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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辣，会传染吗？
章萧是又气又笑，赶忙给程一冉弄水喝，好不容易眼泪止住了，她发现摸过辣椒的手也有了痛感。
“这是辣椒还是生化武器啊？”程一冉的辣得嗓子都变了声音。
“当地人都带着两层手套摘，谁知道你这么生猛，直接上嘴啃，你才是女中豪杰，不辣你辣谁？！”
程一冉感觉嘴唇已经不属于自己，毫无知觉，她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确认它们还在。
章萧又给她开了一盒牛奶，让她缓解嘴里的痛苦，看着她已经肿了嘴唇，章萧真是憋不住想笑。
“别笑了行不行？我已经很惨了……”程一冉坐在地上，等待五感慢慢的恢复。
章萧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拿草帽挡住嘴，偷偷地笑，但是没控制住音量，笑出了声。
“章萧，辣会传染吗？”
“什么？什么传染？”章萧还沉浸在快乐中，没明白程一冉话中的意思。
“辣椒的辣，会传染吗？”
“又不是病毒，应该不会传染。”笑意勉强停止。
“我想试试。”程一冉侧过头，辣红的眼睛看着笑疯了的章萧。
“试什么？”
程一冉已经肿得通红的嘴唇凑近章萧的脸，章萧再也笑不出来。她的唇几乎已经碰到了章萧的嘴唇，章萧下意识的抿紧了嘴。
最后一毫米的距离，程一冉停住了，悻悻地说：“算了，我舍不得让你辣。”说着缩了回去，眼睛辣得无神，像被抽走了灵魂，继续望着对面的辣椒秧发呆。
她在自言自语，“真是太辣了，又辣又疼，我可不想我的初吻回忆起来是辣味儿的！”
她转回头，看着已经一点都笑不出来的章萧，“我以为你会躲开呢！”
“男人不会拒绝投怀送抱的，我又不是柳下惠！”章萧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不知道是不是被辣气熏到了，他真的感觉矿泉水也有些辣嗓子。
“你还是不喜欢我，唉……你啥时候能喜欢我呢？”程一冉侧着头，脸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跟他探讨一道数学题一样冷静。“我是不是有点烦人，总给你发信息，还追到卢旺达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回我信息？”
“咱俩不合适，我怕耽误你，好好的青春年华，应该和你身边那些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章萧并不渴，但是还在一口一口的喝着水。
程一冉说：“你怕耽误我，不是更应该早点跟我在一起试试吗？要是真不合适，我好早点幡然醒悟，换下一个！”
“可是这段经历你会后悔啊？到时就会咒骂我，这个老男人浪费我的感情和时间，当初真是瞎了眼。”
程一冉指着刚刚的那颗辣椒秧，“就像那颗辣椒，你说它有多辣，形容的那么仔细，我还是不信，最后还是摘了自己啃一口，这才知道有多辣，你现在问我后不后悔吃那个辣椒，我告诉你我不后悔，因为我试过了。如果我今天没吃，我才真的会后悔，章萧我问你一句话，这个辣椒，你吃过吗？”
章萧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被这段看似平静的话震撼，他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深知他回答的不单单是辣椒这一件事。
“吃过！”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试试呢？也许我们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合适。”
工人们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章萧，询问他这里是否需要帮忙，章萧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然后站了起来，也把程一冉拉了起来，两个人目光短暂的对视，那种旁若无人的对望，章萧很快就躲开了。
他怕了，他怂了，有的人嘴上风流，骨子里却保守得要命；有的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私下里却毫无底线。如果他章萧只是个玩家，也许他会轻而易举的接受小女生的示好，他甚至都嘲笑自己，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结果到关键时刻却坏不起来，这是什么糟糕的人设不符！
国内的萧章也正经历着思想的煎熬，王之舟终于有了反应，在两天之后，他终于回了第一条信息，“抱歉，我才发现我没回你的信息，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她思来想去，没有叫茅顺一起，她怕这小子不受控，不知道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他们约到了周五晚上见面，地点是一家萧章从未去过的泰国菜，萧章精心打扮了一番，总归是刘姨介绍的，不能太敷衍，穿了一套既保暖又美观的羊毛套装，外边还配了个厚厚的羽绒服，萧章没有车，她也不会开车，所以早早的打车来的餐厅。
餐厅离王之舟工作单位很近，萧章到的时候他还在加班，让萧章先点些东西吃，他一会就到。
这家餐厅装饰的很有泰国特色，但是对于泰国她并不了解，她只看过泰国恐怖片，所以她此时感觉有些怪异，连西瓜汁的味道都有些怪怪的。
等了一会，萧章开始有些烦躁，今天好多综艺都更新，不如在家看电视呢！
正在她濒临炸毛时，餐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长毛呢风衣的高个子男人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了萧章身上。
他走了过来，果然如刘姨所说，高高的个子，身材挺拔，里面穿着得体的西装，外边配着同色系的长外套，带着灰色的围巾，看起来就很柔软，和他有些硬朗的外观形成对比。
“萧章？”
“是我！”萧章站起来，笑着回应，男人伸出手，和萧章握了一下手，他的手已经很凉，却很有力。
“不好意思，单位临时有点事，加了下班，我说我有相亲，他们才让我提前离开，要不我现在还出不来！”他一边说，一边摘下金属框的眼镜，用口袋里折好的眼镜布轻轻擦拭，不知道为什么，萧章觉得那块眼镜布也一定是异常柔软的，像他的羊毛围巾一样。
与他冷冰冰的微信形象不同，王之舟本人很健谈，只是还不熟悉，他显得有些拘谨，还有些客气。
他对萧章的第一印象很好，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萧章的发色和她红色的羊毛外套很配，在冬日里让人觉得温暖。
王之舟让萧章想到徐文，这种人身上带着一种范儿，班长范儿，在一群人里你会觉得他天生就是做领导的人，让人想去听从，去跟随。
本以为两个人会没话聊，但王之舟是一个不会让人冷场的人，即使这个话题结束，他还会继续寻找个话题，让萧章觉得很轻松。正当萧章觉得这场相亲还不赖的时候，餐厅的门又被推开。
萧章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她的直觉在警告她。
抬头一看，直觉成真，就是她的噩梦尾巴——茅顺。
茅顺裹着一件超级蓬松的羽绒服，围巾绕了脖子三四圈，感觉整个人都是圆的，王之舟回头看到了茅顺，招手示意。
“我叫茅顺来的，怕这种场合你会有些尴尬，现在后悔了，我好想赶他回去！”王之舟低声说，连玩笑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得体，萧章最吃这一套。
茅顺大咧咧地走过来，看来看相对坐着的两个人，眼睛俯视着萧章，“你不地道，不是说带着我吗？”
萧章有些尴尬的笑笑，心想：凭什么带着你！
他扬了扬下巴，让萧章往里面坐一个位置，萧章回瞪了他一眼。
“要不，你坐我这边？”王之舟指了指自己里面的位置，茅顺在十岁之前，是王之舟看着长大的，他们当时都住在一个小区里，楼上楼下，十分熟络，但是自从他们搬走之后，王之舟就只见过刘姥姥，没见过茅顺。
“我就坐这！”茅顺站在萧章身边，等着她挪位置。也不好一直僵持下去，萧章拿着自己的餐具换到了里面，让茅顺对着王之舟坐，好像他要相亲一样！
本来一片和谐的相亲，因为茅顺的到来变得有些不正常。王之舟询问着茅顺的近况，问问他学习和考试情况，茅顺表现得还算乖巧，有问必答，态度谦和。
画风一转，王之舟突然问他：“谈恋爱了吗？”
茅顺歪头看了看萧章，萧章正在喝冬阴功汤，头不抬眼不睁的，“没谈，人家不跟我谈！”语气中有些小怒气。
“哦？为什么？”王之舟问。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没经验！”
王之舟被茅顺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小毛儿，再接再厉，叔给你加油。”
萧章听着茅顺在旁边阴阳怪气，真想揍他一顿，又不想破坏自己营造出来的淑女形象。
“你不能吃这个，辣！”茅顺把萧章刚夹到盘子里的青木瓜丝夹走，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不能吃辣的？”王之舟问，“怪我，没事先问问你，还带你来吃泰国菜。”
“没事，我爱吃辣的。”
茅顺摇摇头，“她不能吃，前两天胃疼的，小脸儿煞白，大半夜买的胃药，就非要贪嘴。”
王之舟抬手叫来了服务员，重新要了两个不辣的菜，一脸歉意的对萧章说：“这次我记下了，下次带你吃不辣的东西。”
“好！”萧章有些羞涩的答应，果然还有下次，不枉费她戴了日抛的美瞳。
第55章 别碰我的腰
有惊无险地吃完这顿饭，王之舟没喝酒，就为了开车送萧章，茅顺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位置，想坐进去，被王之舟拉住了后脖领子，“让萧章坐，你去后边。”
茅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后排座位，看着前排的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
“今天时间有些晚，我就不去看刘姨了，你给你姥姥带个好，说我下次登门感谢她！”王之舟给他们俩送到小区门口后离开，萧章跟他挥手告别，告诉他慢点开。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拐弯处，茅顺阴阳怪气地说：“别笑了，人家看不见了！”
走进电梯，萧章按了六楼，又按了九楼。
茅顺靠着电梯墙，歪头看着萧章，“听没听出来，王之舟相中你了！”
“哦？我怎么没感觉到！”萧章迂回了一下。
“他不说了嘛！回头登门感谢我姥，他能感谢什么？就是感谢介绍了你呗！你咋样？看你这表情，也挺满意呗？”
萧章确实始终带着微笑，没回答他，马上到六楼，就不用应付这个麻烦精了，哪知到了六楼电梯门开，他却没下，等关上电梯门，跟着萧章到了九楼。
“老头儿在我家呢，我去你家待一会！”
“老头儿？你姥儿找的那个老头？”萧章有些诧异。
“废话，还有哪个老头！你不收留我，我只能去楼下冻着了……”
萧章还是带他回了家，一想到那天晚上睫毛挂着白霜的样子，就觉得他还怪可怜的。
到了家里，萧章热了两杯牛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萧章，你这人不地道，那边还有程烈呢，这边你就还见王之舟。”
“还不是你姥非要介绍！再说，我和程烈又没谈恋爱，充其量算是互相有些朦胧的好感，他要是真喜欢我，早就跟我说了，这么长时间没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到这，萧章想起来些事，“你是不是害怕我偷着跟你的体育老师好上了？”
茅顺摇摇头，上嘴唇上还沾着一圈白牛奶，“我不怕，这段时间我想明白很多事，就像今天，我还能安安静静的陪你去相亲。”
“哦？展开说说，都想明白什么了？”
“不能跟你说，秘密！别以为我就此放弃你了，我在学校紧盯着程烈呢，就预防你俩偷着约会。”
看了会电视，萧章真的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难不成让茅顺乌鸦嘴说中，胃疼病又犯了？但感觉又不太像，萧章赶忙去了洗手间，发现是来了例假。
翻了翻柜子，只剩最后一片，没有存货，她套上衣服，准备下楼买一些。茅顺拦住她，“你干嘛去？都快十点了！”
“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看电视，看够了就回家。”
“我去吧，大晚上的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你不会买！”
一听这话，茅顺又来劲了，“有啥我不会买的！说吧！”
“卫生巾！”
茅顺顿了顿，把萧章刚穿了一个袖子的羽绒服脱了下来，“这有啥不会的，你在家等着吧，要什么牌子的？”
萧章说了她平时用的牌子，还嘱咐他，日用夜用都要买，茅顺皱了一下眉，也没说什么，套上大衣就冲了出去，这玩意儿他还真没买过，这回合有点冲动了！
小区门口的超市关了门，在另一条街上有个 24 小时便利店，他跑着去的，到了货架那愣住了眼，竟然这么多品牌，名字和包装还都长得差不多，本来记住了名字，可是到这就忘记了。
他拎了一个中号购物篮，看到长得差不多的就扔进去，他也分不清什么日用夜用，统统都买肯定没有错，结账的时候，他把脸藏在厚厚的围巾里，只留一条眼睛，也不敢看收银员，扫码付账，然后他拎着二百多块钱的卫生巾奔跑在冬夜的街上，像个卫生巾抢劫犯。
回到萧章家，萧章看着硕大一堆卫生巾惊呆了，“我不告诉你牌子了吗？”
“字都差不多，反正我每个牌子都拿了，肯定有你要的！”
“其他的我用不了，会过敏！”
“啥？还会过敏？那……那你就留着擦灰，擦地！”
萧章彻底无语了，好在卫生巾大山里面有她惯用的牌子，“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你上次发我的红包足够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红包？”看着萧章失忆的表情，茅顺翻出来向晚发给她的罪证，萧老板忘记了自己钞能力闪光时刻。
看着视频里疯疯癫癫的自己，萧章不忍直视，想不到自己喝多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难怪每次去酒吧都会付出去很多个“二百”！
向晚死定了，酒吧不录像的规矩她都不懂！
“想不到你还挺淡定的，我们那时候小男生都不好意思去买，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
茅顺不想承认，他当时的脸也好不到哪去，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萧章不舒服，让他自己看电视，她准备睡觉了。
听着洗手间传来萧章刷牙的声音，茅顺也听不进去电视里面在播什么，萧章从洗手间出来，轻薄的睡裙上被点点浸湿。
“你，肚子疼吗？”茅顺问她。
“有点疼，睡一觉就好了。”
“我听我们班女生说，喝什么红糖水，你要不要喝，我给你弄？”
萧章摇摇头，她并不痛经，只是有些酸痛。茅顺找到她平时用的保温杯，晾了一杯四十五度的温水，放在了她的床头，萧章已经睡着了，侧着身子，身体勾成一个大虾的形状，茅顺蹲了下来，看着萧章的脸。
这段时间，茅顺渐渐想明白了萧章的苦恼，有外界的压力，有年龄的压力，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和她谈感情，可是这不代表他要放弃，只是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把一切逆境转化为顺境，反正时间来得及，足够他织一张网，只要不被别人捷足先登就好。
也许还是有些不舒服，或许是正在做梦，萧章的眉头还是皱着的，茅顺用手指的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头，见她没缓解，他凑了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真希望能赶走她的疼痛和所有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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