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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被排外，段灼气得不行，转身招了招手。
诸程正想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只见乌停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
“乌总裁，今晚的酒很好喝，”段灼冷冷盯着诸程开口。
诸程乖顺地低头垂立一边。
“是嘛？”乌停的声音很轻，低低笑了声，“你是哪个部门的？”
问自己了，诸程抬头，露出个羞涩礼貌的笑容，“总裁，我叫赵婷婷，是后勤部的。”
乌停苍白的脸上笑容浅淡，“周队长，今天感觉还好吗？”
周阳舒隐晦地和诸程交换个眼神，边吹嘘边引着乌停离开。
诸程暗自松了口气，等人走了后，自己也转身离开，不管段灼在身后怎么压着声音叫自己。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之前去南城的时候，诸程留了阳光孤儿院老师的电话，攒点钱也全部投进去了，两人现在也算混成朋友。在得知那些小孩子的去向后，诸程问了岑老师要这三十年整个十七区孤儿院人员流通的资料，这下正好传来，赛雅解析完。
果然有很多小孩的来路某名起码，那些都是身体残疾或者智力障碍的孩子。
诸程主要寻找段灼段霜兄妹，果然在西城一座孤儿院找到了。那时候两人才三岁，被叫做小火和小水，因为两个人只想呆在一起，所以一直找不到收养。自此，资料中断。
诸程也不急，人家进了叛军，资料没了不是很正常嘛。只是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查过身世，要是知道明明算是父母建在，至少母亲一直坚持寻找他们，但是因为ww财阀的设计，父母离散，半生颠簸，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反应。
赛雅贴心地翻到联系记录段灼段霜赵平那页，上次联系还是打官司那次。诸程心中犹豫片刻，赵平对她助益挺多的，但……
“赛雅，问问段灼现在在哪，”诸程吩咐下来，不等段灼那边回答，另一条消息进来了。
那是新加上联系方式的蔡妈妈，应该是找到赵平妻子的赵平了。排除了赵平妻子，诸程敢肯定老葛不在ww财阀……
诸程手一抖，手上的杯子滚落到地上，她盯着投影出来的照片，出神良久。
这照片上的女人二十多岁，对着镜头微笑，很腼腆的样子，但是眉目间给诸程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朱明啊。
原身的养母，把原身从孤儿院带出来，和原身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人啊。
年轻时候的朱明，诸程虽然没见过朱明，只在各种传说里听说过朱明，但是却看过朱明三十多岁的照片，比面前这张照片上苍老不少，但是五官是一模一样的的。
诸程闭上眼睛，竟然感觉事情真相就在眼前。
而且最新资料显示，她是五岁是说不出来话记不住事被送到孤儿院的。看样子，她也是ww财阀淘汰的未成品。
朱明，朱明，你到底为什么收养我？
第84章
三十年前，赵平和朱明结婚，生下段霜段灼，两人三岁的时候生病，在ww财阀的操作之下，朱明赵平夫妇被告知孩子死亡，实际上是拉去做异能觉醒实验。两人觉醒没成功，被送到孤儿院。
朱明在寻找三年无果之后，和赵平离婚，选择定居北城，遇上才三岁的诸程，在孤儿院申请几年，终于领养了诸程。
其中一些细节虽然想不通，比如朱明收养诸程真是全然出于爱吗？段霜段灼对这段经历真的丝毫不知吗？而原身，原身知道吗？
诸程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棉花，糊住她的嗓子，让她想说话说不出，身体里燥郁不安。
只是几分钟没看光脑，段灼那边便发了几十条语音消息，不点开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诸程歪头想了会，回了句，“在花园等我。”
那头终于安静下来。
诸程起身，回房喷了点香水，又揣了包烟带了两瓶酒。法老师不应期地飘出来。这段时间，法老师飘出来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了。
法老师语气挑逗，“美人计？”
诸程笑而不语。
花园里，段灼正坐在摇椅上，见着诸程走来，立马起身迎过来，“你怎么了？”
诸程也不说话，走到昏暗的摇椅，一屁股坐下来，将酒举到段灼面前，“喝酒吗？”
段灼显然有些呆住了，才接过酒，“你怎么了？谁刺激你了？”
原身到底留下的是什么印象……
诸程伸出手，段灼便乖乖把自己手上才开封的酒递到诸程手里，诸程把另一瓶没开封的酒塞到段灼怀里，一仰头喝了一大口手中酒。
段灼脸上显出一种惊喜般的喜悦，他手上捏着那瓶没开封的酒，坐到诸程身边。
“我刚刚做了个梦，”诸程伸出酒瓶要和段灼捧杯，她的声音低低却带着悲伤，“我梦见了你。”
“梦里，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我们关系还很好，”诸程喝了口酒，继续哀伤地说，“段灼，你说我说的是对的吗？”
段灼脸上表情变幻，那也是一种回忆的表情，他不开口，闷头喝了几口酒。
“段灼，自从失忆后我醒过来，我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诸程将头转向段灼的方向，“我真的很孤独，我也很像知道为什么我的朋友不来找我。 ”
诸程握住段灼的手，面露恳切和哀求，“你能告诉我吗，段灼？”
段灼和诸程对视，眼中闪过纠结，最后偏开头，将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
就在诸程以为今天不会有后续了，只听见段灼说道，“五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十三区的教堂。”
“你那时候，是教堂的主教。那时候我正在打工，供阿霜念书，你对我说，跟着你，我能有很多钱。然后，我就跟着你一起做事。”
段灼突然不说话。
诸程理解地说：“我知道，我之前是叛军的。你不用担心要给我解释这么多。”
“好……”段灼沉默几秒，“然后，你带我进入叛军，加入你的团队，成为里面的一员。然后过了一年，阿霜也被你带进来了。那几年，一切都挺顺利的，你升职很快，也很受器重。”
“能说清楚一点吗？”诸程语气轻柔，“比如我最开始是什么职位，后面升到什么职位。”
“叛军由长老会掌控，长老会通过控制执事厅控制整个叛军。执事厅分为很多小队，分头行动。最开始，你只是其中一个小队长，后来你成为控制几个对的联合队长，后来你连跳几级，成了执事厅的执事官。这样说你可能不知道你升的有多快，除了你之外，最年轻的小队长二十七岁，你十七岁就当上了。最年轻的执事官是三十岁，你十九岁就当上了。”
段灼轻轻叹了声：“你曾经开玩笑说过，你每次和小队长执事官开会，都像是在给自己开家长会。”
诸程手指微微发麻：“然后呢。”
“后来，你升职之后，我们没有像之前聚的这么多了，但是我们都知道，长老会很宠你，下面的人都说你马上会加入长老会，成为最年轻的长老……”
“我是说，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诸程语气沉下来，“你，段霜，应该还有一个王会，我们最开始应该很要好，为什么你们要反过来诬陷我对段霜动手脚。”
段灼舔了舔嘴唇：“因为那是组织下发的命令。”
骗人是傻子呢，诸程冷笑了声，“我只是失忆了，不是把脑子丢了。叛军那么多异能者，想要控制我，易如反掌。想让我找不到你们，更是简单。非要用这么低效率的方法？”
段灼没说话。
一阵风吹过，将诸程的头发吹乱。诸程感觉自己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只是还需要一点点伪装。
“你别撒谎，”诸程又软了语气，“总之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四个，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们很愧疚，”诸程昧着良心继续说，“有的时候我经常会做梦，有一些片段很快闪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只是为求一个心安。”
“那时候，大家都不想的，”段灼的声音很低，“太多意外了……”
诸程嘴角露出抹讽刺的笑，所以果然背叛了是吗？真的是……
“哥哥，你不冷吗？”阳台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我给你带了外套。”
段灼立马跳起来朝那边走去，中间还心虚地瞥了眼诸程。
诸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点了点摇椅，阳台的灯立马亮起来。
于是两兄妹相携出现在诸程面前。这是诸程第一次近距离看段霜，和段灼很像，都是清秀瘦弱的样子。只不过段霜眼中更加深邃，也确实，段霜看起来聪明点，没有段灼看起来这么不设防。段霜手上抱着一件风衣，正在给段灼披上。
两人短暂对视，然后段霜对诸程微微颔首致礼。
穿完衣服，段灼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神在诸程和段霜身上逡巡。
诸程双手抱臂，她今天已经知道够多了，只差一点点，就能把整个拼图拼上。
段霜静静看着诸程，平静地开口说：“再多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说了。你自己找去教会或者长老会问吧。”
诸程不说话。
“诸程，如果你现在是想为你的失败找一个理由，我可以给你让你放心的理由。”段霜微微笑着，“如果你只是想要这样的话。”
诸程的火气感觉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她从来觉得斗嘴是一个幼稚的行为，是小孩子才会做的，浪费时间和口舌的行为。
但是现在，诸程真的一点都忍不下去了。
“段霜，人不可以这样子的，我帮了你们，你们背叛了我，回头还来说我失败，”诸程站起身，“我确实失败，失败在眼瞎，选了你们这些人提拔。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会在我可以的时候，把你们按得死死的，让你们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对此，你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因为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
诸程狠狠撞着段霜的肩膀离开。虽然这个行为看起来很幼稚。
好样的，诸程没找到老葛，倒把自己的身世弄明白了。原身真是惨，提拔几个人都背叛了自己。
诸程踏着重重的脚步往里走，猝不及防转到个人。
“哎，赵婷婷你疯了，一晚上找不到你，”赵平拉住诸程的衣袖，上下打量诸程，“你和谁喝酒去了？”
诸程板着脸不想说话，这戏她是一分钟都不想演下去了。
“赵婷婷，你能不能听话一点，”赵平苦口婆心，“爸爸最近很累，客人很多，又有很多人盯着我的位置……”
诸程凝神看着赵平，说真的，要不是意外，她不会把段霜段灼和赵平联系起来，也不会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最开始约段灼是为了稍微提点和赵平的关系，可是她突然套他话，还被她套出来了。
赵平苦口婆心，真有几分慈父的样子：“你乖乖的，我给你找个老公，你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走廊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搀扶着出来。
正是乌停和周阳舒。
两人往这个角落走，赵平立马换成个严谨的工作状态，整理衣装来到乌停身边，扶着乌停，一脸关切的样子。
乌停抬起苍白的脸，对赵平问道，“你女儿？”
赵平瞥了眼诸程，低头回答：“乌先生，是的，她叫赵婷婷。”
“很漂亮，”乌停不过心地说，“很漂亮。”
“太不听话了，”赵平真心烦恼，“真是想早点找个人管管她。”
诸程和周阳舒在空气中和对视几个来回了，听到这话，抬起头接话。
“爸爸，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去相亲，后天就结婚，然后马上三年两娃，”诸程话锋一转，“只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毕竟这里的孩子都活不过五岁。
第85章
赵平的眼中冒出怒火，乌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只周阳舒神色中带上点慌张的神色。
“你快回去吧，”赵平握住诸程的手腕把她往外面推。
诸程被推到楼梯里，最后和周阳舒交换个眼神。
*
诸程一路走，一路复盘，刚刚发了一道疯，现在心情好多了。
“喂，柴宜年，什么事？”诸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柴宜年带着喜气的声音。
“诸程，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事，你猜是什么事？”
诸程脑子里冒出很多名字：“王会死了？还是段霜还是段灼？”
柴宜年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点无奈：“诸程，咱们不这样咒别人。你再猜猜。”
诸程啧了声，懒懒散散猜道：“你升官了？还是李沐升官了？还是联盟总统死了，或者哪个大对头死了？”对于现在的诸程来说，最大的喜事就是对头莫名其妙死掉，第二大喜事是己方阵营的人升官。
“啧，诸程，是你，你，你被撤销调查令了，”柴宜年补了句，“你可以回来当执事官了。”
执事官？
诸程听那头的柴宜年继续说，“诸程，之前很多不能说的，现在没了禁忌，我都给你说了吧。电话里不好说，出来见个面吗？”
“不用了柴宜年，很多东西我都弄清楚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被背叛的那一段事。”
“你都知道了……诸程……”柴宜年的声音带着震惊，最后又平和下来。
诸程从他语气里听出点怜惜和安慰，她反而说道：“我不难过，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你直说就是了。”
“诸程，那我直说了，一切都和华融有关。”
“你升上来的时候，华融正在外出差，后来华融犯错，她的位置空下来了，你就上去了，华融收过惩罚，让你自己从执事官的位置下来……”
“凭什么，”诸程超级讨厌这种不讲道理的行为，于是打断柴宜年的话。
“你那时候，也是这么回答的，”柴宜年低低叹了口气，“但是诸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华融身后是谁。”
“华融母亲，是现任长老会的人，父亲也是老员工了，”柴宜年叹了一口气，“她基本是长老会看着长大的。所以我们比起她，完全没有优势。我们只是后期加入的，不是像她一样被长老会的人看着长大的。在很多时候，长老会偏向她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你也一直清楚。”
“中间因为一些政策原因，你准备进入长老会的时候，被人举报叛军，这个罪名很严重，你花了很久弄清楚，然后发现，你身边的人泄露的。”
“就是姓段的两个和王会？”
“也不算全部都是，中间挺复杂的，”柴宜年思索了会，“你没告诉我全部，但是应该差不多，毕竟你复职之后，你就和他们三个决裂了。”
“你说过，他们三个出现的地方，你都不会出现。算是变相的一种的打压吧，毕竟你是他们顶头上司，”柴宜年话风一转，“诸程，我什么时候去接你，你可以回到叛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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