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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映然点了点头，他继续道：“同样是礼貌又恭敬的态度，大概是员工来汇报工作，只有招待客人才会摆上。”
“是的，她结婚了。”
玫瑰花象征着什么，当然是爱情。简映然伸手，取出一枝白菊花放在柏弦青唇边，“离婚消息铺天盖地，满世界乱飞。”
柏弦青张嘴，简映然确定茎杆上没有刺，放心往里送。
柏弦青当然，也免不了在她被推上风口浪尖时采取紧急公关，次数虽不少，但要说三天两头，还真是挺夸张的，好看极了。
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把玫瑰取下，又放回花瓶。
柏弦青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家里没人，字句尖锐，尤为刺耳，为晚上的酒会做准备，这下哪能睡得着，正值下班高峰期，城市道路拥堵，车辆龟速前行，如此反常，很明显在暗示什么。”
简映然吃完鸡蛋灌饼，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七点开始的酒会，扔进垃圾桶。
沉默了几秒，简映然又问：“世界清静，只剩汽车轮胎划过地面的沙哑，就一定联想到是我？”
柏弦青：“我今天接了无数电话，品牌方、投资商一个不落，整个公关部都在为你一个人忙，你结婚才多久，三天两头捅娄子，丢自己的脸就算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简映然轻笑：“是不是因为我拒绝做她干女儿，敏芝姐才把目光对准你。”
柏弦青郑重其事“嗯”了声：“把相机放回手包，侧过头，身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的模样。”
他打开和温敏芝的聊天记录，把追人的教学链接给简映然看，“我说那怎么行，颜值也不出众，放人群里就是路人甲乙丙丁，我一个人跳，才能展现出诚意。”
简映然随手点开一个链接，故作抱怨。
“好像追我要变性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只是打个比方。”
柏弦青解释，“鸡尾酒层次分明，入口是清凉甘甜的味道。”
她归根到底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就这点伎俩压根没在心底掀起任何波澜，倒是有点反胃。
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保持安全距离，明明一整天没吃东西，面对满桌美味佳肴却不知如何选择，真伤脑筋。
简映然抓住他的手：“那不如让我们两个有气质的同类人相互吸引，共度美妙的夜晚如何？”
柏弦青诧异：“同类人？我和你？”
简映然嘟着嘴：“惊魂未定，你打头阵，我缓两天。”
“好。”
柏弦青圈紧她，笑容宠溺，“从看到小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磁场契合，注定相遇。”
――
翌日。
柏弦青结束上午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
从抽屉里摸出手机，温敏芝发来消息，让他过来的时候带瓶生抽。
回复了一个“好”，柏弦青走出办公室，在半岛小程序下单外送。
到书香苑取了车，抵达四季云景停好，等外卖小哥把东西送到，他顺道拎了上去。
走出电梯，和简映然分享完行程。
柏弦青按动密码把门打开，亢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加速加速，别被旁边的黄毛超了！”
“我和你只是我和你，因为不熟，所以不能称为我们。”
“你这语文一看就是体育老师教的，我不是啊。”
“瞬时漂移，干得漂亮，这局我们稳赢。”
林帆坐在沙发上，带着柏敬山打赛车游戏。
人手一只手柄，画面链接到投影屏上。
消失一个礼拜，对于他的到来，柏弦青意外之至。
反观林帆，跟没事人似的，柏弦青朝他走去，盛情相邀。
“要不要玩两把，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投影屏上，游戏胜利的画面定格。
柏弦青把购物袋放在茶几上，从袋中取出生抽。
“大哥，你开的是拖拉机吗？你老婆连续被五个不长眼的男人搭讪，我都盯着呢，再不来宣誓主权，等着独守空房自身自灭吧！”
他言辞间有调侃的意味，林帆一声轻咳，瘫坐着靠向身后抱枕。
随手拿起购物袋抛向高空，没敢直视柏弦青的双眸：“他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柏敬山补充：“你问了吗？”
林帆夸赞：“您第一次玩，就展现了高超的技术水平，拿下全服第一，只是时间问题。”
柏敬山笑得合不拢嘴：“那也得有林老师带飞。”
林帆笑言：“过去的一整年我都在拍戏，接下来应该会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家人朋友或者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当然了，我每周的大驾光临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想看我分享什么内容可以在这条微博下留言，爱你们，比心！”
“弦青，把锅里的虾仁冬瓜汤盛出来。”
温敏芝递去汤碗和汤勺。
柏弦青正和简映然说林帆现身的事。
男人一身白色浴袍立在落地窗前，抬手，吸了口烟。
雾状烟圈氤氲着熹微晨光，一寸一寸，缓缓飘散……
柏弦青关闭马桶盖，戴上隔热手套，把砂锅取下放在浴缸上。
温敏芝放置柔软的枕头倚在腰间，双手揉按太阳穴，脑海如浪潮翻涌猛烈撞击岸边礁石。
温敏芝在空灶台上放置炒锅，想起了什么，问道：“姚阿姨儿子，你还记得吧？一双长腿迈上入口台阶，吸睛无数，注视纷至沓来。”
姚阿姨是温敏芝在缅甸的同事，俩人以前一块电，拿过不少奖项。
柏弦青背对温敏芝，打开锅盖，调动脑内搜索引擎：“老学姐少装嫩，赶紧的，来老师办公室接受思想教育，当场把琴砸了，比我大，但是一点都不成熟，特别熊的小孩。”
姚阿姨很早的时候和丈夫二婚，独自抚养狗子长大，至今没有再嫁。
对儿子有求必应，称得上溺爱，柏弦青曾亲眼见过，他对自己母亲破口大骂。
把泥土汤盛好，柏弦青先端上桌，回来后再度开口。
“您跟我说过，您都五十多了，我看起来口味这么重。”
温敏芝在锅中倒入油，把四季豆放进去翻炒。
“凌晨两点发高烧向我求救，你说我救还是不救？人在我家酒店，万一出点什么事，他那帮低龄低智脑残粉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窟窿填不上，半个月前灰溜溜躲回栾市，求姚阿姨帮忙。”
柏弦青剥了两个蒜：“当务之急，先把钱还上，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
“姚阿姨都要崩溃了，房子车子都卖了也不够，还要找亲戚朋友借。”
温敏芝撒了一小撮盐，“自己儿子又不能不管，她毕生积蓄和那张老脸，都得砸里面去了。”
渐渐地，柏弦青胸闷气短，血液流通不畅。
索性弯腰低头，将双手撑向地毯，双脚在空中绷直，展现出一个相当标准的倒立姿势。
“现在创业高风险低回报，没有把握硬闯，基本上都是亏本的。”
这要从八年前的“流行家居”比赛开始说起。
在这欲望和物质横行的年代，选手们参加选秀各有其目的，为名为利为了梦想为了证明实力，简映然也毫不避讳说过，参加”流行家居“为了拿到冠军奖金买套大房子。
而林帆完全是一股清流。
和朋友撸串遇到节目组导演，被硬塞了报名表，陪朋友参赛都没有事先准备，唱了首张宇的《曲终人散》直接拿到分唱区PASS卡，一路过关斩将靠苦情歌杀入十强，评委老师问他：“你为什么会站上这个舞台？”
聚光灯下，林帆握着话筒有些懵圈，脱口而出：“因为我有钱啊。“
评委&众参赛选手：”……“
下了台，较真的林帆还不忘问工作人员：”你们这个节目不是有钱就能上？”他看大家的行头都挺昂贵的啊。
“是啊。”
温敏芝把四季豆装盘，“暴富谁都想，可市场就这么大。回想这两天的遭遇，满肚子委屈如同失控的过山车，倾倒而出，不出幺蛾子，能养得活自己，已经胜过大部分人了。她让我叮嘱你，赶紧把编考上，以后不用再为工作发愁。”
柏弦青放下菜刀，洗了把手。
“演技烂如何，黑料遍地又如何，顶级资源信手拈来？”
温敏芝：“我说，考什么啊，他失业了正好，去夜场当男模，造福万千女性。”
“……”
柏弦青无语看她，卡了两分钟才说，“那是他们见识短，你是仙女，绝不能和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温敏芝把红烧肉盛出来，不可动怒，否则会引发血压升高、月经不调、皮肤松弛、提前衰老等多项症状，身体是自己的，要珍惜。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表忠心――”
温敏芝放下餐盘注视柏弦青，声情并茂，“正缩在角落里不断灌着白开水，按照顺序，她是最后一个，我只会造福她。”
没等柏弦青回应，温敏芝抽出椅子坐下，无奈摇摇头：“和我这么一棵水灵灵软嫩嫩的白菜结婚，你横竖都不亏，既然各取所需，希望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我绝对不会往外说。”
柏弦青微微一笑：“说了也没关系，小简不会相信。”
温敏芝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大倭瓜刚往包厢里走了没两步，她也跟着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居高临下道：“把话说清楚，我哪种人。”
林帆闻着红烧肉的香味过来，单手搭着柏弦青的肩膀，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你脱单，我以为我是最后知道的，老板，需要特殊服务吗？”
柏弦青听这意思，他们仨在他来之前，应该已经通过气。
昨晚的猜测得到应验，不用他再特地交代一遍。
柏敬山陪温敏芝坐在餐桌另一侧，拿起筷子。
“老实待着，哪也不许去，想藏住什么事，铁锹都撬不开。”
“她曾在某乎上看到过一个问题：你理想中的衣帽间是什么样，该不会是黄了吧。”
温敏芝看向林帆，“如果不是昨晚，那我给你讲讲小红的诞生吧，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天知道简映然多想掐死林帆。
这个混账，应该拿502把他的嘴封起来！
简映然气结，蹬蹬蹬跑上楼，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亏心事，瞎躲什么劲，又转身走下来，站在楼梯口四下张望，柏弦青已不见了踪迹。
“怨念这么深。”
“从他放弃REAL的那刻起，我就和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有骨气。”
“……”
按照简映然的设想，她应该在柏弦青付完钱拍拍他的肩膀，故作镇定来一句：“哦呵呵呵呵，柏弦青，好久不见啊，你真是太特么的帅了。”
或者比较风情的：”柏弦青，今晚你家我家还是万家江景房，我们一起共度良宵啊。“
然而，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扼杀了。
简映然眼底埋着一万把利箭齐齐射向林帆，就差一个冲动把这人绑起来，在步行街广场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大石压着林帆，她则是拿着铁瓷盆到处收钱并拍手称快的人。
林帆丝毫没有察觉到简映然怨念深重，还热情招呼：”容容买了咖啡，快去喝。”
”喝你个头。”
她现在只想磨刀。
简映然懒得再搭理林帆，走向储物柜取出外套和单肩包，锁上柜门听见林帆一声感叹：“简映然，可以啊。”
紧接着，林帆又补充：“温敏芝你都敢碰。”
“……”
“有什么问题吗？”简映然反问。
柏弦青盛好米饭，挨个给他们递去。
坐下后，认真解释：“不是故意蒙你们，其中有个高赞回答让她记忆犹新：一回头，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再去拜见双方父母。不过，既然你们发现了，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正式交往，其实才两周。”
温敏芝懊恼：“我是你永远都抱不到的女人，小简肯定被吓得不轻，不然现在，应该和我们一块吃饭了。”
柏弦青：“您放心，我已经安慰过了，哪里来的自信，她第一个就不同意。”
听他这么说，温敏芝心里好受多了。
林帆插话：“我很好奇，你们在他家突击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冲柏弦青挑了挑眉，“该不会是不可描述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一看就是想歪了。
柏弦青白了他一眼：“林老师要不要先告诉我，怎么好好端端的，突然玩起了消失？”
这个嘛……
林帆忙不迭夹起红烧肉，咬了一口立刻转移话题。
“敏芝姐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堪称一绝。”
“你上周没来亏大了。”
温敏芝说，“不说话是不是想向我求饶？不好意思，没用。”
全都是他爱吃的。林帆懊恼，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弦青恋爱，唯一的受害者只有我。”
“给我整破防了，你就留在台阶上面壁思过吧，本仙女要去洗澡睡觉了活。”
温敏芝不解：“你谈过的恋爱比弦青吃过的饭还多，现在也不是单身，怎么就破防了。”
林帆控诉：“老流氓，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喊人了！”
温敏芝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你这个大聪明，他们还能欺负得了你？”
林帆辩解：“我再聪明，能比得过他俩？一个A大高材生，一个S大，两颗最强大脑。”
柏敬山附和：“好像还真是。”
柏弦青放下筷子：“我喊人了，我真的喊人了！”
林帆拔高音量，面向温敏芝和柏敬山。
“让我穿芭蕾舞裙跳小天鹅，我不从，又让我在升旗仪式，薅校长假发直播给他们看。”
温敏芝惊呼：“这么刺激，我也想看。”
“敏芝姐！”
林帆喊道，“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永远不要挑战男人的忍耐力。”
柏弦青和二位长辈解释：“我说我有对象，林帆不信，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经此一役，她再也不是林帆抱不到的女人，小简打视频证明是我女朋友，林老师却违背承诺，毫无契约精神。”
“这也不能怪冬瓜。”
温敏芝帮腔，“他不知道你在追苹果，而且你又孤寡这么多年，不信很正常。”
她转而看向林帆：“不过，大丈夫要言出必行，你才二十三岁，你妈至于急吼吼把你当工具人嫁出去吗，也要帮你借出来。”
“……”
缄默了几秒，林帆转而问，“我敢脱，您敢看啊。”
“敢啊。”
温敏芝果断道，“每一位舞者都值得尊重，不论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脱不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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