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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茶后，瞧着茶杯中的茶水，便再听见万圣说道：“从两百年前起，我便一直在怀疑。我这沁心院内的一众下人，都在隐瞒着一件，众人皆知，独我万圣龙女不知的秘密。”
“他们好似细台上唱戏的角，用着拙劣的演技，监视我的行径，在我跟前演戏，试图糊弄于我。”
“我早觉得，沁心院内的一众宫人，心早已不再向着我。明面上，我是这碧波潭的龙女公主，沁心园的主人。但实际，冥冥之中，我总觉得，碧波潭中，还有一人背地里成了他们的主。权力超越于我。”
玉灵儿认真听着，做思考状。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问：“会不会，是公主多虑了。你觉得的那人，其实就是你父王？”
万圣公主紧皱着眉，手中捏紧茶杯，摇头否认了玉灵儿。
“不可能。此人，绝不会是我父王。若真是我父王，我能察觉得出。自然也就不可能想委托你来替我调查。”
玉灵儿再度陷入了沉默。
行吧。她似乎一不小心，被卷入了什么复杂的麻烦中了。
“当我发觉并确认他们瞒着我什么的时候，还是两百多年前。那此前，则一直仅仅只是怀疑。”
两百年前，碧波潭龙宫沁心园。
“哎，我告诉你啊。今日我又收到那位大人的奖赏了！他说即将新年，凡间热闹得很，想着我在公主身边工作，所以便希望我替他问问公主近日安排。”
院内，一名小婢女手中拿着锦囊。
在另一婢女眼前晃了晃。另一婢女瞧着那锦囊，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可别太得意昏了头，若一不小心在公主面前走漏了风声，坏了那位大人的好事，那大家免不得都要同你陪葬。咱们整个沁心园内，除去公主，谁人不知那位大人的身份权利，大家都在替他做事，隐瞒秘密，得意什么。”
“况且你这锦囊内的东西。就算不说，我也知晓是什么。”
“切，你懂什么？我这锦囊里的可是能治愈净化的宝贝！这玩意本就只有那几个海域拥有，当年东海龙女死后，更是不再炼化。我这么一两颗，如今可珍贵得很！”
两名婢女争吵声响过大。
于是，便不巧被当时正在院内闲逛的万圣听了去。万圣本来不怎么在意，毕竟她也根本没听懂她们在吵闹什么。
至于她们口中的‘那位大人’四个字。
原本她一时还以为，又是她岸上的哪位追求者想贿赂龙宫内宫人，追求于她。但毕竟如今自己有了小白，也就根本不会有意去在意这两位婢女。
真正让她开始在意她们的因素。
是她身边的贴身婢女。
“当时，我身边的贴身婢女，在听见她们的对话后。面色很是难看。她当即以那两名婢女打扰了我为由，向我请命行礼，在争取我同意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收拾她们了。”
“此后，我再没有在龙宫中，见到那两名婢女。于是，内心也莫名起了疑心。我问过我贴身婢女，问她那两名宫人的行踪。她却敷衍我说，她们已请辞离开龙宫了。”
“那一刻，我便察觉。可能身边，已无我能信任之人。两百年间，我想过许多办法，也用过岸上的无名妖。最后，非但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调查不出。却意外发现，这些宫人都极顾忌他们背后之人，因而他们在守秘这一块，都及其的小心谨慎，就算绑架个别人，对其威逼利诱，也逼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反倒，最终还会成为我在闹事。闹来小白、亦或是我父王前来。以至于现在，我都难以再查出那背后之人。想来，对方身份并不简单。”
认真听完万圣所述一切。
玉灵儿眉间皱得更紧。
她放下手中茶杯，低眉陷入沉思之中。
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万圣见玉灵儿如此神态，一时间内心不由紧张。
在她担忧玉灵儿是否会反悔时。
玉灵儿抬头与她对视，一脸正色，说道：“我明白了。但这件事，恐怕并不是仅随便用用狐媚术，逼下人们说出真相，就能轻易解决的。”
万圣一愣，问：“什么意思？”
玉灵儿见万圣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些事之间的复杂性，不由叹气。
“公主。我问你，据你猜想，你认为，对方会是何身份？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让本属于你的一众宫人皆数归顺于自己？”
玉灵儿眨眼，话音故意一顿。
眼中倒映出万圣明显愣住，心事重重的神态。
又继续道：“而他，又是怀带着怎样的目的，想要接近于你？”
玉灵儿的三连问，逼得万圣不禁深吸了口气。
她紧咬着下唇，闭眼呼出了一口气。
屋内气氛莫名紧张。
在这样安静紧张的氛围下。
万圣举起手中茶杯，猛地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她再度睁开眼，看向玉灵儿，似下定决心了一般：“你若有本事，将那人身份查出来。我保证，无论替身一事是否能成。日后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
听此，玉灵儿挑眉。
嘴角不自主勾起一抹淡笑：“一言为定，公主可莫要食言。”
万圣作出保证的手势。
脸上没有丝毫此前的玩笑之情。
她一脸正色，保证道：“我以碧波潭龙女身份保证，绝不食言。”
“好。既如此，便立份字据吧。”
玉灵儿撑桌站起，手中施展狐术。
变出宣纸。
空白的纸，在她的法术之下，显现出一条条保证内容。
皆是万圣方才对她作出的保证。
随手拔下自己身上几根狐毛，漂向宣纸。
随之，狐毛在法术的作用下，彻底黏贴在纸上，无论如何也均无法掉下来。
万圣见状，瞪大眼，慌忙站起身。
内心不曾想，这小狐狸竟如此狡猾。
“公主也知道，我是玉面狐之女，作为狐狸，生来狡猾。”
“况且不管是东海的敖丙，还是西海的敖烈。均格外照拂我，他们自称为我哥哥，其中敖丙更是将我当做亲妹妹一般。两人虽不会管我家中事，但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世间，最像敖玉的人。”
玉灵儿说着，莫名笑了起来。
笑声听入万圣耳中，格外刺耳。
随即，玉灵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哎，对了。隐约记得，敖丙还将其他龙太子带来与我见过。比如什么他的北海南海的堂兄弟，或是西海的敖摩昂。”
“公主所求之事，如此复杂麻烦。若只是嘴上光说说保证两句。可不够诚意。”
万圣额间冒出莫名虚汗。
龙生头一次，居然会被人如此对待。
原本内心本还不指望眼前这小狐狸能查出什么。
只以外她最终也不过是跟从前她找过的其他妖一样。
要不毫无进展，要不莫名退缩。
现在看来。
她恐怕还真能查出点什么。
“呵。不愧是玉面狐狸的女儿。真是跟你那娘一个样。”万圣冷笑一声，不得已露出手腕，生扒龙鳞。
毕竟玉灵儿都搬出敖丙敖烈了。
更何况，小白作为北海的太子，也是在她所说的人之中。
如此，她若再不下一片龙鳞，立保证字据。
搞不好，这狐狸真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鬼事来。
听见万圣的话，玉灵儿瞬间黑了脸：“我跟她一点也不像，望公主莫要拿我逗趣。”
白色龙鳞出现于万圣手中。
如刚才的狐毛一般，黏于宣纸之上。
碧波潭龙宫的另一角，方才的两位婢女，将所偷听道的内容，悉数告知于敖烈。
敖烈听后大惊。
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万圣她在做什么？！她居然让小妹看了画像，这岂不是在坏我等大事！？”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东海，与敖丙大伯商议！”
敖烈丢下了两位婢女。
慌忙离开碧波潭龙宫，往东海飞去。
让玉灵儿看见敖玉画像....
这等事，甚至比让玉灵儿遇见哪吒还要危险。
玉灵儿如今还未完全信任他们，这个时候给她看东海龙女画像，未免太过草率！
如若让她知晓，东海龙女就是自己的前世。
那也就代表...
敖烈不敢再往下想。
因为，一旦让转世知晓自己前世。
这就意味着，需要告诉她真相，劝她回归龙女身的日子。
必须提前提上日程...
可如今玉灵儿不信任他们，此世若将真相提前告知她，恐怕...又要再等一个转世...
这已经是第五世了。
排除哪吒干预的第四世。
第二世、第三世...
他们已经失败过两世了。
如若再失败，他们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不想放弃。
不想就这么放弃小妹！
与此同时的一处山间。
“听说了吗，那牛魔王的孩子。正于火焰山专心修炼，说是想借火焰山的火，练成了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是天庭红莲三太子会的那个火焰？”
“红莲三太子？貌似他二人的兵器好似都是火尖枪，倒挺像。不过，说起那牛魔王，我倒想起了一个妖。”
“谁？”
“玉面狐啊，牛魔王在外的小妾。我曾路过积累山，无意远远瞧过一面玉面狐与她女儿。她们长得及美。但最让我难忘的，果然还是她那相貌纯真的女儿。不同于玉面狐的妖艳，那小狐女就如那昙花一般美！”
徘徊于妖山的红衣少年，双手环胸靠于树后，听进了路过妖怪的交谈声。
少年缓缓从树后走出。
闪现至两名妖怪身前，挡住了去路。
“方才听到二位提起狐妖。”
“正巧，在下正在打探一只狐妖。”
少年嘴角挂着一抹假笑，左手中变化出一卷画卷。
他手展开画卷，画中女子的相貌展现在两个妖怪面前。
这画，是少年根据记忆所画。
画中女子，面露甜笑，手中拿着一朵杜鹃花，站在花海中，笑得极为美好灿烂。
一股威压由少年周身散发。
让那两只妖，一时被吓得面色一会绿一会紫。
二妖一时屏住呼吸，只好认真去瞧少年手中的画。
少年依旧笑问：“不知，二位可否认识？”
第91章
敖烈赶到东海龙宫之际。
便已从龙宫内守卫口中得知。
敖丙刚收到他用法术寄来的信。
如今,敖丙太子正于东海冰窖内。
而偏巧，今日也正是四海龙王，每一百年都会聚齐于东海龙宫,为沉睡小玉，修补龙珠的日子。
五百年间，每一百年,他们都会齐聚为敖玉修补损坏龙珠。多亏五百多年前,西海龙王利用招魂灵困住了小玉哀魂，这才使得如今的敖玉肉身，拥有了一丝生气，成为了半死人。
陷入沉睡状态。
龙女并未真正死去,龙珠便还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以当年龙珠的损坏程度,只怕四龙王合力，也要耗时千年有余。
据当年敖广推测。
最晚，也需要一千六百年的时光。
也就是说,起码这一千六百年期间,敖玉即使魂归龙女身。
也还要再沉睡直至龙珠完全修复。
在守卫的通报下,敖烈顺利去往了东海冰窖。
在见到一众龙王之时，正巧敖丙刚向敖广禀告王他的信中内容。
但却没想到,这刚说完敖烈信中玉灵儿与哪吒相遇之事。
敖烈后脚居然主动来到东海,将玉灵儿见到敖玉画像,并共同将碧波潭龙宫,那两位婢女通告内容，包括万圣龙女与玉灵儿谈及的有关想取代敖玉的一切话语,悉数说与了四位龙王。
“妄图作为替身完全取代小玉,此世的玉灵儿居然会有这等野心？！这哪还是我那可爱的小侄女？”北海龙王惊叹。
“卑鄙,贪婪。从我等这些年暗中观察的了解中，她似乎更还是个比玉面狐还要狡猾的狐妖。绝没有第一世，小玉的纯善之心，完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南海龙王摇头叹息：“作为第五世，这一世的转世。贪婪狡猾，城府太深。她应当是这几世的转世中，最难劝回的一个转世。”
北海龙王惊讶于玉灵儿的狼子野心，若不知晓玉灵儿是小玉的转世。
他恐怕都要不禁被玉灵儿的野心给吓得大骂了。
南海龙王，感叹于前世与转世的不同。同时也不禁担忧起，这一世能否成功劝回小玉。
敖闰听到二位龙王的感叹，也不由灰心摇头：“妖的寿命绵长，不同于前面的凡人三世。此一世，若是再失败。恐怕，我等只能放弃。”
东海龙王紧皱眉间，说道：“不同于前面三个转世，此一世的小玉。虽仍旧苦命，但心中却不甘于现状的苦闷生活，亦有了反抗玉面狐的心。敢于为自我生活作出改变尝试。即使手段卑鄙了一些，但好在，这一世的她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至于如同前三世一般，因太过心善，落得个苦命孤死的结局。或许，自私自利些，倒也算得上一件益事。”
几位龙王听到此话，互相对视，纷纷赞同点头。
确实，前三世的转世。均过得太过悲惨，不是孤老死去，就是被人毒害。
这一世，或许贪念些，自私自利些，就算是恶一点。为了自己，她也能过得好些。
“但太过贪婪恶性，还能是东海龙女吗？假设这一世能成功劝回，她带着玉灵儿的记忆成了东海龙女...”北海龙王说到一半，侧身将视线移向身后冰床上沉睡的少女，眉头紧锁，继续未完的话：“那醒来的，究竟是我们的小玉。还是积累山已故万年狐王之孙，玉灵儿？”
面对北海龙王的问话。
敖广低头暗沉着一张脸。
没有回答。
是啊，如若玉灵儿回归龙女身。
醒来的，究竟是已故狐王的孙女，还是他东海龙王的宝贝女儿？
玉灵儿与他没有感情，他也不得干涉玉灵儿的生活命运。
玉灵儿内心能不能真正接受他这个前世的爹，都成问题。
“与哀魂合二为一，自会拥有哀魂记忆。只要让哀魂情感记忆取代玉灵儿的记忆，那她便还是我们的小玉！”西海龙王敖闰走至敖广身边，轻拍敖广肩膀安抚大哥。
“西海龙宫，因着曾与天庭的万年祛除魔魂约定，拥有不少仙家宝物。其中，我记得有一宝物，是一位仙家特意送来，只为彻底抹除受魔魂魔气感染之人的痛苦记忆的宝物。不同于普通清除记忆的法术，还能因各种因素隐约恢复。此法宝，只会让人永远也想不起，作用甚比如同转世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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