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贺兰月以为自己是在说她好话,喻星洲立马把认真的语气收回去,故意气她说:“我们盛小姐长得端庄又美丽,明艳又大方,一笑就跟朵花一样,不像某人,天天说烂笑话。”
没想到贺兰月听了不怒反笑,她手撑着下巴侧脸看过来,细嫩脖颈犹如天鹅颈,问:“你喜欢她什么啊?”
“我喜欢的多了去了。”喻星洲嘴上这么说,脑子一片空白,怕贺兰月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他思考半天,脑子里关于盛泠月的回忆一幕幕闪回,但还是一片空白,最后嘴硬说:“喜欢她风趣幽默。”
“你刚刚不还说讨厌天天说烂笑话的人嘛?”贺兰月淡定反问。
“我没说讨厌好吧。”喻星洲急着反驳,掉入贺兰月的圈套。
贺兰月笑:“那就是喜欢天天说烂笑话的人。”
喻星洲张了张嘴,发现她根本在胡搅蛮缠自己的话,有点不高兴的踢了下贺兰月的鞋底。
她脚上的鞋是双平底鞋,鞋底薄,踢一下感觉很明显。
贺兰月:“行,我闭嘴,你继续说。”
喻星洲啧了一声:“还喜欢她善良友好。”
“你的喜欢真表面。”贺兰月客观评价道。
“那你就别管表面不表面了,反正我不会喜欢你就得了。”喻星洲靠近一点,得意道。
贺兰月能感受到他靠近时候的温度,她伸出手,在将碰到喻星洲的时候顿住,微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我也是。”
“你当然是。”喻星洲撇嘴,脑中里的记忆不知何时闪回上辈子的一幕幕,暮色在贺兰月身后渐渐收拢,那张脸上充满笑意,眼睛有着清晰的倒影。
喻星洲从这双眼睛里准确无误的看见自己的脸,原本以为是板着脸的表情,没想到这张脸上也是一副柔软轻松的笑容。
车厢内滋生出几分安静的温情,喻星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的母亲有着一双像宝石般的眼睛,喻星洲希望孩子也能遗传到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低头不自觉的笑了下。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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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喻星洲正式的第二次孕检, 虽然来之前口口声声要贺兰月也参与到这次孕检中。
“如果你什么都不参与直接得到一个孩子,不就跟超市买打折青菜一样,到时候孩子出生你肯定不珍惜她。”喻星洲说的信誓旦旦,好像已经看到贺兰月未来不珍惜孩子的样子。
一时间贺兰月没有回答,喻星洲有些不耐烦的又用鞋尖踢了下她的的鞋底, 说:“说话啊。”
贺兰月侧过脸,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挺拔却不僵硬,轻轻蹙着眉,十分不解的问:“青菜还能打折吗?打多少钱?”
很便宜吗?
喻星洲:……
恰逢抵达医院,喻星洲呵一声嗤笑,打开车门一言不发下了车。
到真正进了医院,贺兰月没有办法跟着喻星洲去做各个检查,只能在等待区等待,由小东陪着喻星洲去做检查。
贺兰月一个人坐在等待区, 这里应该都是在等待检查结果的人,大多在玩手机或聊天, 有些吵,贺兰月独自坐在其中, 既被吵闹包围, 又被吵闹孤立。
等喻星洲出来时,一眼看见人群里单独坐着的贺兰月,其他人都在玩手机或者两个人聊天,她坐着,低垂着眼睫,脸上神情有些冷淡。
那一瞬间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喻星洲有点后悔要求贺兰月跟着过来。
隔着人群,喻星洲主动的喊了声:“贺兰月。”
原本低垂眼睛的贺兰月闻声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她没有起身,喻星洲走过去,在贺兰月身旁坐下。
在坐下时两个人不经意间肩膀碰肩膀,喻星洲感觉到贺兰月似乎微微放松了肩膀,他侧过脸认真看她一眼。
贺兰月没能察觉到他的目光,问:“还好吗?”
“还行。”喻星洲看着她,下一秒小声说:“下次你别来了。”
“为什么?”贺兰月忽然笑了下:“觉得我来也没用?”
喻星洲不想说看她一个孤零零坐在这里看着挺奇怪的,他顺着贺兰月的话嗯了一声,说:“反正到时候找个人陪我一块就行了。”
贺兰月没有接话,两个人的话题有点冷却下来,喻星洲也转了过去,后背贴着医院的墙壁,感觉有点冷。
大概是因为以己度人,喻星洲的视线大多关注到那些脸上隐隐有些兴奋和喜悦的人身上,他看到有些Omega出来之后,他们的Alpha迎上去,两个人低声说些什么,能隐约听到有关孩子的话题。
想到这里他轻轻用手掌碰了下自己的肚子。
忽然旁边的人开了口:“那之后我不就像不珍惜打折青菜一样不珍惜她了吗?”
喻星洲头都没转过去,还看着那对要走远的人, Alpha环着Omega的腰,俩人身后的影子几乎都融成一个人的样子,他撇嘴:“那你还真是个王八蛋,作为妻子这么失责,作为母亲也失责。”
话音刚落,贺兰月低低的笑出声。
不等喻星洲说些什么,小东从楼上拿了检查单子过来,走过来等在贺兰月身边示意可以了。
重新上楼去做B超,一路喻星洲和贺兰月并排走在小东身后,他好奇的问:“我刚刚听到好几个人都给小孩起了名字,你有没有想过她叫什么?”
贺兰月:“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说到这里才觉得肚子里的人有些实感,喻星洲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孩子他多多少少对贺兰月产生了一点站在同一边的感觉,压低了声音说:“我以前想过。”
是上辈子的时候。
“我想叫她小宝可以吗?”询问语气是喻星洲的礼貌,即使贺兰月不同意他也会这么叫孩子。
贺兰月:“都可以。”
好像是附和了自己的想法,但喻星洲还是觉得贺兰月很敷衍,上楼梯的脚步一停,同样扯住贺兰月,她不明所以的停下来,脸上流露出一些明显的诧异。
喻星洲扯着她的袖子,微笑道:“那你现在喊一遍她。”
“喊谁?”贺兰月扭脸。
就算看不见,也精准避免和喻星洲面对面。
喻星洲没好气的把她的脸掰过来,说:“谁,你的孩子,你得跟她熟悉一下。”
“不着急,距离她出生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足够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熟悉彼此。”贺兰月说的义正言辞。
但对方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喻星洲又靠近一点,语气怀疑:“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完全以己度人的想法,喻星洲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称孩子爸爸有一点点羞耻,在心里想想还好,说出口的话就多一点羞耻,本以为贺兰月身为医生应该对这些事情都非常熟悉了。
可眼前的贺兰月左躲右躲,态度实在值得人揣测。
贺兰月已经背抵着楼梯栏杆,表情淡淡的,说:“没有。”
喻星洲越凑越近,:“那你喊一句。”
沉默。
沉默。
退无可退的贺兰月抿唇,只能飞快丢出一句:“小宝。”
说完两只手推着喻星洲的肩膀,轻轻的把他往后推,示意他别靠得太近。
沉默。
哈哈哈哈。
喻星洲爆发一阵狂笑,往后退两步,靠着医院的墙壁,他踢了下贺兰月的鞋尖,装模作样的说:“我记得你上次说小宝现在还听不见,你先自己多练练吧,等她能听见的时候再喊,你这个语气硬的像钢筋。”
贺兰月:……
她抿抿嘴唇,被喻星洲笑话的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感觉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怪孩子气的,转过身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以前她在这上班,医院的地方也熟悉的很,之前忙得时候上下楼,这会走的脚步飞快,很快把喻星洲丢在身后。
她不吭声,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际上喻星洲看她背影就看的一清二楚,他得意的哼一声,跟在贺兰月的身后。
给喻星洲做检查的医生不是上次那位,他今天正赶上休息,今天一推门进去,医生先愣了一下,呆呆的叫了句:“师姐。”
贺兰月一听就知道是谁,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坐下没有继续叙旧情,而是先和师妹交代最近喻星洲的身体状况。
这一场检查下来彻底安抚住喻星洲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他之前一直担心确认自己怀孕前的那段时间有过抽烟的事情,怕会影响胎儿,眼下看着检查报告,将医嘱一一记在心里。
称呼贺兰月师姐的医生似乎还想要和贺兰月说点闲篇,没说两句贺兰月就把话题转移到喻星洲和孩子身上,两次下来,连喻星洲和小东都听出来贺兰月不想叙旧情,医生也不再提旧事。
等再次回到车上,喻星洲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有些专业数据他看不懂,又问一遍贺兰月,关于孩子的事情上,贺兰月的态度向来认真。
等确定胎儿健康后,喻星洲珍惜的将所有检查资料放好,余光一瞥看到贺兰月手撑着下巴往车窗一靠,眼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计她心里正在难受着呢。
喻星洲知道贺兰月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好医生。
出身富贵,父母恩爱,朋友和善,上辈子积德行善让她一出生就投个好胎。
所以她志高意满,意气风发,爱的人在身边,想要的随手可得,一生没有尝过生活给的苦头吃,分化成Alpha ,也是个极为标准的养尊处优大小姐。
她梦想当个好医生,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学医这条路上的苦,像她一样的富豪圈二代要不搞创业要不躺平要不就等着接班,而贺兰月凭自己读完医,老老实实考试上班评职称。
当初结婚时赵培云对贺兰月最满意的就是这点,她觉得贺兰月这个人为人正直有出息,不论家世也是个顶好的结婚对象。
喻星洲眼尾余光往下落,落在贺兰月的那双手上,她以前最宝贵自己的手,因为医生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
尽管以前两个人婚姻不顺,贺兰月这个人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却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
现在她看不见了,一辈子也当不了医生,从前的朋友也都因两人不同道而分别。
想到这里喻星洲忍不住冲贺兰月面前打了个响指。
贺兰月被惊醒,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饿了。”喻星洲理直气壮道:“咱们出都出来了,干脆在外面吃怎么样?”
贺兰月点头,正说准备去吃中午那家餐厅。
喻星洲用撞了下她的膝盖:“去吃火锅吧。”
这段时间吃的虽好,但口味清淡,喻星洲就算馋的不得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立马忍住了,刚刚听了医嘱确定没问题,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到火锅店来份麻辣牛肉。
“不行吗?”喻星洲有点急:“刚刚你不是听见你那个师妹说的吗?现在我身体很好,不需要特别忌口,去不去?”
他无意间靠近了点,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大概已经过了时效,玫瑰的香味浅浅的漂浮在车厢内,像是傍午后被阳光晒过的玫瑰园,香气温柔而氤氲,带有安抚的作用。
贺兰月:“没说不去。”
她思考片刻,在喻星洲想说你不去我自己去的时候,听见贺兰月谨慎的问:“那可以吃鸳鸯锅吗?”
“可以,反正你请客就行。”喻星洲坐回去,注意到贺兰月的脸颊有些红,她长久不出海棠湾,皮肤被捂得有些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因此一点肌肤有所变化便非常明显。
喻星洲以为她有点热,下意识的把车上冷气调了一下,但贺兰月脸上那点红并未因此有所好转,他怀疑是不是贺兰月又过敏了。
上辈子的贺兰月就是这样,大小姐体质非常容易过敏,四季变化时温度和粉尘是她最容易过敏的因素。
结婚刚不久的时候,贺兰月有次上班中途被人送回家来,一到家就进了客房不让他进去,彼时两个人包办婚姻还没有培养出太多的感情,喻星洲只以为贺兰月是上班累了不想见到自己,他也不想讨人烦,不见就不见。
半夜出来吃宵夜的时候,喻星洲撞见整个脸都肿起来的贺兰月悄悄的蹲在冰箱门口找冰块,一边找还一边挠着胳膊,被挠过的地方立马红痕一片,瞬间肿胀起来。
她整个人都红通通的,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喻星洲在她背后看了好一会,等贺兰月一扭头对上喻星洲的眼神,俩人都愣了下,喻星洲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下她,还没开口,贺兰月尖叫一声飞速逃跑。
弄的喻星洲也有点奇怪,追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你跑什么?贺兰月!”
贺兰月上了楼啪的把门关上,死活不让他进去。
向来态度平淡温润的妻子爆发激烈的情绪,极大程度上引起喻星洲的好奇心,带有一种逆反心理,原本只是想让她一个人静静,所以喻星洲放任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这会站在门外,轻轻的输入了密码。
结婚前的一段时间,海棠湾重新软装了下,以喻星洲的爱好为主重新增减了些家居装修。
海棠湾房间所有的密码他也都知道。
密码输入的声音滴滴答的响起,里头躲着的贺兰月立马反应过来抵着门不让进。
隔着一条门缝,喻星洲只能看见她的一只眼睛,连眼皮都肿了起来,他看了一会,贺兰月似乎是发现了,立马往门后躲避。
当时两个人似乎隔着一道门说了些什么,喻星洲有些记不清。
但还记得她过敏时那个样子。
这会盯着贺兰月的脸,生怕又是过敏,喻星洲没多想,上前捏着贺兰月的下巴冲着自己。
“你做什么?”贺兰月被喻星洲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甚至忘了要躲开,眼尾落下来,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时间睁的有些圆。
喻星洲靠近:“你脸有点红。”
贺兰月往旁边一躲,挣开他的手,但喻星洲靠的很近,玫瑰香味也跟着靠近,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信息素的香味柔软像一层纱。
贺兰月的声音低了下来:“没事。”
“不会是又过敏吧。”喻星洲还记得上辈子她脸肿的样子,连眼皮都高高的肿了一片,过敏严重甚至会死人的,以现在贺兰月发个热都能昏睡两天的体质,喻星洲觉得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眼看喻星洲还要再靠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了,贺兰月往后躲了下,脸红的更明显了些,手跟着喻星洲还想往前更近一点的肩膀,停了片刻,她抿着唇角,语气难辨:“是你的信息素。”
话音刚落,喻星洲一怔,也立马反应过来,迅速的往后坐回原位,他下意识的伸手往后摸了摸自己后颈贴着的信息素隔离贴。
以往这个点都应该在家里换好衣服了,刚好在信息素隔离贴时效过期前换下。
今天检查结果一片大好,他有点兴奋就忘了这回事。
说完两个人都莫名陷入一阵尴尬里,往常在家里彼此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刻意收敛过,闻到就闻到了。在外面的只是闻到一点而已,贺兰月的反应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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