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介意看看如懿还能做什么妖。
江与彬本就在太医院守着,一听传唤便就来了翊坤宫。
如懿还是没捞到座位,只能抬着手臂让江与彬诊脉,顺势,便低声提醒道:“本宫的身子是不是很虚弱?”
她的眼睛眨得极快,希望江与彬能够领会她的意思――
如懿可受不住站一夜,她的傲骨也仅仅局限于能坐着。
没得坐,站着太累,她便想换个新方法,譬如生闷气,譬如不搭理皇上这些不怎么费劲的。
进忠盯得太紧,她想要脱身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装病!
“皇后娘娘。”江与彬小声回答:“微臣说了不算的,进忠公公会再请齐太医过来,他再看一遍脉象便就露馅了。”
“那又有什么要紧?”如懿催促道:“或者你去十三阿哥那一趟,就说他哭闹不止,本宫也可以脱身。”
江与彬真真是无语了。
如懿嘴唇上下一碰是轻松,他却要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皇后娘娘。”江与彬忍了又忍,劝道:“皇上口谕在此,您还是不要再生别的事端了。”
凌云彻的例子就在眼前,江与彬虽然身在曹营心在汉,却也该小心一些,省的闹出不必要的工伤来,尤其是如懿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也是极度危险。
“江与彬。”如懿失望的叹了口气,“本宫一直看重你,你怎么也变得胆小怕事了?”
她下巴往后缩,前额往前,眼珠子从下往上看――
用她以为最娇俏的一面,嗔怪道:“本宫都没有因为恍牡氖虑楣肿锬悖你又何必和本宫这般生分?”
……
江与彬想吐。
先不提如懿生了三个孩子,又不听他的警告,总是耗费自己的身子,比寻常人要老上许多,就说她的岁数――
三十七岁的妇人,还在这里装什么少女的娇俏?
而且他发现了个以前从未发现过的地方。
如懿看女子喜欢从上往下看,带着些打量和俯视。
看男人,便喜欢从下往上看,最后便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怎么算不得媚男厌女呢?
江与彬可没有自大到觉得如懿媚他,他纯粹只是觉得恶心。
这份恶心便从口中窜了出来,“恍氖裁炊疾辉做错,为何要被皇后娘娘您怪罪呢?”
如懿被问懵了。
进忠是御前太监总管,谁见他都得好声好气的给他几分面子,所以进忠敢怼她,如懿不奇怪。
可江与彬怎么敢!?
就为了恍穆穑
她不由含着几分酸意道:“你别被恍钠了,那靴子真的是恍淖龅模她还特意――”
“恍哪腔岵⑽春臀⒊荚谝黄稹!苯与彬将丝帕叠回药箱,“微臣亦不在意她曾喜欢过谁,为谁做过什么,再说了……”
他好似想起了恍模脸上也多了几分温和的笑容,“微臣信她,她说不曾做,便就是不曾。”
若不是身份的克制,如懿几乎要吼出来。
凭什么?!
背叛她的恍钠臼裁茨艿玫浇与彬的信任?!
而她的少年郎却不肯信她,还逼着她站在门外,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
“本宫是皇后。”如懿微喘着,“你就不怕本宫断了你的青云路吗?”
江与彬恭敬行礼,“微臣虽然医术算不得顶尖,但也不曾犯过什么错事,若皇后非要因着恍淖ノ⒊嫉拇砺,微臣也不惧。”
他低头笑着,“什么都没有办法和恍谋取!
第226章 成何体统!
如懿不肯相信。
除了她之外,怎么还有人配得到这么诚挚的感情?
她的少年郎都变了,为何江与彬却不曾变?
这种不甘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恍闹皇歉雠婢。”如懿口不择言道:“你不必对她这么好。”
江与彬忽然没了笑容。
如懿可以针对任何人,却怎么也不该针对恍模
江与彬是亲眼看着恍闹前对如懿是多么忠诚,就算如懿对恍挠卸鳎也早就还够了。
恍牟磺啡畿驳模
“皇后娘娘大概不知道。”江与彬站着,面无表情,“皇上前日赐给了恍奈迤汾久夫人的身份,她如今,不是奴才了。”
“什么?!”
比起恍谋撑阉,如懿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在她眼里,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恍脑趺纯梢愿谋湔飧錾矸荩成为诰命夫人呢?!
这是双重背叛!
寒风之中,如懿只觉得更冷了。
恍睦肟了她,竟过的更好了,这怎么不让她心头发寒,妒恨如狂呢。
“江与彬!”如懿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唤出这个名字,可她偏偏控制不住,“恍乃投靠了令妃,令妃她――”
“咳!”进忠咳嗽了两声,直接打断了如懿的话:“既然皇后娘娘无碍,就好好站着吧,别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了,奴才听里面皇上翻了几次身了呢。”
一句话,给了江与彬脱身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提了药箱要走。
“江与彬!”如懿又唤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告诉他,“你帮本宫去看看凌云彻。”
她犹豫了会,终还是没有如同之前那般说替他治好腿,“给他上些药吧。”
……
江与彬猜了如懿会因着恍亩运有任何态度,却绝对想不到最后会是这么一句话。
进忠送他出去,江与彬忍不住问道:“进忠公公,你觉得……”
“皇后娘娘无人可用。”进忠低声道:“又显了颓势,太医院没人会投靠她,所以她必定会紧紧抓着你。”
太医用处很大。
同样,不可信的太医带来的害处也很大。
如懿坚信在她的魅力下,江与彬依旧会认真为她做事,所以,如懿舍不得。
“……”江与彬一时陷入了无言之中。
也是。
看顾其他妃嫔的太医常有赏赐,也只有他劳心劳命,除了俸禄之外一分没有。
且如懿的抠门早就传播了出去,除了他之外,也没人肯来翊坤宫了。
进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估计暂时,还得忍着。”
江与彬叹了口气,认命点头。
恍某鼍郑他能晚一点也好。
殿内站着的如懿迎风而站,还在顾影自怜。
在这个时候,她就万分怀念起了李玉。
若是他在,进忠怎么可能这么猖狂,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站累了,如懿时不时前后摇晃几下,亦或者左右摇晃下,总之几乎没有规规矩矩站着的时候。
到了凌晨,熬不住的如懿还是寻了个地方靠着――
皇上让她在外面站着,也没说一定是哪儿。
于是,穿戴完毕的皇上出来往左边一看,便看见了靠着柱子酣睡的如懿。
呵。
皇上不出声的冷笑了一声,挥手又指了指翊坤宫的大门。
此时,妃嫔们也该来给新皇后磕头了。
他本不愿赐给如懿这个荣耀,却在看见她的模样时改了主意。
比疯,他又怕过谁?!
所以,在进忠小声的提醒下,纯贵妃头一个踏进了翊坤宫,只看了一眼,她就差点惊呼出声――
所幸落后她半步的魏魍裼门磷游孀×怂的嘴。
纯贵妃偷偷看了眼正准备登上驾辇的皇帝,感激道:“多谢你,令妃。”
皇上已经提醒了她们进来轻声一点,若惊醒了如懿,怕是皇上立刻就要降下责罚了。
“你们怎么堵着门?”海兰落后几步,怎么都看不见翊坤宫内的情况,只能从皇上的态度中猜测一二,“还是怕了?不敢进去了?”
皇上让她们安静进去,定时怕惊醒睡着的姐姐。
昨夜翊坤宫里也没传出什么异样的动静。
皇上一定是和姐姐和好了,才这般疼惜她。
魏魍窕赝房聪蚝@迹顺便瞟了眼远处的颖贵人和恪贵人,才跟着纯贵妃往前走。
白蕊姬是第三个进来的,抬头一看便“扑哧”一笑,往魏魍裆砼宰呷チ恕
而后忻嫔、庆嫔也同步踏过了门槛。
忻嫔看了眼,便一脸嫌弃,庆嫔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立刻转身去拉婉嫔,显然准备指给她看。
因着这三人,海兰就被挡在了外面。
待她好不容易走进翊坤宫,便迫不及待的看向了寝殿的方向。
在她的幻想中,姐姐该雍容华贵的出现,接受她们的叩拜。
但,第一眼,她什么都没看到。
“嘿,愉嫔。”白蕊姬揶揄的指了指偏殿,“你亲爱的姐姐在那里呢。”
海兰瞪了她一眼,“姐姐是中宫皇后,怎可能在偏殿!她定是在暖阁里面等着我们呢!”
“唉。”慢几步的颖贵人也惊讶道:“皇后娘娘怎么这样?”
海兰将颖贵人划归为自己人,听她这么说,眼睛才控制不住的瞟过去――
偏殿外,如懿抱着柱子睡的正香,嘴角还带着点水光。
……
堂堂后宫之主,乌拉那拉氏如懿,在成为皇后的第一天,便在众妃嫔睡的流了口水。
“姐姐!”海兰尖叫了一声,将睡梦中的如懿吓得一颤,身子往前一倾,脸便斜斜的砸进了不知谁放在台阶下的水桶里。
水溅了一地。
如懿清醒了,正要狼狈的爬起来,却发现不能。
她的旗头恰好卡在了木桶的提手处,进退不能,尴尬到了极致!
正巧,容雄赳赳气昂昂的从住所走了出来,准备去伺候刚晋升的皇后娘娘,却见诸位娘娘都惊讶的看着地上。
容伸头一看,不由皱眉。
成何体统!
第227章 妾室扶正
容都敢当街掌掴嘉妃,又怎么不敢修理这极尽丢丑的不知名妃子?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牛劲,上前便是飞起一脚,踹向了那扭来扭去的身体,口中还呵斥道:“皇后宫内,岂容你放肆?!”
听听!
容还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皇后宫内”这几个字听起来就是比翊坤宫气派!
于是,为了更体现她的气派,这一脚又加上了三分力,踹得对方连人带桶从台阶滚了下去。
这有点过了。
容心头发怵,但抬头一看,眼熟的几个都在,便立刻安下心来。
这个一定是个品级不怎么高的妃子。
“姐姐!”海兰扑了上去,急切的去扯木桶,“你怎么样了?”
姐姐?
容有点懵。
不可能吧?
皇后娘娘此时应该在寝殿内准备接见这班妃子,怎么可能会头卡在木桶里难看的扭来扭去呢!
“愉嫔娘娘,你看错了吧。”容赶紧追问道:“娘娘最是端庄不过,怎么会做这样可笑的举动?”
海兰去拔木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今日是姐姐最要紧的日子,也是树立威严的时候,绝不能被魏魍裰流嘲笑!
姐姐要强,定也不愿面对魏魍竦某蠖褡炝场
想到这,海兰不再拔木桶,反而搀扶起如懿,急匆匆道:“诸位姐妹且等等。”
说罢,她便要带着如懿往寝殿去。
可如懿滚下来撞的头晕目眩,哪还能稳稳的踩住她高于常人的花盆底?
一时,她踉跄了一下,将海兰也带的往地上跌去。
这还不止,如懿脑袋上的木桶还结结实实的敲在了海兰的额头上。
“咚!”
这动静,听的在场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么响,听起来也挺疼。
海兰都被撞晕了,手便也松了开来。
仍相信这里面不是如懿的容趁机走了过来,伸手粗暴地去扯木桶,“就让奴婢帮你吧。”
她力气大,又不怜惜手中之人,便一下就薅了下来。
容得意的伸头去看,“让奴婢瞧瞧是谁,待会好和皇后……皇后娘娘!”
容的尖叫声比海兰那一嗓子还要拔高许多。
她赶忙去搀扶如懿:“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如懿左手扶着歪了一半的旗头,右手扶着腰,迷茫道:“发生了什么事?”
容张了张嘴,实在不敢说实话。
可这里这么多人,岂能让她跑掉?!
“皇后娘娘,您这好宫女一脚将你踹了飞。”白蕊姬嘲笑道:“您不会睡太死了,没感觉吧?”
“……”如懿按在腰上的手默默往下挪了点。
她就说好像屁股更疼。
“娘娘,奴婢该死!”容当即跪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奴婢眼瞎,没看见是您。”
如懿脸色刚要放松,就听见魏魍裥σ饕鞯溃骸叭莴是奴才吧?难道说只要不是皇后娘娘,别的妃嫔你就能教训了?”
她话锋一转,便多了几分凌厉,“臣妾竟不知容你身份地位堪比副后了!”
……
“令妃。”如懿想尽力表现出自己的端庄,旗头却总是歪,多少显得有点狼狈,“这是翊坤宫自己的事,你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哦~”魏魍裢铣ち松音,忽然又恢复了笑脸,“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了,臣妾也不敢说什么了。”
呀。
如懿惊和喜交织在一块,这就是当了皇后的好处吗?
连魏魍褚蚕蛩屈服了?
“你们且去等着。”海兰搀扶着如懿往寝殿方向走,“等皇后娘娘梳洗一番。”
礼不可废。
就算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如懿这个皇后是个笑话,但如今她地位上去了,该有的礼仪也还是有。
于是,众人进了暖阁,候着如懿整理。
不知道是不是刚压了魏魍褚煌罚如懿难得的有效率,不多会,便就坐在了正位之上。
“臣妾请皇后娘娘万安。”
如懿听着众人的请安声,通宵一夜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且她深深看向了魏魍竦姆较颍心中莫名就出现了些微的恶意。
魏魍袢缃癫桓夷嫠。
那她一定要为凌云彻报仇――
她还没想好怎么办,就听恪贵人不解的开了口:“皇后娘娘,你昨夜就在走廊下站了一夜?”
如懿微笑的唇忽然就垂了下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看见这里谁都没有再提那件事了吗?!
但她又不敢回怼蒙古妃嫔,只能敷衍道:“本宫起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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