放手啊。”程槿禾情绪不受控的吼道。
别苑中央有一条长长的石子路，两边树木横生，遮住大半的路灯。
这里幽静，适合散步，可住在这的人多数没空。
踩在石头上的两双脚又快又急。
声音急匆匆的。
程槿禾今日穿的是平底鞋，此刻觉得脚底板生疼。
终于，陆祈川放开了手，看着她，眼底情绪波涛汹涌，黑不见底。
他松开手的第一秒，程槿禾便转身要走，又被拉扯住。
程槿禾回身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白净的面上，很快红了一片。
“你闹够了没有？”程槿禾累积了两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陆祈川脸上疼，心里更是气得要死。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质问道。
“我不是说会去接你下班吗？你知道我在工作室楼下待了多久吗？你牛逼，跟周应淮去吃饭不跟我说一声，人还甜甜蜜蜜地把你送回来，搞得我跟傻b一样，你现在到底是要怎么样？”
程槿禾眼底通红，指着自己道：“我才是傻子，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话，我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你耍着玩，你从来都没有把我真正放在心上过，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说着说着眼泪无端落下来，声音越来越哑，接近崩溃。
陆祈川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蹙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昨天晚上你到底跟谁在一起？不是江念慈吗？”她大声嚷道，全然不顾形象。
第七十九章 不想跟你好了
陆祈川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有人跟你说过什么是不是？那天晚上我要是知道她在根本就不会去，她来跟我说话我也没理，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打算走了，结果她一直跟着我。
那疯女人拦了我的车，直接撞到了车子上，死缠我不放，我只能送她去医院，但是我没久待，去赛蓬那睡了一夜，路泽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我没接电话是因为手机摔了开不了机。”
程槿禾看着他，不说话。
眼泪还一直流。
陆祈川拉了她一下：“你那天晚上等我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然哪怕借手机也要告诉你的......”
程槿禾大力甩开他的手：“谁等你了？我他妈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可是他永远不懂。
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程槿禾一把抹掉眼泪：“你有在乎过我吗？你永远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从来都没有顾过我的真正感受，我就像只猴一样被你牵着走，五年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的时候给我重重一击，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想再和你好了。”她几乎崩溃地说完这句话。
“我哪里没在乎过你？我整天跟个狗一样围在你身边转，生怕一个不注意你就跟别人跑了，你从来都不给个准话。”
“你今晚还不接我的电话和周应淮待在一起，你明明就知道我最介怀他。”
他都快气疯了。
“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吗？”程槿禾盯着他：“这也是我的想法。”
“算了吧，我们不要再勉强了。”她压着心里的情绪说完最后这句话。
她转身离开，这次陆祈川没伸手拉。
她走得很快，背影很快消失在这个地方。
程槿禾回去的时候赵惜文还坐在楼下，喊她的名字，似乎没有听见，脚步一刻也不停留地朝楼上走去。
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失控。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进了房间，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才敢大哭一场。
气自己不争气，一次又一次地掉进他的陷阱里。
不想这样一辈子。
又该怎么办？
再逃一次。
她没有别的可以躲避的家了。
现在这里快要让她窒息。
......
应该过了很久，外面才传来脚步声，旁边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程槿禾不愿再去想，闷着脑袋昏昏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她拎着行李箱下楼，把赵惜文给吓了一跳。
陆渊独自又去了趟林城，这几天不在家。
“槿禾，你要去哪？”赵惜文忙站起来。
程槿禾化了妆，面上看不出来憔悴，微微扯了笑容道：“苗覃不是去西北了吗？她那栋房子空出来了，当初我就很喜欢，她一直不把房子让给我，现在她走了，准我过去体验几天。”
“我想去。”
尽管借口拙略，却已经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像样的借口了。
不是谎言的谎言。
苗覃那栋房子在江边，是大学的时候买的，那会程槿禾刚好也想买房，偏偏和她选中了同一地段，姐妹俩谁也不肯让，干脆就摇骰子决定，然后程槿禾输了，只能让出来。
这件事她当时没少跟赵惜文唠叨，哪怕赵惜文给她在附近买了套更大的，心情也没变好。
姑娘家的心思总是最难猜。
在家长看来这更像是一个任性的行为。
赵惜文放松了下来，只要不是有什么矛盾就好，满口答应：“行行行。”
“去江边住几天也行，那边环境的确好，不过可别贪心就不回来了啊。”
她看着程槿禾，很是关心。
程槿禾眼里一热，差点又要哭出来，憋住了，面上笑嘻嘻道：“当然。”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理，但就是想离这个地方远一些，可以让她静一下。
这个可以让她安静的地方一定不要和陆祈川有任何关系。
苗覃早就把家门密码给过她，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心里再焦急，也是陪赵惜文吃了早饭才离开的。
没碰上陆祈川。
早上没去工作室，到孤儿院看了阿喜。
院长准许，她带阿喜在外面吃了顿饭。
送阿喜回去的时候，她轻轻拉了程槿禾的手：“姐姐，如果你以后要去云城的话，能带上我吗？”
程槿禾一怔，慢慢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感到抱歉：“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那个城市。”
“好吧。”阿喜说。
“你为什么想去那呢？”她轻声问。
“因为爸爸妈妈在那啊，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但他们是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书上说血缘相连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程槿禾弯弯唇，摸摸她的头：“那你就努力长大呀，长大后就可以去云城了。”
“好。”
“那姐姐为什么不去呢？”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程槿禾。
程槿禾心酸，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她的亲人也在那，但是就算去了也见不到这样的话吗？
“因为那没有我想见的人呀。”她只能道。
“......”
后几天，程槿禾在苗覃的那套别墅里过得很自在。
白天去工作室工作，晚上就顺着江水在江边吹吹风散步。
到了冬天，离水近的地方反倒要暖和一些。
夜里安静，耳边只有江水流淌的声音，在黑漆漆的江面上波浪一层又一层。
她有时候会站住，盯着江面看好久。
......
隔天要交付JW稿子。
程槿禾把这些稿子全部打包成一个文件，然后发给了诸葛大勇，让他帮忙转交。
诸葛大勇回好。
之后需要亲自送到JW的文件她也一概嘱咐给别人。
陆祈川这个人好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程槿禾这几天心里也渐渐平复下来了，知道或许是自己冲动，但是不想再去思考了。
他让她变得好累。
也越来越贪恋在江边别墅的生活，暂时还不想回去。
她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很抵触别苑。
于是给赵惜文拨了电话，说要多住几天。
赵惜文还以为她是贪玩，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就随她了。
第八十章 委屈了
赛蓬俱乐部这几天热闹，车队刚赢了一场比赛，正在铺天盖地地庆祝。
欢乐被隔绝在门外。
陆祈川斜着身子坐在宽敞的沙发上，一只手撑在脑后。
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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