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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祈川眼都没抬，依旧是那副散漫又有点颓的样子。
路泽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把酒杯递给他。
陆祈川瞟一眼，没接。
“不想喝。”
“行。”路泽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桌上去。
“干嘛呢不出去，外面多热闹。”路泽语气有些调侃。
压根没把他的情绪当回事。
“是不是闲？别在这烦我。”陆祈川有些不耐烦。
路泽置之不理，身子往后一靠：“让我猜猜，和小槿禾闹矛盾了吧？”
陆祈川不说话。
他自顾自道：“我就奇怪了，五年前吵，五年后还吵，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靠兄弟，你最后不会是个不婚主义吧？”
陆祈川睨他一眼。
路泽笑：“诶，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小槿禾不愿意和你好？”
“是老子不跟她好，老子现在不想跟她好。”陆祈川反驳道。
路泽起身：“啊行，那我也不多说了，您老待着吧。”
“你要说什么就说，大男人嗦什么？”陆祈川的语气很不好。
路泽仿佛已经看透了，站着没动：“你妹妹你了解，知道她最需要什么吗？”
“反正不需要我。”
陆祈川摸摸自己的半张脸，感觉疼痛仿佛都还在。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打，窝囊成这样。
不对，是老被一个人打。
特别是出国回来后，进修过还是怎么滴，扇了他几巴掌，都疼得要死。
亏他长了这么一张俊脸。
委屈了。
路泽笑了一声：“你对她是好，但是太虚渺了，她从小就失去双亲会需要什么？把其他女孩需要的在她身上放大十倍就对了，她表面上越不在乎什么，反倒就越想要什么。”
“说那么神秘，半仙啊你。”陆祈川懒懒扯他一眼。
“小槿禾有句话没说错。”
他弯腰：“你啊，就是幼稚。”
“......”
今天工作室事情多，程槿禾六点多才到的家。
云念约她吃饭。
她估摸着没事，干脆把云念给约到家里来吃火锅。
苗覃这房子许久没长住过人，有碗没锅。
云念说她带锅。
她刚开完会，估计会晚些到。
程槿禾也不急，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散着步去别墅附近的超市。
这超市还是前天吃完饭散步时发现的小宝藏。
在里面买了好些蔬菜和肉类。
她不会做饭，所以买的只是今晚需要的，不多，一袋子而已。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程槿禾有些惊讶，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他。
不过一想，江边附近也有不少高档餐厅，当时还陪他在这参加过生日宴。
那么他出现在这也就不奇怪了。
江辞一身正装，估计是有正事。
见到她，笑笑：“真巧。”
“你这是......”他目光扫到她手上提着的东西，还有这身明显是家穿的休闲装，有些疑惑。
“我来这附近买点东西。”程槿禾形象不佳，略有些尴尬。
“什么东西值得你跑这么远来买？”
这离别苑的确远。
程槿禾抿唇：“我最近都住在这，朋友的房子，我来这玩。”
江辞没多问，点点头：“我有应酬在这。”
“哦哦，那你快先去忙吧，我这就回去了。”
有点像在赶人。
程槿禾在心里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情商这么低了。
江辞看上去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还是那样：“那我先走了。”
“嗯。”她别开眼。
二人短暂的对话结束，江辞低下眸眼，离开。
往前走几步就到住处了，大门外有保安守着。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门旁，亮着灯。
程槿禾没细看，刚要进去，白车鸣了一下喇叭。
“槿禾。”车窗摇下，露出云念精致的面孔。
她冲程槿禾笑：“这。”
“我的车进不去，你跟保安说一声。”
程槿禾才想起来这事，让她把后车窗也摇下，袋子放进去，小跑着去和保安说话。
没一会，杆子被升起，放行。
程槿禾坐在副驾驶上给她指路。
车行驶速度不快，云念时不时瞟向窗外：“这环境真不错啊，我也要在这买房子。”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呢？站那半天。”
夜色暗，她没瞧清楚。
只是看着好像挺高，是个男生。
“江辞。”
车窗半开，程槿禾靠着车窗吹风。
果然，云念一听脸色就变了：“晦气，怎么会碰见他啊。”
“他在这附近应酬。”
“随便。”她语气不好。
“......”
两个人，准备起来其实很简单。
房子里亮着灯，没一会就飘起了火锅味的雾气。
云念还买了几瓶酒。
这样的日子难得。
云念说：“我今晚要是喝醉了能住这吗？”
“当然。”程槿禾回。
东西已经煮开。
半杯酒下肚，胃里暖乎乎的。
程槿禾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云念夹了块牛肉：“别喝太猛啊，多吃菜。”
“嗯。”她随意应了声，拿起桌上的手机看。
诸葛大勇在十分钟之前发给她了一条消息：老大说那稿子还需要改，而且要添新东西，让你们派人过来。
程槿禾直接把消息转发给周应淮并附上一条消息：你去行吗？
“诶你哥是不是要结婚了？”
“已经结了。”她道。
“雷神速度啊。”云念眼眸一转：“你想不想知道南清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
程槿禾看着她两眼放精光就觉得没好事。
有些狐疑。
“她和梁时蔚的事啊，他们俩订婚宴你不是都参加了吗？你猜为什么会没结成？”
程槿禾正思忖着，云念先憋不住开口了：“梁时蔚悔婚。”
“他有喜欢的人了？”她下意识道。
“据我所知没有。”云念严谨道。
“那为什么......”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呀，你......”
程槿禾忙打住：“别说别说，我不想知道了，南清现在是我嫂子，我八卦人家的从前算什么？”
第八十一章 牛
云念瘪嘴：“那好吧，其实我也不是要说什么不好的，相反，我是同情梁时蔚，唉。”
程槿禾心里好奇，却也不问了。
梁时蔚啊，她没见过。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在人人身上都安装了个追踪器啊？”
云念无所谓道：“认识的人多呗，朋友多眼线就多，混我们圈子的，什么不得知道点。”
“那我也算你的眼线之一吗？”程槿禾玩笑道。
云念居然还真认真想了想：“你不行，你没有一颗善于发现的眼睛，只适合当听众。”
程槿禾笑一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我说真的，你一定没参加过那种小姐party吧？十个人，八百个心眼，一千双眼睛，一万张嘴。”
“夸张了吧？”程槿禾不太信。
“别不信，下次带你去参加你就知道了。”她冲程槿禾挑挑眼。
“......”
这一晚上，聊到很晚。
......
程槿禾都和周应淮商量好了他去。
结果JW那边不知道在搞什么，诸葛大勇发来的消息是，必须让她去。
说稿子是她主画的，她更懂，而且之前也一直都是她在负责和JW对接。
JW不接受其他的画师。
甲方发话，乙方没有拒绝的权利。
周应淮眸色平和：“还是你去吧？”
程槿禾咬牙利落道“行。”
“......”
美术部七楼还是熟悉的感觉。
她的眼神没多停留，直奔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一片安静，人都在。
她低着头道了声：“抱歉来晚了。”，随后拉开唯一空着的椅子坐下。
没去看前座的男人。
空气里还是一片安静。
有几人忍不住抬头看向陆祈川。
陆祈川面色沉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槿禾依旧不闻不问，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找资料。
过了几秒，上方才传来声音：“开始吧。”
老卉先站起来，谈论市场趋势。
程槿禾目光只盯着屏幕，不看其他。
老卉说完后看向程槿禾：“所以这部分可能还是需要漫艺和杨章沟通一下，最好能把特效做得精细一些，把玩家的游戏体验感升高。”
“好的。”程槿禾和杨章同时应道。
“下一个说一下新角色的事情，人物色彩最好再丰富一些，能让玩家带入。”
“好的。”程槿禾手下很快地打着字。
老卉说完坐下。
“蟒沙的形象还要改，太丑。”陆祈川淡淡开口道。
“好。”诸葛大勇开口。
程槿禾仿若没听到，继续手下的操作。
没等到本该有的回答，陆祈川朝她看去一眼。
程槿禾头也未抬。
空气里有些沉默。
牛，跟所有人都说好的，就不跟他说。
诸葛大勇左看右看，见没人开口，小心说道：“老大，还有什么吩咐吗？”
陆祈川脸色极差，搞得诸葛大勇都在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一片寂静。
陆祈川站起身：“散会。”
他个高，步子快，很快出了会议室的门。
还坐着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触犯到龙颜了。
程槿禾在这时抬起头来：“没事了吧？那我走了。”
“哎小禾花，都快到饭点了，留在这吃饭呗。”诸葛大勇道。
程槿禾扯出笑容：“算了，挺忙的，这不是还要改稿子吗？”
她走得也快，收拾好东西就出了会议室。
在电梯口又撞上正在等电梯的陆祈川。
那一瞬间，真想掉头就走，陆祈川听见脚步声回眸看了眼，和她对上，又漠然地收回视线。
如果现在掉头离开的话就太刻意了。
只好冷脸走过去。
程槿禾专注视线在电梯缓慢上升的数字上。
陆祈川瞥她一眼，没有感情地开口道：“程小姐这样专业的人，也会把私人感情同工作混杂在一起吗？”
“......”
没有回答。
他又朝她看了一眼。
程槿禾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恰好电梯门开，她走进去。
直到门快要关上，陆祈川才进去。
电梯缓缓下降。
安静。
“叮”的一声，门开。
程槿禾要出去。
“程槿禾。”他没忍住。
程槿禾身子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面上还是冷，学着他的官腔：“陆先生还有工作安排吗？”
三秒，他有些无可奈何，刚要说话，程槿禾转身出去了。
“......”
靠。
一直走出好长一段距离程槿禾的步子才慢下来，抱在怀里的电脑渐渐缩紧。
......
晚上，程槿禾缩在沙发上和苗覃打视频。
她刚过去，还在适应期，要忙的事情多，现在才抽出时间来。
看那边的环境，应该是在一个有些荒凉的地方。
苗覃看上去心情不错，说她在那边的事情。
程槿禾偶尔会“嗯”一声，代表自己在听。
“话说你怎么搬到我这来了？你妈他们是怎么答应下来的？”
程槿禾没精神：“最近烦，到你这图个清静。”
“干嘛，不允许吗？”她又说，眼睛大大地瞪着屏幕。
苗覃在那边笑，有风的声音灌进来：“你想住就住呗，房子送你都成。”
“切，真要你不一定舍得给。”
苗覃调转了屏幕，让她看天上的星星。
“别不是跟陆祈川闹别扭了吧？”
程槿禾盯着像油画一般的星星，突然觉得心里都空旷了，叹道：“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
苗覃没露脸，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似乎在慢慢走着，屏幕有些摇晃，但画质还算清晰，
程槿禾看着她一路走过的风景。
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样过了很久。
程槿禾后面就开始犯困了，什么时候睡着的忘记了。
醒来时天都亮了，是被亮光给刺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
充上电开机后，跳出来两条信息。
程槿禾先看了苗覃发来的。
――程槿禾你不走心，跟我打视频还能睡着，亏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一直陪着你。
程槿禾：“......”
人在放松的情况下本就容易犯困，那个屏幕一直晃，跟摇篮曲似的。
怎么能怪她呢。
第八十二章 再咬重一点
第二条消息是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时间显示在今早八点。
赵惜文打来的。
程槿禾回拨了回去。
赵惜文接得很快:“槿禾，才醒吗？”
“嗯妈，手机忘记充电自动关机了，没接到你电话。”
“行，妈就是想跟你说周末要回老宅一块吃饭，提前腾好时间。”
“是和哥的婚事有关吗？”
“对，南清也去。”赵惜文笑着道。
难掩的喜悦。
这算家事，不能拒，程槿禾应了声“好。”
“......”
程槿禾是周五晚上回的别苑。
陆承舟也回来了。
赵惜文正拉着陆承舟坐在沙发上说事。
陆祈川在一边玩手机。
听见门口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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