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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黄昏恋老头其实早就离开了，茅顺只是找个理由去萧章家而已，萧章睡下，他也就回了家。
萧章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卢旺达，去年过年就是她自己在家过的，今年泰山要去向晚老家过年， 她还是孤家寡人，十分清净。
大年三十这天，萧章还在床上懒着，打算下午去买点东西，今天超市关门一定早，外卖估计也没有，如果大年三十还吃方便面就惨了点，好歹买点速冻饺子吃。
正在她躺在沙发上做计划的时候，茅顺敲响了她家门。
“你不是回你爸妈家过年吗？”萧章有点意外，看着刚剃了新发型的茅顺，正一脸阳光灿烂地看着自己。
“我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走，我陪你去超市，给你办年货。”萧章还没答应，茅顺就开始去衣柜里给她找衣服，让她穿成一个球状体
，拉着她出了门。
最大的超市在市里，离他们的小区有一段距离，到了超市，茅顺推了一辆最大的车，跟在萧章后边。萧章站在速冻柜前，纠结过年吃个什么馅儿的饺子好，“大年三十我不允许你这么惨，不许吃速冻的，咱吃现包的！”茅顺夺下她手里的两盒饺子，带她去买馅料。
“我可不会包，买速冻的多方便。”萧章不想费事，她不是谦虚，是真不会，更何况她家连面粉擀面杖都没有。
“我会，你吃就行！”看着茅顺认真选肉的样子，似乎他才是更会照顾人那个。
出超市的时候，茅顺手里满满的两个大购物袋，萧章只抱了副对联，回到家，茅顺就去了楼下，从楼下搬来了面板和擀面杖，还有专门冻饺子的整理盒。
上楼的时候，他看见萧章正在搬凳子，要扯门上边贴的横批。看着她颤颤巍巍地站在凳子上，茅顺放下面板，俩手掐着她的腰给她抱了下来。
腰上是萧章的痒痒肉，茅顺的手刚一搭上，她就忍不住弯腰躲，正好掉进了茅顺敞开的怀里。
“别碰我的腰！”被碰的人生气了，动手的人脸红了。
“知道了，不碰不碰，我给你贴，你可别上凳子，大过年的别摔着你。”茅顺红着脸，把去年的旧春联扯下来，用胶贴好了新对联，萧章掐着腰给他看位置，一会东挪挪，一会西挪挪。
贴好对联，茅顺还细心的找了块抹布，把门上的灰尘擦干净，回头看着萧章，炫耀他的知识面儿，“这叫除旧迎新。”
进了屋子，茅顺开始拌饺子馅儿，和面，面粉是在超市刚买的，看他的架势真不是吹牛。
“你怎么还会包饺子？年纪轻轻的，我以为你只会踢球。”
“我是姥姥带大的，总不能老让老太太伺候我，还是要伸手帮几下的，你也别闲着，洗手，我教你！”
萧章不想去，干嘛要学包饺子呢？平时吃外卖的饺子就好了啊？茅顺手上都是面粉，他张开两个白手掌说：“你要是不去，我就把这些面粉都蹭你腰上！”
第56章 拥抱与告别，两种大年夜
刚刚领教过茅顺的大爪子，萧章只好洗手过来，茅顺教她擀皮，可是茅顺发现她手脚不协调。
“你左手和右手是不是不熟？咋跟两家人一样呢？就一个擀一个转，很快嘛！”茅顺示范很轻松，萧章学得很别扭，眼睛学会了，手跟不上。
只好退而求其次，会包也行，茅顺真的是手把手教她，“把肉馅放在饺子皮中间，然后对折，这样两边捏一捏，不露馅就行！”
萧章只记住了“不露馅”三个字，每个饺子都长得不一样，至少“不露馅”做到了。
茅顺叹了一口气，为了能跑出来陪萧章过年，他跟家里说去同学家玩，本来以为会是个温馨的约会，结果变成了美食教学，还是他教萧章，就她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水平，是怎么好意思说年龄是代沟的！说是反向代沟还差不多。
“你能不能包好看一点……”茅顺说。
“你不是说不露馅就行吗？”
“我姥说，包饺子好看的人，将来找对象才能长得好看，你看我的饺子，多好看，所以我找了你，你的饺子，很明显找的不是我啊！”
茅顺越说越炸毛儿。
“说对了，我找的肯定不是你！饺子能证明一切！”
饺子包好，放在冰箱里，今天晚上就可以直接煮。
“你还不回家？”
茅顺默默地洗水果，把从超市买回来的软糖放在糖果盘里，又开始收拾起其他的青菜。
“我再陪你待会儿……”
“你是不是觉得我自己过年有点可怜？”萧章扒着橘子，看着一直在忙的茅顺。
“不是。”
“那是觉得，做这些很有成就感？”
“也不是！”
那萧章就不懂了，为啥呢？
“因为，终于有理由多跟你待一会，要不你总撵我。”他把晚上要炒的菜切好，分别放在盘子里，用保鲜膜封好，这样每次炒菜打开就可以直接炒，不需要再准备，他真怕多一步，萧章都找理由不做。
“我也没总撵你吧？我对你还是挺好的。”萧章把扒开的橘子，递了一瓣给茅顺，茅顺愣了一下，用牙齿轻轻叼走。
“程烈是不是没说陪你过年？王之舟是不是也没有？日复一日，你终会慢慢发现，就我最靠谱。”茅顺的话仿佛带着一股橘子汁的酸甜味儿，但萧章回应他一个白眼。
茅顺把厨房收拾干净，连灶台上的水渍都细心的擦干，然后摇头尾巴晃地去化妆台找护手霜。
他说的没错，程烈渐渐没了消息，王之舟也没熟到一起过年的地步，还真是只有茅顺还惦记着她。
“抓紧回去吧，要是你姥知道你在我这，腿给你打折！”茅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是要回家了，临出门还嘱咐她，“饺子要煮，煮开了之后加两次凉水再烧开才算熟，菜要炒，回头我检查，不许喝多……”
萧章实在嫌他墨迹，出门那一瞬间就把门关上了，过了十秒，敲门声就响起来了，“萧章你给我开门！”
“又干嘛……”萧章把门打开，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茅顺像一只大黑熊一样，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把萧章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头放在她的肩头，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萧章，新年快乐！”
萧章的手中还拿着没吃完的橘子，就这样被挤在里两个人的中间，茅顺不等她发火，松开胳膊就跑了。
来不及动怒的萧章发现，手中的橘子已经被那个拥抱挤成了汁，沾在了她天蓝色的睡裙上，“茅顺…………你大爷！”
茅顺跑进电梯里，心还怦怦跳，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心脏的位置，发现了那里是湿哒哒的橘子汁，还好是黑色的衣服，他把湿了的位置举到鼻子下方，闻到了橘子的味道，茅顺笑了。
章萧那边倒是热闹，看着乖巧的程一冉，章萧妈妈天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换着花样的给程一冉弄好吃的，章萧解释多了就懒得解释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吧，反正自己办的事也算不上问心无愧。
过年这天，中餐馆正常营业，程一冉和章萧从茶园回来，就去他爸爸的中餐馆吃年饭，他爸平时很少说话，今天少有地埋怨起章萧，人家姑娘大老远从国内飞过来，你不领人家到处玩玩，天天去上山务农，晒黑了还累瘦了。
章萧看了看程一冉，还真是比来的时候黑了，也好像瘦了一些，突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程一冉忙解释，是自己非要缠着章萧去的，不怪章萧，再看章萧时，对上了他从未有过的眼神。
大年初一，程一冉就要回到当地的大学，和学校的老师汇合，继续当地的考察和学术交流活动，章萧开车送她，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个人，心情却完全变了。
白天再看那片草原，没有了晚上那份神秘，阳光下的植物生机勃勃，按照自然的法则相互依存，它们并不想被人类打扰。抬头不见星光，侧耳没有啼鸣，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目视前方。
到学校的时候正是中午，章萧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树荫下，那里是为数不多的阴凉，程一冉接过章萧手中的背包，对章萧说：“要不，我们一起吃个中午饭吧，也到饭点儿了。”
“不了，我回去了。”男人的墨镜始终戴着，这里的阳光太大，遮住阳光的同时，也遮住了男人的眼神，程一冉猜测着墨镜后面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但是她猜不到。
所以她很伤心，又要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那段忽长忽短的线仿佛是捆在了心尖儿上，呼是想他，吸也是想他。
“那我走了……”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就是怕她这样，章萧当初才不敢让她去送机。
“走吧，我也走了！”说完，章萧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越野车的驾驶室很高，让人视野开阔，程一冉磨磨蹭蹭的朝着校门口走，想回头看看他，又不敢回头看。
看着女孩过了马路，马上走进校园，章萧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他喊了一句：“我以后会尽量回你信息的。”
程一冉愣了一下，再回身，看到了章萧双手握着方向盘，脸也靠近方向盘看着自己，他是什么意思？会回信息代表什么？程一冉来不及问清楚这一切，章萧的车就已经发动，沿着来时的方向返程。
阳光下，车顶被晒出海市蜃楼般的扭曲空间，也带走了一样如梦似幻的半个月回忆，程一冉背上双肩包，突然发觉，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了，因为那人说会尽量回她的信息。
与人聚散，是章萧这几年常有的事，他本以为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没想到还是有露怯的一天，他刚刚分明是有些伤感的，只是他不想承认，本就没有什么可能性的感情，最合理的就是压根不要开始，他比程一冉更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更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不开始，是他能送给程一冉感情最好的回馈，总比短暂盛开后的凋零要温和一些。
他侧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位，那里已经空了，没有任何她曾坐过的痕迹，可是她分明就是来过，她的气息揉碎了，混合在卢旺达的每一丝空气里。
山高水长，会不会有下一次相见？程一冉不知道，章萧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别是一年，是两年，或者是永远。
熬到零点，吃完了亲手包的饺子，萧章一觉到天亮，大年初一对她来说，和普通的一天毫无区别，最多就是外卖选项少了一些的日子。
睡到九点，萧章精神饱满的起床，准备煮点饺子吃，王之舟约她晚上一起去看贺岁片，饺子刚下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萧章，开门。”
茅顺又来了，手里拎了个口袋。
“你怎么阴魂不散呢？”萧章举着笊篱，质问正在换鞋的男孩。
“大年初一，注意用词啊，大过节的，没有红包就算了，还这么说我！小心我真缠住你！”茅顺递过来手中的口袋，“我姥炸的丸子，让我给你送来 。”
“让你从市里跑回来给我送丸子？”从茅顺爸妈家到萧章家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
“炸多了，冰箱放不下，我姥让我送回来一些，顺便给你分点儿！”这句听着还像实话，茅顺凑到锅边，看着还没开的锅，“再下点儿，我也要吃！”
萧章拿出昨天他俩包的全部库存，都倒进了锅中，看着锅里的水一点点的沸腾，饺子一个挨一个，全部挤在锅中，萧章竟然有了点家人陪伴的感觉。
“太热了，我能穿件你衣服吗？”茅顺眼巴巴的看着萧章。
“穿吧！这么多次，你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
如蒙圣恩，茅顺屁颠颠的去萧章的衣柜里找衣服穿，这次是一个水粉色的短袖，上边是满印的美少女战士。
萧章穿的时候，前边图案是立体的，该鼓的鼓，该平的平，茅顺穿上就是个平面画，他有点不满意的对着穿衣镜看，还摸了摸他不光滑的下巴，很有违和感！
第57章 你在我这才是唯一
吃饺子的时候，萧章根本不敢抬头看茅顺，一看到粉色的他，萧章就忍不住想笑，后来茅顺也不好意思，干脆脱掉，光着膀子吃。
常年踢球，茅顺身体很结实，少年贪长，前几年光长个子，一年长十厘米，今年才开始长肉，算不上规模的肌肉群有一种青春荷尔蒙的气息，年轻人代谢快，他身上几乎没有赘肉，即使弯腰低头吃饺子，肚子依然是腹肌若隐若现的样子，没有软软堆积的肚皮。
萧章咬着筷子，看得有些出神，半天没有动。
“好看吗？要不要摸摸？”茅顺挺着胸膛，嘴里吃着饺子，不耽误他调侃萧章。
谁知萧章真的伸出了手，沿着他的胸口一直摸了下来，摸到他的卫裤腰上的抽绳，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茅顺受不了这刺激，缩成一个大虾，“当女的真好，说摸就摸，这要是咱俩性别互换一下，你能把我骂死！”
萧章去衣柜给他找了个白色的运动卫衣，“穿上，别勾引老阿姨犯罪！”
茅顺乖巧的套上衣服，只是这回吃东西要加小心，白色的衣服最容易崩上油点子，难洗！
“晚上我要跟王之舟去看电影，你吃完抓紧滚蛋吧！”
“你俩卸磨杀驴是不是？”
“大过年的，注意用词！你不是驴！”萧章吃着，她也不想瞒着茅顺，有个差不多的人接触，就省得这傻小子贼心不死。
“我不管，我也去！”
“我俩看午夜场，你能跟你家里交代清楚，你就去！”
茅顺不吭声了，他没法说服家里人，大年初一不能半夜不回家，他只能默默吞下这个哑巴亏。
茅顺心里暗下决心，不能再等了，计划得快点实施。
“你知道程烈怎么回事吗？”萧章问，“后来他就慢慢没消息了。”
茅顺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如实告诉萧章，程烈后来找到茅顺，想问清楚是个什么情况，茅顺对程烈说，他和萧章已经在一起了，程烈自然不信他的话，茅顺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张他偷拍的照片。
那张照片也算不上是偷拍，就是在去酒吧接萧章和向晚的那次，因为酒吧音乐声音大，萧章想跟茅顺说话，就要靠近茅顺的耳朵，茅顺找了个角度自拍，从照片里看，萧章双手搭在茅顺的肩膀，像是正在亲吻茅顺的侧脸，他拍了很多张，只有这一张萧章看了摄像头，面颊绯红，眼神乖张，就像情侣之间的亲密照。
这张照片茅顺一直藏着，只有没人的时候才敢打开看看，本想着合适的时候给萧章看，没想到竟是程烈先看到的。这张照片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程烈看萧章对茅顺的态度，也不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爽利。既然这样，也没必要非是萧章，他也算不上是多喜欢，成年男女之间一种暧昧的吸引罢了。
程烈从来不缺撩拨对象，茅顺很快就看到另一个女孩子来学校找他，两个人对视也是暗潮汹涌，估计下一段又要开始。
放假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在开场之前的准备阶段，程烈来到茅顺身边，看周围没有人，就小声问他：“你和萧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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