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现在有了。”看着女朋友无奈的表情,哈利自知理亏,“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况且作为一个合格的傲罗,我有把握每次都完美完成任务。”
说实话,他的女朋友已经很有进步了,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每睁开眼睛他都能看到克莱尔泛红的眼圈或者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蹦。每当这时,马尔福就会极其无语的看着他这位妹妹为男朋友担心的样子。
而后再冷冷地说一句,“他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克莱尔。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为他处理伤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忙着掉眼泪而停止手头上的工作。”
不过,马尔福医师也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比如现在,他趁着克莱尔去熬制药剂的时候,拽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对哈利说:“关心则乱,波特,你应该明白的。不要觉得克莱尔的眼泪很廉价。以下是作为克莱尔已经快要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对你的警告,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应该放弃不顾一切抛头颅洒热血的方式方法了。现在你有女朋友了,不是吗?”
哈利对这种话并不认同,“我能明白你站在克莱尔的立场上对我说这些的用心,我很感谢你马尔福,我得承认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家庭中你现在都对克莱尔帮助了很多。可我对你的话并不能认同,我的职业的危险程度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上限了。我相信克莱尔会理解的。”
“你在仰仗她对你的爱,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马尔福转动滑轮凑近病床上的救世主,“或许你该亲眼见识一下你突然消失后,克莱尔每日提心吊胆的样子。”
第22章 困兽
对面的救世主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马尔福有些不确定他的态度。他又在心里计算着克莱尔回来的时间,马尔福没有再继续等下去。他重新将大衣穿好,将手指一根一根地塞进皮质的手套里。
“你最好仔细想清楚。波特。”
马尔福的话确实给哈利带来一些深思,他决定趁这个时间好好和克莱尔谈谈。
话还没有开口,他就瞧见了女孩眼眶之下淡淡的黑色,哈利的心脏有些酸涩。
“最近很累吗?”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抚开女孩额前的发丝,“好重的黑眼圈。”
克莱尔晃了晃头,“还好,只是马上要到考核的时间了,除了在圣芒戈的实践要打起精神来外,还要回家仔细看书。”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到家,舒舒服服地在浴缸里泡澡了。”波特先生心中的愧疚又放大了几层,他看见对面的女友仍旧摇了摇头,接着说出在心中打好的腹稿,“每次都让你为我担惊受怕,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在波特先生开口的那一瞬间,克莱尔几乎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在交往初期,看到哈利浑身是伤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克莱尔的确有重新审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并非圣人,她会为心爱的人受伤而难过,也会在节假日孤身一人时颇有微词。
后来,她只身一人前往舅舅的住宅,在那里,她看到了许多。
盖里作为傲罗一直在出生入死,他的有些情况甚至要比现在的哈利还要危险。满身伤痕于盖里而言,是值得的。
盖里和哈利一样,他们都在为心中正义的信念所战斗。他们是英雄,毫无疑问。
英雄终究是有取舍的,克莱尔不敢妄下承诺,保证自己能当好救世主先生的后盾,但最起码,她希望自己不要有扯后腿的行为。
“哈利,请你理解我作为女朋友看到受伤的你会难过。”克莱尔把哈利的手紧紧握住,“但也请你相信我,我会充分理解你的。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像盖里那样,可以吗?”
-
哈利把手放进大衣口袋里,目送马尔福离去。他的脚有些冻僵了,原地跺了两下。大雪在空中飘着,没一会儿就在他肩上落下一层,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身后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与周围成群结伴或成双入对的格格不入。等哈利停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到了那里,麻瓜社区,加德纳的住宅。
自盖里离世后,克莱尔苦苦寻求很久才找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下落。两位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突然收到儿女接连失踪的消息。加德纳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后来又忧思成疾,终究没能捱过寒冷的冬天,在此之前也没能等到儿女归来。
克莱尔向周围邻居打听过,一位十分和蔼可亲的胖夫人格列佛太太说,那天早上是加德纳夫人去世后,加德纳先生第一次走出家门。他收拾得很整洁,如同所有事情都还没发生那样,向格列佛太太礼貌地打着招呼。唯一不同的,是他背着一杆猎/枪。他们像往常那样交谈后格列佛太太得知,加德纳先生准备去乡下的小屋住几天,去那边狩猎。
那天本是一个大晴天,可自从加德纳先生走后,却突然晴转阴,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之间又伴着狂风肆虐。本该明媚的中午时分,现在却被乌云压得喘不过气。加德纳宅院里栽着的树被吹得张牙舞爪,格列佛太太把自己的小猫抱在怀里在窗边看着,一个闪电打在加德纳的房子旁,照得那建筑惨白凄凉。
昔日里的隔壁,温暖又热闹。如今,到却像个鬼宅令人害怕。
后来,迟迟不见加德纳先生回来。格列佛太太向同在乡下的亲戚打听,才知道老先生一直在林中的小木屋里。
加德纳先生一生没有开过枪,他只见过自己的父亲来用。他作为步入新世纪的代表,视狩猎运动为不文明的,残忍的。
而那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雨天,是他第一次举起猎枪,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喉咙,这是他第一次开枪也是最后一次。
那一声枪响完美融入噼里啪啦的风雨声中,加德纳先生死的悄无声息。
天放晴后,一个过路的旅人想进木屋讨口水喝,推开门便看见已经变凉的尸体。自此,周围村子的人才知道加德纳先生饮弹自尽。
格列佛太太从抽屉里翻找出个什么,递到克莱尔手上。
“这是我那个亲戚给我的,他知道我是加德纳先生的邻居,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儿女回来了,我可以把这个交给他们。”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一家四口笑得格外开心。
是那位旅人发现的,它被放在加德纳左胸处的口袋里。
“你是谁呢孩子?”格列佛太太在将照片递过去前,确认了一下她的身份。
克莱尔心痛得几乎要站不住了,这比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还更令人难受千百倍。
她握在门框上的手指,一直在用力,已经泛白。
“我...我是克莱尔的女儿,是加德纳夫妇的...孙女。”
“哦!”格列佛太太轻轻抱住克莱尔,“孩子,我为你感到难过,愿上帝保佑你。”
哈利也是事后才知道,加德纳先生死于盖里葬礼的第二天。或许这是血缘之间冥冥的感应,才让加德纳先生于那天决然求死。
也是那天,克莱尔用出无数的咒语将伯德庄园攻击了个七零八落,小精灵们怎么阻止都无济于事。
玛德琳已死,路易斯伯德被押去了阿兹卡班,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复仇的人只能对着这庞大的建筑物攻击。而后,又跪在一地破碎的石块中,掩面哭泣。
她是一只无能狂怒的困兽,是所有家人抛弃的小怪物。
自那以后,她搬进了加德纳宅,甩开了家养小精灵,一人独居着。
哈利在和克莱尔恋爱后,也曾多次拜访,就是昨天他在屋里边和克莱尔分手。又在这里的马路上转悠了半天,去找那条丢失的围巾。
二层小洋楼只有一间亮着灯光,哈利知道,按照以往克莱尔的习惯她现在应该正在泡澡。倒上一杯红酒,点上香薰蜡烛,在水中放入颜色梦幻的浴球,享受一个完美的泡澡时间。
他轻轻叹气,那股雾气有些模糊了视线。
哈利耳畔又响起那日马尔福的长篇大论,他应该多听听的,也应该多和克莱尔谈谈的。他对自己盲目自信,也对克莱尔太自信了。
停留片刻,哈利还是再次提起了脚步,消失在黑暗中。
还是不去打扰她了吧,哈利想。
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旁,克莱尔裹着浴衣藏在窗帘后面,看着那个熟悉的背景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为什么不来敲门呢?克莱尔垂眸,将窗帘唰得拉上。
第23章 28
“克莱尔,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你会理解我。”
“所以呢?”
“所以麻烦你现在给我让开一条从这里去往卧室或者沙发的路,而不是像一根旗杆子一样竖在这里。我现在真的累得要命。”
“哈利·波特!”女孩的眼眶蓄满泪水,一直在打转,“你消失了整整二十八天!二十八天啊!这就是你回来后想对我说的话吗?躲开,给你让路?”
男人看上去有些烦躁,他的头发虽然不是很乱,但眼底的乌青和下巴上的胡茬以及困到瞳孔无神的双眼都在告诉别人,他很疲倦,他需要休息。
救世主现在需要一张床,不,甚至都不需要床,只是一个能容得下他的身高并且稍微软和一点的地方就行。他在外边风餐露宿,和食死徒玩了二十多天的猫鼠游戏。在抓捕归案后,又急急匆匆地开始审讯。
一股疲惫感从那灌了铅的腿一直升到哈利几乎宕机的脑子中。他将已经松掉的领带摘下,选择直接绕过女友进了房子。
克莱尔紧跟不舍地追着他的步伐,沉重的大门被关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哈利已经横在了沙发上,他虽闭着眼睛,但嘴巴不停。
“这次是去了美国,早就在盯着的食死徒突然在纽约漏了面。我们和美国魔法国会沟通后就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跑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在繁华的纽约搜寻一个人并不容易,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会魔法的黑巫师。哈利率领的第一小队兵分两路,一部分守在食死徒最后出现的地方监视,另一部分则在美国的魔法地下黑市以及曾有人目击过的地方搜查。
彼得·米莱斯,是在众多已抓捕的食死徒口中经常出现的名字。在他们口中,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他拥有一整个详细清楚的情报网,深得伏地魔的青睐。不仅记录着许多傲罗的资料,还熟知各个食死徒。如果能将这样一个人活着缉拿,再将他的嘴撬开,那势必对以后的抓捕工作有极大的好处。
偏偏这人狡猾得很,这次又是哈利带队,他作为大名鼎鼎的人物在霍格沃茨生活了那么多年,估计没少被人调查。整个抓捕过程,障碍重重,有的时候,哈利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那个该死的食死徒在戏耍他。
米莱斯故意留下线索,在他们到达前又逃之夭夭,再留下下一个线索和嘲笑傲罗们的讯号。
不过,这样一个曾经在英国受伏地魔照顾而养尊处优的人物,一转姿态,如今背井离乡,来到没有人认识的纽约,自打他逃走后,魔法部就派人严加看管他的住宅。米莱斯没有任何机会回家,将伏地魔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带走。
哈利抓住这个讯息,连续蹲守数日。最终在纽约的地下魔法黑市,成功抓捕到了彼得·米莱斯。还顺便帮美国这边抓到了一个黑市商人。
“就是这样,审讯过程也很艰难,这个米莱斯真的太难缠了。”哈利揉了揉替他长时间架着眼镜的鼻梁,“到现在审讯都没有完成,罗恩接替了我,我才有时间回来休息一下。确实是离开的时间很长,但我没事,任务也完美完成,你不用担心。”
克莱尔默不作声,慢慢走到他身边,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最后停留在了男人的腹部。
“啊!”
哈利捂着腹部尖叫了一下,颤巍巍地坐起来,眼神中有不解,他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心虚起来。
女孩已经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去扯他的毛衣,哈利最终还是被掀了起来,露出了绷带,经由刚才那一按,现在已经轻微出血了。彼得·米莱斯只顾着跑,根本无暇用魔杖攻击,只是他们追捕的地方在地下黑市,这么一闹惹了不少目光来。
尤其是米莱斯交易的对象,他以为哈利他们是美国魔法国会的人,担心被抓走所以在逃跑时一直攻击。这种时候,黑市里的这群下水道的老鼠们更是一致对外的,开始浑水摸鱼的施法给追捕造成困难。在这场混战中傲罗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伤。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哈利撇过头,不再去看女朋友的表情,“如果你不按的话,都快好了。”
“这次是二十八天...”克莱尔声音沉沉的,“那下回是多久?”
“难不成我也要像我的外祖父一样,像条孤独的丧家犬难堪地守着这空空的房子,每天向梅林或者上帝祈祷你是安全的,然后不分昼夜的等着你回来吗?我会不知道你在哪儿,不知道你还活没活着。最后只能知道你去世的消息,又不知道你怎么死的,不知道你在哪里彻底陷入沉睡。我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阿瓦达索命,才能重新见到你,像现在这样声嘶力竭地像个疯子一样的来质问你?”
泪珠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滴在了哈利的绷带上,泪水融在那块血迹上。
理亏,这是肯定的。哈利手足无措起来,“可你说过你会理解我,所以我以为我们总归是心有灵犀的。”
“而且有的时候情况紧急,我真的来不及给你说一声。”
“借口。”
克莱尔抬起头,随着动作,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她拼命地用袖子摩擦着脸颊,最后干脆自暴自弃的直接捂住眼睛。
“就算你在美国后没精力顾及我,那你不能在临走之前和同事交代一下吗?”
他知道克莱尔心中想着什么,哈利还清楚地记得,克莱尔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经不在人世时,有多难过。
哈利的伤口有些痛,不敢做大动作。只能伸出手将克莱尔拽过来,带着薄薄一层茧的手握住女朋友的后颈,将她的整个上半身都拉过来些。心疼地捧住克莱尔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拭去泪水。
“对不起,这个我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你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哈利稍微用了些力,使他们能额头相抵,“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女孩从无声地流泪转为了放肆地大哭,她无力的向下滑,最后将脸埋在了男友的脖颈处,任由哈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安慰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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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一丝缝隙打在哈利的脸上,将他弄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做了一晚上的梦,让他睡得并不安宁。他梦到了他们第一次吵架的场景,二十八天杳无音讯,让克莱尔在伦敦的每一天都寝食难安。哈利不得不承认,他第一次的处理太过潦草,为以后的争吵也留下了隐患。
哈利的手不知不觉中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事情了,甚至用了克莱尔给他调制的魔药后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他细细摩挲着那个位置,还能想象出那晚克莱尔是怎么给他上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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