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让女孩替我挡酒?”谢陆言站起来,一口气将桌上的酒都干了。他双手撑在椅子上,微微气喘,领口已经彻底散开。
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到火辣和晕眩,女孩立刻上前扶住他。现场一片哄笑,还有人趁机给他们拍了照片。
“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女孩轻声说。
谢陆言迷迷糊糊地半靠在女孩身上,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们一同走向了楼上的酒店包厢。
……
那一夜,谢陆言没有回家。
他的身影与菲菲一同出现在了酒店包厢,这一幕被好事者捕捉,并迅速发酵成了第二天媒体的爆炸性新闻。
“买醉、美女、夜宿”这些字眼,像是一颗颗重磅炸弹,在各大报纸的头条上炸开,舆论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
早晨,应宁在家中准备早餐,无意间看到弹出的新闻通知,她一边咀嚼着云吞,一边放大查看那些八卦头版的照片。
这时手机震动,小楼发来信息:“看到了?”
应宁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嗯”。
小楼追问:“他解释了吗?”
应宁故意逗他:“没有,才发现他是这样的人,我都想分手了。”
小楼和阿言正好在一起,他坏笑着发了个“喜大普奔”的表情包给应宁,不巧被谢陆言看到,尤其是那句“没想到是这样的男人,我都想分手了”特别醒目。
谢陆言挑眉,哼了一声。
小楼放下手机,假装责怪道:“看吧,这就是你不跟妞妞提前解释的后果,你瞅瞅!妞妞果然误会了,要是因为这分手多冤的!”
谢陆言悠悠地喝着茶,嘴角微扬,似乎并不着急:“忘了说。”他故意逗小楼:“别美了,我俩分不了,就算分了也没你什么事。”
小楼被看穿,切了声,无奈摇头:“我这辈子摊上你们俩,真是……”
这时,谢陆言给应宁发了一条信息,附带一个撒娇委屈的表情包:“老婆,亲亲。”
应宁在厨房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书,回复他:“不亲。”
她调侃道:“背着我出去莺莺燕燕,长本事啦?”
谢陆言连忙解释:“冤枉啊老婆大人,我是被陷害的,我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会看别的女人?”
应宁将截图发给他:“照片为证,你看你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谢陆言仔细查看照片,当时他虽然装醉,但确实也有几分醉意。他记得自己虽然和那女孩在演戏,但始终小心谨慎,避免与她有身体接触。
他解释道:“老婆,你仔细看,那女孩的胳膊绝对没有碰到我。我们之间隔着0.00001米呢。”
应宁给他发了一个封条的表情包,告诉他别贫了。
最后,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谢陆言回复:“还得几天吧,很快了。”
应宁叮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里,原本的小风波迅速升级成了一场大风波。那个叫菲菲的女孩突然站了出来,自曝自己未成年,并声称被谢陆言胁迫发生了关系。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立即引发了舆论的狂潮。
那段时间,谢陆言只要一出门就被记者围攻,各种报道铺天盖地而来,原本支持他、希望他能够翻盘、重振谢氏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网络上充斥着对他的辱骂和指责,甚至有人开始深挖他的家族历史,试图找到更多的负面新闻。
然而,这些负面新闻来得快去得也快,应宁上午看到,下午就消失无踪,统统404了。
她猜测这背后可能是谭韵泠或着上面出手了,毕竟他外公可扒不了一点。
反正肯定不是谢陆言自己干的。
谢陆言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舆论风波,而且他的本意就是要让这件事发酵,闹的越大越好,越大才越真实,以达到他的目的。
应宁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包括那个叫菲菲的女孩。
不过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在那段时间里,谢陆言官司缠身,他成为了镁光灯下的焦点,每日被各种指责和攻击所包围。
媒体频繁捕捉到他与一些公子哥在夜店买醉的身影,画面中的他显得颓废不堪,与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这些画面很快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起来。
李京岳他们自然也看到了。
在Bliss俱乐部的地下室内,云綦点燃一支香烟,眯起眼睛,眼睑微垂,专注地审视着聚会的视频片段。
一旁的谢峥默默观察着云綦,忍不住开口道:“不得不说,这女孩和妞妞确实有点像,说不定阿言是喝多了,把她错认成了妞妞。”
李京岳插话进来,嘴角挂着冷笑:“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够他吃一壶的。”他问云綦,“这是个好机会,他自己现在自顾不暇,国外那边又催的紧,不然咱们就趁这几天出货?”
云綦似乎沉浸在深思中,闭上了眼睛,阵阵咳嗽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响,透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疲态。
这持续两月有余的咳嗽,丝毫未见好转。
谢峥略显迟疑,似是鼓起了莫大勇气,低语道:“阿綦,这次交易完成后,我想……我想就……”言未尽意,戛然而止。
云綦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烟雾,显得冷漠而深邃。
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间夹着的一包的红色粉末包,随即随意丢弃于地,如同对宠物的施舍。
一脚踏下,粉末四散,他冷冷盯住谢峥:“还想吗。”
谢峥惊惧之下,扑通跪倒在地,见到那红粉,喉头不禁发痒,仿若万蚁噬心。
他匍匐至云綦脚边,哀求道:“不,不想了,好弟弟,求您给我,求您给我……我一切听您的。我发誓,谢家未来,全归您,全归您支配。”
李京岳在一旁看得直冒冷汗。
云綦抬脚,用鞋尖轻挑谢峥下巴,眼神中满是冷漠与讥诮,犹如审视一只卑微的狗。
他冷声道:“再说一次,我不是你弟弟。下次再说错,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谢峥连忙点头如捣蒜,连声称是:“是,阿綦,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云綦懒得再看谢峥那副恶心的模样,转而倚坐在柔软的沙发中,吩咐道:“通知对方,十日后香港,葵涌货柜码头,我亲自交易。”
第75章
-
这几天,谢陆言就一直住在应宁那儿,足不出户,整天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偶尔啃着应宁为他精心准备的大西瓜,边吃边和她斗嘴。
“老婆,我被人诬陷了,心里好受伤,快来亲亲我,安慰我,抱抱我。”
而应宁则是个勤奋的小蜜蜂,她利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不忘钻研爷爷留下的记录疑难杂症的笔记,每天做好家务后都在写字台前认真学习。
对于某人的撒娇,她总是笑而不语,轻声说:“你想得倒美。”
嘴上虽无情拒绝了他,可行动却处处充满了对他的体贴和关心。
担心他长时间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打游戏会着凉,她又细心为他铺上了一层温暖的薄毯。
担心她打游戏时吃起西瓜来不方便,她又专门把西瓜果肉切成块后又插上了勺子。
……
应宁看书之余,眼神时不时地偷偷地飘向他。
她观察着他全神贯注地玩游戏的样子,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瓜,他从未那样子吃过一样东西,而那一刻,仿佛是他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快乐。
应宁微微笑,心中感到很欣慰,她甚至开始期盼这样的平静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在外界媒体的臆想下,谢陆言这会儿八成躲在家里消极堕落呢。
可却没人知道,在应宁的陪伴下,他其实过得很潇洒。
警方的电话是在周五晚上打来的。
谢陆言在书房接了一个小时,挂了电话,他就回到卧室抱住了应宁。
“妞妞,我们去旅游吧。”
“现在?”应宁有些惊讶。
“对,就是现在。”
-
谢陆言说要和应宁去旅游,完全不是开玩笑。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临出发前,应宁决定和阿言再一起去趟南池子看看奶奶。
这段时间由于太忙,也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她了。
而谢氏最近的风波,奶奶因为不看新闻,所以对此一无所知,周婶儿作为奶奶的贴心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这些可能让她担忧的事情。
大伯是家族权力争夺中的最终胜利,没事儿自然也不会去老太太跟前得瑟,他只有在需要老太太帮助的时候才会来找她。
因此,奶奶对谢氏的风波一直毫不知情,处于被蒙在鼓里的状态。
可周婶儿却在电话中告诉应宁,奶奶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她越来越容易忘记事情,而且嗜睡频率也逐渐增高,这让周婶儿非常担忧。她还在电话里说,老太太最近总是念叨着他们这几个小的,说是想你们了。
特别是阿言,没事儿的时候,老太太就会问,阿言最近过得好不好呐,身体没有问题吧,工作是不是顺利呀。
应宁不禁想,奶奶一定是和阿言有着心电感应,感受到他前一段时间过的不好,才会如此频繁地提起他。
这段时间,老太太的午后时光多数在沉睡中度过,但今天她的精神却出奇地好。
谢陆言和应宁一进门,她便立刻招呼他们来到身边,她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紧紧拉住他们俩人的手说:“妞妞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国内才是家,有亲人在身边,哪像国外那么孤单。”
刚说了两句,应宁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奶奶似乎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已经回国,与阿言的分分合合……她看着应宁,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是如同初见般的惊喜与亲切,仿佛第一次见到刚从美国回来的孙女。
周婶在一旁擦着眼泪,解释道:“老太太最近总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这不,现在又糊涂了,还以为妞妞刚从美国回来呢。”
应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想到了阿尔茨海默病,这种疾病常常预示着生命的尾声。
她心里难受极了。
谢陆言蹲下身,紧紧握住奶奶的手,温柔地说:“奶奶,您放心,我和妞妞都很好。”
奶奶泪眼婆娑,欣慰地看着他们两个,并将他们俩的手叠在一起,嘴里喃喃重复着:“好,好,阿言和妞妞好好的,好好的。”
她转向周婶,“快把我给孩子做的护身符拿过来,给妞妞和阿言戴上。”
应宁和谢陆言对视一眼,应宁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您忘了,您已经给过我们了。”
奶奶又问:“是吗?那阿綦呢?阿綦拿到了吗?”
应宁心中的悲伤无法言表,她只能默默点了下头。
谢陆言见状,轻轻抚摸着奶奶的手背,温柔道:“奶奶,我和妞妞要去旅行了,半个月后回来。您好好保重身体。”
奶奶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还在想念着云綦。她又说:“阿綦好久没来看我了,你叫他来,说外婆想他了。还有他妈妈,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她了,让她也来。”
“还有你四叔,你也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着淑恩回国看看我。告诉他们……就说我这个老太婆,想小五了……”
听到这里,应宁的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知道,奶奶可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人在临终前总是格外思念那些久别的亲人。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应宁赶紧别过头去,不想让奶奶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她默默地擦干眼泪,桌子下,谢陆言悄悄把手递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垂下的那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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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宁和阿言陪奶奶一起吃了晚餐。
饭后,谢陆言陪奶奶聊天,回忆着小时候的点滴,而应宁则趴在桌子上,为即将到来的旅行做攻略。
“我们第一站就去武汉吃热干面,然后再去黄鹤楼登高望远,游览东湖的湖光山色。”应宁的笔尖在纸上兴奋地飞舞。
“接下来是长沙,橘子洲头是我们必去的地方。我要和阿言一起吃臭豆腐和剁椒鱼头喽!”
周婶儿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走过来,看到应宁在纸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箭头和标记,忍不住笑道:“到了长沙,你可得好好尝尝你王伯老家的美食,那里可是有名的美食天堂。”
“嗯嗯,当然啦!”应宁咬了一口草莓,满脸都是对旅行的憧憬。
坐在一旁的谢陆言,静静地盯着应宁忙碌的身影,眼神晦涩而深邃,透露出几分沉重。
“最后一站,我们到广州。”
应宁拿起手机,在小红书上寻找着攻略,一笔一划地继续规划着,“珠江夜游、爬白云山,再去深圳参观世界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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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言和应宁去旅行了,看来他确实已经放下了这里的一切。綦哥,'海雾号'明晚就要进港,葵涌那边的人员已部署妥当。李公子正在等您的指示,询问您何时启程。"
云綦跪在佛像前,手持佛珠,闭目沉思。他的表情平静而深邃,没有一丝一毫波澜。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金身如来,却并未说话。
他示意身后的小弟先退下。小弟应了声便转身离开殿堂。
小弟走后,一个穿着袈裟的方丈从佛像背后绕了出来,对云綦说道:“云施主,你好久没来了。”
云綦语调慵懒,不紧不慢地喊了声元惠方丈,继续捻动着手里的佛珠,淡淡说道:“没有烦心事儿,自然就想不起佛祖了。”
老和尚走到他身边,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他微笑着对云綦说:“你这样说,佛祖也不会保佑你的。修行之道,需心存敬畏,方能感悟真谛。”
云綦听后,嘴角轻微一扯,自嘲道:“是我言辞无状了。”
老和尚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慈悲的叹息,对云綦说:“云施主,近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贫僧分享一二,兴许贫僧能为你指点迷津,让你找到心中的宁静。”
云綦懒懒开口:“讨厌全世界。”
“……”
结果云綦在寺庙中住了一夜,整夜都在修行诵经、打坐经行。
清晨三点,他随同厨房的师傅们一同前往菜地采摘新鲜的蔬菜,随后又帮忙洗碗、擦地,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下山离开。
山下已有一辆车子在等候他,车门一开,司机恭敬地说:“綦哥,您要的都在车里。”
云綦坐进车里,手边是只精致的礼物盒子,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夜幕低垂,云綦从延庆赶回市区。
到了小区,他从车里迈出来,提着蛋糕和礼物,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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