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司溟本来就是一个能够随便欺负人的烂人,他毫不在意将自己的恼怒和烦躁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用这个撞到他面前得罪了他的人泄火。
从那一天被阮姝娅强吻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可直到如今曲司溟也忘不了那日的屈辱。那种屈辱甚至还延伸至了梦中,他根本羞于启齿,连每夜的梦里他都会反复的被某一个女人压制,身与心都被她折辱了个遍。曲司溟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患上某种病症了,他崩溃的发现自己居然羞耻的会因为那些梦而在清晨中产生生理反应,在梦里更是从耻辱而逐渐产生了一丝享受。
曲司溟在意识到这一点都快要吓疯了,他后来甚至连觉也不敢睡了,天天熬夜玩游戏到天亮,就想把脑子中那一块记忆彻底清除。
妖女,阮姝娅那个女人绝对是异教徒的妖女,她到底在他的身上下了什么阴险的恶咒?不就是初吻吗,曲司溟给自己洗脑,他根本就完全不在意这个东西,就当是喂了狗,他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以后他的身子也会交给自己真正的妻子,而阮姝娅……她就是一个弄脏他的恶魔,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她!
明明在之前曲司溟还至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纯情处男,而在被阮姝娅夺去了初吻后,他突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反正他已经不可能再保持自己的纯洁之身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够再多交几个女朋友呢。总之,他要彻底忘记阮姝娅对他的摧残,他要喜欢上一个真正温柔的女子,或者至少是要和别人试一试,证明他还是一个不喜欢受虐的正常人。
曲司溟上下看着眼前这个不长眼泼了他一身酒,连道歉都没有诚意的女子,挑起眉,心中升起了几分顽劣的恶意,“这样吧,把这几杯酒喝了,我就接受你的歉意。”
曲司溟和他的狐朋狗友在一楼大厅包了一个卡座,此时桌面上放着好几杯不同样式的鸡尾酒,混着喝下去很容易便会令人醉了。
女子咬着唇,她的家庭条件不算太好,因为墨提斯学院学生的身份才能够在漓馆得到了一个短期服务生的机会。她并不想要得罪这些家世好的贵族少爷,垂眸看着桌面上那些酒时只想着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酒价格都不便宜,就当是这些人主动请她喝酒了。
能够选择进入漓馆工作,女子的酒量并不差,偶尔的时候还会主动给客人推荐酒。
她正妥协的拿起一个酒杯,在曲司溟轻视观赏的眸光下准备喝下那一杯色泽梦幻的鸡尾酒时,在她的侧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属于女子的手背白皙,手指纤长,一看便是从未做过重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后悔刚刚一时心慌给谢雨桐发了信息,她抬起眸,却突然怔愣了一瞬。
那是一位很美丽的小姐,让她惊异的是,她其实认识她。圣教廷的圣女,在这段时间中,霁都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的肩上被搭上了一只手,谢雨桐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谢雨桐在她的眼中总是能够依靠和仰慕的代名词,她明明与他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可她却总是相信着,谢雨桐能够解决任何事情。
但她没有想到,谢雨桐竟然会和圣女待在一起,她们,现在成为了好朋友吗?
阮姝娅从女子的手中接过了酒杯,她冷冷地看向曲司溟,心中已经提前因偏见而生出了不悦。
在游戏剧情中欺负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又去欺负别人,脏东西,她是不是有段时间将他忘了,没有管他了?
曲司溟的瞳眸微缩,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阮姝娅,甚至有一瞬间他还几乎以为这是死缠烂打不肯放过他的幻觉。
直到阮姝娅将那杯冰凉的酒液倒在他脸上时,曲司溟才终于确定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折磨了他许久,让他恨到骨子里,却又怂的畏惧的邪.教妖女。
曲司溟原本是应该生气的,他都快要摆出嚣张的气焰了,这么久不见阮姝娅,从前挨过的棍子本应该不管用了。可连曲司溟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垂下眼睫,沿着碎发滴落下的酒液落在唇瓣上,他探出唇,轻轻ian了一下,就像是有主的狗一般沉默了下来。
“酒好喝吗。”阮姝娅嗓音清冷地说道,他们周围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曲司溟身旁的人有些惊愕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不给曲司溟面子。
他们这些人平时都恨不得捧着曲司溟,将他夸出花来,只为了在他的身旁有一席之地,甘愿做他的狗腿子。曲司溟的自尊心高,也就是在三皇子面前能低下头挨训,谁都没想到,阮姝娅竟然会丝毫不留情面,一杯酒就这样照着他的脸泼了下去。
而曲司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要立刻翻脸发火的意思,反而只是抿着唇,片刻才沙哑着声音低声说道,“好喝。”
女子毫无疑问将他的脸面死死踩在了脚下,可曲司溟此时却连生气的情绪都快要升不起来了。简而言之,他已经要习惯了被阮姝娅碾压和操控,毕竟他早就快接受了自己已经成为了阮姝娅“奴.隶”的事实。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今日出来玩选了这个破地方,遇到了这个小阎王。
阮姝娅没什么情绪的勾起唇,“那别人请你喝酒,你是不是应该对她说谢谢啊。”
曲司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委屈,喜新厌旧的坏女人,上次逼他失去了初吻之后,她就像是完全忘记了他一样,将他忘在了脑后,将他弄得乱七八糟之后就不再管他了,将他丢到了一旁。好不容易再次看到她,她又要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欺负他,明明就是那个女人没有干好自己的工作,泼了他一身的酒,他都没让她赔他衣服,阮姝娅凭什么一副都是他的错,要惩戒他的模样。
曲司溟咬着唇,委屈的厉害,偏偏他又什么都不说,固执又倔犟,别扭的将脸偏向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恨恨的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谢谢你。”
他的脸都快要丢没了,被阮姝娅践踏在脚下,他只觉得浑身发烫,像是被火焰燎过一般,火辣辣的。
可他都已经乖乖听话了,阮姝娅也没有放过他。她本来就不喜欢他,看到他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欺负”别人,便通过两人身上的血契,给予了曲司溟的心脏一阵疼痛。
曲司溟弯下了腰,失去主人浪了几天后的某个人终于重新意识到了生命属于谁。男子红着眼眸抬起头,恨意被他深深掩藏在了眸底,在表面上,他驯服的看向阮姝娅,俊逸的容颜浮现出一抹可怜,“我错了,圣女殿下,我知道错了,行了吧。我赔她钱,今天她不用工作了,我让她提前下班,再也不为难她了可以吧。”
曲司溟的声音因疼意而变得愈发沙哑,男子站起身,一时腿有些不稳,差一点摔在桌面上,手臂碰撒了几杯酒。他没有管,径直推开了他人,独自离开了漓馆。
“谢谢你,但是……”阮姝娅的身旁,清丽的女子轻轻拉了拉阮姝娅的衣袖,有些担心的看向她,“他的家世应该很厉害,你会不会因为我得罪他,其实只是几杯酒而已,我可以喝的。”
她有些愧疚,让谢雨桐来救她,是因为她们是好朋友,她也觉得自己可以偿还的上,可圣女殿下……
她在心中叹息,她既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她,又不知自己要为此欠上多大的人情。
“小事而已,曲司溟还不值得我在意,若是他以后在私下里找你麻烦,尽管来告诉我。”对于剧情线中从未出现过的女孩子,阮姝娅总是会多出几分宽容。
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阮姝娅也没有了什么继续玩下去的兴致,过了一会便也同姜墨和谢雨桐告别,乘坐公爵府的车辆离开了漓馆。
令阮姝娅没有想到的是,车行到了半路,却被人拦住了。她原本以为曲司溟已经回家了,男子却一直都等在街道上,似乎是刻意留在这里要与她交谈。
阮姝娅撩开了车帘,曲司溟便用一只手扣住了窗栏,乌眸沉沉的看向她,“你生我的气了吗,若是你不喜欢,我下次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曲司溟像是有两个面孔,在漓馆时还在别别扭扭,内心中将阮姝娅视为魔鬼,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男子便迫不及待的到她的面前来表忠心。
其实连曲司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阮姝娅待他的态度越恶劣,但就因为她捏着他的命,他就上赶着给她当狗?
曲司溟分不清他心中杂乱的思想,他被泼湿的头发还没有干,像是被浇灭的火焰,湿哒哒的垂落在眼前,显出几分颓唐的狼狈。他的身上带着浅浅的酒味,混乱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却并不算难闻,反而有种颓靡的诱人犯罪的气息。
阮姝娅眼底已经染上了几分厌恶,再次见到曲司溟,她又回忆起了曾经他做过的那些恶事,因此对他愈发不喜了起来。
察觉到了阮姝娅眼眸中的情绪,曲司溟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他认真的看向她,让人不自觉便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殿下,其实我只是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才会在今日做出这种事情。你好久没有理我了,我只是很想你,你会原谅我吗,我不是你的奴.隶吗,作为我的主人,殿下不是应该要管教我吗?”
曲司溟的眸中酝酿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绪,他轻声说道,“殿下怎么能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就不要我了呢。”
阮姝娅只觉得曲司溟此时也有点变得疯疯的,她从车厢内找到了一根马鞭,没有留情的直接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你自己说做了错事,就该知道会受罚,不想被我打就别在这里拦着。”
曲司溟连眉都没皱一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对他做过什么,不过是两下皮肉之伤,怎么比得过她用血契来惩罚他时的痛苦。
“阮姝娅,你要是真的想要给我立规矩就来啊,反正在这条街道上随时都可能有人路过,就让他们都看一看圣女殿下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下教训我的。反正你的奴.隶被责罚,丢脸的又不止是我一个人。”曲司溟似乎真的开始破罐子破摔,脸皮瞬间厚了起来,挑衅的看着阮姝娅,好像真的想要阮姝娅在这里将他抽一顿似的。
对待不要脸的人,阮姝娅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她将短鞭扔了出去,一点都不想配合曲司溟玩什么奇怪的s/m游戏,“喜欢受罚你自己去玩,宇牧,回府。”
她命令的说道,宇牧只听从她的要求,他完全不顾曲司溟是否会因此受伤,便驾驶着由駮兽牵引的车辆径直离开。输掉了守护骑士的身份后,宇牧并未自怜自艾,反而倔犟的憋了一股气,他原本在公爵府不过是最普通的护卫,实力常年在中段游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若不是阮姝娅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宇牧可能直到如今都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他现在不愿意再做普通人了,他拥有了更多的欲念,也有了更多想要的东西,宇牧原本是根本无法驾驭駮兽的,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能够仅凭自己的能力就降服駮兽的人。
曲司溟被落在原地,这些日子中,他仍旧没有放弃过解开自己身上属于奴仆的烙印,可直到今日他再次见到阮姝娅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逃离过阮姝娅的掌控。也或许……永远都逃离不了了。
连曲司溟都开始分不清他刚刚的行为到底是演戏,还是真实。他是想要欺骗阮姝娅,让她对他放松警惕,不要就这样杀了他,还是出于慕强的心理,真的臣服于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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駮车停在了公爵府的门前,阮姝娅的手指搭在宇牧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力度走下了车辆。
夜幕中,灯光落在从公爵府离开的女子身上,在看到阮姝娅时,女子的脸色变了变,又扬起头,端出了一副骄矜傲慢的姿态。
阮姝娅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便要在她的身侧走过去,还是白凌萱先控制不住,连维持好的姿态都裂开了一道缝隙。她拉扯住阮姝娅的衣袖,扬声说道,“阮姝娅,我已经将你的真面目告诉给祁珂哥哥了,你这种自私冷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祁珂对你的情谊。”
白凌萱眼尾的红晕很好的被掩藏在了月色中。她说完了这句话,却突然有些没有勇气再听阮姝娅的回答,松开手,匆匆离开了原地,背影仓皇,甚至脚踝还不明显的崴了一下。
小辣椒今天的攻击性似乎格外低,像是刚刚点燃就熄灭了的哑炮。
阮姝娅懒得去想白凌萱的心思,只当没听到,她走进大门,便看到了站在树影下,神情晦涩不明的祁珂。
青年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解释,“我和白凌萱没有任何关系,姝娅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白凌萱准备了贵重的礼物,避开了阮姝娅前来公爵府拜访。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白凌萱和祁珂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家大人都是公爵,关系很亲近,白凌萱幼时便时常随着家长一起来到凫徯公爵府做客。
公爵府中的养子很多,祁珂却是其中的佼佼者。眼高于顶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将目光落在平庸之人的身上,从小时候起,白凌萱就只能够看的到祁珂。
少年长得好看,性情端正,能力优越,又是霁都出名的“别人家的孩子”,白凌萱会喜欢他是很自然的事情。从小时候起,白凌萱便理所当然的将祁珂看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甚至也知道一些祁珂内心隐藏的抱负,她自觉以自己的家世是最能够帮助他的人。原本若是没有阮姝娅,祁珂或许真的会因为白凌萱背后的势力,而选择娶她。
在曾经的乙女游戏中,当祁珂对阮姝娅的好感度并没有那样高时,他也不止一次的用白凌萱刺激过阮姝娅,让阮姝娅更加重视他,为他付出更多价值。
祁珂本该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为了他的目的连自己的身子都能够当做筹码的心机男。
白凌萱找到祁珂时,为了避嫌,他原本想要立刻离开,可女子却对他说,她有一些和阮姝娅有关的东西要交给他。
祁珂并不是傻子,他当然很清楚白凌萱对他的心思,这些年里,他也曾为了得到她的力量和支持反复吊着她。祁珂做了很久的烂人,可在上天重新给予他的这一世之中,祁珂不可能再令自己的身上拥有这样摇摆不定的污点。
他惧怕着,阮姝娅若是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点脏了,她会更讨厌他,会真的扔掉他,不要他。
祁珂没有再给白凌萱任何一丝误会或是幻想的空间,即便是有关于阮姝娅的事情,他也并不想要在白凌萱的口中得知。
可白凌萱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她在学院中始终被阮姝娅压了一个头,憋闷一层一层累积,已经令白凌萱快要失去平日的优雅理智。她只想要在某个方面赢过阮姝娅,让阮姝娅知道,她才不是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废物。
而被她寄予了执念的,便是她自以为看守了许多年,本就该属于她的祁珂。
哪怕祁珂不想看,白凌萱也必须把那个视频播放给祁珂看。那一刻,白凌萱的心中甚至产生了几分恶毒的快意,他不是选择ian阮姝娅,放弃她了吗,那她便要他看清楚,在阮姝娅的眼中,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祁珂啊,那个贱.货垃圾我一点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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