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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订阅了——大山头/小央【完结】

时间:2024-09-13 23:01:39  作者:大山头/小央【完结】
  早已忘了的父母的脸突然清晰了,妈妈怀里抱着婴儿,是弟弟妹妹吗?这把他抛在世上的一家人。有人在叫他。不是他的孩子钰婷。他幡然醒悟,是小芳。芳在喊他。他又想起那一夜来了。我的妻。他孑然一身,决心投河去死的晚上,天地黑暗,彻夜无月。她出现在了路那头,冷而简洁地问他,你做什么?
  我爱你。
  这天中午十二点四十七分,退休教师魏石英在第一人民医院逝世,享年七十五岁。
第78章 告诉你个秘密(5)
  下播后,关奏陈就失去了联系,她想问点什么,却开不了口,尝试性给他发了工作信息,也没有已读。小麦坐在客厅,蜜柑妈回了,告诉她他去罗曼沙加了,估计一时半会联系不上。
  二十一世纪,也不是攻击公权,直播自我澄清了一下,就要被三四个人带走,这竟然是真实发生的。虽然叫他去也不是要打人,顶多开个会谈谈。但退一万步,就算是拷问,也不至于持续一通宵。
  后来,他回了一次消息,说:“在告人。”
  小麦回复了一句:“告谁?”
  后来她和自己找的律师聊起来,才想起,还有那群查到她电话号码,打来骚扰人的家伙。告,当然要告。她是一时失神才忘了这事儿。
  这不怪她。谁让她才经历了那么冲击的事。
  她毕业答辩前一天,都没有失眠过。可回想自己和现任男友的前缘,活生生用了她一整晚。
  在自己开的 LIVE 中,蜜柑喵自证身份,反对一切指控,没说别的。这天没玩游戏,他就下播了。留下评论里有人聊这件事,有人赞美他今天的脸。
  舆论大大改变了。蜜柑喵说,人活着多反省自己,小心普通人,也别当普通人。当然,大家是不会注意这句话的。自命不凡和自以为正常是每个人的潜意识。
  小麦想,关奏陈是怎么看待别人的?他度过了怎样的人生?为什么要隐瞒他们认识过的秘密?
  关于这个人的事,她依稀还记得一些,有关于脸的印象,她自以为记得,可真正看到照片,却感到很陌生。这是那个孩子吗?不对吧?但应该不是造假。一学年都不到。随着时间推移,记忆会被不动声色地改变。这样一来,认不出情有可原。
  她记得他经常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自己,面对她以外的人,他又不这么做。小麦一度不明白,周围人为什么排挤他。要知道,美少女是真正的美少年。说是长发,其实更像是漫画里的妹妹头,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从同桌的位置看,第一能记住的是精致的鼻尖。但他确实不讨喜,别人的话,不论善意还是恶意,他一概无视,一开口就是攻击,而且聪明得惹人嫌。
  生日事件后,小麦没跟他道过歉,他就转走了。后来想起来,心里是后悔的,可人又不能穿越时空。当时她太悲伤,只能顾及自己,忽略了其他人。
  晚上,小麦计划明天下午去医院探病。第二天中午,蜜柑妈就接到电话。爷爷过世了。
  家里的一切都停留在他走的时候。鞋柜里的拖鞋。收拾整齐的床。书架里的桌游盒。爷爷住院时,这里的人都想过,等他回来,还会再次使用它们。屋子里静得可怕。时钟持续不懈地发出响声,秒针在走动。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小麦愣在原地,坐下去,又站起来,看向窗外,可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她以为爷爷很快就会好的。上次见面那样仓促。然后,心绞痛起来。
  按照习俗,逝者的东西都要被收走。那间卧室,平时生活中,其他员工也不怎么进。回来的不是蜜柑奶奶,而是一群亲戚。他们像土匪一样闯进他们家,把爷爷的东西洗劫一空。
  装自制桌游的茶叶盒被打开,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留在了原地。
  人们来了又走。
  下午时,蜜柑爸添加了日程。他们去的不是医院,而是殡仪馆。
  三个人都穿上深色的衣服。蜜柑爸开车,蜜柑妈坐副驾驶座,小麦坐在后座。她回头,平时坐着人的座位都空着。
  蜜柑妈用嘴吹窗外的柳絮,说:“老头不在,妈妈也不会干了吧?哦,那咱们是不是得搬地方了?关橘不在,这房子就保不住了。”
  另一边,殡仪馆人员和亲戚讨论火化,蜜柑奶奶要求等一段时间。组织仪式,她当然可以参与,但双方亲戚里的几个男人也不能落下。亲戚、族人里有人过世,他们经常操办,更有经验。
  在殡仪馆,这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一个项目。一切进展很快。人们井井有条地搬来鲜花,制作挽联,发布讣告,确定菜单,招待宾客。
  隔着一万五千多公里,在国外的家中,April 很伤心。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回国。她和蜜柑奶奶母女俩通了电话。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总之,和平地收了场。
  小麦他们到了殡仪馆,见到几个熟面孔。都是在医院看过的。给白包前,他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下金额。告别厅满满当当,还不能立刻进去。来的人有亲戚,有好友,更多的是蜜柑爷爷的学生。现在还只有本地人,听在外头打电话的人说,有一些正从五湖四海赶来。在他们之中,有的人是科学家,有的人在经营餐馆,有的人还是单身,有的人已做了父母。
  小麦想到自己家的老人,妈妈和外公外婆关系疏远,她不了解。比起她,小麦的爷爷奶奶更喜欢她赚大钱的堂哥和体制内的表姐。小麦的奶奶也是病逝,临走回光返照,找小麦的大伯说了一席话。小麦的大伯哭了。盖棺时,二伯突然抛出一大把一元的人民币。在读高中的小麦目瞪口呆,啊?这是在干什么?下山时,妈妈走在她身边,小声地自言自语:“有本事就丢个一百啊。”
  最终,轮到他们进去。
  直到这时,小麦才有实感。蜜柑爷爷不再是蜜柑爷爷了,他变回了魏石英,一个在街上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陌生老人。一场葬礼,亲戚会来主持,按照习俗,将灵请回家族。按照这种迷信的逻辑,蜜柑爷爷真的要离开他们,回自己家去了。
  奶奶看起来并不悲伤,昂首挺胸,回应问候她的人。蜜柑爸、蜜柑妈和小麦只是外人,慰问逝者和逝者的家属。
  “妈妈,”蜜柑妈不会看气氛,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直接用了往常的称呼,“好好吃饭了没?”
  蜜柑奶奶说:“关奏陈带了橙汁来。喝了一点。”
  蜜柑爸找出饭盒,是他在家做的肉饼,用保温杯装的,还热乎着,平时奶奶就爱吃。他拿给奶奶。
  小麦说:“明天我们还能来吗?”
  “不好意思哈!”旁边一个男人插进来,肥腻的脸上架着眼镜,厚嘴唇一张一合,“来的人太多了,就弄到零点钟。之后就我们一家人自己送他了。哦!还送东西来啊?这是什么?正好我家囡囡没吃饭……”他把注意力放到肉饼上,被奶奶劈手夺了过去。
  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悼念,他们被请出了告别厅。
  小麦还反应不过来:“我们就……都不能送?”
  蜜柑爸闷声不响。
  蜜柑妈在捣鼓墙上的灭火器,想把它摘下来,当成铁饼,直接砸进告别厅。好在很快被蜜柑爸和小麦联合制止。这样做,爷爷的葬礼也毁了。
  蜜柑妈说:“狗日的王八蛋,你们没看到吗?!那死王八愣子敢那么对妈妈讲话,还把我们赶出来,看我捣不捣死他。死皮赖脸的猪操类。”
  小麦纠正:“不是他赶我们出来的,是我们自己出来的。”
  他们仨在门口纠缠,冷不丁,有人说:“那边的三位是一家人?周末来公园野餐?”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关奏陈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和运动裤,挽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从头到脚一片漆黑,脸上却漂着笑。
  他看起来丝毫不受伤,从容得诡异。小麦的目光在恋人的脸庞上逡巡。即便这可能多余,她仍旧为他感到不安。
  “你搞什么东西呢?”蜜柑妈最先开口,“你去了吗?过了今天,他们就不让了。”
  关奏陈回答:“不会的。”
  从他现身起,小麦就盯着他。可他却不与她对视。终于,两人草草地看了一眼。关奏陈一言不发,淡淡地望着她。
  小麦说:“你要怎么做?”
  关奏陈眼睛里有光在流动:“‘你要怎么做’?”
  说是不允许外客来。关奏陈打电话去,自称是蜜柑爷爷曾经的学生,某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及董事长。那几个亲戚象征性推辞了几下,马上答应了。关奏陈再分享消息到专为追悼会建的群,其他人都去问,他们收不了场,只能接受大家一起送行。
  “还有一件事,老师跟我提过一个心愿,”关奏陈说,“你们要不要来帮忙?”
第79章 告诉你个秘密(6)
  关奏陈说:“你们也进去过,看到爷爷的遗像了?”
  蜜柑妈说:“看到了。老实巴交的,都不认识了。”
  关奏陈说:“应该是以前在学校拍的证件照。前几年做视频,他跟我说过,他有一个喜欢的照片,死了想当遗像。防止你们不相信,我还要他拍了证明。”
  为什么会不相信?小麦刚困惑,就一睹那张人生照片真容。
  第一眼她就理解了。
  看完后,她也想问,真的假的?蜜柑爷爷要用这种照片为人生收尾?
  手机屏幕里,蜜柑爷爷正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模仿名画《呐喊》。
  蜜柑妈为这张相片命名:“老头把掉色的衣服跟其他衣服一起洗了。”
  “不止一张。”关奏陈滑动,后一张是蜜柑爷爷故作痴傻地笑着,食指塞进鼻孔。
  蜜柑妈:“老头下五子棋要输了想用老年痴呆当理由悔棋。”
  蜜柑爷爷手指比心。
  蜜柑妈:“老头想打群架。”
  “不懂你评判的标准是什么。”关奏陈飞快滑动,还剩了好多,他说,“我做了一个合集。”
  然后,一个非主流动态头像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愧是职业博主,技术力一流,照片幻灯片也能玩出各种花样。蜜柑爷爷的搞怪照片淡入淡出,切换着闪光边框,加入星星滤镜。
  “可是,为什么?”小麦是唯一一个能问到点子上的人,“那么多学生来,那么多他的亲戚朋友,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遗像?”
  别人都生怕社会性死亡,临死还要删除浏览记录呢。
  蜜柑爷爷说:“我想啊!”
  熟悉的声音一响,所有人都颜色变了,
  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关奏陈刚关闭蓝牙耳机,边收东西,边横着载满挂坠的手机,递向他们。录像里,蜜柑爷爷问镜头后的关奏陈:“有必要吗?你帮我办不就是了?”
  关奏陈的声音从画外传出:“我怕奶奶报警抓我。你人证不在,至少留个物证吧。”
  “要不要举个身份证?我看他们都那么做。”
  “那是实名举报,人家都很严肃的。你不要扰乱秩序。”
  蜜柑爷爷目视镜头,宛如望着观看这条视频的人们,笑容满面:“我是蜜柑爷爷!我是老魏。等我哪天嗝屁了,我的遗像要从这几张照片里挑。负责人就让关奏陈当。”
  “把理由也附上。”
  蜜柑爷爷乐呵呵地说:“哎哟,人活一辈子,跟很多人打交道,但又没交心。有的人以为自己了解我,说我这,说我那。我懒得理,就认了。等他们来见我最后一面,我要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让这帮小崽子知道,他们根本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什么,每天想什么,他们压根不知道。”
  关奏陈沉默了一会儿,问:“恶作剧?”
  “对对,吓死他们。”
  视频结束,定格在爷爷的笑脸上。
  画面里的他不动了。
  小麦费了一点力气,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殡仪馆下面有照片洗印。”
  “都什么年代了,”关奏陈说,“现在殡仪馆的遗像是蓝牙投屏。”
  蜜柑妈问:“刚才里面那个照片是投的?我还以为是专门定做。”
  “火化那天早上,所有人都去吃席,告别厅只会留三个人。我们的计划是,提前套到密码,一个人放哨,确保吃席的人没回来,两个人引开留守的人,然后剩下一个人去改遗像。”
  好大不敬的一群人……小麦想说,没说出口。
  蜜柑妈问蜜柑爸:“你去望风,我去引人,行不?”
  蜜柑爸点点头。
  他们俩分配好了,就剩下另外两人。回去的时候,关奏陈自己开了车。小麦站在公司车旁,车门都打开了,迟迟没进去。她远远盯着关奏陈,最后,车门还是关上了。
  关奏陈准备发车,车窗突然被敲。小麦站在外面,像个追债的。他满脸茫然,她却表情坚定。
  关奏陈望着她,小麦辨认着那张脸上的情绪。与一年前不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她也比从前更了解他。可是,“我看着你,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她只观测出了这个。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清楚她忽然黯然神伤的理由,但他不喜欢小麦难过。关奏陈打开车门,让小麦坐上车。
  回到工作室,关奏陈放下车钥匙,确认室温。他不喜欢太低的温度,但热了小麦不喜欢。
  小麦不进去,没有兜圈子的必要,直接进入正题。小麦心里有 ABC 三种方案。
  A,冷酷班长。她可以站到人际关系的制高点,边谴责边用力揍他:“我们说好的约法三章,你都听到哪去了?‘不准隐瞒’!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吗?听明白了没有?用两个字回答!说‘明白’!”
  B,知心大姐。她可以放下仇恨,用大爱包容一切,温柔地摸他的头:“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但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点?”
  C,雅思口语。提问就完事了。她想问好多:“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认识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在记恨我吗?也不像,那是为了什么?”
  这三种都是小麦的感受,只是多或少的问题。
  所以,ABC 全选。
  小麦挥出一拳,先揍了他一下,接着摸他的头,最后抛出问题:“你和我真的是初中同学?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关奏陈拿出玻璃杯:“你要不要先喝点东西?”
  小麦板着脸:“我不口渴,你快说吧。趁我还愿意听。”
  “我们同桌不是有点尴尬吗?而且,我也要面子的。”他给自己倒水喝,有技巧性地与她对视,“那时候我就像个女生。”
  小麦秉持真实、准确的态度,回答他说:“那又怎么了?很可爱啊。”
  “好丢脸。”
  “我才丢脸,”她坐到他旁边,和他挨在一起,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向镜子行注目礼。镜子从不袒露背后,镜子只反射出看的人自己,“对不起。当初我没跟你道歉。我太小了,光想自己的问题就很费劲了,没有精力换位思考。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他低下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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