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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阮白不想搭理她，揉揉肩膀要去吃饭。
“顾阮白！”眼见着电梯口没什么，只有她俩，洛凝喝住她，“你突然打扮自己，不就是想吸引丹恒的注意力么？别装什么矜持了，跟朵小白花似的，以为穿的好看就能吸引男人了？”
洛凝这几天听的都是关于顾阮白的事，无非是讨论她为什么突然变漂亮了，又或者她怎么跟丹恒亲密无间，处于嫉妒，她忍不住想来找茬。
顾阮白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不过她暗恋丹恒是真的，故而也没什么好说的，扭头直接走人。这么一耽误，她也没什么胃口了，气在心头，给丹恒发了信息：【吃饭不？】
三分钟后，丹恒说：【哪里？】
【XX螺蛳粉店，一楼左边第二间店铺。】
顾阮白喜欢吃粉，也不知怎么脑子一抽想吃螺蛳粉，这玩意儿因人而异，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就不喜欢，也不知道丹恒什么态度，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受不了味道也不会浪费，大概率会皱着眉头吃下去，想想都觉得开心。
丹恒依言赴约，他刚走到门口，就被酸笋得冲鼻味道熏退了出去，确认是目的地无疑，再次走了进来。
目光在不大的店面扫视一圈，停在背对着门口的一道窈窕倩影，白裙与黑色半长发相搭，清丽温婉。走过去一看，确认是顾阮白无疑。
“你想吃什么，螺蛳粉老友粉都有！”她看起来很兴奋，丹恒目光一转，扫过了墙上的价格表，说：“要一份跟你一样的吧，我不挑。”
“行！老板，要两份加油果的螺蛳粉，一碗二两一碗三两。”三两的是给丹恒的，男生食量大，会多吃一点。
两碗粉随之端上来，顾阮白问他加不加料，丹恒摇头，再次坐回位置上，她把藏在心里的疑惑问出：“你在朋友圈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直视墨发青年的眼，而丹恒把粉搅拌开，先尝了一口，不是人间至味，而是平常的烟火味道。
“夸你的意思。”
顾阮白面颊一热，赶紧自顾自嗦粉，忘了自己加的是中辣，一时呛到，咳得停不下来。太丢人了，专业嗦粉三年，怎么还会被呛到？
丹恒点了一瓶常温豆奶，“润润嗓子，能够缓解辣度。”
“不、不辣！”顾阮白还在嘴硬，实际上喉咙都被呛得刺疼，眼泪都逼出来了，丹恒被她逗得忍俊不禁，笑意很浅，短促闪过眼底。
顾阮白差点没看清，又眨眨眼睛。
他是不是又笑了？
确定是没看错，她不禁感叹，丹恒原来也会笑啊，真好看。
一时陷入痴迷，忽有一道气愤的女声打破和谐：“顾阮白算什么啊，穿件裙子抹个口红，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你们不知道，她曾经有多土，还经常戴厚厚的眼镜，有一次……好臭啊，别吃螺蛳粉了一身味！”
“行，去吃别的，肯德基怎么样？”
“上火，吃别的吧。跟你们说啊，顾阮白真不要脸，一直黏着丹恒组长……”
声音渐行渐远，顾阮白浑然不在意，自己吃自己的。她跟洛凝一个学校出来的，熟知她的性格，跟这种人计较太不值得，而且嘴巴长她们嘴上，造谣无成本，去举报也没什么人管。
丹恒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吃完了食物，都没再跟顾阮白说一句话。
她小心翼翼问：“组长，是不是不好吃？”
“不，挺好吃的。”
她无法从丹恒平静的脸分辨话中真伪，泄气说：“我被说惯了坏话，也不往心里去，可是如果你要因为我而感到困扰，还是适当点保持距离吧。”女生因他低落的情绪而气闷，眼中的神采依旧熠熠生辉，“我也吃完了，刚刚付了钱，包括那瓶豆浆的。你也别在意，她们只是过过嘴瘾，又羡慕我跟你关系好，随便别人怎么说。”
丹恒看得出她在故作乐观，保持了沉默，再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顾阮白一般不吃亏，有仇能报就报，但她对洛凝这种背后嚼舌根的小人行径又无可奈何，警告也会被当做气急败坏，她以往都无视了的，可这次事关丹恒，她就坐不住。
她给何倦发消息：【今天跟丹恒组长吃饭，刚好洛凝说坏话被听见了，我不想让她再嚣张下去，怎么做？】
【你们吃什么了？】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们吃什么了？】
【螺蛳粉。】
【我就知道！还想着要不要转一千给你去请他吃顿好的，再不济就下馆子，二十块钱的螺蛳粉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是十块！】
【……这也跟我争？好吧，我有洛凝的八卦，她最近脾气不太好见谁就咬的原因是她男朋友出轨了，劝你暂时不要跟她对着干，失恋的女人很恐怖的。】
【行。】
顾阮白没那么气了，而那边的丹恒反复在揣摩女孩子的心思，想着顾阮白上一秒还挺开心，下一秒又哭丧着脸。
还有，保持距离又是什么意思？不是打算追求他吗？还没有给点阻碍就知难而退了？
丹恒觉得她不是这种人，再联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是觉得自己会介意被八卦，正想着要怎么解释，似乎又觉得解释有些多余。
电话响起，他一接：“嗯，是我，丹恒……好，我现在过去。”
他边想着事情忙工作，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下班时间，到了经理办公室，他礼貌敲门。
“请进。”崔玉坐姿端正，气势隐隐压人，“你进来就不用敲门了，跟那些小愣头青们区分一下。”
丹恒第一时间想到的愣头青是顾阮白。
“你很照顾那个小姑娘。”崔玉开门见山，直接挑明意思。
“嗯，她很努力。”
“在公司里，比她努力的人比比皆是，她还不算是最有天分的。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她，哦，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和喜爱，而是男女之情。”
丹恒保持了沉默。
“你有权保持沉默，而我也不是想要八卦，最近的工作忙得我焦头烂额，那老混蛋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今晚还得加班。”
“嗯，我也可以陪您加班。”
“哈哈，你是不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搞得我像是叮嘱好学生不要早恋的班主任一样。想不到我不当老师这么多年，还会有这种即视感。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这憔悴的，不仅你奶奶心疼，公司的小姑娘也要碎了心。”
“嗯。”
“周末也别忙着跑外卖了，多陪陪她吧。”
“好。”
“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崔玉笑了笑，扫去迫人的气势，顿时亲和不少。
丹恒刚来的时候无处可去，还是被崔玉的母亲带回去的，崔玉不常顾家，小孩又上了学，崔奶奶被勒令不准带流浪动物回家，就选择了丹恒。
老年痴呆让一个老人更加孤独，而且因前夫惹下的债务压身，崔玉也没办法抽出时间陪伴她。
“我会回去的，你先忙吧，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事我看着办。”
“你向来有主见，我也不多管你，今晚回去给我留一副碗筷。我也好久没有去接南南放学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惊讶呢。”
丹恒想在回去之前先去做做兼职，途径菜市场，正值下班时间而热闹喧嚣，他步入其中，人间烟火并未沾上他半分衣角。街道对面的网咖门口，一对年轻男女在激烈争辩，无非是争吵对方为什么忽视自己。
丹恒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他们争吵的原因，他并不觉得无趣，反而认为这是每个人必经之事。
他再次想到了某个人，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晚上好，晚餐吃的什么？我推荐大锅烩，喜欢吃什么菜一锅煮就好，还可以随心情调节口味。】
顾阮白洗澡出来看到消息，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丹恒发的短信，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发了一段语音：“你怎么知道我刚准备吃大锅烩？”
第11章
顾阮白把刚拿出来的速冻水饺塞回冰箱，打算下楼买点菜。何倦闲来无事问她：“小妞，吃饭没？”
“没，准备买点菜煮煮。”
“真见鬼，你不是说讨厌自己下厨吗？”
“有句话不是叫征服男人的心，先征服他的胃？”
“少唬我，就你这能够炸厨房的技术想学会做饭，以后还是丹恒来做吧。”
“别、别乱说啊，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哟哟哟，这就害羞啦？我就不信你没幻想过婚后生活……哦，我指的是柴米油盐，万一真成了，有这么好看的老公就偷着乐吧，我养他一辈子都成！”
“去你的，你不也有个暗恋对象？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唉，木头，最怕碰上感情迟钝的人了，你家丹恒还好，外冷内热，看着就知道是个宠老婆的，不像那谁……算了吧，单身多好啊，想化妆就化妆，工资自己全款花，爽！”
何倦又问了下他俩的感情进度，得知没什么进展，隔空比了个倒竖的大拇指，催促她加快速度。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顾阮白是懂得的，她发觉自己是真的陷进去了，看着游戏里的饮月君，总想到丹恒，换下来吧又不太舍得，只好关了星穹铁道玩别的游戏去。
又隔了两天，何倦一通电话比闹铃还致命：“顾阮白！今天就是周五了，你把丹恒约出来了吗！！”
顾阮白眼睛都没睁开，困乏的不行，温软的声音撒娇一样：“没呢，我忘了……”
“不许忘！你再不加把劲，丹恒明天就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顾阮白瞬间睁开惺忪的眼，倏然坐起来，发觉距离响闹铃还有半个小时，“何倦，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不是！我踏马大早上要提前去公司，火气正无处可放呢！记得起来化妆打扮，不许偷懒！”
顾阮白像个被主人抽打起床的懒驴，不情不愿伸懒腰爬起来，再一脸苦相刷牙洗脸，何倦还在喋喋不休：“工作群上有人对丹恒表白了，就算他拒绝，可万一遇到个死缠烂打的偏就成功了呢？我们就要做死缠烂打的那个！阮白，我们走软妹风不太行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们要走性感风！”
顾阮白差点被簌口水噎住，她看着镜子头发炸如鸡毛的自己。就她？是性感疯吧！
“倦倦，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你怎么知道？”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有意气用事啊，我们不抓紧机会，鸭子还没到手就飞了！”
顾阮白小声辩驳：“你才是鸭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偏袒他是吧！那你就等着看他跟别的女人秀恩爱去吧！”
何倦的这句话贯穿了顾阮白一整天的大脑，她慢吞吞处理工作，仍回想着如果丹恒陷入恋情会是什么样子，他看着就是不近女色那类人，不然她打扮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看两眼？
她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好在转移注意力够快，工作填补空荡荡的大脑。又到下午下班时间，何倦跑到她的工位神秘兮兮说：“我给你买好小裙子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放弃，我可是跟丹恒说了要追他的。”
“什么时候？！”顾阮白的眼睛瞪大，“你这是在害我！”
“人家丹恒都没介意，你怕什么。”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庆幸吧，人家都默认你追他了。”
顾阮白噎住，小脸煞白。这叫她怎么面对丹恒！不说日常互动了，工作交接都困难！
何倦还说不把丹恒给她拿下，誓不为人。
“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租房里，顾阮白被何倦按着套上小裙子，还说不从就不认她这个姐妹了。
“你真要听？”
“你不说，我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行，我今天听到洛凝说要强势去追丹恒，等她上位就把你辞了，我心头来气，暗骂她癞□□想吃天鹅肉，想得倒是挺美。可不能给她比下去了，赶紧叫你加快进度。”
在床上衣衫凌乱的顾阮白眼神无辜又可怜，颤抖着嘴唇说：“你们女人的斗争为什么要带上我？”
“还没想明白吗臭妹妹，说句不中听的，我这是为你着想，丹恒是什么人啊，他再不近女色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小伙，万一真着了女人的道，啧啧……你还奢望他会回头？”
顾阮白缩了缩身子，看她的目光宛如流氓，“那你为什么要我穿那么短的裙子？”
“短裙配过膝袜，再把你白花花的大腿肉一露，绝对领域懂不懂？哪个男人顶得住啊？又不是让你穿出去社死的，就拍个照，仅丹恒一人可见，他要是再没反应，咱们就换个计划。”
“还来？！”
“怎么，你要放弃他了？”
顾阮白说不出放弃两个字，已死马当活马医了，咬咬牙说：“我这几天穿裙子的次数可算是比以前都多！”
何倦弯腰给她勒束腰，“不是吧，不说高中了，你大学还没穿过裙子？”
“礼仪课上穿过了。”
何倦回想了一下，她见过顾阮白在礼仪课拍过的照片，“哦，老土的过膝长裙，恨不得当拖把拖地了，这也叫裙子？我妈穿的都比你性感。”
“别骂了！”
何倦有备而来，不仅带了裙装丝袜，还有自己舍不得用的高级化妆品，以及假发耳饰，甚至连指甲油都有。
“确定要涂指甲油吗？我上班的时候咋办？”
“笨，周末这两天好好玩，周一再拆。”
贴眼睫毛的时候顾阮白总忍不住眨眼睛，何倦没好气说：“几十块钱的眼睫毛呢，你再让我贴错试试？”
“这么贵？！”
“别叫，眼睛睁大点！”
衣服勒得难受，裙摆要包不住肉，她总想往下扯，小手刚伸过去，就被何倦拍出了清脆的一声，并说：“乖乖坐好，这会我还向人借了相机呢，给你拍写真。”
“你今天早点上班不是忙工作，都是搞这些东西了对不？”
“哟，还有点脑子嘛。”
何倦何时会在工作之外提前起床过？顾阮白感动坏了，何倦却狡黠坏笑：“如果真拿下丹恒，记得给我借出去溜溜，让那些前男友酸死！”
“想都别想，他又不是物品！”
“啧，小气。”
顾阮白踢她小腿，“你那位呢？不是说要追人？”
何倦轻描淡写：“死了。”
“死了？！”
“真信啊？”
顾阮白想咬嘴唇，意识到涂了润唇膏，憋回了动作，问她：“不是说快成了吗？怎么又吵架了？”
“没呢，突然发现他有了别的好妹妹，就膈应得慌把他踹了，联系方式都删的一干二净，好马不吃回头草，好男人多的是，何必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何倦满意于自己给顾阮白花的妆容，露出姨母笑，“不得不说，守男德的丹恒，跟守女德的你倒是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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