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陛下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注视小姑娘,尾巴蠢蠢欲动,又有了想要破体而出的冲动。
林夫人没想到自家儿子伤成这样了,还要维护那个“毒妇”,再一瞧,那毒妇明明看见自己的丈夫躺在担架上,没有上前关切问候,还在无辜地吃东西。
她气得怒瞪欧阳玫,大声呵斥, “你……”
她的话没完整说出口,纪童快速走过来,也不知道在她嘴上粘了个什么贴子,把她的嘴彻底堵了上。
“宫内不能大声喧哗,我提醒夫人很多次了,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希望您理解。如果您接受不了,也可以现在离开。”
被迫加班的官员们的耳边终于清净,虽然加班了,但他们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觉着能在现场把这场家务事看完也是种荣幸。
纪童言语客气,但很冷漠,手上动作非常利落。她站在林夫人身边,大有林夫人想要撕下嘴胶,她就立刻拎着人离开的气势。
林夫人不敢再有意义,她不介意撒泼打滚,只要有效果。但如果收不到成效,她也很识趣。
殿内终于安静,左静询问姬旸景, “您的母亲状告佐莱上将独女欧阳玫少校对您进行单方面殴打,请问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姬旸景扭头望向欧阳玫,他以为对方在这种时候会恳求他不要说出去,但欧阳玫根本就没在瞧他。她在盯着桌几上的那几盒小点心。
“没有。”姬旸景收回目光,喉头又苦又涩,他缓缓道, “我们夫妻恩爱和睦,没有任何不愉快,小玫很爱我,她不会殴打我。”
左静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识趣”,毕竟只要对方回答是,昨晚这些家伙在天上人间做的事情也会被捅出来。作为宫廷执行官,她像个机器人,不管对方回答什么,脸上也是没有情绪的严肃与冰冷, “确认没有”
姬旸景这次坚定答, “是的,没有。”
林夫人在一侧气得面目扭曲,心疼儿子的她眼泪滚滚落了一地。
左静扭头望向欧阳玫, “少校大人,您有话要说吗”
欧阳玫点头,她认真提问, “为什么和皇室成员结婚后,不能离婚只能丧偶这样不会引发更多的婚内毒杀案吗”
众人:……
这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嫁入皇室怎么还能想着离婚,而且堂而皇之地在人皇陛下与诸位官员的面前说出来。
左静顿了顿,和蔼地望着她道, “这是皇室流传下来的祖训。”
欧阳玫点头,明白她想要和姬旸景离婚,也就只有丧偶这一条路了。
躺在担架上的姬旸景:……突然有种自己时日无多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这场闹剧一度成为皇室内的笑柄。
林夫人母子的态度反差,让不知内情的人非常好奇。
所以姬旸景究竟有没有被自己的老婆暴揍
应该不至于吧
毕竟林夫人这样护犊子的母老虎,儿子真被儿媳妇暴揍,她怕是会和儿媳妇拼命。
回到玫瑰庄园已经很晚,欧阳玫思考怎么把姬旸景弄死,管家得知她的苦恼,尽职尽责地给她提意见, “您出手会被冠上谋杀罪,这样划不来,其实最好让他死在情妇的床上。”
欧阳玫惊呆,觉着自己的思路被拓宽了, “有道理,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办法”
管家腼腆, “电视剧里都是这种桥段,男人想和女人离婚,花钱找小白脸勾搭女人,女人想和男人离婚,花钱找美女诱惑男人。”
欧阳玫:现在的电视剧都是这么狗血吗
有了思路,欧阳玫不再发愁,愉快地洗澡睡觉,直到半夜被怪物叼在嘴里,被寒风呼呼吹脑袋的欧阳玫觉着,她让姬旸景死在情人床上还是太仁慈。
怪物虽然有翅膀,但它的翅膀大部分时候收拢在肩脊两侧,翻跃屋墙靠弹跳,欧阳玫被它叼在嘴里,看着它灵敏如猫跳上一个个屋顶,这怪物身体里绝对有属于猫的基因。
现在叼她在夜里狂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要为姬旸景出气
或许察觉到了欧阳玫的清醒和不适,怪物的几条尾巴卷过来,把她身体缠裹严严实实。
这样她就不会感到冷。
连脑袋也被裹住的欧阳玫:……人皇陛下究竟能不能杀掉这玩意!
暴躁的她被怪物放下时,一拳头砸对方腮帮子上。
怪物以为她在抚摸,把右边腮帮子也蹭她手心里,目光期待地望着她,无声示意她继续。
欧阳玫很愤怒,她还想继续暴揍姬旸景。
站起身时,她发现四周一片亮堂,不是灯光的亮堂,是金银珠宝散发出的暴发户气息。
地面和墙壁包括天花板都是黄金打造,她的赤脚踩在地面硌得慌,低头一瞧,地上铺满了金币金砖金叶子。
各种颜色的珊瑚和夜明珠被扔在这些金子堆里,散发出亮堂的光芒。
欧阳玫瞟了眼浑身漆黑的怪物,再看这满室璀璨,怀疑它可能还有点龙的基因。
这怪物把她带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欧阳玫在四周找了找,这个房子很大,也很空旷,里面堆满金银珠宝珊瑚翡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像仓库。
她找到出口,脚步刚踩到出口的门槛,怪物尾巴嗖嗖嗖地过来卷住她。
怪物躺在金币堆里,把她卷到肚皮旁边,摇晃尾巴,示意她躺身边一起睡。
欧阳玫爬起来,被怪物的大爪子按回去。
连续几次后,她屈服了,只能躺在硌得她浑身皮肉疼的金币上。
怪物很快发出咕噜噜的睡熟声,欧阳玫慢腾腾从它的爪子下面爬出来,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门外一片漆黑,她找了两颗照明珠,走在漆黑空旷地的廊中,
走廊里的墙上石砖很大,过道也很宽阔,她脚步很轻,依旧有回声。
绕了几圈后,欧阳玫在一处室内看到了姬家牌位。
在另外一处石室内发现几条又粗又长的漆黑锁链。被锁在这里的东西想必很有破坏性,石室四周密麻麻的黑铁栅栏被掰弯扭曲,黑色的球笼很高也很大,黑铁栅栏里三层外三层。
站在石室内门口的欧阳玫看着这个黑铁笼子便觉着压抑。
她猜测自己身处于皇家陵墓中,眼前的黑铁笼子是用来锁怪物的。
黑铁是稀有金属,建造星舰的钛合金还要坚固,现在被用来当囚笼,可见怪物有多强悍。
姬家人显然也知道这只怪物的可怕,才会用黑铁里三层外三层地囚困它。
四周的黑铁虽然被掰的扭曲,但并没有被掰断,怪物是怎么逃离这的
欧阳玫想到一心想当人皇,把虔诚供奉怪物的模样,怀疑怪物是被姬旸景从这放出去的。
真是个脑残。
但凡供奉怪物能当人皇,姬家祖上那么多代人,哪一个会愿意放过这种机会。
地下皇陵太大,欧阳玫没找到出口,转了一会迷路了,被怪物的尾巴找到,将她卷在空中带回了那间黄金屋。
怪物的尾巴不会一直在跟着她吧
她一直知道怪物的尾巴可以伸缩,但没想到可以伸缩的这么长。
大概是延伸太长,怪物那么多条尾巴只剩下一条。
欧阳玫回到黄金屋里,怪物微微抬起眼皮,懒懒瞟了她一眼,把脑袋埋进的身体下面重新入睡。
但它的尾巴还在空中晃悠,示意欧阳玫睡到怪物的身边。
怪物尾巴相当于它的第三只眼睛,比起爪子,尾巴更灵活,像有独立的意识,忠于怪物的各种指令。
欧阳玫为自己这个推测感到好笑,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尾巴又分成了好几根,缠着她的脚踝和腰际。
它们像有意识,尾巴尖尖蹭她肌肤,饥渴贪婪……
欧阳玫不得不爬上金子堆,睡在怪物的前肢窝位置,只有她安静睡觉,那些尾巴才不敢凑上来打扰她。
睡在陵墓这种地方,身下是一堆硌死人的金币,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法在这种地方睡的着。
欧阳玫也睡不着,她闭着眼,脑海里却在思考,姬家人把怪物锁在这种地方,是因为杀不死它,还是想让它或者“守护”姬家
怪物能被杀死吗它的弱点究竟是什么地方
人皇陛下为什么要私下杀它,而不是动用热武器。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还是不想让怪物这种东西出现在大众视线中。
怪物盯上了她,她躲不掉。只能迎难而上,把它杀掉。
欧阳玫迷迷糊糊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玫瑰庄园里的大床上。
床头依旧放了一支玫瑰,色泽鲜艳花瓣舒展,无声提醒她,昨晚不是梦。
管家在早饭时告诉她宫中的人会在十点到来,接她去宫中。
人皇陛下会在中午设宴犒劳老兵们,欧阳玫作为老兵佐莱上将的独女,将会代表自己的父亲参加这次特殊的宴会。
这是父亲的荣耀,欧阳玫郑重点头。
她本是想今天拨人皇陛下的通讯,探探对方对怪物的态度,但被管家这样一说,如此特殊的日子里,提怪物破坏气氛。
欧阳玫穿着自己少校的军服出现在宫中时,得到了老兵们热烈的掌声。
她有些拘谨,又很难过,这里一半的军人她都认识,可她最熟悉的父亲却没再这里。
人皇陛下进行了一段亢长但又令人热血沸腾的致词后,宴会由此展开。
欧阳玫的座位离人皇陛下很近,这应当是沾了父亲的荣光。
有几位老兵试图来和她敬酒,当然不是因为她,他们敬她是因为父亲。
欧阳玫略一犹豫,端起了自己桌边的酒。
她其实不适合碰酒,但那又怎么样,为了父亲,干杯!
酒滑进咽喉,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一怔,这是酒的味道吗
不等她反应,又有老兵过来敬酒。
人皇陛下一直在当一个背景板,他的态度放纵了大家,众人喝了几杯后,不再拘束,敲着筷子团唱军营里经常唱的歌。
伊人她近在眼前
伊人远在天边
伊人翩翩
伊人在等我归去缠绵
……
军中流行两种歌,一种是浩荡正气,唱起来荡气回肠令人热血沸腾,另外一种就是类似“伊人”这样缠绵悱恻的歌。
久违的歌声令欧阳玫逐渐放松,她拿着筷子敲击碗沿,和大家一起放声高歌。
唱着唱着,扭头看到了人皇陛下。
人皇陛下坐在座位上,他的手里也拿着筷子在敲,但节奏没跟对。
他也很开心。
是了,人皇陛下也是从军中飞出去的鹰,只要是军人。
欧阳玫凑过去纠正他,人皇陛下微微侧头问她, “孤酿的青梅酒,好喝吗”
他这样侧头,脸颊离她极近,欧阳玫昨天在宗人府的监控中见了很多姬家男人,但没哪一个长得如人皇陛下如此英武俊美。
离得太近了,欧阳玫身体下意识僵住, “陛下真厉害,很好喝。”
“放心喝,不会喝醉。”人皇陛下又说, “另一杯果汁是解酒汤。”
欧阳玫呆呆地望着他。
人皇陛下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被小姑娘这么盯着,莫名想伸手整理衣服头发, “怎么”
欧阳玫慢腾腾道, “陛下,上次我喝醉撒酒疯吗”
要不然也不会给她准备解酒汤。
人皇陛下其实挺想念小姑娘的撒酒疯,他略有遗憾: “这种场合,你要是睡在桌子底下怕是不太好。”
只是怕她睡觉,还好还好,欧阳玫松了口气。
虽然有解酒汤,但喝到后来,欧阳玫的精神一直特别亢奋。
随手摸到一条黑色的尾巴,笑嘻嘻地望着人皇陛下, “陛下,快看,您的尾巴露出来了。”
她的话落,眼前一暗。
宴会厅里的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安静的落针可闻。
手里的尾巴缠在她的手腕上,她捏着尾巴一截站起身,茫然地四下张望, “陛下,没电了。”
黑暗中,一具身体贴近她,将她手里捏着的尾巴扒拉扔掉, “少校大人,你醉了。”
是人皇陛下的声音,他的声音喑哑,将她手里的尾巴扔掉后,他顺势捏住她的手, “天黑了,孤带少校大人去休息。”
欧阳玫觉着四周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古怪。她被人皇陛下打横抱起,这姿势好怪。
“陛下。”她呐呐问, “你是真的陛下吗”
“嗯。”
“陛下,您在抱着我。”
“对。”
“您的肌肉真结实。”
“喜欢吗”
“这样不好,我可是您的侄儿媳妇。”
“你可以做点更不好的事情。”
什么是更不好的事情
欧阳玫不太明白,直到人皇陛下俯下头,将唇落于她的唇角。
记忆有些混乱,欧阳玫揉着脑袋抬头,发现自己趴在宴会厅里的桌子上,四周的老兵们也都是随地躺睡的状态。
纪童领着宫人们在安排这些老兵们去住所。
欧阳玫四下扫了一眼后蓦地侧头,望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位置。
人皇陛下胳膊支起,手指撑着太阳穴。
他似乎有些难受,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下一刻,他抬头望向欧阳玫。
人皇陛下的感官太敏锐了,她只是瞟了眼,就立刻被他察觉到了。
刚刚那些旖旎画面令她在对上人皇陛下的视线后,心跳“怦怦怦”地加快。
但意外地是,人皇陛下没有说话,他在盯着她笑。
人皇陛下的五官几乎一直都保持面无表情,但现在,他在眉眼微微弯起,朝她呆呆地笑。
短暂的诡异感过后,欧阳玫蓦地反应过来,人皇陛下醉了。
她瞟了眼大殿,大家都没注意到这块。
她大着胆子凑近人皇陛下,小声唤, “陛下”
他还在笑,傻乎乎的笑容非常天真单纯。
欧阳玫莫名想起了那些做了坏事后傻笑的哈士奇。
当然,人皇陛下和哈士奇不一样,人皇陛下不会做坏事。
“陛下。”她胆子愈发大了些, “你每天啃几个麻辣兔头”
人皇陛下没有回答,估计这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困难,他伸出一根中指在欧阳玫的眼前晃,在欧阳玫“您一天才啃一个吗”的问题中,把手指戳在欧阳玫的脸颊上,两根手指齐上,把欧阳玫的脸颊捏了把。
欧阳玫被他戳的差点没一个趔趄跌倒。
这被戳的画面感莫名熟悉,她想起小时候进宫,人皇陛下就是这么戳她,那会她又小又胖,被戳倒后半天爬不起来,这可真是噩梦级回忆。
把欧阳玫刚刚的那些旖旎幻想全部冲没了,她立刻上手去戳人皇陛下的脸颊,又使劲捏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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