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皇上伸手将魏魍窭入怀中,取笑道:“也只有你令妃,待朕的好一直如旧,不曾改过分毫。”
魏魍衲抗馇崆岽右慌源故值慕忠身上扫过,才温顺的靠在了皇上胸膛上,“皇上忧心国事,臣妾也做不得什么,这碗汤能得皇上一笑,便是值得了。”
口中说得乖顺,心中却在骂娘。
皇上这张嘴怎就这么刁!
好几日前,她就在熬梨汤了,自然是用的她记忆中母亲炖给弟弟的那个手法。
梨子胡乱切成几块,丢点银耳下去,再放点冰糖,煮沸拉倒――
进忠来时瞧着她在忙碌,便凑过来硬讨了一碗喝。
喝了之后,他极力夸赞了一句美味,然后才提了点建议。
“小吊梨汤得上好的雪花梨,梨皮和梨肉得分开,令主儿不能将梨把儿、梨芯儿也一并丢了进去。”
“皇上每日都会另喝一碗银耳汤,若是在梨汤中看见银耳,怕是觉得厌烦。”
“再放几颗话梅下去,才更添清甜。”
“若是再放点枸杞就再好不过了。”
魏魍褚餐记了自己究竟炖了多少锅,也不知道进忠喝了多少碗――
只记得到最后,进忠的表情已逐渐变得生无可恋。
他本不爱这甜甜腻腻的东西,每次来永寿宫都会灌了个满肚子,实在是腻歪的慌。
可令主儿每次熬出来的都只等他去试一试。
美其名曰他在御前伺候着,必然知道皇上的口味。
这也没错,进忠本也是有着替令主儿掌掌眼的想法,可头几次实在难喝的他在心里流泪。
要么甜的发苦,要么酸味更甚,让人怀疑是不是梨子坏了。
偏,每次令主儿都眼巴巴的等着他的评价。
进忠能做什么呢?
自然是一口饮下,满口夸赞,再斟酌的给出最后一个建议,“令主儿,这冰糖再少上几分便就完美了。”
于是,才在今日,成了这碗完美无缺,恰合皇上口味的梨汤。
皇上却不知道这其中秘密,只以为他的令妃最懂他的心意,最知道他的口味,感动之余,便吩咐进忠去内库挑件皮毛、几匹缎子赏了令妃――
内库东西多且繁杂,皇上也不会去翻看目录再说赏什么,这显得皇上多小气似的。
所以平日吩咐赏赐大概就是说得模棱两可,大部分都是“送几匹绸缎”“挑副字画”“找些有趣的”这些没有具体指了什么的东西。
这其中,便就很有操控的空间了。
高一手,低一手,全然就看去挑东西的太监宫女怎么做,若是那般惹人讨厌,苛待下人的妃子得了赏,也有人含了恨意随便找了东西送去。
谁敢说皇上内库出来的东西不喜欢?还不是都得好生收好,再跪下谢恩。
但反过来说,若是和御前伺候的人交好,那送来的东西必定往上拉上一大截。
就比如永寿宫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进忠亲手挑的,也是他亲自送来的。
时换时新,紧紧跟随着皇上时刻改变的喜好。
进忠眼光又毒辣,最是知晓什么样的最衬他的令主儿。
所以,他这一次挑了一条纯白色的狐狸皮毛,捧上来,让皇上亲自围在了令主儿脖子上。
海棠红的衣裳,配上半分杂毛都没有的皮毛。
魏魍翊蛄烁鲎儿,“皇上好看吗?”
问着皇上,眼睛却瞟着进忠,递出的意思是――
狗奴才,好看吗?
嗯。
进忠用目光回答。
好看的紧。
不。
应该说是令主儿时时刻刻都很美。
什么绫罗绸缎、什么华丽富贵的珠宝,都只是她的点缀。
进忠微笑垂头。
就算她满身泥泞亦会让他动心去撩拨了,更别说有备而来,特意讨好了。
对付这皇帝还不是手拿把掐,轻松拿捏?
果然,皇上的眼睛立刻直了,抓着令主儿的手又捏又搓,“今夜你过来。”
魏魍窈羞点了点头,又陪着坐了一会,才借故告退――
在门口,便偶遇到了带着食盒的颖贵人,正满眼警惕的瞪着她。
魏魍裼门磷友诹搜诒亲樱目光从食盒上一掠而过,便带着笑容走过。
半分话语也不曾说。
倒让竖起一身刺,准备和魏魍穸郧旱挠惫笕艘蝗打在了棉花上,难受的紧。
但她又不能喝住魏魍瘢只能领着阿宝往前走,“进忠公公,麻烦通禀皇上,嫔妾求见。”
走得近了,进忠亦闻到了食盒中传出来极为浓厚的川贝气味。
啧。
进忠侧身领了她进去,才往后退后了几步候在外面。
才少少的一会,便瞧着颖贵人失魂落魄的被赶了出来――
皇上刚喝过饱含心意的小吊梨汤,又如何能喝得这么苦涩的川贝枇杷膏呢?
进忠挑着眉,微微笑着看着颖贵人离开的背影。
一步迟,便步步迟呀。
第268章 为姐姐博一把!
不提颖贵人屡屡碰壁之事,到了春归之时,紫禁城内开放的最好的两朵花,同时传出了好消息。
令妃有孕四月。
忻嫔有孕两月。
一时,皇上喜不自胜,赏赐如流水一般的涌进了永寿宫和储秀宫――
那边越热闹,翊坤宫就愈惨淡,包括如懿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她斜靠在靠枕上,双唇往下垂去,一副旁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表情,“四个月?”
她对面陪着下棋的海兰马上厌恶道:“她定是等胎象稳固了才说出来,难道还怕人害了她不成。”
她的语气中是有些不甘的。
颖贵人折戟之事,让她暂时安分了一段时间,却不曾想,就这么几个月的空档,竟就让令妃和忻嫔同时有了孕!
如懿沉默着,但捏着棋子的手却爆出了青筋。
容许是看出了她的怒气,便忙道:“令妃娘娘这么接连怀孕,并不是什么好事。”
海兰亦开解着如懿,“魏魍竦下七公主才半年就急着怀孕,这般强求怎会孕育出健康的孩子?姐姐,你莫要心急。”
说到后面,海兰却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
十二阿哥和五公主之间隔得时间也很短,五公主也不健康。
她赶紧小心的看了眼如懿,生怕姐姐听懂了这句话心中难过――
海兰实在想多了。
如懿只要听见魏魍竦昧撕么Γ便早就陷入了躁郁的情绪之中。
她捧着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目光却一直死死盯着正前方。
就好像魏魍窬驼驹谒眼前一样,而她可以用自己的目光将魏魍窠噬币话恪
“她怎么就怀孕了呢?”
海兰和容等了好久,才终于等着了如懿说出了第一句话。
她好似十分不解,“难道皇上一直很宠她吗?”
“……”饶是无脑护姐姐的海兰也愣住了。
令妃受宠,不已是明面上摆着的事情了吗?
本来初一十五,皇上都该在皇后宫中就寝,可皇上一次都不曾来过,而且这两日,还都是去的永寿宫!
只要不是瞎子,也都知道令妃如今风头极强劲。
若不是有个忻嫔,怕已是后宫第一人。
海兰叹了口气。
就是多了个忻嫔,不然以魏魍袢缃竦姆绻猓早就惹得太后忌惮,哪能像现在这样太后总是满口夸着令妃。
“姐姐。”她只好劝道:“永寿宫防守严密,我们什么也做不得,只能忍一忍了。”
如懿不快的嘟着鲜红的唇,偏着脑袋看向了别处,嘀咕道:“狐媚主上之风若不遏制,怕是众人有样学样。”
她想了想众人对她这个皇后的无视,更是觉得浑身难受,“皇上也忘记了初心,只沉溺在温柔乡中。”
克己慎独,守心明性,这八个字皇上竟全忘记了吗?!
如懿抱怨了几句,才看向海兰,充满期待道:“海兰,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点醒皇上?”
她仍有属于自己的傲骨,既上一次被皇上赶了出来,她便不愿再舔着脸贴去,而是等着皇上自己屈服下来,所以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前去养心殿。
所以,如懿希望海兰去。
海兰也不敢啊。
她连来翊坤宫都是偷偷摸摸的,怎么敢再去养心殿触霉头?
但她又不忍心看着姐姐难过,便低声道:“姐姐放心,我尽量想办法。”
想破这个死水般的局面,只有一个办法――
旧情!
她坚信着皇上对姐姐还有着旧情,只是因为魏魍竦淖璋,才导致了这般难以收场的结局。
所以,魏魍癖匦胨馈
能让一个盛宠的妃嫔骤然坠落,只有一法――
皇子的死!
但看遍整个后宫,除去成年的几个,以及被送往太妃处,她无法接触的那几个之外,竟只剩下姐姐的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
也就是说,她想击落魏魍瘢只能从自己人身上动手。
十二阿哥虽然不够聪明,读书上面屡遭皇上责备,但他毕竟有健康的体魄,一定能够成为姐姐往后的依仗。
那只能选病弱的十三阿哥了。
十三阿哥被精心养着,却依旧孱弱,见不得风见不得太阳,瘦得就剩一把骨头。
这还不止,听说到现在他也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无法吐出一个清晰的词。
十三阿哥真的是个傻子。
这样一个无能的,只能拖姐姐后腿的玩意,当然应该利用起来。
为姐姐搏一把!
击落魏魍瘢
海兰眼眸中毒辣尽显,上一次七公主出生,她是受了扎齐的欺骗才功亏一篑,但这一次,必定会让魏魍裢她腹中的孩子一道,一尸两命,再无法和姐姐争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常去撷芳殿。
嬷嬷宫女们偶有经过,只看见海兰坐在十三阿哥床前,握着他的手,轻声呢喃着什么,尽显温柔母亲的模样。
便有人笑谈。
这海答应大抵是疯魔了,皇后娘娘不见她,她就将心思放在了十三阿哥身上。
可惜,这孩子是个傻子。
就算海答应对他说无数的话,这孩子也不会有多少回应!
但,有了海兰日日在,便省了他们一些活儿,所以,她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海兰不存在。
时光如梭,春去夏来,天气愈发的炎热。
这大半年来,除了依旧日日不辍的海兰之外,皇后一日都不曾来。
生母不关心,那宫女太监们,自然也不会尽心照料。
一开始,她们还顾忌着海兰在场,不敢太过分,但一次次的试探底线后,她们才发现海兰就好像一个木头一般,日日来,日日握住十三阿哥的手,旁的什么都不管。
不管吃穿用度如何,亦不管屋内冰送的如何,更不管奶娘一日来几趟,只吩咐一件事,“不许太医看诊。”
这个嘛,也算是好办。
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太医院心里都门儿清的,谁都不愿意过来,万一十三阿哥就死在了看诊的那时辰,便就倒了大霉了。
这个不管,那个不顾。
撷芳殿的十三阿哥就这样被边缘化了。
第269章 有突发的状况?
七月十七这一日。
魏魍裼霉晚膳,正要起身走一走时,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的下坠――
凭借她前世的经验,再问一问日子。
魏魍癖阒道。
得!
要生了。
小十四要来了。
按照道理来说,有了七公主生产在前,永寿宫本该熟悉流程,半分不乱才对。
可不管是平日稳重有余的春婵,还是没心没肺的王蟾,都忙得人仰马翻的。
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
他们都在意主儿,自然一个都冷静不下来。
这一次又没了澜翠当帮手,春婵只能一人顶两个,依旧吩咐王蟾去请皇上。
口中说是皇上,但王蟾心里门儿清。
这是给进忠公公报信呢!
平日里,进忠公公总是劲儿劲儿的,好似什么都不能扰了他的冷静,但一听王蟾说令主儿要生了。
什么冷静?什么劲儿?
早被他甩到了九霄云外去,只心乱如麻道:“你先回去,我去请皇上。”
流程都是这样走的。
皇上也走的是流程――
皇上是个很自信的人,一直认为七公主能健康出生,和他静心祈福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所以,这一次,他继续祈福,和上一次一样诚心诚意。
进忠,也就和上一次一样去永寿宫守着。
进保陪着进宝华殿之前,只能同情的拍了拍师哥的肩膀,再嘀咕一句,“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
他是真同情进忠。
按照皇上这意思,永寿宫那位主儿以后生孩子,进忠都得去守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平安出生的那点赏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若是不平安,岂不是无妄之灾?
进忠哪还顾得了进保心中琢磨着什么,只行色匆匆的赶去了永寿宫,捉了包太医问了一堆话。
问罢,包太医颤巍巍道,“娘娘这是第二个孩子了,身子也养得极好,孩子的脉象也很强劲,该是没有大碍的,公公能否放宽心,别总盯着我,我心头怕得很。”
上一胎,他是在屋内候着随时熬煮催产药的,也不曾直接和进忠公公对上。
可这一次,生产很顺利,暂时用不着他。
他便在门口候着。
瞧着那进忠公公袖着手,从走廊的这边走到那边,从那边走到这边,几乎将砖块都要踏平。
这也不算什么。
包太医自然也不会心疼永寿宫的几个砖块,可这进忠公公每次从他身边经过,眼神就要从他身上打个转。
就好像最残忍的恶狼盯着某种猎物一般。
让包太医在这酷暑的夏日,都恍惚浸入了冰窖之中!
怎么就这么吓人啊!
包太医带着几分羡慕瞧着被进忠公公恭敬的迎来送往的接生嬷嬷――
还不如在里面候着呢。
其实,进忠倒不是故意吓包太医,只是心中有着几分不安,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唯一一个杵在那里的包太医身上。
前世,令主儿是勉强有孕,十四阿哥在胎中不足,所以才会和十六阿哥一道早夭。
可这一世,包太医诊脉都说这一胎养的好,亦是足月足日生产,该是个健壮的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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