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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没认识祁矜言前，他自然不会对处理国家事务有意见，可明明有些事能交给其他大臣，他父皇跟工作狂般非要自己来。
后来觉得半夜加班孤独，不敢拉上他母后，就拉了他做苦力，搞得在母后心里他多爱工作一样。
洛明钰心里苦，痛定思痛，今天摸了好久的鱼。
运用多年打太极的政交能力，在直播间舌战群雄，成功被祁矜言点名送甜食。
王后掩唇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让你不被你父皇拉起干活。”
洛明钰一边拆食品盒外面的包装袋，一边头也不抬道：“读书就免了，再等等吧。”
王后这下真以全新的眼光看儿子了。
以前的洛明钰可是口口声声不想读书，他从小受名师教导，虽然没有学历，但学识比起读了高等院校的也不差，加上他有军功，没人会说他文盲。
联想洛明钰最近的表现，王后若有所思，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食品盒上，“这是什么？外卖……还是小女朋友送的爱心下午茶？”
洛明钰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盒子摔地上，他若无其事道：“母后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看直播抽到的粉丝福利。”
如果不看他耳根位置的颜色变化，从表面看，洛明钰就像被父母冷不丁问有没有早恋的少年。
王后没怀疑儿子的话，不过这事肯定与儿子心上人有关联，她没追问，笑眯眯盯着洛明钰手中的盒子，鼻尖嗅到一股香甜的气味，期盼问：“我好久没吃宫外的食物了，小钰分我一点可以吗？”
洛明钰：“……”
母后都说得这么客气了，他能说不行吗？
拆快递挪后，洛明钰将甜点给侍女，两人随便找了间有餐桌的房间，侍女分好转盘端上桌。
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祁矜言没吝啬用量，紫米芋泥奶砖做成两个成人巴掌大，对半切开看起来也很多。
王后没吃过这种用料扎实的甜点，勺子挖了一点放入口中，最先感受到的是芋泥丝绒般的口感，奶香味十足，其次才是谷物的清甜芳香。
王后的眼睛亮了亮，“哪个直播间？推给我。”
洛明钰诚实道：“她直播不准时，抽奖也不一定抽得到您。”
就连他们现在吃的，也是靠他打字速度和文采换来的，苦守直播间，猴年马月才抽得到。
王后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宫里人这么多，我让他们天天蹲直播间，总能抽到一个。”
洛明钰：“……” 6 。
*
祁矜言不知道小白主人的家人即将带着家丁蹲守直播间等她抽奖，她正被王书帆念叨，可怜王书帆年纪轻轻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操碎了心。
古之历来是手下背着上司阳奉阴违，他这是老板背着员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王书帆碎碎念的话从祁矜言左耳进，右耳出，小姑娘视线飘忽不定，像极了上课开小差的学生。
可王书帆觉得自己不跟她说清楚，以后祁矜言做事更加嚣张，为了自己的头发着想，他宁愿每天多说几句。
王书帆说得差不多了，总结道：“下次做事前，咱们私下商量行不行？”
终于讲完了！
祁矜言支楞起来，弯眸笑了笑，“知道啦，这次是我不对，下次我们一起讨论。”
王书帆明白她的话估计有几分水分，但他有种自己半个小时没白讲的满足，也就不去追究其中的水分了。
“我招到人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明天来上班。”
祁矜言应了一声，“中午谁来？”
“中午事多，我让男生中午来。”
不是王书帆优待女生，而是中午弄食材挺麻烦的，每天少说有道硬菜，又不只是一个人吃的量，考虑到男生力气大，于公于私都该这么安排。
祁矜言点点头，咬着笔思考明天做什么菜，她现在不写小黑板了，给私房菜注册了个官方号，晚六点前把菜谱贴上去，每天限定五桌。
王书帆瞥到空白纸上写的唯二两道菜，一道青椒酿肉，一道酸辣土豆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跟小白与日俱增的吃辣能力不一样，王书帆吃不了一点辣，舌头碰上一丝辣味都能叫他眼泪鼻涕直流，若是明天菜全是辣的，他吃完也可以收拾东西升天了。
很难不怀疑是祁矜言蓄意报复。
王书帆不动声色道：“明天吃鱼吧？很久没吃鱼了，明儿个我去早市挑几条新鲜鲈鱼。”
然而真是他错怪祁矜言了，无辣不欢的人在思考吃什么的时候，下意识会选择辣的，再说青椒酿肉谁规定一定要用辣的青椒了？
对于员工的提议，祁矜言依言采纳。
青椒酿肉、酸辣土豆丝、清蒸鲈鱼和莲藕排骨汤三菜一汤刚贴上官方号，王书帆的工作通讯号就响了起来，达到五桌预定名额，后面打电话来的只能得到一句“明天再来”。
王书帆接完电话，笑道：“咱们店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了，有人问我们能不能预定以后的名额，要不要答应？”
“可以预定，但做什么菜是我定的，那些人怎么知道那天不会正好遇到忌口的食物？”祁矜言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疑惑道。
王书帆耸耸肩，建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加一个加钱照顾忌口的规定？”
祁矜言：“妙啊。”
反正能吃得起他们店的人大多是有钱人，不赚白不赚！
……
翌日，上午九点。
玻璃门外站了位少年，他发现门没锁且里面有人，便走进去问：“请问祁老板在吗？我是王先生介绍来的。”
两人一狼正吃早餐，恰巧王书帆背对着少年，少年也就不知道王书帆在场。
王书帆回头看了眼，擦擦嘴后说：“杨同学怎么来这么早？”
杨嘉徽腼腆地笑了笑，“您昨天让我来早点，我没来过这边，提前来认路了，您叫我小杨就好。”
少年身量高大，个子目测一米八，若不是他面容仍带着些许稚气，说是成年人也会有人信。
同为打工未成年，祁矜言视线在人家坚实的臂膀那多瞧了两眼，性子温和说明不会跟顾客主动起矛盾，她对王书帆招人的眼光感到满意。
相处不久，但被资本家王同化的祁矜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变化，一心为自己的美食事业打拼。
“小杨你好呀，吃早饭没有？”祁矜言热情招呼道。
杨嘉徽不清楚她的身份，憨憨地回了句：“还没。”
祁矜言：“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早上做了小笼包，蒸笼里还剩不少，你不吃就浪费了。”
“不——”杨嘉徽进门就闻到小笼包的味道了，他本想拒绝，但视线触及桌上小巧玲珑的包子，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他讷讷道：“这不好吧…… ”
两人听到他肚子咕噜叫，不约而同轻笑。
王书帆把他推到椅子上，“没什么不好的，而且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你要是想谢我们，待会儿认真工作。”
事到如今再拒绝就是没有眼色了，杨嘉徽便点头道：“好的王哥。”
从王先生到王哥，只需要一份小笼包收买。
祁矜言趁小笼包没端上来，问他：“你几岁啦？”
杨嘉徽以为她是老板家的女儿，答道：“二十了。”
祁矜言惊讶，“那不是快从初等学院毕业了？”
“对，课少才有空出来兼职。”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选好高等学院了吗？”
在祁矜言印象中，初等学院和高等学院可以类比成末世前的初中和高中，都是义务教育，人人可上，但星际的高等学院却不是谁都能上，必须要成绩优异，达不到线的学生是没法就读高等学院的。
杨嘉徽耐心给她解释，随后摸着鼻尖说：“我能来帝都星读书是占了生源地的光，可我没有读书的天赋，上不了高等学院。”
高等学院为帝国输送高精尖人才，即使靠关系进去，出来没能力也找不到工作，不如早点赚钱。
祁矜言深以为然，星际的专业她看名字都看不懂，半点儿也没有读书的想法，除了有科研理想的人，普通人读书是为了更好找工作，赚钱生活。
她能养活自己，计划里没有读书这一项，等她在帝都星玩腻了，换个星球又是新体验。
第36章
祁矜言不否认自己怀有某些心思，现在私房菜馆大部分事务都是王书帆在管，以后做生意总不能全依靠王书帆干活吧，得把人累死。
还要多考察考察。
杨嘉徽乐呵呵吃完小笼包，不想让老板感觉自己是吃白饭的，抄起抹布哼哧哼哧擦桌子。
祁矜言和王书帆昨天擦过了，但他们没打击少年干活的积极性，桌子容易藏油污，多擦擦好啊。
中午晚上来到客人数量极度不平衡，中午四桌，晚上一桌，光杀鱼都把杨嘉徽杀得恍惚，杀鱼不难，难的是老板要求。
饶是杨嘉徽也没想过比自己小几岁的老板在厨房里的要求这么严格，鱼鳃要扣干净，内脏全都不要，只留下一个鱼泡，鱼肚里的黑色粘膜也要用刀刮掉……
一条鱼就这么麻烦，一下子杀五条，着实累得够呛。
祁矜言不是不体谅员工，是鱼太大，她手小抓不住，去弄其他食材，那就只有小杨来做这事了。
好在祁矜言做饭速度快，鱼杀好改到，在鱼肚鱼面夹了几片姜，淋上酱油和花生油放进蒸笼里一块蒸，其他菜在蒸鱼的时候下锅，正好在十一点端上桌。
就在小杨准备回学校时，被小老板招呼去吃午餐。
两个小时前吃的小笼包压根不顶饱，小杨同学早在老板炒菜的时候便饿了，他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饭菜香，但早上已经吃了一餐，再厚着脸皮蹭饭他做不到。
然后，杨嘉徽离开的脚步在祁矜言说不扣钱时迈向餐桌。
他觉得以后进入职场，厚脸皮是必不可少的技能之一。
王书帆看人的眼光有点玄乎，下午来到女生叫杨佳韶，跟杨嘉徽条件差不多，据她说两人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是远房亲戚。
祁矜言：哇，好巧。
杨佳韶比杨嘉徽更为沉稳，一样的踏实能干，只在店里干了半个月，成功俘获祁矜言的心，要不是他俩还有课，必须涨工资聘请他们干全天。
……
“小白私房菜”在帝都星开了一个月左右，在有钱人圈子打出名气。
帝国制度有些像西幻小说，祁矜言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认不清官职，只听公爵家小姐、大将军家公子之类挺高大上的。
随着生意越来越红火，许多客人投诉他们店不够豪华，当初图省事不想装修的计划被重新提上日程。
歇业三天装修，换来的是蓝星复古风格。
大厅九张四方桌摆成九宫格样式，依旧用屏风隔开增加隐私性，但在靠墙一侧加了四间包厢，店内多了很多盆栽和装饰品。
祁矜言对艺术不感冒，她觉得多了四个包厢，其他跟以前差不多。
监工王书帆不乐意道：“哪里差不多了？桌子上摆了一千一盆的月兰花，墙上挂了名家画作，顶灯换成了琉璃彩灯……花出去的每分钱都得到充分利用，老板你也太没有审美了！”
可对于祁矜言来说，月兰就是普通兰花，名画跟她小时候乱画的一样，琉璃彩灯分明可以用手工小彩灯做内胆，这真的好看吗？
从恢复营业后的客人给了很多个五星好评来看，装修确实不错。
不知哪家小姐临走前专门找了她一趟，羽扇轻抚面颊，笑容矜持道：“小老板果然听劝，以前带朋友来怕被笑话，以后我和朋友会多照顾你生意的。”
祁矜言：“……谢谢啊。”
她怀疑自己跟星际人有很大的审美差异。
贵族小姐没走，嗓音柔缓：“小老板不知承不承接宴席？我父亲过段时间七十大寿，想请您帮忙做一桌菜。”
祁矜言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感慨星际人的年龄是个迷，看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居然有个七十岁的父亲。
她没急着拒绝，而是问：“做一桌还是做整个宴席的菜？”
贵族不缺钱，宴请的宾客必定不在少数，要是她做所有人的菜，是打算累死她啊！
“小老板说笑。”小姐嗔怪道：“自是一桌，你这小个子哪里做得了所有菜？”
祁矜言受人体谅却也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星际人是不是瞒着她偷偷吃激素，个个这么高，就拿眼前的贵族小姐来说，个子也有一米七几！
话说回来，自己好像维持一米六很久了吧？
祁矜言心里琢磨要不要多吃点奶制品，嘴上应道：“几号呀？我不一定挤得出时间，刚恢复营业，这么快请假不太好。”
小姐笑语盈盈：“十三天后，不算快。”
祁矜言想着去哪里做饭都是做，便答应下来，反正贵族有钱，给她的酬金肯定不少，其实她也挺好奇贵族生活是怎么样的，借此机会去瞧瞧长长见识。
私房菜馆的营业一番风顺，时间来到贵族小姐的父亲生辰前三天。
贵族小姐名叫莉莉娅，是伯克利公爵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五岁，刚从高等学院毕业不久，在嫡兄的帮助下接触家族产业。
为什么是嫡兄？
自然是伯克利公爵不止他们两个孩子。
虽说帝国规定一夫一妻制，但伯克利公爵在公爵夫人家族式微后在外面养了两个情妇，还光明正大认回了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莉莉娅嫡兄在母族的支持下很争气，愣是稳住继承人位置，前些年陪皇太子上战场立了功，公爵想换继承人也要看看皇室同不同意。
莉莉娅在公爵生辰前两天便把祁矜言接到庄园筹办宴席。
可能觉得小姑娘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也可能是莉莉娅焦虑得病急乱投医，讨论好做什么菜之后，贵族小姐大吐苦水。
“言言可要为我争口气，兄长的压力很大，我能为兄长分担的压力不多，要是搞砸了，明年宴席的主办权就要落到那两个杂种手里了，到时候兄长和我都要被他们嘲笑。”
吃到一口大瓜，祁矜言挺同情莉莉娅的，父亲宠外室灭正妻威风，放古代就是宠妾灭妻，想想多糟心。
别的帮不上，但祁矜言在厨艺上很有信心，她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做的菜肯定惊艳全场！”
莉莉娅握着她的手，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感动道：“言言你真好！”
目送莉莉娅离开，王书帆扶了扶眼镜问：“你真信莉莉娅的话？”
要在庄园住三天，杨嘉徽和杨佳韶不可能旷课这么久，跟来的只有王书帆和小白一人一狼。
“贵族的花花肠子环帝都星一圈，我可看不透，信她才有鬼嘞。”祁矜言抓起果篮里的苹果往上抛又接住，眼睛乜着王书帆，“哪来的眼镜，你好像不近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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