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桥看着程池身后的次卧,问: “那你们呢”
“我睡床,他睡沙发。”程池十分顺畅的答。
林夜桥:……
她转头看夏暮时: “他不让你睡床。”
夏暮时:
他干脆利落的拒绝: “不行!”
顶着两个人胶着的目光,林夜桥把程池无情的拖到沙发上: “他年纪还小,你让着点弟弟,不要那么小气。”
程池:……
他皮笑肉不笑: “早知今日,你当年和老头广场大战的时候我就不该帮你。”
“嘶——”林夜桥不满道, “都什么时候的旧事了。”
“什么”夏暮时坐在床上,一脸懵的看他们。
“也没什么……”
林夜桥看着程池一副分享欲旺盛的样子,率先开口道: “我刚被研发出来的时候,思维方式转换的不是很快,那段时间,程池总是会带我去广场,商场等公共场合去,熟悉不同人的细微表情。”
林夜桥当时看什么都新鲜,遇到感兴趣的东西,程池拦都拦不住,某天,他突然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只接起来聊了两句的功夫,再一抬眼,林夜桥就不见了。
程池想着诺林把林夜桥看的好像他的命根子,急得一身汗,登时就到处去找,各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最后在一个被一群围观群众围起来的圈子里发现了她。
林夜桥正和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头干仗——语言战斗。从林夜桥有调理的语言逻辑中,程池彻底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无非是老头拿了一个年轻人的钱包,恰好被路过的林夜桥看见,林夜桥正义心大爆发,当即抓住老头的手腕,大声喊叫试图把老头的罪行公之于众,没想到老头老脸一放,躺在地上开始喊着林夜桥欺老冤枉人,林夜桥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招式,程池没教过她怎么办呐。
她只能硬着头皮试图给老人讲理,要他对那被偷了钱包的小伙子道歉,老头哪敢承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喊的更厉害,逐渐盖过了林夜桥讲理的声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夜桥越来越无措,站在那里,急得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程池上前掏出老人藏起来的钱包,带着林夜桥迅速走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上了当地的晚间新闻,被诺林花了一百万撤下,从此以后成了程池用来打趣林夜桥的素材。
夏暮时难得笑了两声: “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程池道: “诺林刚把她造出来的时候,可不就像小孩一样什么都要人来教,好在林夜桥挺聪明,一教就会。”
林夜桥: “我是机器人啊,要是教都教不会,我不就报废了”
“那看来我养的挺好,运转几十年了也没出什么事”
“何止几十年啊。”林夜桥感慨道, “从我出世到现在, SO的掌权人都换了几代了,丧尸杀了这么久还杀不完,比我更高效的机器人也没有。 ”
“诺林的研究登峰造极啊。”程池叹气道, “要不是赶上末世,他一定能做到名垂千古。”
提到诺林,本来轻松的氛围又陷入一阵沉默。夏暮时识时务的钻进被窝睡觉了。
等林夜桥从休眠状态中醒过来,外面的两个人早就醒了。
程池扶着睡沙发睡的有些疼的脖子,拿着前台送上来的早餐坐在餐桌前,夏暮时坐在他旁边,只给林夜桥留了一个自己身边的位置。
见她醒了,夏暮时便叫道: “阿姐,这边。”
“我还没刷牙。”林夜桥转身走进卫生间洗漱,出来之后坐下来。
她不需要吃饭,但还是给面子的尝了几口。
吃完之后,程池没管夏暮时,倒是把林夜桥送到了红楼。
进去之前,林夜桥叫住他: “昨晚我和凌彻说的事,你都听见了吗”
“没有。”
程池又道: “我就算听见了,也不会说。”
林夜桥笑笑,应该是放下心来,转身走了。
赵澜和陶锦诗早早就等着她,林夜桥打开门的时候,他们正坐在门口,昏昏欲睡。
听见开门的响声,纷纷清醒,对上林夜桥的目光,又站了起来。
“找到凌彻吗”赵澜问。
“嗯。他在做矿工。”林夜桥说, “你们跟我过来,我有事要说。”
随着林夜桥在款儿面前越来越有话语权,在红楼里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以她为中心的三米内,都没有人靠近。
陶锦诗坐在她左边,问道: “是之前给我们的耳机要派上用场了吗”
“嗯。”
林夜桥道: “半个月后,款儿们会有一个聚会,把红楼里所有有姿色的聚齐人人挑选,所以四天后,我会让凌彻找机会出来和我们汇合,但是……”
她看着他们,认真道: “这一次,我没办法把你们救出去,但是我保证,等我回来,一定能让你们全部恢复自由。”
赵澜愣了愣: “那……凌彻呢”
“凌彻是和我一起的,我尽量把他带走。”
还没等赵澜说话,陶锦诗就抢过话头: “时雨,你有多少把握。”
林夜桥: “九成。”
“是逃出去的把握,还是带我们走的把握”
“都有。”
“行,我相信你。”陶锦诗道, “需要我怎么做”
“我不会让你涉险,四天后,我找机会刺伤刘若民,逃出去溜走,你们留在这里,用我给你们的耳机和我联络,实时给我传递这里的动向,告诉我他们的聚会能不能如实进行,这关乎我能不能做到把他们一网打尽。”
赵澜咽了口唾沫: “你逃了……我们和你关系好,这里人人都知道,如果他们把我们带出去逼问,耳机会不会被搜出来。”
“放心,不会牵连到你们。”林夜桥道, “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小人物,不值得兴师动众。”
“我。”
赵澜犹豫了很久,道: “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林夜桥点头答应。
接下来在红楼里度过的四天,都平安无事,临行前一晚,陶锦诗摸黑找到林夜桥,抓住她的手,塞进了一个钥匙。
“这是我和弟弟都有的。”陶锦诗的语气有些怀念, “算是个信物吧,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拿着它,我弟弟会找到你的。”
林夜桥拒绝道: “我答应你,会把你安全带出来,不会出事。”
“以防万一嘛。”陶锦诗按住了林夜桥的动作,有些强势道, “反正我弟弟见到我这个人也能认出来,用不到这个钥匙。”
陶锦诗的眼神在红楼茫茫黑夜里发亮,林夜桥不知怎的,没有拒绝,她把钥匙收好,郑重保证: “我会的。”
陶锦诗满意了,笑着说了句谢谢,起身离开。
林夜桥看着她走,却总感觉心情有些烦躁。可能是错觉,紧贴着钥匙的皮肤,被灼的有些疼。
第18章
如程池和她打的包票,翌日一早,刘若民就让保镖把林夜桥带了出来。
程池本人正在管理局大门外等着林夜桥,因此并没有出现,林夜桥被一路带出了红楼。
按理来说,刘若民会把她带到曾经和一群人面对面'选秀'的现场,林夜桥走了一段,才发觉不对劲,这路,明显是通向黑楼的,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刘若民见她几乎要停下,转头看她: “时雨,怎么不走了,嗯”
“局长……”林夜桥勉强挤出来一个笑, “这是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刘若民道, “时雨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
林夜桥被他的语气搞得浑身发麻: “我,我哪有想去哪里。”
“我在红楼呆的好好的不是吗。”
“是吗”
刘若民继续往前走,林夜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眼看着黑楼旁边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林夜桥的探测仪已经看到了程池。
但是车呢
林夜桥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程池背刺了,但转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程池不想帮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大门外。
刘若民在距离大门几百米的地方停住,右手毫无预兆的抬起挥了挥,林夜桥敏锐的听到来自右后方的掌风,灵敏的向左躲去。
她反手抓住保镖袭击未果的右手,向后一惯,右腿伸出,手扶住保镖的腰,便使对方在自己的肩膀上转了半个圈,随后被狠狠摔到地上。
“许久不见,林将军的技术不逊于当年。”刘若民冰冷无甚温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夜桥动作一顿。
保镖几乎是瞬间弹起身,不顾被林夜桥摔出来的伤,又一次朝林夜桥扑过来。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林夜桥索性不再顾忌,抬腿一脚踹向男人腹部,十成十的力道让男人可以说是弹射起步,飞出去三米远。
林夜桥转过身,看着面色如土的刘若民: “好久不见,刘,局,长。”
她听见后面,十几个保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仍不紧不慢道: “你怎么认出来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刘若民上下打量她, “大将军真是好一手易容术,把我都给骗过去了,那个你带过来的小孩……也是你的人吧。”
林夜桥低头,迅速截住后方朝她伸过来的手,一记手刀砍在对方手腕上,保镖拿着的枪瞬间脱力,被林夜桥反手抓住。她向后一转,一个扫堂腿绊倒离她最近的男人,动作利落的绕到刘若民后面。
趁着对方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动向,枪口就抵在了刘若民的太阳穴上。
她的吐息很轻,落在刘若民耳畔,宛如催命的丧钟: “瞧见没有我不止易容是个好手,派这么些个歪瓜裂枣来挑战我,你是对我不自信……还是对成江基地不自信。”
刘若民打着哈哈笑起来: “将军好大的气,我不过请您去喝杯茶而已,何苦动粗呢。快,把这东西放下去,多伤和气……”
话未说完,林夜桥便冷声打断他: “喝茶谁知道是不是断头茶呢。”
她带着刘若民一步步后退,距离大门越来越近……
远处却传来无数脚步声。
林夜桥分神望去,手中控制着刘若民的力气更大了。
是一群保镖。
“草。”
林夜桥骂了一句,手中的枪上了膛: “你特么什么时候找的援军。”
刘若民笑的欠揍: “通知这种事,不是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吗。”
林夜桥这才注意到刘若民身侧,和程池那如出一辙的按钮。
“卑鄙。”
“谁卑鄙啊。”刘若民申辩, “现在握着我小命的可是你啊林将军。”
林夜桥没理他,加快了后退的步伐。
那群保镖越走越近,好像丝毫不顾及林夜桥手中的刘若民,她正思考着平安到达门口的对策,却发现刘若民的身子也在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抖动触碰到了林夜桥敏锐的神经。
“你抖什么。”她问。
刘若民强装镇定,不说话。
“我问你抖什么!”枪口抵在太阳穴,好像按出了一个印子。
“他们也不在乎你是生是死,对不对。”看着刘若民越来越明显的不安,林夜桥便确定了。
她找错方向了,刘若民不是罪魁祸首,他或许只是幕后黑手的一颗棋。
还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林夜桥——”
没等懊恼蔓延全身,夏暮时独具一格的声线冲进她乱成一团的脑海。
林夜桥寻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了她那几日不见,越发黑的搭档。
夏暮时骑着拉晶石的电动三轮,拧紧油门朝她驶过来。
后来林夜桥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好笑。电动三轮配上夏暮时那沧桑又英俊的脸,有一种出格却意外帅气的感觉。
风把他长的稍长的头发吹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紧绷的气氛因为他的打搅倒使人放松几分。
他把车斗的门打开,示意林夜桥上来: “快走!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这时候想把刘若民带进去,于林夜桥的力气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留着刘若民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林夜桥思索一秒不到,果断扣下扳机。
刘若民从看到夏暮时独特的出场方法开始,就嘴巴微张没能说得出话,结果林夜桥连个交代遗言的机会都没给他,就那么让他丧了命。
林夜桥飞身上了车斗,道: “快走,去门口。”
夏暮时又一次拧紧油门。
保镖们慢他一步赶来,只来得及给刘若民收尸,昌云区管理局的局长,就那么十分潦草的死在任命他的人手上。
“夏暮时,他们有枪。”林夜桥道, “你有什么方法……”
没等她说完,电动车便突兀的停下了。
林夜桥皱眉: “你找到方法了”
夏暮时:……
“没有。”
他说: “我开着它一路飞过来,它好像……没电了。”
林夜桥:……
“那你愣着干什么”她翻身跳下车,拉着夏暮时就跑, “等着一会儿被打成筛子吗”
“就算跑了也会被打成筛子啊。”夏暮时说着,一个飞踢踹走了追上来的保镖,却也因此拉开了和林夜桥的距离。
林夜桥无法,只能回身去找他。
没等她迈回去一步,便被一只手抓住手腕。
“别去。”一个熟悉的女声道, “他交给我,你先走。”
“陶,陶锦诗”林夜桥惊愕的转过脸,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帮你,别耽误时间了,你快跑。”陶锦诗表情严肃,直把林夜桥往门口推。
“你疯了你会死的!你快走!趁着他们还没发现你!”林夜桥猛的意识到陶锦诗给她的那个钥匙是什么意思,陶锦诗是要来送死!
“林夜桥。”陶锦诗突然说。
“你,你知道了”林夜桥难得有些结巴。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们了……我弟弟,交给你了。”
陶锦诗对她笑道: “林夜桥,记得帮我立个碑什么的。”
说罢,便转身朝着那群保镖走去。
转瞬间,便隐没在里面,夏暮时不知怎么被人按在地上,他抓着那人掐他脖子的手,用力上仰,眸光中倒映出林夜桥的影子。
“跑——跑啊!”夏暮时嘶吼道, “快跑!!”
林夜桥像是被下了什么指令,转身,向后退,离开,找到程池,上车,一路上的动作都十分机械,没说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
程池看着她来,身后却没人。
“凌彻他”他犹豫道, “没能出来”
“嗯,快走。”林夜桥猛然惊醒,神情恍惚, “我要快点……救他们。”
她想起了,陶锦诗离开前毅然决然的眼神,夏暮时被掐到几乎窒息还仍在喊她逃跑,傅成杰在车库门前无奈之下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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