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听便知人数众多。
苏昭昭和大家回头望去,只见部队的士兵们正朝着这里行进而来。
他们身着统一的绿色军装,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们越走越近,军属们的停止了交谈的声音,现场安静下来,看着他们入场。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们有序的依次入座,动作迅速且协调一致,没有丝毫混乱或嘈杂。
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纪律性和组织性,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高效而准确。
一支又一支的队伍入场就坐,座位不够,士兵们便席地而坐,就算是坐在地上,他们的脊梁也挺得笔直。
如青松,似白杨!
天黑了,演出也正式开始了。
舞台上亮起了几盏大灯,那明亮的光线瞬间刺破了黑暗,将整个舞台都照亮了起来,如同薄雾一般笼罩四周。
身着军装的主持人迈着自信的步伐上了台,拿起话筒,“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战友、各位同志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的战士们齐声欢呼:“好!”
掌声雷动!
苏昭昭被这情绪感染,也跟着拍起了掌。
主持人说了一大串的迎国庆的词,说完后,又让部队领导讲话。
等领导讲完,演出便正式开始了。
现在的节目并不像六十年代后期那样,只有样板戏,虽然和八九十年代比不了,但比六七十年代更具多样化。
苏昭昭和大家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书中提过的《红绸舞》开始了。
伴随着悠扬动听的旋律响起,叶舒兰身着一袭蓝白色交织的舞衣,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地登上了舞台。
只见她双手紧紧的握住两条长长的红绸带,轻轻一甩,绸带便如同灵动的火焰般在空中舞动起来。
时而如流水,时而如海浪。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灵动飘逸,翩浅轻盈。
动作流畅,优雅大方。
哪怕后续其他的舞蹈演员都上了台,苏昭昭的目光都还是忍不住停留在她的身上。
真漂亮啊!
“第一个出场的女同志是谁呀?跳得真好,长得还很漂亮呢!”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哟,要是没有,我都想帮着个介绍一个。”
坐在苏昭昭旁边的王春花开口了,“你们就别抢,这姑娘我看上了。”
“啊?”
苏昭昭忍不住发出了惊讶声,什么叫她看上了?
不等她问,旁边已经有人帮她问出了口,“啥意思,你打算把这姑娘说给你大儿子?”
王春花点头,“对呀!你们说说是不是很合适。”
“年龄上倒是很合适,你家大儿长得也不差,听说今年已经提副排了吧,前途无量,和这姑娘倒也相配。”
曹翠想当媒人,“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
“行啊。不过得再等一等,等我儿子下个月回来探亲再说。”
曹翠小声问她,“私下通气了没?”就怕这边还没来得及说,人家姑娘就已经找了对象。
王春花笑眯眯的点头。
苏昭昭有点懵,叶舒兰和王春花儿子?
她是什么时候和人家搭上话的?
还通了气,意思是叶舒兰也有意?
这……
苏昭昭把目光转向了顾衡。
顾衡正低着头和人说话,聊得挺热闹,目光时不时的瞟一眼舞台。
演出看得一点也不认真。
一曲完毕,舞蹈演员们下了台。
很快,便轮到子弟学校的学生们上台。
苏昭昭把心思放一边,认真的看演出。
三十多名小学生分成三排,按高矮顺序依次站好。
顾念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顾想则站在她的后面。
家长们看到自家孩子出来,一个个的指着台上的孩子道:“那是我家那小子。”
“看到没,第一排最右边的一个,是我闺女。”
王春花指着台上笑出声,“我家那个皮猴子,那脸画得像个花猫……”
刚开始大家都笑呵呵的打趣,音乐一响,立马安静下来。
顾念拿着话筒,随着音乐的节点开口歌唱: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齐声合唱:“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老顾,中间站的那个小姑娘是你闺女吧?”
顾衡的目光盯在台上,目不转睛,只回了一个字,“是。”
“唱得可真好,第一个开口,还一点儿也不怯场,不愧是你顾衡的种。”
顾衡都烦死他了,能不能不要打扰他听唱歌?
就连前面的领导听到这话也转过头问他,“是小顾的闺女啊,我还在想呢,这是谁家的孩子,不是说还有个儿子吗?儿子在台上不?”
对着领导顾衡不敢甩脸子了,认真的回答:“闺女后面的那个男孩就是。”
仔细一看,“对,是挺像,仔细一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又夸道:“你这两个孩子养得好啊!”
顾衡:“都是他们妈妈的功劳。”
“是,你爱人挺不容易,要好好对人家啊!你要是对人家不好,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可要给她撑腰的!”
顾衡:“她要是听到您说的这话,一定很高兴。”
“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嘛……”
孩子们在上面唱,苏昭昭在下面和,王春花老激动了,听歌的时候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等上面一唱完,她就道:“我家那皮猴子唱得还挺好,像模像样的,晚上给他煮个鸡蛋,犒劳犒劳他!”
又夸顾念,“小念也太能干啊!还是领唱呢!”
曹翠等人也夸。
都说她家孩子养得好。
她这个当妈的能干等等。
还说她家孩子以后能当歌唱家。
“哪里,哪里,你们家孩子才能干呢……”
苏昭昭忍不住骄傲了,要是有根尾巴,她一定能翘到天上去!
第105章 周小军挨打
学生娃的节目本来就靠后,再加上节目也不多,很快,今晚的演出便圆满的结束了。
所有演员们上台谢幕,顾念他们这群小学生站在最前面,部队里负责照相的人拿着相机‘啪啪’的拍照。
还有领导上台慰问演员们。
家属座位上的人也差不多散完了,只有有孩子在台上的家长们还在等着。
苏昭昭也等在台下。
顾衡走到她面前,苏昭昭指着照相的人问他,“照片可以多洗两张不?就洗有孩子们的照片,咱们给钱。”
“可以,一句话的事。”
“那就好。”
顾衡提议,“明天咱们去城里找家照相馆拍张全家福吧。”
苏昭昭点头,“好呀,再买几个相框,等这些照片也洗出来了,全挂墙上。”
很快,顾想顾念他们下了台,他们在台上早就看到爸爸妈妈了,下台后直接就往这边过来了。
兄妹俩眼睛都亮晶晶的,看得出来很兴奋!
“妈妈,刚才首长伯伯们都摸我头了,也摸哥哥头了。”顾念也不知道刚才上台的几位领导是谁,叫什么,听台上的哥哥姐姐们都说首长好,便喊首长伯伯。
只要是领导都叫首长,这么叫也没错。
苏昭昭当然也看见了,笑道:“首长伯伯们夸你们了没?”
“夸了!还嘱咐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首长伯伯们的夸赞,让小学生们一个个的像打了鸡血一样,比他们爸妈和老师夸都有用。
不止顾念他们,其他家的小孩下台后也迫不及待的向父母分享。
周小军听说晚上要给他煮鸡蛋犒劳他,高兴得跳了起来!
嘴里还‘哇喔!哇喔!’的叫唤,被他妈妈一掌给拍安静了。
周政委见状,就给了一个字,“该!”
严光带着自己儿子走过来,上来就夸顾念,“小念今晚表现真好!你们兄妹俩真给你们爸妈长脸。”
顾想顾念叫了人:“严伯伯好!”
严光笑着点了头,又说他儿子,“要向哥哥姐姐学习,多在一起玩儿,别天天待在家里。”
严学文瘪了瘪嘴,不点头也不说话。
严光见状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就听见于慧心在后面喊他,“老严,走了,回家了。”
严光只得和顾衡他们说了几句,带着严学文走了。
苏昭昭他们也出了营区,往家里走。
半道上。
周小军忍不住和顾想嘀咕:“……还让严学文和咱们一起玩儿,他才不会和我们一起玩儿呢,我们也不和他一起玩!……他就是个资本家的小崽子,只知道剥削人,和他妈一样,和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他以为自己声音说的小,大人们听不见,其实全听见了。
周政委上前两步,‘啪’的一下拍他头上。
周小军直接被打懵了。
这一下可不是以前王春花玩笑式的拍打,而是实实在在的挨揍!
“回去了再收拾你!”
周小军一瘪嘴,直接嚎了起来!
干啥打他呀!
老子打儿子,王春花开始心疼了,瞪了她男人一眼,“你就不能轻点!本来就不聪明,再打更傻了!”
有心疼,但不多。
周芳芳抱着周小军哄,带着他快步往家走。
顾想顾念直接被吓住了。
周伯伯好凶!
同路的人听到哭声还问。
周政委便道:“孩子不听话。”
“哎呀,人家刚在台上演出完,要是我家孩子,我表扬还来不及呢……”
“是,一下没忍住……”
随便两句,应付了过去。
周政委是真的生了气,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的收拾周小军。
顾衡劝他。
他道:“这孩子不管不行了,啥话都说,再这样下去,要教坏顾想顾念了。”
又对顾想顾念道:“别听小军的,人家小文和你们是同学,同学们就要好好相处,不要拉帮结派,更不能给人家乱扣帽子,你们只要记住一点,他爸爸和你们爸爸是战友!”
顾想顾念点头如捣蒜。
顾想还道:“我们知道,周伯伯,您别打小军。”
周伯伯的手掌那么大,小军肯定很疼,他以前被打从来不哭的。
周政委:“周伯伯知道。”
等走到家门口,顾衡又劝周政委,“孩子不懂就多教他,一点一点的说给他听,拳头是拿来对付敌人的。”
周政委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等进了门,立马就去找周小军。
周芳芳知道他弟还要挨揍,已经带着周小军进了房间,并别上了门闩。
周政委敲了半天的门周芳芳都没给他开门。
还劝她爸呢。
“您在气头上,等你气消了我再给您开门。”
周政委教训不了儿子,便说王春花,“你这个当妈咋管的孩子!你瞧瞧他刚才说的是啥话!年纪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还敢说给人家顾想他们听!那些话是能谁便说的吗?让人家老严听到了咋想?人家得以为是我教的!”
他气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要将地板踏出一个洞来。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人家虽说娶了个资本家出身的媳妇,但人家在其他地方没有做错过什么!当年在战场上,枪林弹雨、生死一线,借着自己的血肉之躯,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考验,立了多少次的战功……”
“一个战斗英雄的儿子,在咱们家儿子的嘴里,成了资本家的小崽子!我真想锤他!”
王春花也知道自己男人最在乎战友情,自己儿子虽然说的……有一半的事实,但这话的确不能随便说。
“行了,你也别气了,等你气消了,再好好的和他说嘛,他年纪小,肯定也是听别人说了,回来学的嘴。”
第106章 顾衡教子
“小啥小?老子当年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扛枪了!这么大个人了,好坏不分!”
见他越说越来劲,王春花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你当年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给地主家放牛。”
周政委:“……”
房间里,嚎完的周小军挂着眼泪问他姐,“鸡蛋还煮不?”
顾家这边,顾衡也在教育两个孩子。
就像他刚才和周政委说的那样,孩子不懂,就一点点的说给他们听,免得他们在外面偏听偏信,在心里乱理解。
顾想顾念对于资本家这几个字很陌生,在乡下,他们只听说过地主,资本家是什么,他们一知半解。
顾衡先告诉他们什么是资本家。
“简单来说,资本家就是拥有大量资本的人。他们通过投资工厂、企业等方式赚取利润。”
顾想问道:“那他们和地主有什么区别呢?”
“地主拥有的是土地,而资本家拥有的是资本。地主靠出租土地剥削农民,而资本家则通过雇佣工人来获取剩余价值。”
顾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那严学文家没有雇佣工人,他和我们一样是无产阶级,老师说我们都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
“没错。”
顾念又问:“那资本家和地主一样都是坏人吗?在乡下都要打倒地主的。”
顾衡顿了顿道:“在抗战时期,也有许多民族资本家以其财力和物力给予了抗战巨大的支持。要知道,资本家并非凭空出现的,而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
顾衡列举了一些例子,比如有些资本家主动捐资捐物,为前线将士提供粮食、衣物等生活必需品;还有些则利用自身产业优势,生产军需物资,为战争提供坚实保障。更有甚者,直接投身军旅,奋勇杀敌,为国捐躯。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资本家视为剥削者或敌人,而应该从历史的角度全面看待他们的作用与贡献。对于任何一个群体或者个人,我们都需要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
顾想听完后道:“我知道的爸爸,任何阶级都有好人与坏人,咱们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管于婶婶家是好的资本家还是坏的资本家,都和严学文没关系,他没有错,我们不应该骂他,他是严伯伯的儿子,和咱们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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