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毫果然欣然应允,菊芳找来的何大夫一瞧,果然发现了问题。鸡毫并不像那位贺大夫说的:”中毒不严重,稍加调养即可怀孕。”
鸡毫体内已积累了毒素,虽然量很小,所以并非不能怀孕,但一旦怀孕,极容易流产,即使不流产,也很容易在生产时一尸两命或者诞下死胎、怪胎。最后,何大夫建议,为了鸡毫身体着想,鸡毫最好不要怀孕生子。
何大夫这番话几乎让鸡毫梦碎,鸡毫是惦记着生下孩子抬姨娘不假,但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一旦自己一尸两命,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小通房的死活,自己不过又是另一个卫姨娘罢了,死就死了,留不下一点痕迹,卫姨娘留下的唯一女儿也记到了别人头上,而一旦生下怪胎,自己更是会被打成妖孽,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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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二 催命汤 12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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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鸡毫满腹愁肠,无比纠结之际,一个三等丫鬟前来传话:今夜二少爷要让鸡毫姑娘侍寝,让鸡毫姑娘做好准备。
其实鸡毫和以前的羊毫一样,侍寝次数并不多,一个月也侍寝不了一回,通常只有海氏怀孕或者身体特别不方便的时候,长柏才会让通房侍寝。鸡毫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容易怀孕的日子,如果是从前,鸡毫一定会欢天喜地,盼着今夜一举得男,但今天,鸡毫却惧怕怀孕,她害怕自己像大夫说的一样,一旦怀孕,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她不想做那早逝的卫姨娘。
终于,她心一横,趁人不备,偷偷从后门逃了出去,径直逃到了开封府,把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了包大人。
既有了鸡毫、春芽两位关键证人证言,包拯连忙差人去捉拿海氏。
没想到的是,长柏却亲自把海氏押到了开封府。
原来,顾家早就在开封府安插了线人,上次方小荷案,侯府的线人出了不少力,今日,线人看到鸡毫一脸惊慌失措地逃到了开封府,便知情况不妙,他跟踪偷听,得知包拯已经掌握了足够翻案的所有证据,遂立马遣人给盛家通风报信。
海氏正在给幼儿喂奶,听线人来报,便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便最后看了一眼嗷嗷待哺的幼子,又与其他几个孩子依依惜别,便随着长柏一起到了开封府。
即使是末路夫妻,长柏海氏夫妇依然默契十足,不等包拯问话,长柏先来告罪,自责自己治家不严,私德不修,竟毫无察觉妻子偷偷给下人下毒,并操纵人证,欺骗官府,今日亡羊补牢,亲自把罪妻押送至开封府,求开封府包大人降罪。
海氏更是把所有罪责揽给自己,声称下毒之人,命春芽出来顶罪之人,命鸡毫等下人作伪证之人皆是自己一人,与长柏等盛府诸人毫无关系。
原来海氏早有安排,从前内宅之事,长柏就甚少插手,这次羊毫案发,海氏唯恐不能蒙骗过包拯,于是更不让长柏插手,如何指导下人作伪证,如何威逼利诱鸡毫,如何指使春芽顶包认罪,如何和那大夫串供,全都是海氏亲力亲为,为的就是一旦有个万一,能把长柏摘出去。
虽然夫妻一体,长柏难逃治家不严之罪,但大义灭亲,总能挽回些许。
海氏伏法认罪后,包大人正欲宣判,突然,海氏站起来,用公堂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海朝云害死人命,伪造证据,找人顶罪,罪不容诛,已不配当海家女儿,更不配当盛家媳妇,今日,我海朝云与海家、盛家恩断义绝,那几个孩子也与我再无任何瓜葛,求包大人成全!”
包拯正想说什么,但海氏又开口道:“杀人偿命,我海朝云今天,一命抵一命。”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海朝云只觉得满手都是冷汗,几乎要握不住白瓷瓶,看着冲上来要阻止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海氏终于心一横,拔开白瓷瓶的塞子,把瓷瓶里的毒药一饮而尽。
这次,海朝云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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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二 催命汤 13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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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氏认罪伏法,当堂自杀。对于一向以道德文章标榜的清流盛家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长柏大义灭亲,海氏临终前撇清关系,却也挽回了不少。毕竟,闻名天下的青天开封府包拯家里也出过包勉这样一个贪官,也收养过暴香玲这样的贪官之后当螟蛉义女。
按照旧例,主母虐杀小妾,以上欺下,本身也不会判太重,前朝的宰相陈执中,家中小妾张氏虐杀三个婢女,致使一死二伤,最后也不过是陈执中罢官,张氏被勒令出家为尼罢了,不久以后,仁宗又找个由头起复了陈执中,张氏的儿子陈世儒成年后也把张氏接回来了,当朝以孝治国,古有目连救母,今有陈世儒孝顺犯了错的生母,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有了仁宗朝张氏这宗判例,即使开封府来判,海氏也很有可能被判出家为尼,或者流放,全不至于死刑,等过个几年,孩子成年了,再把海氏接回来,自可阖家团圆,颐养天年。但如此一来,海家的名声,盛家的名声,也全完了,海家虽满门请贵,但门生在“申辰之变”中几乎全军覆没,再也经不起额外的打击,盛家底蕴远不如陈家,且正是上升的关键期,无数双眼睛盯着弹劾,海氏之死,完全是为了保全海家和盛家的清誉,主母都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以死谢罪,以命偿命了,海家和盛家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且海氏临死前已经和海家、盛家断绝了关系,朝中非但无人再拿来说事,反而不少人同情海家和盛家。海氏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随着海氏毒杀羊毫案尘埃落定,大理寺那边,展昭的案子也审结了,认定了海氏当时是畏罪自杀,展昭并无过错,无罪释放。被关押了好些时日的展昭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和包大人一起去看看海朝云的坟墓。
因为海朝云临死前和海家、盛家都断绝了关系,所以她既没有葬入海家祖坟、也没有葬入盛家祖坟,只另寻了一处地方安葬,葬礼也办得有些简朴。
展昭和包拯走近这片坟地,没想到竟与一故人相逢,盛长柏正独自一人祭拜海朝云。
海氏简朴的幕前立着一身青衫、形销骨立的长柏,清瘦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其实,海氏原本并不知那避孕的汤药会害死人命,海家门风清正,命令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但总有些子孙另辟蹊径,置些通房外室,因此海家便一直默许了主母用祖传的汤药阻止生下庶子。
那些喝了药的通房外室,运气好的,身体底子好兼不太受宠,喝下的汤药不多,浑浑噩噩到老也不知道自己中过毒,运气不好的,一病而亡,旁人也只当她们是寻常病症,并不怀疑她们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当初听那郎中说羊毫已毒入骨髓、回天乏术时,连一向镇静自若的海朝云也慌了神,她是忌惮羊毫生下庶子不假,但她完全没想过要羊毫的命,海朝云也曾偷偷延请名医太医,希望能有神医救羊毫一命,羊毫生命最后那几日,海朝云整日让人送参汤给羊毫吊命,但羊毫还是死了。因为这份愧疚与后悔,海氏不遗余力地厚葬了羊毫,也是因为那些让人眼馋的陪葬品,葬送了海朝云的一命。
如果在公堂上这样实话实说,海氏一定不会判死刑,但她必须保全海家和盛家,海朝云一直深受父母疼爱,她决无可能暴露那汤药是家传渊源,再给本就深受打击的海氏一组沉重一击。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存活成为盛长柏和那几个孩子的拦路虎,只要海氏还生存在这世界上一天,就会有政敌拿这件事对盛家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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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二 催命汤 14 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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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柏回忆着海氏的音容笑貌,又想起家中几个幼小的孩子还不明白母亲已经去世了,日日哭闹着要找母亲,难过之余,盛长柏也不由得流下了泪水。长柏自幼少年老成,几乎从未落泪,即使当日在公堂,目睹海朝云七窍流血,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也保持冷静克制,如今面对海朝云孤寂的坟墓,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在海朝云坟前痛哭不止,哭自己的结发妻子英年早逝,哭海朝云不能葬入盛家的祖坟,当日生同衾死同穴的海誓山盟,如今已化作泡影。
“想不到盛大人也是性情中人。”闻听此言,盛长柏一惊,停止了哭泣,方才他沉溺在回忆和痛苦中,竟毫无察觉包拯和展昭也来到了坟前。
一阵寒暄过后,包拯和展昭也为海朝云上了香,死者为大,到底她已经以命偿命,包拯与展昭也并非记仇之人。
盛长柏也感慨万千,海朝云乃是戴罪而亡,盛家和海家诸人为了避嫌,几乎不来祭扫,自己也只能避开他人耳目,偷偷来看望朝云一二,没想到包拯和展昭心胸如此宽广,愿意来坟前给海朝云上柱香。
坟前烟雾缭绕,周围静地只听见几声鸟叫。沉默中,包拯突然问道:“先夫人在公堂所说,皆是实情吗?那汤药之事,真的只是她一人所为?”
盛长柏惊出一身冷汗,但马上恢复了镇静,犹是答道:“当然不是贱内一人之过,下官私德不修,治家不严,竟从不知这内宅污秽,未能及时劝阻贱内,以至出了人命,圣上虽已申斥了下官失察之罪,但下官依旧难辞其咎,日日伤怀,内心难安,因此常来贱内幕前,反躬自省,绝不再犯。”
此话回答地滴水不漏。包拯却叹了口气,“你的过错,可并非只有治家失察一事而已。本官也曾听说,海家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海家女儿耳濡目染,也不容夫君纳妾,世间男子多好色,因此一事,海家虽家风清正,名满天下,但女儿却难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所以才会将女儿下嫁给当时家世单薄的盛家。”
盛长柏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世间皆以为女子好妒是过,但本官却不以为然,既然世间男子都容不得妻子背夫偷汉,那女子容不下夫君纳妾又有何错。你当初既答应了海家不纳妾,就应当一心一意对待你的妻子,但你偏偏又收了通房做小,羊毫鸡毫虽没有姨娘的名分,但如此一来,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异?”
包大人的声音开始夹杂着一些愤怒。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若真想标榜自身品格,就应当立身立德,行得正、坐得端,而不是故意给丫鬟们起些猪鸡鼠羊之类的恶名,却毁人清白,不给名分,岂不是自欺欺人。你明知妻子不容侍妾和庶子,就不该有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通房、婢女、外室、都不行。真正害死羊毫和海朝云的,是你啊!”
包拯言辞激烈,盛长柏悻悻,却不敢反驳,只得一一地应了:“包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理应自省。”
包拯又叹了口气:“本官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携展昭离开了坟地。盛长柏留在墓前,还想多陪妻子一会儿。
半年后,长柏娶彭家庶女为填房,彭氏带来的陪嫁婢女如云之名因冲了五姑娘如兰之名,长柏建议改名为獾毫,彭氏不允,遂把如云改名为白云,既带着父母给的一个“云”字留作念想,又合了毛笔之名。
除却给丫鬟改名这类小事,彭氏十分贤良淑德,把海朝云的五个孩子视若己出。再后来,彭氏又为盛家生下二子,抬了姨娘的白云也为盛家生下一子一女,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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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二 催命汤 15 玉梅和月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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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乍寒时节,郊外的新坟上冒出了绿油油的的草芽,坟边是几株去年移栽来的梅树,苍劲枝干、梅花点点,红白交映,煞是好看,更有缕缕幽香、飘散于天地之间。
一个头戴蓝底白花粗布头巾、身穿麻布衣裙的农家女子提了一个草编的圆形篮子,正从山间小道走来,来给昔日的姐妹上坟。
坟是不久之前重新安葬的,按照家人的意愿,重新刻了墓碑,曹玉梅家人觉得,既然玉梅是死于盛家人之手,如果墓碑再用盛家人起的名字,恐怕女儿在九泉之下也要伤心,于是另请工匠,重新做了一块墓碑,墓碑上名字也不再是“羊毫”,而是她好听的原名——玉梅。
当年盛家所赠的名贵陪葬品也全数原样奉还于盛家,以示恩断义绝。
来上香的女子摆上果品,又上了三炷香,然后重重给玉梅磕了三个头,郑重得说道:“玉梅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被荣华富贵眯了眼,当堂替那盛家作伪证,差点害姐姐九泉之下含冤莫白。我事后后悔至极,日夜难安,才向包大人禀明实情,如今包大人已查明真相,盛家害你之人皆已伏法,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愿姐姐放下这一辈子的恩怨,早登极乐。”
那女子又说道:“那日公堂上帮盛家作伪证顶罪的春芽也已翻供,包大人念他功过相抵,免了她的刑罚,当日查抄的家产也已如数归还她家。其实那日包大人早就察觉春芽是替罪羊,因此设下妙计,先让春芽假死,再让春芽母亲装成重病,盛家人为了避嫌,果然不肯出钱给春芽母亲治病,春芽自此看透了盛家人的真面目,她才鼓起勇气翻案。”
“春芽说,她对不起你,春芽本想亲自来给姐姐磕头道歉,但是春芽家人给她安排了一桩亲事,不日就要过门,春芽婆家不让春芽随便出门,所以春芽托了我,让我代春芽给姐姐道歉。她说等她在婆家站稳脚跟,再亲自来姐姐坟前谢罪。”
说完春芽的婚事,那女子不免涌上一股伤心,春芽是海氏的陪房,从未侍奉过盛长柏,因此才能正常婚嫁,但自己却是被盛长柏破了身的,不仅没了贞洁,而且被那药物所害,不能再生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嫁出去了,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做母亲。
几片梅花花瓣飘落,仿佛是同病相怜的玉梅察觉到了姐妹的处境,也在替姐妹哭泣。
那女子却又打起精神,说道:“虽然我不能再像春芽一样结婚生子,但未必没有别的出路,包大人已经替我和家人赎了身,我也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月桃。闻名天下的大孝子朱寿昌朱大人的母亲刘老夫人听说了此案,感同身受,十分同情我们这些被主母容不下的婢妾们,刘老夫人又年老体弱,朱大人形劳神催,正缺一服侍的丫鬟,于是包大人做主,让我去朱大人家服侍刘老夫人左右。我虽不能再生育了,但我手脚伶俐,干活勤快,只要踏实肯干,我一样能把日子过好了。姐姐,你就放心吧。”
山间的云雾逐渐散去,阳光开始射下来。月桃辞别了玉梅,依旧挎着那个篮子,迎着光远去了。
海朝云一案自此告一段落,盛老太太虽然心疼孙媳妇没了,但也庆幸,除了海朝云,盛家剩余其他人,谁也没少一块肉。可盛老太太的心刚放下来没多久,突然又收到一个让她揪心的消息:白石潭贺家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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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1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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