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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异样的亲昵让程一冉脸发烫，而章萧完全没发现这一点，对着摄像头大力揉搓着未干的头发。
“我订机票了，半个月以后飞回去。”
“真的啊？太好了！”程一冉开心的快要跳起来，刚才那些紧张、不安、发烫的小情绪统统消失，因为章萧要回来了。
“嗯，一分钟之前刚付的款，你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才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你男朋友要回来了啊？”室友的声音很小，程一冉忙竖起食指嘘了一下，生怕章萧听到，再看章萧正在喝咖啡，那嘴角似乎在笑，又似杯子边缘的弧度，他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程一冉不敢问。
“我能去机场接你吗？”
“你还想不接！？”章萧合上电脑，把手机换了个正对自己的位置，把软趴趴的顺毛头发拢成背头，形象瞬间就不乖了。
“我没有，我怕有别人去接你，你姐或者你同学什么的……”
“你也不是没见过，怕什么！”
“哦~~好，那我也要去！”那笑意藏都藏不下，满满的溢了出眼角。
“什么时候放寒假？”
“元旦之后，考完试就放假了。”
章萧点点头，咬了下下唇，像是在盘算什么，“今年要去国外交流什么的吗？”
“你都回来了，我哪也不去！”
章萧笑了，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越来越敢说。
“好，去吃饭吧，我要去山上了。”说完摆摆手告别，挂断了电话。
“山上？你男朋友干什么的？”
程一冉双手握着手机，快要把手机拧出水来，满脸笑意地回答：“种茶叶 和辣椒的！”
“在国外种辣椒？”室友有些不敢相信，拒绝了法国进口外教的程一冉找了个外国农民，虽然这农民长得还可以，但还是觉得配不上如此努力的女孩。
整个一顿饭，程一冉一直在笑，好像白米饭都是被幸福加持过的，看得室友十分不理解。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穿什么衣服去接章萧了……日子终于有了明确的盼头！
茅顺的球队找了个很大的包房，就在学校附近，今天的球踢得很顺，二比一赢了对方，这两个球里面有一个是袁乐贡献的，他和室友坐在一起，郭敬没来，只有他、茅顺和乔楚。
大家吃的很开心，下一场球是一周以后，明天又是周末，大家很放松，难免就多喝了几杯，好多人都来劝茅顺也喝点，他一杯啤酒喝倒最后还剩半杯，实在是不喜欢，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看别人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皆醉，茅顺看了看乔楚，连鼻子尖儿都是红的，再看另一边的袁乐，仍旧稳如老狗，一点异样看不出来。
这时萧章发过来一个网址，茅顺问她：“手机中毒了？”
“白天比赛录像！”
“谁录的？”茅顺很奇怪，萧章今天根本没来。
“魏晋发给我的，让我转发给你。”
茅顺这才放心点开，刚开始声音很大，赶忙调到最小，这种比赛也没有什么专业解说，看静音的就行。
但是这突然的一声哨响，吸引了赵秋的注意，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拽了个凳子坐在了茅顺和袁乐中间的缝隙后。
“谁录的？”
“魏晋！”茅顺坦诚回答。
“你们还有联系？”赵秋有些意外。
“没，发给我对象的。”赵秋跟着看了一会静音的视频，拍了拍茅顺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屋里太吵，不适合聊天。
茅顺关掉手机，跟着赵秋来到走廊里的沙发上，赵秋拿出一盒烟，自顾自的点着，抽了一口突然想到什么，把烟盒递向茅顺：“你会抽烟吗？”
“不会，教练！”
赵秋把烟盒揣回口袋，嘴角叼着闪动的烟，“不抽好，这玩意没啥意思，以后也别抽。”
茅顺点点头，不知道为啥单独给他叫出来说抽烟的事儿。
整只烟被赵秋吸进肺里，变成吐出来的白色烟雾，赵秋四处找烟灰缸，茅顺赶忙把一旁的玻璃烟灰缸拿过来，让赵秋熄灭烟头。
赵秋点点头，不知再肯定什么。
“茅顺，我还是建议你先别去魏晋那，他无非是想用最少的钱，赌你能成大事儿，但是我觉得你可以搏一搏，如果你真的行，即使塞罗不签你，别的俱乐部也上赶着找你，如果你现在签了，你就算一棵树吊死，没啥别的路可以走，人永远不要陷入被动选择。”
茅顺叹了口气，“可是我想赚钱……”
他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自己这个想法，今天是第一次，果不其然，赵秋十分意外。
“你才多大？赚钱的日子在后边，不急这两年！”
“教练，你见过我女朋友吗？她比我大，而且大不少……”
赵秋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我听说过一些传闻，都说是个富婆……”
茅顺一个大无语，怎么就传成了这样！都怪萧章自己挖的坑！
“不是富婆，他们瞎说的！”茅顺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我知道我在富婆圈儿挺受欢迎的……”
这次轮到赵秋一个大无语！
“我想尽早的赚钱，尽早的给她安全感，甚至尽早的结婚，我怕她哪天跟一个能跟她结婚的人跑了……”
茅顺双手扶着膝盖，手指感受着膝盖上的毛球，他的焦虑就像这些毛球，虽然看不见，却真实存在，摸起来密密麻麻。
“女人要的安全感不光是钱……我称呼她女人是不是不太好，说女孩也好像不太合适。”赵秋嘲笑了自己一下，“而且我相信，她不会希望你路因为她越走越窄……”
茅顺又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赵秋又点着了一颗烟，“茅顺，我今天才算真认识你，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想这么多，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屋里那群你这么大的孩子，每天不是琢磨打游戏就是约小姑娘，没想到反倒是看着不着调的你挺有正事……”
“我也想没心没肺，可是我更不想失去她！”
“你跟那个当裁判的小姑娘……”赵秋想起了秦时，最近其他队伍的几场比赛秦时都上场了，在校内迅速蹿红，好多人到球场不是为了看比赛，而是为了如小狐狸般俏皮灵动的女裁判。
“我俩高中认识的，没啥关系，我的恋爱是一对一的！”
赵秋再次点头，“你真是我见过这么大男孩子中比较……比较……正直的一个。”终于选了个词，但是说出来仍旧觉得词不达意。
茅顺被夸害羞了，挠挠头，“我对象很凶，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害羞的表情逗得赵秋也跟着笑，对茅顺这孩子的印象好了许多。
这支烟赵秋没有抽完，剩了一半就被赵秋狠摁进烟灰缸，“我会帮你，但是会很苦，怕吗？”这番话他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正是因为茅顺刚才的话给他触动很大。
茅顺看着赵秋的眼睛，“不怕，我最怕我对象，其余的什么都不怕！”赵秋拍了拍他肩膀，带他走回那个喧闹的包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袁乐侧头看着茅顺，“秦时微信推给我……”
茅顺毫不迟疑的掏出手机发过去，“你要是追她，我给你打一个月早饭！顿顿有鸡蛋！”
袁乐笑了，当时就把好友申请发了过去，备注就是袁乐，申请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你就没考虑过秦时？”
茅顺摇摇头，没说话。
如果说丝毫没感动是假话，当她看到秦时穿着裁判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换成谁都不会毫无感觉。他承认，那一刻确实慌了那么一下，但是萧章的警钟敲的很及时，也教会了茅顺又一个恋爱中很重要的道理，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人的成长过程中，需要学习很多的道理，有些道理是老师教的，有的是父母教的，有的是男女朋友共同学习的，有的是那些渣男海女反向教育的，总之，人需要不断成长，无论采用哪种方式，哪怕是撞南墙！
茅顺的成长是萧章陪伴的，他渐渐成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孩，将来渴望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过程中可能有些磨练，但是磨练和碰壁也是成长的重要部分。
第110章 熟能生巧vs久疏战阵
供暖期来临，室内虽然温暖，却很干燥，加湿器整天开着，萧章仍然觉得身上干干的，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翻找着之前邮寄过来的行李，明天章萧就要落地，他还没有厚衣服，需要她带一套去机场。
茅顺躺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单手撑着头，看着萧章的背影，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在另一面投下拉长后的剪影，影随人动，时间就活了。
“章萧回来了是不是得住这？”茅顺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
“对啊，就睡你之前那个卧室！”她找到一件男款的长羽绒服，却怎么也找不到厚些的裤子。
“那……我还能在这住吗？”
“最好不！除非你跟他住一张床，我觉得这个房子隔音不好！”
苹果很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从萧章的身后传来。
“那我想你怎么办？”
萧章回头瞥了他一眼，“想我就来找我呗！”
“我是说……我想了怎么办 ？”
萧章故作没听懂，耐心的告诉他，“可以发视频，打电话！”
茅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苹果被丢回果盘，他则越过茶几，扑倒了手里抓着围巾的萧章，萧章不肯受限，像模像样地挣扎了几下，可是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作用。
“我是说……我想要你怎么办？”
萧章点了点他微微发汗的鼻尖：“憋着！”
“说的轻松！你憋一个试试……”
“我憋了好几年，不也活得很好？”说着想要从他的身下逃走，保暖衣物还没找完。
阳光照过来，每个细节都变得清晰，茅顺看到萧章素颜脸上的绒毛，被阳光晒成了金黄色，嘴唇鼓鼓的，说着不近人情的话，惹人厌！
“那我要把握住最后的私人空间，把下一周的份额先完成……”说着俯下身去吻那饱满诱人的唇。萧章偏头躲开，“我干活儿呢，别添乱！”
说着用手试图推开他如石板压下来的胸膛，力气不大，跟挠痒痒似的。
茅顺不听她说的，“乖，不动！”声音似乎贴着她的左耳传来，左手擒住她的右腕，固定在她头顶上，右手把她的左手腕也交了过去，空闲下来的右手拿过她手中蓝色格子围巾，半空中一抖，围巾随之展开，他把围巾缠在了萧章交叉的两个手腕上，并不紧，但也甩不脱。
身下的萧章有些意外地笑了一声：“小兔崽子，哪学的？”
“熟能生巧，自学成才！”美好的一切渐渐展现在阳光之下，光明所在之处不应该有秘密！
这是一场极具耐心的情事，地毯上交叠的灵魂一寸一寸阅读着对方，研磨着占有和私欲，反反复复，分分合合，变成你来我往的馈赠。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衣服，有之前整理箱的，有原本在他二人身上的，阳光已经离开了这扇窗，去往另外一个角度的世界，没了阳光，这里重新充满了神秘和阴影，茅顺解开那条围巾，亲吻着发红的手腕，牙齿叼着腕上的软肉，轻轻地啃咬着。
萧章不爱搭理他，犯懒的不吭声，眼睛看向天花板上某个不知名的反光点。
“想什么呢？”茅顺问她。
“真好！”
“什么真好？”
“什么都真好！”萧章收回目光，看着茅顺眼中的自己，黑色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地毯毛之间，像被嵌进去了一般。
“你这么看我是犯罪！”茅顺说。
“管天管地，你还管别人看不看你？”萧章恢复了些精气神儿，有力气教训他了。
“再看，我就吃了你！”茅顺皱着眉，严肃可真不是他擅长的事儿。
萧章笑了，“胃口大了，敢吃人了！我就要看，你吃不吃得下……”
被丢在一旁的围巾被茅顺再次捡起来，萧章忍不住嘲讽：“一招吃天下？”
下一秒茅顺就告诉她，男人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围巾被茅顺盖在了萧章的眼睛上，瞬间失去视觉，萧章的世界漆黑一片，触感被无限放大，比如亲在她脖子上的唇那么烫，比如小腹上的那只手布满了茧，比如地毯上的毛有些潮湿，比如自己的呼吸，有些烫……
有人熟人生巧，有人则相反，久疏战阵，掌握不好方寸……
茅顺第二天下午还有训练，但是他坚持要跟萧章一起去接章萧，接完吃完午饭再回学校，要不愧对准姐夫这个称号。
别的飞机都晚点，章萧的飞机竟然是提前到的，航班抵达的广播响起时，他们三个已经站在了最靠近出口的位置。萧章看着脸上藏不住事儿的程一冉，感觉自己都跟着回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真美好！
程一冉昨天一夜都没睡好，章萧的飞机要飞好久，他又恐高，每次都吃药，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停滞在半空中，刚睡着就梦到一脚踩空，突然醒来，反反复复多次，后来索性就不睡了，翻看着她跟章萧的聊天记录，从最开始到现在，语音消息都一条一条贴在耳朵附近听。
她试图寻找他们之间关系的证据，翻遍记录也没有，没有表白，没有想念，没有女朋友男朋友这样的称呼，更没逾距的情话，什么都没有……
刚有些沮丧，她又想，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啊！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她，生病后的电话也是打给她，也会主动给她发视频，虽然很少，最近每条消息都回……这也是进步吧？嗯，是进步！程一冉在黑暗的被窝里点点头，算是给自己的鼓励。
人们陆陆续续出现在出口处，程一冉趁着脖子寻找着，一年未见，她生怕认不出章萧的身影，人越来越密集，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多少人一起出现，她就是能第一眼认出章萧的，他高高的个子，穿着克莱因蓝的卫衣和灰色的卫裤，推着一个并不大的行李箱，疲惫写满他俊朗清秀的脸上。
他只一眼就看到了身体几乎探进警示线的程一冉，小姑娘皱着眉，抿着嘴，糟了，她好像又要哭，她怎么老是哭！
章萧透过疲惫，露出微笑，朝着萧章，朝着程一冉。
走出被警示线隔开的通道，终于抵消了距离的最后一米，章萧张开双臂，“同志们，我回来了！”
萧章也哭了，她第一次在这种接机的场合哭，弟弟瘦了，上次的病让他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她印象中章萧就从来没这么瘦过，她扑进了章萧的怀抱，搂着弟弟哭。
章萧被她扑过来的速度撞得一晃，抱住了飞奔过来的姐姐，然后抬头看到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程一冉，噙着眼泪，双手紧张地抓着斜挎包的带子，不停地扭着它。
章萧把姐姐抱在右臂弯里，把左臂展开，对程一冉说：“过来吧！”
程一冉像小鸟一样奔过去，投在了他的左臂里，那里更靠近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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