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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是在逗人玩儿，黎念虽然不经逗，但反复几次也都了解他的套路了，因此忍着脸上的热意，不闪不躲地直视着他，一鼓作气，“对，你说得对。”
没想到真把人逗出胆子来了，路柏川怔了下，偏头低低地笑出声，连带着肩膀耸动，可见心情不错。
他手上用力，把黎念扣在怀里，隔着帽子揉了揉她脑袋，“好诚实的念念。”
黎念安静地让他抱着，直到身旁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
是提前下班的夏雨萱，旁边还有陪她过来的赵腾飞。
这俩人也不知道在旁边站多久了，又偷听了多少，脸上都挂着笑。
夏雨萱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念念都叫上了。”
“咱不羡慕，”赵腾飞搂住女朋友，故意腻歪，“我也叫你萱萱，萱萱宝贝～”
黎念本来都要冷静下来，被这俩人一调侃，瞬间红脸。
“别闹了，”路柏川唇角噙着点笑，把黎念挡在身后。
她脸皮薄，逗狠了再不理他可怎么办。
“行行行，”夏雨萱嘴上答应着，脸上还都是揶揄的笑，“正好都有空，晚上一起吃饭吗？”
“对啊，”赵腾飞接话，“路哥你刚拿了金牌，得给你庆祝庆祝。”
“我们念念比赛也拿了第一，”夏雨萱一挥手，“今天我请客。”
于是几人约定好，晚上找了家店吃饭，等许颜颜一来，发现就自己是个单身狗，愤愤地多点了两道菜，挤到夏雨萱身边坐下。
路柏川在外面吃饭比较注意，吃得并不多，多数时候，他总是安静地听别人说，偶尔用公筷给黎念夹几道菜。
这样的路柏川让黎念感到熟悉，她想到自己曾经偶然遇到他的几次，他身边簇拥着一群朋友，总是含着点懒散的笑意听对方说，因此留给她的总是好看的侧脸。
“路柏川。”
她忽然出声，路柏川低头看来，捏了捏她搭在桌边的手指，“怎么了？”
黎念抿唇，很浅地笑了下，“没什么。”
只是曾经无数次想要这么叫他一次，想要他回头看看自己，那时的黎念没有勇气，总是错过，有时她以为自己喊出声了，可是没有，路柏川一次都没有朝她的方向看过。
路柏川看了她一会儿，像是从她眼中窥见些什么，他垂着眼，牵住她空着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将两人的手搭在自己腿上，继续听赵腾飞扯东扯西。
这一刻，黎念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很幸福。
“……念念刚上大学那会儿做过很多兼职，”话题不知怎的到了她身上，夏雨萱笑着说，“她做的最有意思的兼职，我觉得是给人家写情书，好多回头客，每次约稿都说给初恋，实际上都谈三四次了。”
这个赵腾飞有发言权，“我也觉得她写得好，感觉拿她写的情书告白都更有把握一点。”
他开玩笑，“黎念是不是也该给我路哥写一封啊？”
路柏川靠着椅背，浅笑摇头，“我已经有了。”
几人便以为是黎念早就给他写过，只有黎念疑惑地望过来。
她没给他写过情书，以前是不敢，现在是不好意思。
看到她困惑的脸，路柏川微微俯身凑近，空着的那只手屈指轻蹭了下她脸颊，声音很轻，刚好让她一人听见。
他像是在笑，声音却很静，让人觉得他此时姿态认真。
“你看着我的眼神，”路柏川说，“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情书。”
她的眼睛里，总是有很多喜欢，很多纵容，很多欲言又止，是一片足够令路柏川沉溺其中的海。
他最擅长游泳，却游不出她的眼睛，这片最小的海。
第123章 生病（多亏了我们念念。）
天气越来越冷，黎念没事做的时候就待在寝室里看论文，到了下午该陪路柏川去体育馆训练了，却一直没收到他的消息。
她边看论文边等，渐渐的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手机屏幕。
路柏川的训练时间一般都固定在上午或下午的几点，每次都会提前给她发消息，来寝室楼下等她，今天却是个例外。
“你怎么一直看手机？”夏雨萱今天不上班，从柜子里拿了包薯片，一眼发现黎念的不对劲儿。
要知道黎念认真起来是很专注的，可不像她学习十分钟，玩手机半小时。
黎念把手机放下，“路柏川没有给我发消息。”
她有点疑惑，“已经到他去体育馆训练的时间了。”
他向来是很准时的。
“可能忘了叫你吧，”夏雨萱没太当回事儿，“你给他发消息问问呢。”
黎念又把手机拿起来，“十分钟前就给他发消息了，但是他没有回我。”
夏雨萱因此更加觉得自己猜对了，“肯定是自己去训练了，所以没空回你消息。”
是这样吗？黎念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们说好只要黎念有空就陪着他，没道理他什么都不说自己就去体育馆了。
思来想去觉得不放心，黎念给高原发了条消息，问他路柏川在不在体育馆。
“你找路哥怎么找到我这边来了？”高原挺惊讶，他现在不在体育馆，“我帮你问问。”
他问了个队友，很快给出回复，“不在，路哥今天还没去体育馆。”
他们也正觉得奇怪呢，正常情况下，路柏川从不缺席任何一天的训练。
黎念当即就觉得情况不对，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啊？”夏雨萱看她神情挺凝重的，摸不着头脑。
“去找路柏川，”黎念拿上手机，“我走了。”
路柏川这几天没再住学校寝室，而是住在自己租的公寓，上次去过，还记得密码，黎念一路上都在尝试给路柏川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直到她快走到路柏川的公寓门口，电话才被接通。
“黎念？”路柏川声音特别哑，听起来很闷，“我睡过了，没注意时间。”
他换了只手拿手机，感觉脑袋特别沉，胸闷，体温也比平时高，应该是发烧了，这几天降温，流感肆虐，他不知怎么中招了，这才一觉昏睡到这个点。
“今天就不去训练了，”路柏川边说边拉开柜子，想找药，“你——”
黎念打断他，“我现在快要到你公寓门口了。”
路柏川怔了下，想问她为什么要来，想到手机上那几十通未接来电，又已心知肚明。
今天风大，黎念出来得着急，没戴围巾，一路走来脸颊被吹得微红，她走到公寓门口，还没来得及输密码，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冷风将路柏川昏沉的大脑吹得清醒了点，他微蹙眉，伸手将黎念拉进来。
他拿手背贴了贴黎念明显泛红的脸颊，“冷不冷？”
黎念却是一愣，几乎跟他同时出声，“你手好烫啊。”
“我——”
路柏川话刚出口，黎念已经踮着脚尖，手掌覆到他额头上。
“你发烧了，”黎念迅速做出判断，“家里有没有药？”
路柏川身体不舒服，说话也费劲，他轻应了声，长睫低垂着，眼尾有浅淡的烧红，“卧室好像有医疗箱。”
一觉睡到现在，卧室的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黎念开了灯，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出医疗箱，里面东西还算齐全。
她把温度计递给路柏川，“先量下体温。”
路柏川照做，他原先没觉得自己病得有多严重，但和黎念一起待了会儿，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黎念看了眼温度计，“高烧。”
她皱着眉，“去医院？”
“不去，”路柏川低头，环住她的腰，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不想去医院。”
“那就先吃药，”黎念看着他生病的样子很心疼，声音也放轻了，“好不好？”
退烧药有好几种，有一种特别苦，黎念看着路柏川吃下后立刻就把水递过去，担忧地问，“是不是很苦？”
路柏川失笑，“你把我当小朋友啊？”
他发着烧，眼尾晕着浅淡的红，漆黑的瞳孔看起来十分干净透亮，只是唇色很淡，显得有些没有精神。
黎念忍不住又摸了摸他额头，希望退烧药能够立刻起效，“不是小朋友也可以怕苦。”
路柏川顺势牵住了她的手腕，她刚从室外进来，手还冰着，对此刻的他来说摸着很舒服。
他眯了眯眼，安慰她，“我没事，一点小毛病。”
他是不常生病的人，上次发烧都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对自己的体质有信心。
吃过药后路柏川勉强简单洗漱了一番，又吃了点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原因，提不起精神，半垂着眼看黎念。
手机响时还是黎念提醒的他。
“有电话。”
“嗯？”路柏川的目光没有从她脸上挪开，看了眼来电显示，哑声说，“你帮我接。”
明明他语句很短，说得也很平淡，可黎念看着他低垂的浓密眼睫，仍然有种他在对自己撒娇的错觉。
她把电话接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已是一连串输出。
“臭小子你干嘛去了，今天的训练不做了？我看你是谈恋爱把脑袋谈糊涂了，松懈了是不是……”
“您好，”黎念只好出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是黎念。”
对面的教练：“……”
“咳咳，”他怪尴尬的，“那、那个，路柏川呢？”
这臭小子果然跟人家在一块。
“他生病了，发烧，”黎念跟他解释，“没去训练是因为生病，不是松懈了。”
得知真相的教练尴尬得快要脸红，“是、是吗？那他好好休息，养养病吧。”
黎念说好，然后跟他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她一抬头，撞进路柏川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睛里，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
“好像上学的时候家长替孩子跟老师请假，”路柏川支着脸，很浅地勾着唇角，模样慵懒，“以前没这种待遇，没想到现在享受到了。”
他轻声说，“多亏了我们念念。”
第124章 撒娇（你好黏人啊。）
路柏川在药效作用下很快就开始犯困，测完第二次体温后就准备再睡会儿。
“不用管我，你过会儿就回学校吧，”他松开刚刚趁虚弱牵着她的手。
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不知今是何夕，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燥热胸闷，好在体温没那么高了，应该是退了点烧。
房间安静得过分，估计黎念已经回学校的，路柏川在床上静坐了会儿，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去浴室洗澡。
再出来后迎接他的仍然是空荡荡的房间，路柏川用一只手随意地擦拭着短发，漫不经心地走到客厅，拿出手机想给黎念打电话，没什么事，就是很想听她的声音。
电话拨通的瞬间，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即房门被推开，黎念边走进来边问，“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她还穿着上午穿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包，这次记得戴上了围巾，脸颊没被风吹红，只是杏眼水盈盈的。
路柏川有那么几秒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黎念走过来，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他还没完全退烧，体温稍高，又混着潮湿的水汽，这个拥抱使黎念联想到盛夏的雨天。
她眨眨眼，乖乖地让他抱着，“怎么了？”
“还以为你走了，”路柏川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很少见的，语调有点软，“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幸运的是现在不仅可以听到声音，还可以抱。
“我只是回去点东西。”黎念抬手，摸到他微湿的发根，“你是不是洗澡了？”
路柏川好像没觉得这有什么，“嗯，洗了。”
“你还发着烧呢，”黎念无奈，“也不怕再病重一点。”
她才走那么一会儿，他就乱折腾。
“没事，”路柏川不以为意，“我身体好，不怕。”
“身体好的人现在正发着烧，”黎念又给他量了一遍体温，微微瞪他一眼，“你现在可没资格说这话。”
路柏川被瞪了心情也还是很好，抱着她不想撒手。
只是这时玄关处又有动静，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高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还有几个游泳队的成员。
看到这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高原反应夸张，“呦呦呦——”
身后几个队友也跟着起哄，“路哥好，嫂子好！”
黎念被吓了一跳，看到他们的瞬间就跟路柏川拉开距离，被调侃得脸红。
“我、我去厨房！”
高原溜溜达达地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果放下，见路柏川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纳闷，“路哥你想什么呢？”
“改密码，”路柏川冷淡地说，“在想把门锁密码改成什么。”
当初就不该给这些人，净破坏他跟黎念的二人世界了。
高原笑嘻嘻的，“我们可是来探病的，路哥你好不容易生次病，我们不得表现表现？”
队友从身后冒出头，“就是，我们还带了晚饭呢。”
黎念从厨房拿了几样餐具出来，想要再回去时被路柏川牵着手腕到身边坐下，“让他们自己弄。”
“对，”一个队友说，“我们自己弄，你跟路哥等着吃就行。”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路柏川的公寓，熟门熟路。
黎念总觉得干坐着不太好，“他们是来看你的，不好叫他们忙活吧。”
“没什么不好的，”路柏川想到什么，忽然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太有主人翁意识了？”
这是路柏川的公寓，说黎念有主人翁意味，不就是把她归到路柏川自己人里了，黎念愣了下，推了推路柏川胳膊，不说话。
路柏川无声地笑，把下巴垫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喜欢念念。”
厨房，几个大男孩忙东忙西，端着饭菜出来，看到路柏川这个样子，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样的感觉。
他们路哥真是太能腻歪了！
几人没在这里待太久，吃完东西就连垃圾一块带走了。
到了晚上，路柏川见黎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意识到她要留宿。
“你睡床，”他已经换过床上用品，有点后悔当初没直接租个两室。
“你是病人，”黎念用干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让我睡床啊？”
“不然？”路柏川笑笑，“我就是病糊涂了，也不可能让你睡沙发。”
沙发其实挺大的，睡个成年人不成问题，但他到底不舍得让黎念凑合。
黎念站着没动，犹豫了好久，把自己犹豫得耳根烧红，“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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