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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顿了很久，语调沉郁：【安葬王陵。】
【将军？！王陵是……】
他见到齐光眼中的火光和不容置疑的模样，便闭上了嘴。
不敢再质疑这位帝国话事人的决定。
齐光已然知晓这里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端脑培育queen的实验室。
他过去不曾知晓，这种培育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外部的工作人员拆开了那幽深的管口，从中取出了那如眼睛般反光的物品。
他们呼唤起齐光：【将军，有新发现！】
齐光闻言，快步向空间外走去。
沉在苍穹之泪中的大大小小的尸骸从他视野中退去。
外面那铺着半透明的高强度材料的工作台边围着一群人。
他们正在把工作台下光可鉴人的金属箱搬上台面。
一旁还剩半箱的蓝色苍穹之泪静静地盛在透明的方箱里，一如死亡的海洋。
整个空间的布设都相当整洁。
巨大的方箱俯瞰着脚下来往的人。
人们正试图拆开金属箱，有几名工作人员捧着小小的卡片交给齐光看。
卡片上浮动着一朵文字的花，花瓣还未盛开，像是一朵水中荷苞。
【将军，这似乎是一张全息芯片，里面可能藏有这个实验室的秘密。】
【我知道，它盛满了复杂的三维文字。】
【三维文字？】
【是这朵还未破译的花。】
【将军，这些箱子打开了！】
最近年底要做年终总结，手头积了不少活，实在太忙……先请个假，预计下周会正常更，尽量10号前更完。
第24章
齐光听闻那群人打开金属箱的欢呼声，走上前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一排装满奇形怪状设备的金属箱静静躺在桌子上，下方铺满了半透明的高强度材料。
齐光看着那些箱子里那些奇特的工具，推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是做什么用的。
【这也是用于生物实验的？】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需要带回去研究。
人群中忽然钻出一个人：【将军，这我认识，是我曾祖父当年用的修理工具。】
齐光：【修理什么的？】
【将军，我曾祖父非常长寿，他告诉我，我们家族过去曾为联邦国家研制过飞船工具。】
联邦国家是在星际帝国前的那个朝代名称，它由多个国家组成，通过联邦理事会进行统管。
齐光：【那你继承了家族的研制技术吗？会使用这些工具吗？】
【抱歉，将军，那些技术太复杂了，总是需要借助高度智能化的机器来完成，实际上我的家族传承不了真正核心的技术，到了我这代已经没有可以传承的东西了。】
齐光：【那你知道那些建造过的飞船都在什么地方吗？】
【将军，除了博物馆里的废品，基本都在战争中被销毁了。】
齐光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里那些工具，手掌撑在铺满高强度材料的桌上沉思。
一个生物实验室，为什么会存在修理飞船的工具呢？
因为这些修理工具也可以修理实验室里的那些仪器吗？
他感觉到掌心丝滑的材料下有一些晃动，揭开材料，映入眼帘的是哑光的金属板，手感粗糙。
他一点一点按着那块板，试图找到松动的地方。
良久，才发现在板上存在着一条隐藏的细缝，他示意身边的人撬开细缝。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也未能打开。
他抱臂站在一旁，等待让他失去耐心，食指缓慢敲着手臂。
机械护臂发出沉闷的轻响，他看向手臂上简洁的机甲外壳。
突然想起，思悦还在的时候曾制作过一根高强度的细丝安装在护臂上。
那东西细如蛛丝又异常坚韧，隔空取人首级如热刀切豆腐。
他手指沿着金属板上的细缝摸过去，随后抬手握拳，细丝从手背上的机械装置里里飞出，插进了金属缝中。
他示意身边的人将金属箱叠起，放在金属桌的一侧做支点。
接着向后走了几步，利用杠杆原理，试图将金属板撬开。
虽然金属板有缝，上下在晃动，但盖得非常结实似乎被特殊的机关卡住了。
他咬牙用力，手臂上的机甲展开，包裹住他的手掌，发动机嗡嗡作响，那金属板依旧未有松动的迹象。
众人涌上来同他一起用力撬那金属板，那金属板反倒不晃动了。
齐光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效果，不得不叹了口气，问身边的人：【这桌子能带回去吗？】
众人再次去研究桌子的构造，最终得出结论：桌子同地面是相连的，连接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并且材质异常结实，拆不下来，所以无法带走。
【将军，想要打开这块板，可能需要特殊的机关，或者说钥匙。】
正在齐光皱眉沉思的时候，空间里响起了哗啦水声。
没过脚踝的水面荡起波纹，第二队探索者走进了这个空间。
探险人员身后还跟着几位语言学家，小AI正坐在他们组长的肩上。
新进入的小队来到齐光身前，小AI独眼亮起，【噔】地一声飞到齐光肩上。
这队人带来了一些此处急需的工具，并对藏在苍穹之泪后小空间里留下的人骨展开研究。
那几位语言学家是在齐光他们发现全息芯片之后，被紧急召来破译三维文字的。
小AI则是一开始就同语言学家们呆在一起，以推进三维文字的研究。
故而，当他们应召而来时，小AI便被一起带来了。
几个语言学家听完齐光的命令，便围着那朵文字的花开始争论不休。
齐光冷眼看着他们，微侧头问肩上的小AI：【你来过这个地方吗？这些东西都见过吗？】
小AI滴嘟叫着自己不曾来过这个实验室，独眼扫描过齐光面前的金属板。
【滴嘟——发现目标物。】
【目标物？那块金属桌吗？你扫描出了什么结果？】
小AI飞到金属桌上方，身后伸出的小机械手将桌上的高强度材料全部揭开。
半透明的高强度材料一触及水面就沉了底，却没有被沾湿半分。
小AI屁股处闪着明亮的黄色灯光，像是一只闪亮电灯泡。
它安然地坐在桌面正中间，两侧机械手各探出一根细针，在桌面画了个标准的圆。
齐光看见细针的针头滴落血迹，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纤细的光芒。
当桌面一道光圈形成，耳边听得啪嗒啪嗒声响，机关打开，金属板弹起，自动在众人面前揭露了桌板下的模样。
银白的金属上方，浮着一片半透的闪着蓝光的全息屏幕。
小AI弹起，嘴里报着一串数字，落回他肩头。
齐光来到光屏前方，伸手触摸光屏下的金属，触感冰凉。
指尖所过之处，光屏上有虚拟的水波纹荡开。
这个光屏是做什么用的？
众人研究了半天也不得其法。
众人触及之处荡起了无数的水波纹，水波纹互相干涉，形成复杂的图景。
唯有光屏中间，小AI画下圆圈的地方纹丝不动。
所有的波纹都消失在那道圆圈中。
齐光若有所思地将那浮着文字花朵的全息芯片拿在手中，同那道圆圈比较了一下大小。
将它搁置其上，光屏下的银白金属面振动了一下，全息芯片被嵌入圆圈之中。
空间里环绕着不知从何处发出的机械女声：【控制面板已激活。】
那声音不断反射，撞击成空旷的回声。
脚下的水流退却，水面逐渐降低，露出了白色光滑的地面。
齐光环视一周，盯着面前的光屏，除了中间镶嵌着一朵文字的花之外，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触及之处依旧是水波纹荡漾，没有其他按键或别的什么特殊的画面。
激活的控制面板？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疑问撑爆了。
但凡是与端脑有关的机器，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团谜。
端脑的出现也是一团谜。
在现有的历史记载中，不曾记录过同它有关的东西，连无孔不入的流言与野史也不曾留下过只言片语。
齐光过去不断在整个星球挖掘端脑的遗留信息，才知晓了一点点可能性。
这其中的大部分信息还是过去同思悦闲聊时获得的。
据说，是在联邦时代后期，人类建立了大脑互联网络。
网络集合各自主机的算力，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世界，又称为数字乌托邦。
人类放弃对身体的管理，将自己的思维塞入数字乌托邦，遨游在虚拟世界中。
这样的世界通过每秒千万兆次的计算，让人的精神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完一生，又重新开始不同的人生。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一夜之间，从中世纪的臭水沟走上国王的断头台，也可以在迷雾中的贝克街享受抢劫的乐趣，还可以在新世纪的大航海中开发基建项目……
想尝试这些的你不必做出选择，因为它们并行在你的精神之中。
你既是断头台上的国王也是贝克街的盗贼同时是环球旅行的海盗。
这些身份共同存在于你的身上，并不冲突。
数字乌托邦以其庞大的细节数据营造了同现实生活一样的真实体验感。
很快，它宛如一种精神病毒，席卷了全球。
上百亿人沉迷于数字乌托邦中。
他们的精神世界无比富足，在现实世界中却不事生产。
人类抛弃了现实。
很快，所有的生产工作包括能源生产，都由机器代替。
机器供养着人类吸食精神毒药。
结果就是机器叠代愈发完善，人类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数字乌托邦，由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组织着这个世界的运转。
这个人工智能名为端脑。
后来，端脑通过模拟计算，认为现行的人类世界已走到了文明的尽头，发展完全停滞，社会失去活力。
于是它决定收回精神乌托邦，处死这些失活的人类，就像割掉精神肿瘤。
大量的人类被机器杀死，世界顿时陷入血雾之中，直到人类数量降到某个阈值之下时，端脑计算得出，如果星球上不再拥有人类，机器文明的发展也会因此停滞。
推动机器世界的进步离不开人脑的创造力。
于是它对留存的人类进行了基因改造，让他们在它的监视下构建帝国，却不给他们最先进的技术，以免他们再造一个数字乌托邦。
再往后，思悦杀死了端脑，而被端脑封存的技术也随着端脑的死亡消失在了历史的记忆之中。
齐光在这处空间中待了许久，却一直不得光屏的使用之法。
但他知晓一点，这光屏开关是小AI用血迹打开的，那血迹是瑞尔的。
若想了解这光屏的用途，怕是离不开思悦或者瑞尔。
这样也合理，毕竟这处实验室是为她们而建的。
算一算时间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这处空间，令随行的人同他一起将小空间里存储着的人骨带走。
当人们取出白骨，一个个搬上收敛箱时，小AI围着那些白骨转，机械手拿着探针不断提取人骨上的某些东西，滴嘟滴嘟叫个不停。
齐光示意周围的人不要阻拦。
忽然，它独眼闪动着夺目的光，齐光听见它身体里高速计算的轰鸣。
【滴嘟——信息数据已集齐，纠错码接收中。】
纠错码？！
是那群密码学家说的破译坐标信息必须的纠错码吗？
之前让小AI解译那串奇怪的数字时，它总报计算失败，令他恼火不已。
原来是一直未曾接收到纠错码的原因吗？
小AI说完，独眼中的光便熄灭了，它安静地坐在地上。
齐光将它捡起，快步离开了这处空间，并发布了一条将军令：立刻令那群尝试破译数字的密码学家前往他的办公室参加集议。
第25章
洁白的大理石宫殿中，齐光坐在桌前认真倾听一群密码学家的汇报。
自从小AI收到纠错码之后，他们被齐光撵着通宵几天，终于解出了结果。
这个数据解出后，他们发现虽然将军说是坐标数据，却没有坐标系可以使用。
密码学家不禁骂骂咧咧，将军简直在拿他们逗趣。
没有坐标系的数据，根本无法找到定位点，何况这串数字不符合已知的常用坐标系统。
【将军，这串连磁偏角都搞不清楚的数据，根本无法用于定位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这是些数据需要你们同地理专家共同努力，将暗藏的定位信息找出来。】
讨论结束完毕后，齐光走出房间，蓝天高远，飘荡着朵朵白云。
在那蓝天的遥远深处却藏着即将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
究竟该怎么办呢？
真的将希望都寄托于这层层谜团之中吗？
小AI停留在他肩上，那些语言学家通过这些时日与小AI的交流已取得了一些进展。
大约知晓前段时日漂浮在瑞尔面前的花朵文字的内容是一封长信。
那信件蕴藏着大量的信息，只是他们只破译了极少的一部分。
得出了一些最简单的句子：【行为体的将军，您好。】
行为体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
他叹息着前往瑞尔的房间，准备带上瑞尔，再探一探那个实验室。
看是否当瑞尔在现场时，那道光屏可以使用。
这次再入实验室，环境已然不同。
探索队修理好了一部分电力系统，实验室中的积水被全部排出。
雪白地面反射着顶部明亮的大灯，时刻消耗着这个星球的能源。
蓝色的苍穹之泪依旧盛在高大的透明容器中，容器后的灿烂光柱落入液体里，折射出清晰的光线轨迹，映得蓝色液体晶莹剔透。
瑞尔走入这座实验室后，就开始浑身紧绷，齐光轻抚着她的脑袋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那些人骨已经被移出，环境还算整洁，瑞尔静静地环视着这座实验室，走到硕大的装着苍穹之泪的透明容器旁边，停了下来。
她静默地站在那里，除了还在微微呼吸外，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塑。
齐光低头触摸身旁的光屏，屏上漾起虚拟的水波纹，随着他用不同的力度触碰不同的位置，波纹的形态在不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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