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儿:“!”
(全文完结)
--------------------
注1:出自吴越王钱H给夫人的一封信。
再次感谢小天使们的追文和一路陪伴,番外补上去啦!
预收文《听说世子好男风》,求个收藏!
第59章 福利番外 一
季宁第一次见到启新小皇子时,他才刚刚出生两天,被乔婉儿抱在怀里,只一个小脑袋露在襁褓外。小家伙肤色枯黄,眼睛几乎睁不开,眯成两条缝,满脸都是褶皱,丑得跟个小老头似的,完全不能与“爱妃”下的那只靓丽的小猫崽相媲美,且还动不动就哇哇大哭,哭起来时五官拧在一起,更加是丑不堪言。
也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自己被生出这样一副亲妈都嫌弃的长相,又不能回炉重塑,不哭才怪?思及此,季宁不由心生窃喜――乔婉儿应是不会喜欢这么丑的儿子的。
季宁第二次见到季心悦时,是在他的满月酒上。据说皇后为了“敛财”,特意邀请了很多公卿大臣前来贺酒,所谓敛财,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其真正目的是为了筹集赈灾款。
想到季心悦这小子的丑八怪样,就要在满月酒那日被公之于众,季宁心里再次忍不住暗喜。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个又丑又难看的“小老头”,竟然像女大十八变一样,出落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娃娃――肤色不再蜡黄,而是变得粉嫩,脸上的皱纹一根都不见了,两只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黑眼仁多,白眼仁少,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泉。
也就是说,季宁预想的季心悦在众目睽睽下现丑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出现,反倒是这小子的容貌被各种恭维和夸赞,他娘乔婉儿再如何矜持端庄,也架不住被夸得喜上眉梢,抱着漂亮儿子爱不释手。
愿望落空的季宁不免有些失落,愤愤地看向那个跟他争夺母爱的小“情敌”,当目光落在那张像皮球一样被吹胀的小胖脸上,视线竟不知何故的有些不舍移开,甚至还生出了想要伸手去捏捏小脸蛋的冲动,这感觉像极了他看到小猫小狗时的反应。
季宁自小就对小动物没啥抵抗力,看到可爱的猫猫狗狗,要么走不动路,要么眼光拔不出来,要么忍不住上前去撸撸毛。
原来,不仅是小动物,自己对人类幼崽也没啥抵抗力,明明是恨得要死,怎么多看了一眼就有点喜爱了呢?
自那以后,季宁似乎就开始对“去见这只小幼崽”有些上瘾了,隔三差五地往宫里跑,见到季心悦后,逗弄半天也舍不得走。且每次看到小家伙时,都有惊奇发现――要么是小身子小脸儿又膨胀了一圈儿,要么是眼睛更大更有神了,要么是小嘴巴里忽然发出了以前不曾发出过的声音。原来,小娃子的成长和小猫崽差不多,一天一个样儿。
转眼,季心悦就快满一周岁了,咿呀学语的年纪,会说不少简单的话语,不仅会叫“爹爹、娘亲”,见到季宁还会叫“哥哥”。
一日,书院下课后,季宁又迫不及待地跑去见“小皇弟”,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变化。
季宁见到季心悦时,他正被保姆嬷嬷抱着在御花园里晒太阳。皇后乔婉儿未有在身边,据说是跟着皇上一起外出赈灾去了。
季宁的出现,让季心悦异常兴奋,一边挥舞着小手,一边“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看到小家伙亢奋的小表情,季宁立刻恍然地忆起一件事――上次临走前,曾许诺下次会带个好玩的礼物过来,可他却将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让小皇弟失望,也不让自己显得言而无信,便赶紧在身上到处搜罗,看能不能找样东西临时应付一下。
运气还不错,踅摸半天后,最终在衣服侧兜里摸出个小纸包,纸包里装着一根麦芽糖棒。
这根糖棒是前一日,跟杜旭华一起逛集市时买的,本来一包里有十根糖棒,要不是因为,在吃了九根后,牙齿被粘得几乎无法活动,这最后一根糖棒也不可能在他嘴下幸存。
虽然并非他惯常送的那种像小风车小铃铛之类的玩具,但小孩子肯定是喜欢吃甜食的,那么把糖棒当成礼物也说得过去。
不多时,小家伙就把一根糖棒舔得分毫不剩,吃完后还咂巴咂巴嘴,心满意足地冲着季宁说了好几声“哥哥好”。
季宁被“夸”得乐开了花,离开之前还特意在季心悦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然而,不想就是因为这根麦芽糖棒,季宁当天晚上就被羽林军抓进了大牢。因为那天晚些时候,启新小皇子不知何故地陷入昏迷,太医诊断后说是被人下了毒。季宁因为当天给小皇子吃了一根麦芽糖,成了下毒的最大嫌疑人。
季宁以前曾听闻,被关进大牢里的犯人很是遭罪――牢房里没有窗户,一天到晚见不着阳光;睡觉只能睡在石头板上,铺盖都是草垫子;一日三餐吃的是比石头还硬的馍;在监狱里稍有不慎就要挨打。
然而,他亲自体验到的牢狱生活,并没有听闻的那样可怕,关押他的这间牢房有一扇小窗,可以透光透气,还有张简易的木床,床上的铺盖看上去还算干净,且每顿牢饭都是两荤一素再带碗汤,还不怎么重样。就连看管他的狱卒,都像家里的仆人一样和蔼可亲,不仅没动过他一根汗毛,还鞍前马后地服侍。
季宁想,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份尊贵的缘故吧。他虽然被定为犯罪嫌疑人,但毕竟是前任皇帝,且还是当今圣上的养子。
“殿下,午饭来了,今天有酥香烤鸡和猪蹄汤呢。”狱卒亓三拎着个大食盒走进牢房,不出意外的看到季宁正闭着眼躺在床上,便就唤了一声。
这位身份尊贵的小犯人住进来七天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至于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很难判断,但只要一听闻要开饭了,就会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这一回也不例外,话音刚落,小犯人便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动作娴熟地坐到小饭桌旁边。
“殿下,赶紧趁热吃吧!”亓三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端到饭桌上。
季宁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发起了呆。
“殿下,听说小皇子今天还是没有醒过来。”几日下来,亓三每次送饭来都会被季宁追问小皇子的近况,今天没听他问起,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于是主动汇报。
“唔。”季宁像是并不意外,只嘴上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随后,开始端起饭碗闷头用膳。
前几日,每逢亓三来送饭,他都会急切地询问季心悦的情况。在反复听到同样的回答后,今天忽然就有些胆怯了――想问却又不敢问。因为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会越糟糕。他多么希望那个小娃娃依旧还是原来活蹦乱跳的样子啊。
亓三洞察出季宁内心的变化,没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用另外一双筷子不停地给他夹菜。
犯人闷头吃牢饭,狱卒在一旁“伺候”着,很快一盘菜就快扒拉光了。
季宁吃完一只鸡腿,察觉到身旁这位狱卒大哥有些不同寻常――这个惯常的话唠子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还时不时往他这个犯人的碗里夹菜,而以前他在旁边夹菜,都是在“偷吃”,只会往他自己嘴里送。
季宁越想越不对劲,当捕捉到亓三脸上的古怪神色后,
立刻心生不祥预感:今天这饭菜比前几日丰盛了不少,且这位狱卒大哥都不“偷吃”,莫不会是断头饭?
想到这里,季宁手上不由哆嗦了一下,一双筷子差点脱了手。
“殿下,有一件事情……唔……哎……”一旁的亓三并未注意到季宁手上的“小动作”,而是打破沉默,开了口,然而,话只说了个开头,就吞吞吐吐的没下文了。
季宁见他这般欲言又止,心里立刻有了论断:肯定是断头饭无疑了!
情绪瞬时有些崩溃,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这一餐是断头饭对吧?我就要被处决了是吗?”
未等对方回答,季宁的哭泣声紧接着就高亢起来:“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才只有九岁,就要被砍头了!我还没活够呢!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殿下,殿下,你想哪去了?这哪里是断头饭,就是普通的一顿餐饭而已!”亓三见季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紧用衣服袖子帮他抹眼泪,一边抹一边安慰道。
“真的吗?真的不是断头饭?”季宁的哭声戛然而止,“那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事?”
“小人一直在犹豫,这事要不要跟殿下说,思前想后,今天还是决定给殿下提个醒……”亓三回道。
“是不是慎刑司那边断定就是我投的毒?”没等亓三说完,季宁便打断了他,想到他刚才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预判。
“唔……这个嘛……只是传言,不可全信,殿下就只听听吧!”
亓三嘴上安慰着,但眼睛里已经写满了同情。
季宁不语,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殿下、殿下,您别着急,就算是慎刑司有了定论,那也需得圣上亲自核验证据,才能最后盖棺定论,圣上他是明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了殿下的。”亓三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听闻外面的传言是,皇上要给季宁定重罪,皇后去求情,皇上痛骂了皇后一顿,说都是因为她认下的这个干儿子,才导致他们亲儿子受害。(晋江正版首发)
第60章 福利番外 二
“唉,亓三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父皇手下那些公卿大臣都认为是我干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的忠臣,而选择相信我呢,呜呜呜!”季宁说话时,不自觉地又带出了哭腔。
“殿下,您毕竟是他的皇子啊!”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他的亲儿子,他若认定是我害了他的亲儿子,如何会不杀我?”季宁越想越难过,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也罢,死就死了!反正我也当过皇上,享受过荣华富贵,这辈子不亏,此生无憾了。”
“是啊是啊,皇上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这荣华富贵也是多少人难求的,您小小年纪就都有了,无憾了,无憾了。”亓三虽然是附和,但却是真心认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皇权富贵,这小娃子生来就有,且这帝王家里,干儿子被判谋害亲儿子,怎么还可能活命?
“呜呜呜,不行不行,我不能死,如果给我定了死罪,岂不是害悦宝宝的凶手就逍遥法外了,我死不瞑目啊!呜呜呜!”季宁一转头,又换了个想法。
“殿下,您想多了,您不会死的!皇后娘娘最心疼您,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留您一命的。”亓三听到季宁换了个说法,也赶紧调转话锋,继续附和。
“但是,如果母后也相信,是我下的毒,那她一定也不会原谅我的,毕竟小悦悦才是她的心肝宝贝,我又算得了什么。”季宁绝望中还萌生出浓浓的醋意,“唉!反正活着也是没爹疼没娘爱的,还是死了算了。呜呜呜。”
亓三:你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死啊?
“殿下,还是活着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有命在,就可以慢慢申冤,终会等到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说不定哪天小皇子就醒过来了呢!”毕竟劝人生不如劝人死,亓三觉得自己还是多积点德吧。
季宁闻言,良久未有回话,但心里的变化全都写在了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又变回了一脸怕死的恐慌。
亓三搜肠刮肚地继续积德:“殿下,且放宽心,圣上登基后就曾大赦过天下,是个大度的君王,您和圣上又是父子一场,如何也会留您一命的。”
“大度?你说他大度?所谓大度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若伤及的是自己亲儿子,你看他这位大圣人还能不能大度?”季宁满腔的冤屈消解不掉,已经顾不得什么“天地君亲师”的教义了,开始对君王出言不逊。
这一回,亓三不知该怎么接话了,默默的没敢吱声。
“还有啊,亲儿子遇了事,他不仅不能大度,还已经不能明辨是非了,你看他领导的慎刑司是断的什么案?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判定为有罪,真正的罪犯却是逍遥法外。你还说他是什么明君,我看就一个昏君而已!”季宁感到活命无望,口无遮拦地开始破罐子破摔。
骂完后,顿觉神清气爽,心里那怕死的恐慌感也消减了大半。
他倒是给自己壮了胆儿,一旁的亓三可是吓破了胆,朝着信口雌黄的小犯人使劲摇头又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小殿下,这种话怎么能说的?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那可是要罪加一等,你不是死罪也得死罪了。”
“我早看明白了,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抓进大牢里,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我就是要骂,昏君昏君昏君!”季宁情绪高涨,骂得有些上了头。
骂完,正待享受情绪释放后的痛快和愉悦,忽听得一个人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是谁在骂朕是昏君啊!”
听闻那声音,季宁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到一般――一个没坐稳,直接从小板凳上跌坐到了地上。
因为那声音他太熟悉了,就是那个他以前称为父皇,而刚刚还骂作昏君的人。
季宁不敢怠慢,仓皇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时,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身形高挑,穿一身简便的暗黄色行服,清秀的面容中带着九五至尊的威严,果然就是那个“昏君”。刚才竟是人未到,先把话送进来了。
“父……陛……陛下,您……您怎么会到这……这里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季宁吓得不轻,他上前两步,本想施个君臣礼的,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是罪犯了,直接腿一软就跪下了,嘴上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原本想称的父皇,转念间又改成了陛下。
亓三一个小狱卒,从未见过皇上,当反应过来是圣上驾到时,亦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皇上频频磕头:“小……小人不知圣……圣上驾到,有……有失远迎,罪……罪该万死!”
嘴上也跟季宁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季r只一个人进的牢房,随从都在门外候着,他进屋后,立在二人的不远处,先是把屋内的两个人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随后又把这间牢房上上下下扫视一遍:“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二人战战兢兢地领了命,并站起身。
“你先出去候着吧,朕有话要跟皇儿说。”季r紧接着又冲亓三下了一道逐客令。
皇上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虽听不出有半分怒意,但季宁和亓三觉得,他应是在故意压着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所以,当亓三听闻让他出去候着,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毕恭毕敬地领了命。
出去之前,还不失时机地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季宁……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眼了,这小子骂圣上“昏君”被抓了个现行,多半是要完犊子了。
“我说这过来的一路上,怎么净打喷嚏,原来是被人骂了!”等亓三走出牢房,季r便开始对着季宁秋后算账。
“是……是儿臣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请陛下责罚。儿臣……冤……唉……儿臣愿受责罚。”季宁继续做躬身施礼状,战战兢兢地回道。
36/39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