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抱着滑板飞快地朝楼下跑,头也不回地喊:“我刚才想起有东西落在翼姐姐家了,回去拿一下!”
他懂了!
如果真是那样……尽管叫人难以置信,但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第72章
吃过晚饭, 你回到自己临时居住的地方。
特蕾莎已经在那里了,她在你昏暗房间的一角,端着酒杯在看一本书。
你很怀疑她戴着墨镜究竟还能看见些什么, 不过一想到她手里拿着的酒杯,其中之酒也是「仅存在于想象中」, 你还是将疑问咽下去了。
“您在读什么?”你问。
“亲爱的,你回来了,”特蕾莎亲切地问候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像昨天那样好吗?”
你微笑点头作为这番客套话的应答,
就算过得不如意,特蕾莎也不是能被当成倾诉对象的人选。
不过除此之外,她学识渊博,待人和善,作为交谈对象再适合不过了。
由于【特蕾莎】的存在和【骄盛夺目】一样有时间限制, 自从你将她召唤出来后,那位【冬】相长生者就从你的【谈话】槽里光荣下岗了。
你和【特蕾莎】谈论【骄盛夺目】,没日没夜。
一次保鲜两张卡, 高效而划算。
你跟她聊了些在知识上的困惑,你们相谈甚欢, 她笑吟吟地向你展示手上的书:“亲爱的, 我看到你对这个很好奇。要翻翻看吗?”
你不会拒绝任何写着字的东西。
那是一本你没见过的书, 淡蓝色封皮, 那种蓝要比你的发色深一点, 纸页上弥漫着某种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光辉。
【《锁匠的梦境:神侵》】
【描述:特蕾莎·加尔米耶撰写的臭名昭著系列丛书的第五卷(最后一卷?)。这一卷从未出版过,而且看样子, 还未写出来。】
【性相:独一】
【描述: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敬告]这张卡牌并不存在, 你无法通过正常进程获取】
你大致翻了一下,前面是特蕾莎对锁匠们梦境的考察, 她记录了这些梦的相似之处。后面就逐渐演变成她个人的密教探索笔记了。
越往后内容的私人性质越强,出于礼貌也不该多看。你草草翻了一下,准备就此还回去的时候,从书本中间调出什么东西来。
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折叠后的面积比书本小不了多少,你猜测展开之后差不多有海报那么大?
“很抱歉。”
你俯身将东西捡起来,特蕾莎示意你打开看看。你照做了。
展开后是一幅画作。
【“特蕾莎与克里斯托弗”】
【描述:一幅来历不明的画作,画上的人是特蕾莎与她的恋人克里斯托弗。下面写着一行字:「漫宿无墙,爱亦无疆」。】
【独一: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敬告]这张卡牌并不存在,你无法通过正常进程获取】
“我感觉到你最近有些困惑,亲爱的,”特蕾莎对你说,话里带有某种启发性的意味:“……我知道你的导师以前是怎样教导你的,但能从旁人那里直接学到的东西或许不那么适合,有时我们也需要注重自身的感受。”
你:“……您是说,我不适合【灯】吗?”
她沉默了一下,又微笑道:“事实上不同性相之间的区分并不是那么严格,也不是非此即彼的。”
“所以,”你说:“我不是「最佳人选」……?”
假如之前这种预感只是隐隐约约,那么在特蕾莎说出这句话时,你就差不多确认了。
不同性相的密传之间可以通过【研究】互相转化,事实上人的性相也同样可以。
人类的思维在某些时刻何其相似、……这点你此前已经有过数次体验。
如果说你在没找到合适使徒人选时、动过将其他性相拗转为【灯】的想法。那么,这件事一定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有人做过了,并且在未来还会继续发生。
“我原本——”
你开口想要追问,房门却恰好在这时被人敲响了。
特蕾莎消失在阴影里,你起身打开门,外面是白天见过的风见警官。不知怎么,他的神情异常严肃:
“片山小姐,请到跟我来一下会议室。有一些事情想麻烦您确认。”
“好。”
你没有再回去,顺手从门口架子上抽出雨伞来,直接关上门跟风见离开了。
你不清楚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大致能猜出来这是类似「作战基地」的地方。
从你住的房间稍微往外走几步,就是昼夜灯火通明、与你「健康生活」理念完全背道而驰的加班地狱、
不,也许说「加班」还不太妥当,因为从你来这里之后就没见他们下过班。
在不损耗身体机能的情况下,人类身体的生理极限究竟在哪里你最清楚不过了。你可以断言,这栋大楼内所有连轴转工作的人,都以自身的器官损耗支付了代价。
感性点说,他们在以生命为燃料工作。
其中的驱动,想必也是某种【欲望】吧。
你跟在风见的后面进入了电梯。和现代时兴的透明玻璃电梯不同,这栋建筑物安装的电梯和辛特拉公司如出一辙,是全封闭式的金属电梯。
顶光照耀在银白电梯门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墨绿色绒布再次自动展开。它是那种会根据载体大小自动调节尺寸的类型,阴森森的绿色以你的视线为原点,四下扩张吞噬,将整个电梯都包围在了里面。
你盯着屏幕中间那张还停留在3级的欲望卡。
【飞升:启明(3)?】
【描述:我将己身奉献于更高层次理解的追求?不论付出何种?价?我都需要看透世界的本质?[????,???]】
……
作为目的地的会议室在很靠下的楼层。
电梯门关闭,楼层数字开始跳跃着减小的时候,风见感受到了沉重的不安,就好像他们不是下楼,而是正在沉入地底一样。
风见清楚这种冰冷的压迫感来自于哪里。他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去看旁边,同时努力挺直脊背。
片山翼就在这时候叹了口气。
等风见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转过头,和那双不怎么常见的灰瞳对上了视线。
这听起来很像什么精神攻击。
然而主要原因在于、从见面开始,风见就只看过片山翼微笑和面无表情两种状态。让人产生一种她皮肤下面说不定是金属跟电线的荒唐想法。
但机器人不会叹气吧……?应该不会吧?
被一霎那的好奇心支配,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对方的目光捕获了。
“……”风见还没练成他上司那种怎样都从容自若的心态,他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地想移开视线。
“做警察,感觉怎么样?”
“……什么?”
风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问题是片山翼问的。
“做警察的感觉怎么样?”她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们都是在大学毕业后又特地念了警校,之后又通过层层选拔才成为公安的对吧?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有了想做警察的想法呢?是从小就以此为目标努力念书、锻炼身体的吗?愿望达成之后又感觉如何?”
“……”
风见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这一大串问题真的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吗?不是他因为压力过大产生了幻听?但是为什么?平时她甚至都不会主动跟人讲话的啊?
等等、说起来那位苏格兰先生好像说「翼是只在特定情况下话多的类型」,那个「特定情况」莫非就是现在?
……诶?
叮——
在风见想好要怎么回答以前,电梯先一步抵达目标楼层。
“抱歉,刚才的话请全部忘掉吧。”
在这样说了之后,片山翼面色如常,先行一步离开了电梯。
“……?”
风见愣是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满心茫然地追了上去。
他是有过追问的念头的,但那种能彼此沟通的氛围已经消失了。等进入会议室,最后一点杂念也被骤然沉重起来的空气剥离干净。
会议室很宽敞,但里面坐的人并不多。
风见快速观察了一下室内,除了降谷零和另外一个同僚外,那个毛利侦探家的小孩、江户川柯南也在这里。
空调暖风正常运作,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下面能看到红灯不断闪烁,就是不知道这是正常的会议录像,还是屏幕另一头有其他人坐着。
“片山。”降谷零站起来,示意最后一个进来的风见将门关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但有件事,无论如何都需要你来一趟。”
“是什么事呢?”
“是和长野县那起系列杀人案相关的事件。”
出乎意料的,回答片山翼的人是江户川柯南。他的个头很小,坐在会议室椅子上甚至脚够不到地面,但他说话时的气势却远胜过许多大人。
“那起事件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片山翼偏了偏头:“在毛利小五郎先生漂亮的推理下,不光侦破了案件,嫌疑人也立马抓捕归案了……而且、这起事件跟我没有关系吧?”
她的态度缓和,语气平稳,却莫名让人感到脊背发寒。
江户川柯南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我所说的不是那起连环杀人案……那天在旅馆中,还发生了另外一起命案。”
“你是说新城女士吗?但根据供词,她实际是在我们所有人抵达那座旅馆前、最先被杀死的。第二起则是在我们登山期间,在旅馆内被杀掉的▇▇先生。最后一起则是半夜投宿后被杀掉的▇▇先生、”
片山翼停顿了一下,微微歪着头看柯南:“……你说的,这之中的哪一起呢?”
「不管哪一起,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神态语言无不诉说着这件事。
然而江户川柯南再次摇头表示了否定:“是啊,应该做一下区分才对……那么,片山翼小姐,在这三起案件之外的第四起杀人案、你就是那起案件的凶手!”
明明是小孩子,指证时却气势如虹。
片山翼丝毫没受影响,她的目光直接越过柯南,问降谷零:“让小孩子在这里这样胡闹、可以吗?”
降谷零笑笑,打圆场似的:“总之就听他说说吧?”
“但这根本是无稽之谈,”片山翼诚恳地说:“除了那三人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牺牲者了,更谈不上杀人案、”
“当然有牺牲者——片山翼小姐,牺牲者就是你自己。”
“这、”听到这里,即使觉得降谷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风见也止不住地感到荒谬。
……等一下,难道他的意思是真正的片山翼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假冒的?
风见看了眼旁边椅子上的人,她在房间里也撑着雨伞,神情被阴影遮蔽看不真切。不过声音倒听得很清楚。
“你倒是说说看。”
面对这项荒唐指控,她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耐心。
“首先是这个。”柯南把桌上的某样东西朝他们这里推了推,好让他们这个位置也能看清楚:“是翼姐姐在长野时给我的糖,还有印象吗?”
那是两个装证物用的透明袋,分别装着糖块和糖纸。风见记得那个商标,好像是很高档的牌子。
“糖的成分没有问题,”柯南说,把另一个装糖纸的袋子举起来:“但是,糖纸上却产生了鲁米诺反应。并且在进一步调查后,我们从上面提取出了翼姐姐的DNA……几乎每一张上都沾有你的血。”
鲁米诺反应非常灵敏,即使是一滴血滴落进水中也能检测出来。而且鲁米诺反应不会破坏血迹中的DNA,在处理后仍然能提取出来鉴定。
片山翼神色如常,只是显得有些抱歉:“这样吗……可能是当时我的手受伤了没注意到,吓到你了吧?真抱歉。”
江户川柯南再次摇头。
“你不用道歉。因为那根本不是普通沾上了血,而是喷溅血迹。”
“翼姐姐知道吗,通过分析犯罪现场的血迹分布,能够判断出血迹的来源、方向和角度,从而重现犯罪活动过程。而喷溅血迹的特点,就是血迹常呈间断、成组分布。”
降谷零戴上手套,将透明袋中的糖纸取出来。
那竟然是很多张被展平的糖纸拼在了一起,很大一张。关上灯后,这张拼接起来的超大糖纸上立刻散发出蓝绿色的荧光,星星点点,像是夏日林间的萤火虫。
“因为翼姐姐给了我很多,我就和朋友们一起全都拼起来了。”江户川柯南说,“我想,翼姐姐当时一定是把糖果全都拿出来、像这样放在了比较远的地方才动手的吧?”
片山翼笑笑,只是说:“这种糖很贵。”
风见猛地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江户川柯南继续说:“不过人体血压的压强很大,动脉受伤的话血甚至能溅出十几米远。所以糖纸仍然沾上了血迹。但是、血点之间的分布间隔很大。”
“假如是动脉破裂的情况,想达到这种效果,糖必须得放到近二十米外的地方。考虑到旅馆房间的面积,翼姐姐……你是用了枪,对吧?”
“那天晚上的雷声很大,但要精准把握时机、将枪.声完全掩盖还是很困难的。除了正好经过你门前的服部,也有其他人表示那天晚上隐约听到了类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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