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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那我也要回去睡一觉！”贝蒂紧跟节奏，“我们两两一组吧，来想一想对方的事情！”
说着，她抓住哈罗德的胳膊，让他推着自己回房间。
肯尼斯甩着尾巴眨巴着眼睛同艾丝特对视：“那我们一组吧。”
第49章
“极光？”贝蒂把手中未完成的炼金道具放下，闻言捏了捏眉心。
“是呀！”
在她身后，艾丝特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次还去北边吗？”贝蒂疑惑，“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他没有加入队伍吗？怎么去北边参加了那么多次任务？”
艾丝特眼神游移：“种种原因嘛……一时半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那你就长话短说。”贝蒂搬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额，这不好吧……”艾丝特挠挠脸颊，“贝蒂你不是要赶作业吗？还是等我看完极光再回来跟你细说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门，贝蒂早已预判她的动作，伸手把她抓回来按在椅子上。
“不说清楚，今天就不准出门。”贝蒂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
“好吧……”艾丝特屈服了，她逃跑的速度肯定没有贝蒂抓她的速度快。
“我加入了，额，肯尼斯的小队。”
“什么？”贝蒂瞪大了眼睛，“你加入了？讨伐魔王？”
“不不不，冷静点贝蒂。”艾丝特忙用手殷勤地给她扇风，“不是勇者小队，是特遣调查小队啦。”
“那是什么？我可从没听说过。”贝蒂上下扫视了艾丝特一遍，“你不会被骗了吧？”
“没有啦！是圣殿新推出的任务，只要两个人就可以注册了！如果完成任务得到的积分够多就可以无视人数升级为勇者小队！”
毕竟也不是所有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能够同其他队友进行磨合的，天才和强者们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怪癖。而要求的人数限制为两个也是为了或多或少能够有一人在强敌前存活报信。
“怪不得你最近一到周末就不见人影。”对所谓的“特遣调查小队”有了概念后，贝蒂了然地点点头，“可你们这样做任务不是为了拿积分升级成勇者小队吗？真的打算去讨伐魔王？”
艾丝特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她歪着头想了想答道：“我倒是没有想过讨伐魔王。比起以讨伐魔王为目的还是完成一项任务让我觉得更有成就感吧。”
她对于讨伐魔王并没有执念，肯尼斯也没有。就像爬山一样，比起成功到达山顶，他们更喜欢观察途中的风景。当然，如果能到达山顶也再好不过。
“可是讨伐魔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贝蒂蹙眉严肃道，“你用这种玩乐的心态去面对弱小的魔物也就罢了，如果遇到更为强大的魔物可不行。”
艾丝特摆摆手敷衍：“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知道分寸的。”
“唉。”贝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想好就行。”
*
北边一向寒冷，艾丝特裹紧了身上的毛绒外套，把脸缩进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中闷声问：“肯尼斯，还有多远？”
在她前面抵御了大部分风雪的肯尼斯则回过头：“就在前面了，你看，前面的亮光。”
黄色的光亮在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格外亮眼，两人朝着那道光前行，很快便到达了这次的营地。
“呼——”门外的风雪刮过，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从寒冷的雪地中走进温暖的木屋，艾丝特很快就冒出一丝细汗。她把头上的绒帽摘了，围巾也一圈圈取下叠好。
小木屋里除了他们俩，还有三个人正在柜台前。
“你们好，你们也是接到任务来这里的特遣调查小队吗？”其中有位女生朝艾丝特挥了挥手，她露出甜甜的酒窝微笑着介绍自己，“……我们小队的编号是0369 ，很高兴认识你们！”
艾丝特也微笑着点头向她致意：“你好，我们小队的编号是0156 。”
“啊！ 0156 ！我知道你们！”那个女生捂着嘴有些惊喜地说，“是那个积分榜上第三名对不对？”
“你们这次来是不是打算冲到第一名？这次的任务积分加上好像就足够你们升级成勇者小队了吧？”
女生愉快地同艾丝特进行交流，柜台前的另外两人也和肯尼斯点头致意。
“极光！”女孩惊讶地捂着嘴，“真不错，如果我能看见就好了！”
艾丝特顺了顺头发，侧目看向她：“等任务结束后一起吧？”
“啊……任务结束啊……”女孩苦恼地挠挠头。
*
“……所以，你们这次来是为了挣积分？”
在柜台前办理好手续，肯尼斯刚走进艾丝特就听见她们两个女孩的对话。
“没错！”那个女生点点头，并展示了她手中的魔杖，“这是我爸爸给我新买的魔杖，据说能够给人带来好运！我希望这次任务能够顺利结束！”
“很漂亮的魔杖。”艾丝特夸赞道。
魔杖确实很漂亮。木头为基底，有一圈圈花朵点缀在魔杖的顶端，拥簇着正中的海蓝宝石。
“但是这次任务失败的话我就只能回家了。”女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爸爸说未来的选择很多，但我就是想当一名冒险者。”
“为什么要回家？”肯尼斯不了解情况，所以疑惑发问。
“哦，你好肯尼斯先生。”那位女孩微微俯身致意，肯尼斯也笨拙地回礼。
“是这样的，”女孩愁眉不展，“我们小队的积分一直垫底，圣殿告诉我们每个月排名最末的三个小队会被自动解散。”
肯尼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毕竟他和艾丝特的积分一直靠前，圣殿的人从来没有通知过他们这件事。
“为什么呢？”肯尼斯不解，“就算小队解散了应该也可以重新组织队伍吧？”
女孩苦笑一声：“不是的，解散的小队成员至少三年不能再组队。虽然三年后依然可以重新注册，但是有三年的空白时间很难找到队伍。更何况我还是个女生，魔力也不强大。之后再想申请入队是很困难的。”
艾丝特安慰道：“没关系，有了这次任务的积分你们就可以继续活动了。”
女孩也振作起来，给自己打气道：“没错！这次任务能成功就好！”
*
寒风呼啸，即使窗户紧闭也因为冷风的拍打在不断颤动。
艾丝特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她干脆坐起来看向窗外。
外面因为风雪皆是一片白茫茫，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察觉外面的动静艾丝特拉开房门看向走廊。
“……总之，你自己想办法吧。”见到有人出来，男人急匆匆地结束了话题，推了一把与他争执的女孩。
“怎么了？”艾丝特连忙把摔在地上的女孩扶起。
女孩因为疼痛抽着气却还不忘安抚艾丝特：“嘶……没事。”
“只是一点小小的分歧啦。”她露出两个酒窝笑着说，“不用担心啦，明天一早事情就会解决的。”
听了她笃定的话语，艾丝特安下心来。她扶着女孩回到房间同她道了晚安。
一夜无梦。
就在天色蒙蒙亮时，艾丝特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叫醒。她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吵闹了一整晚的风雪停了，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原本不可视物的窗外也能看清雪地上的两串脚印。
下了楼，艾丝特环视小木屋发现了在角落的肯尼斯。
“早上好呀肯尼斯！”艾丝特元气满满地同肯尼斯打了个招呼，肯尼斯也微笑问好。
“不知道那只魔物藏在哪里。”艾丝特“啪”地一下把任务清单摊开，“据说是会带来风雪的魔物。”
“今天的天气不错，或许我们能借着这个特征找到它。”肯尼斯笑着递给艾丝特一杯红茶，“五块方糖，我没记错吧？”
“当然！”艾丝特接过红茶小口啄饮，“那早饭后便出发吧？”
“没问题。”
两人迅速解决完早饭，准备出发时却听见另一支小队的争吵。
“……都说了！是那家伙的问题！”
“可是……”
“不要管她了！我们自己回去！”
艾丝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两个男人争吵的背影。
“艾丝特？”肯尼斯在前方站定，疑惑地望向艾丝特。
“来了来了！”艾丝特回神，跟上他的脚步。
*
“……真是奇怪。”肯尼斯摊开地图，脸上带着不解，“为什么完全没有魔物的身影？”
艾丝特懒懒地用头抵在他的背上，以此省些力气：“可能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逃跑了吧。”她语气中还带着点骄傲。
肯尼斯闻言不由得失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收起地图，拍了拍艾丝特的脑袋：“接下来调查一下附近的山洞吧，如果还是没有痕迹就先返回营地。”
艾丝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她歪歪扭扭地敬礼：“是！长官！”
沿着山路往洞穴走去，洞穴外面是长短不一的冰晶棱柱，就连一旁的湖水也泛着冷光。
哈出一口白气，艾丝特探头观察起附近的地形：“这个洞穴的顶部似乎是凹下去的。”她手指着高处明显陷落下去的部分。
肯尼斯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套戴好：“出门的时候不是戴上手套了吗？怎么又摘了？”
艾丝特吐了吐舌头，萌混过关，好在肯尼斯从来不和她计较。
提着灯，肯尼斯走在前面带路，洞穴内一片漆黑，艾丝特只能抓着肯尼斯的衣服省得踩到什么。
“要是我会照明的魔法就好了。”艾丝特遗憾，“应该在来之前翻翻书看一下的，早知道就学一下了。”
然而肯尼斯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艾丝特刚还觉得困惑，下一刻便了然。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是扑面而来，前方微弱的魔力反应，让艾丝特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第50章
加快了脚步，很快深黑的洞穴前方传来了除肯尼斯手中的提灯外的又一缕亮光。
两人顺着光亮前行，很快便来到血腥味的根源地。
雪白的巨大魔物正疯狂地怒吼，它见到艾丝特二人更是愤怒。
脚掌在地上拍打两下，顺手便把手中紧握的物体朝他们扔了出去。
肯尼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飞来的东西，艾丝特则是紧握着手中的魔杖，直指魔物。
魔物挥了挥手，便一拳把山洞的顶端打破。原本只露出些许光亮的洞穴，顿时大亮。
“艾丝特，你先给她治疗！”肯尼斯看清楚接住的东西后连忙叫住艾丝特。
艾丝特迅速和肯尼斯交换了站位：“接下来我会给你治疗，可能会有点痛。”
“……哈……哈……”怀里抱着的人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简单用魔法给人止住血，艾丝特接着用魔力往体内探去。
全身的骨头都有大大小小的裂痕，断裂的地方少说也有五六处。有根骨头直插心脏，这让艾丝特感到无措。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说，“这，这样的伤我不会，我、我只能先止血。”
她焦急地发出求救的信号，只能祈祷圣殿的人快些赶到。
肯尼斯在一旁举着剑同大块头魔物对峙，似乎从肯尼斯身上感受到威胁，魔物一时之间也没有轻举妄动。
脚步移动，肯尼斯以雷霆之势冲向魔物，举起银剑似是千斤锤一般往魔物的手臂劈斩下去。
血液飞溅，厚重的皮毛和□□如同豆腐般被肯尼斯切开。
“嗷——”魔物痛得大吼，它一把抓住肯尼斯朝墙壁摔去。
借着力，肯尼斯在空中挪换身形，脚踢着墙壁又跳上魔物的肩头。
几步腾挪就来到了魔物的颈边，肯尼斯横过银剑，剑身泛出冷光，映照出肯尼斯坚定的双眼。
他握住剑柄将其刺入魔物的脖子，在魔物痛地摆动肩部想要将他甩飞时，双脚跳起，用全身的重量将剑送得更深。
一阵抽搐过后，魔物撞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肯尼斯抽出长剑，甩落剑身上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鲜红的墨点。
“怎么样了？”肯尼斯走进艾丝特，掏出手帕擦了擦剑身。
摇摇头，艾丝特轻轻握住怀中人的手，想借这个动作给她支持：“她的骨头断裂很多处，有一根刺入了心脏。只能等圣殿救援的人来了。 ”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挺住。”
“……艾、丝……特”破风箱似的声音响起，艾丝特握住的手动了动。
才反应过来似的，艾丝特连忙将她脸上的血污擦干，即使动作干净利索，却难免有些颤抖。
“……艾丝特”女孩艰难地咽下口水，望向艾丝特碧蓝的眼睛，“你、看到……我的魔杖……了吗？”
艾丝特立马抬头看向肯尼斯，肯尼斯点点头，在不远处拿回了一支魔杖。
木头为基底的魔杖上已有些许裂痕，原本缠绕在魔杖顶端的鲜花也凋零了不少。就连镶嵌在中间的蓝宝石也破碎成一块一块的。
“啊……”女孩张了张嘴，“真难看……”
她的手轻轻抚过魔杖，有些遗憾：“明明、咳咳、明明是新的，却被我搞成了这样。”
原本无神的绿瞳似乎有了些许光亮，她说起话来也不再卡顿：“希望爸爸不要怪我。”
艾丝特摇摇头：“他不会怪你的。”
“是吗？”女孩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那你要好好替我和爸爸解释一下。”
“不。”艾丝特抿着嘴，“你要亲自去和他解释。”
“哈、”女孩的胸腔内挤出一丝极短的笑声，“不要难为我啦。”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就拜托你好好同我爸爸解释了。”女孩伸出手挥向天空，“真想……看看极光啊……”
“对了……”她抬起眼，“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女孩扯起嘴角：“我的……名字是……欧若拉……”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耳边艾丝特的不停呼唤也逐渐模糊。直到她的胸腔再无起伏，脉搏不再跳动……
瑰丽的极光在天空中露出面貌，而在它之下，一个名为欧若拉的女孩身体逐渐冰冷。
艾丝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她没能救回眼前这条生命。
明明昨天，甚至今天凌晨时她们还在互相交谈，可现在，那个笑起来嘴角有着酒窝的女孩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巨大的落差让艾丝特一时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掺杂着悲伤、愤怒还有一丝遗憾的心绪。
“就差一点点……”艾丝特抬头望向天空，“就差一点点她就能看见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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