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躺下,用手指头按摩面膜上的精华,“没有,他说下半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俩为啥都这么紧张!”
“我为啥这么紧张,你不知道吗?”茅顺看着萧章的面膜,总觉得他在对着面膜发火,而不是底下藏着的那个女人。
萧章闭着眼睛,手在按摩,一直没停。“茅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咱俩没戏。”
“有戏还是没戏,这不是你萧章说了算,我考上大学之前,你不许和任何人讨论结婚的事,听到没?”
这次轮到萧章急了,一把撕掉了脸上的面膜,“凭什么啊茅顺?我谈不谈恋爱,跟你考大学有半毛钱关系啊?我凭什么为了你清心寡欲的?”
“我没有要求你清心寡欲,你有想法可以跟我说啊?”
“你算哪根大葱!跟你说不着……”萧章也没心情再敷脸,把自己的睡裤挽到大腿,把面膜纸敷在了膝盖上,看着茅顺的脸也生气,把他的面膜也拽下来,敷在了另一个膝盖上。
“你不说很贵吗?”
“我的膝盖也很贵,女人每个地方都需要保养!”
茅顺学着她的样子,揉着脸上滑溜溜的精华液。
“就几个月,你再等等我,等我考上大学就行!”
“等不了,别再说了,再说给我滚蛋!”萧章生气了,茅顺就不再敢说了,委屈巴巴的按摩着脸。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章萧不知道,他的一个电话,改变了好几个人的人生轨迹,自己的,萧章的,还有茅顺的。
茅顺之前已经准备好,高考就报本地的大学,因为这样可以离萧章近一些,他觉得萧章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马上会被别人抢走,他被这该死的占有欲左右着。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萧章下半年要去北京,这打乱了茅顺心中原有的计划,北京的学校分数都比较高,他没有程一冉学习那么好,想去北京有困难,这可快难为死茅顺这个学习困难户。
阳春三月,高三下半学期开学,茅顺进入了冲刺阶段。日子过得飞快,萧章的生活终于安静了,整个寒假,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茅顺,他总有各种理由来敲门,换着各种借口待在萧章家里,有时候六楼麻将打的晚,他就在萧章家睡,穿着萧章的睡衣,睡着萧章的沙发,刘姥姥好像默认了这一切,并不觉得不对劲。
开学之后,见到茅顺的次数骤减,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偶尔几次在电梯或者楼下见,感觉这孩子没精打采,眼神很疲惫,见到萧章也没有以前哈巴狗般的热情,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向晚这天给萧章打电话,说约着一起吃火锅,她虽然和泰山正在谈恋爱,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住在一起,向晚不同意,坚持要各住各的。这次约在泰山家里吃,泰山自己住了个小跃层,五楼跃六楼,地方比向晚家宽敞。
别看泰山人长得粗,可是生活上却比向晚和萧章两个女人细致得多,以前泰山总是嘲笑两个女人是驴粪蛋子上霜——外边光!在他家,光是锅就有十来种,喝白酒的和喝红酒的酒杯不一样,喝啤酒的又是另一样,在萧章家统一都是喝水杯!向晚家更夸张,连杯都没有,喝红酒都是对瓶吹。
所以三个人聚餐只要在家吃,基本上都是在泰山家,他家还有一只暹罗猫,壮汉配细猫——绝配!
泰山家有个酒柜,里面装着各种酒,别人家的酒柜都是放着红酒,他家‘不拘一格降人才’,各种颜色各种品牌,能塞进去的都可以塞,包括易拉罐的啤酒,唯一的要求就是塞满,所以整个酒柜就是每次萧章来的必须打卡的地点。
晚上吃涮羊肉,按照惯例必须喝白酒,其实萧章是不爱喝白酒的,辣得嗓子难受,但是喝酒必须有氛围,氛围至上。这天是星期日,明天周一向晚和泰山工作都不忙,所以三个人可以敞开了喝,喝到天亮也没关系。
听说萧章下半年要去北京,向晚不开心了,“你走我怎么办?”
“这不给你分配了个大块头吗?”
“他能和你比吗?”向晚皱着眉,酒已经上头,向晚和萧章都醉了,勉强清醒的只有泰山,向晚和萧章的感情,泰山最清楚,所以向晚说什么他不如萧章的话,泰山都不生气,因为都是实情。
蔡琴深情婉转的歌声从泰山家音响中传出,两个人头挨着头,天南地北地说着,回忆着年轻时候的事,泰山插不上嘴,靠在角落里玩手机,这时茅顺的信息跳了出来,问萧章和他在不在一起,泰山抬头看了看,确认了一下那个酒鬼确实是萧章。
“在,在我家。”
“又喝多了?”
“又!”
“我就说,这俩女人不接电话,肯定在一起喝酒呢!”
“……”
“你问问她,她今天晚上回不回家?”茅顺此时正蹲在萧章家门口,刚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泰山朝着两个女人的方向问了一句:“萧章,茅顺问你晚上回不回家?”
萧章还没说话,向晚先急了,“催什么催!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管东管西的,不回家!”萧章举着一根干巴巴的鱿鱼丝附和道:“对,姐姐今天不回家,就睡这!”
泰山瞪了她俩一眼,喝多了一个比一个没溜儿!
他回给茅顺:“她说她不回!”
“你跟她说,我有事儿找她,让她回来,多晚我都等。”
“喝多了,道都走不明白,要不,你来我家?”
茅顺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比赛邀请函,“好,我去你家!”
姥姥今天没在家,去吴爷爷家没回来,吴爷爷病了,儿女都不在身边,只有姥姥去照顾他。
门铃响起,泰山起身开门,门外是目光闪动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萧章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茅顺,有些不敢确认是幻想还是现实。
“我有事找你,你又不回家,我就只好来这了。”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别再问我了,问就是不处,昨天不处,今天不处,明天也不处!”萧章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因为是在泰山家喝,对她来说是个十分安全的环境,她心里毫不设防,醉得彻底。
“对,不跟他个小屁孩处对象,毛还没长齐就反了天了,管起你萧姐姐来了!”向晚醉得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睛输出伤害。
泰山尴尬地看着茅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种“你的痛苦我懂”的表情,给茅顺带来了二次伤害。
“我带你回家吧,有正事跟你说。”茅顺的声音乖到让人心生怜怡。
泰山说:“她醉成 这个鬼样子,你弄她费劲,要不你俩住我家吧,楼上有房间。”
喝醉的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说她喝醉,萧章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你说谁醉了?谁醉谁是王八。走,回家,不跟他俩醉鬼住一起,传染。”说着踉跄站起,外套也没穿,鞋也不换,直接开门就走了出去。
泰山赶忙追上,把外套、包和鞋子一股脑塞到茅顺怀里,茅顺怕她吹到凉风,立刻像包春饼一样把外套给她裹上,包就挂在了茅顺的脖子上,鞋说什么都不肯换,只好由茅顺拎着下楼,晃晃荡荡走到小区门口。
拦了一辆出租车,穿着泰山家拖鞋的萧章被茅顺塞进了出租车后排座,他也随后挤了进去。
“把手撒开!”萧章不让茅顺搂着她。
“那你把外套套好,我就撒开!”茅顺哄着她说,真怕一言不合,这大姐都敢跳车!
萧章把夹在她和茅顺中间的风衣穿上,然后在胸前掖紧,两手抱着肚子,弯着腰,眼睛眯着,盯住前排座位中间的缝隙,像是一只伺机抓老鼠的猫头鹰,严肃的表情严肃又滑稽。
车开到一半,萧章突然大喊:“停车,我要吐!”
司机熟练地靠边停车,茅顺不敢耽搁,马上把她拉了出来,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到最后感觉已经空了,司机从副驾驶窗户递出来一瓶矿泉水。
漱口之后,萧章一挥手,“继续!”那气吞山河的架势,不知道的以为她刚收复了失地一样。
茅顺强忍着没吐,捏着鼻子把萧章归位,吐过之后的萧章格外安静,躺在他大腿上睡着了。
“小伙子,你姐啊?”
茅顺轻抚了一下萧章湿漉漉的脸庞,那是她刚用冰冷的矿泉水洗脸的后果,此时已经在茅顺的运动裤上擦个差不多。看她像是睡实了,茅顺说:“是我女朋友!”
“那她比你大吧?”
“嗯,大几岁,谢谢您的矿泉水。”
“没事,夜班司机这种情况见太多了,她算好的,知道喊一声,那不讲究的直接吐车里,我这后半夜就得休息。”
茅顺用手指的外侧轻轻摩挲着萧章冰凉的脸,她的耳朵带了一个小小的钻石耳钉,搁着茅顺的大腿生疼,茅顺揉捏着萧章朝上的耳垂儿,想象压在她和茅顺腿中间的另一只耳朵,此时应该更加红吧!
第60章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清清白白了
到了小区,出租车进不去,茅顺在小区门口背上萧章,两只脚在他的大腿外边晃荡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蹭过茅顺的大腿外侧。烦!没走几步拖鞋就掉了,茅顺只能咬着牙蹲下捡,左手拿着她的皮靴,右手抓着泰山家的拖鞋,脖子上悬着她的包,像逃荒的难民。
萧章彻底醉了过去,两只手也不知道搂着茅顺,就那么不出力的悬着,茅顺怕她掉下去,腰弯得更加深,还好这是半夜,小区里几乎没有人。
她混杂着白酒的气息都钻到茅顺的脖领子里,化身成美杜莎头上的蛇,刺激着少年敏感的脖颈,他的喉结不安的上下窜动,寻找着能顺畅呼吸的角度。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茅顺把背上的女人放倒在她的床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她醉透了的脸,比上次红得更深,像是熟透的浆果,随时都能滴出鲜红的汁液。
茅顺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
帮她把外衣脱掉,脱到袜子的时候发现她的脚冻得拔凉,真不想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可是心中就是不忍,坐在床尾,将自己身上的卫衣掀了起来,把她两只脚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那寒冰一般的触感让人瞬间汗毛竖立,腹肌忍不住收紧,又怕硬硬的她放着不舒服,刻意放松下来,温暖着她的肢体末端。
脚趾头像是寻到了归巢,在他的胸膛上乱动,真是让人烦躁,茅顺隔着卫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脚,让她老实一点,再乱动他可就管不住自己了。
挨打之后果然消停了下来,两个人用这种方式交换着体温。
茅顺突然想起上次醉酒后萧章调侃他的话,萧章说:“就算我让你干点什么,你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的目光在萧章脸上徘徊,这是一种原始的本能,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从何下手了!
脚暖透了,萧章一侧身,踹开了茅顺,像极了“渣女”,用完就扔。
也没心情讨伐她,给她弄了毛巾简单擦擦,这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茅顺竟然觉得自己有进步。
收拾妥当,给她塞进被窝,关了卧室灯,茅顺也钻了进去,不过衣衫完整,他只是靠在床头抱着她,让她发冷的身体暖起来,初春的倒春寒很厉害。
“本来想告诉你大事情,结果又变成了伺候酒鬼……你自己数数,我伺候你几回了,次次不落好,挨累还挨骂!”茅顺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
萧章像是寻找温暖的冬眠动物,冰凉的手指顺着茅顺的腰间摸了上去,摸到了他肚子上暖暖的肉才安稳,继续睡。
“最后一次,萧章,我告诉你,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可不干这折磨人的活儿。”萧章像是听到了,手抱的更紧,一个醉鬼能有多大力气?但却勒得茅顺呼吸困难。
萧章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只有床头灯亮着,她抬头看到茅顺睡着的脸,有些断片了。
“你小子趁人之危是吧?”萧章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
茅顺被她叫醒,半坐着睡了半宿脖子落枕一般生疼。
“我趁人之危?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
萧章这才发觉,自己两只手都插在茅顺的卫衣里,手下是他炽热的皮肤,搂得还挺紧,赶忙撤了出来。
“那也是我喝多了,你蓄意勾引我!”看,女人永远都有理。
“咱是不是应该走走流程,电视里不都是醒了低头看看自己穿没穿衣服,然后再发火吗?”
茅顺揉着自己发硬的脖子,比落枕还疼。
萧章觉得这个建议很有道理,低头一看,衣服都还在,松了口气,衣服在底线就还在!
“我昨天要走的,是你搂着我,不让我走,说你冷!”茅顺看她平稳了一些,开始忽悠她!
“放屁,不可能!”
茅顺不搭理她,从床上站起来,胳膊和手都麻了,他像个还不适应人体的小怪物,用僵硬怪异的姿势朝厨房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杯蜂蜜水。
“喝吧,你是功臣,吐成那个鬼样子,今天还好意思跟我发火,咱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萧章确实是渴醒的,白酒宿醉更难受,胃和食道都火燎燎地疼,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不适得到些许缓解,但是记忆却丝毫找不回来。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还有两个小时茅顺就要出发了,他看着有些发懵的萧章,大手顺了顺她乱蓬蓬的头发。
“我找你是要告诉你件事,我一会就要去外地,可能半个月才能回来,我对你要求不高,这半个月别嫁人就行!”
“我倒是想嫁,半个月我上哪找人去!”萧章没好脾气的怼他。“不对,你都高三了,上哪去啊?还一走就半个月?”
茅顺摸了摸口袋里的邀请函,最终还是没拿出来,还是出结果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去外地,有个比赛,很快就回来了,还有,这半个月不允许喝酒,本来你胃就疼,我还不在家,不允许喝了,记住没?”
“我喝不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说的跟咱俩有啥事儿一样,我告诉你,咱俩清清白白,不要混淆视听。”
茅顺看着萧章极力划清界限的样子,心里有些火,照顾她一晚上,醒了就要划清界限。这不是渣女是什么?
“萧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清清白白了。”说完探身吻了上去,萧章抢先一步捂住了嘴,“不行,我没刷牙。”
茅顺掰开了她两只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好,我不亲你,你去刷牙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萧章才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刷没刷牙好不好?
洗澡出来之后,茅顺已经不在了,锅里是还没做好的粥,应该是他离开之前弄的,也没留字条,就这样安静地离开了。萧章看了一眼窗外,刚有一丝丝的光亮,这么早就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的茅顺总是有心事的样子,连看萧章的眼神都是心事重重,不像之前那般没心没肺了。
茅顺回家整理了行李,急匆匆地出门赶去机场,再晚真就来不及了,真不应该贪恋萧章的温暖,差点耽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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