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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侬影【完结】

时间:2024-10-05 14:33:04  作者:侬影【完结】
  淡妆和浓妆差别很大,气质也是千差万别,但身高体型不会变化。
  李书妤几乎要为这荒诞的一幕失笑。
  许延推着女孩儿远离了一些,“你先出去,我还有正事要谈。”
  许延又交代:“还是把握点儿分寸,别真闹出什么事情。”
  女孩儿起身,“知道啦。”
  门打开又被关上,李书妤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确定了,这就是和周樾宁一起吃饭的女生。
  她有些出神,许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告诉岚姨,我会去的。真服了你们了。”
  “这女生是谁?”
  许延拧开瓶子喝水,“范莹啊,问她干嘛?”
  李书妤声音很淡,“我听她说起周墨。”
  许延笑了声,“周墨要她去钓一个男的,钓上之后不喜欢,又甩了。”
  见她疑惑,许延说:“范莹就爱玩儿这种游戏。”
  “周墨吩咐她去的?”
  许延说:“他们打赌来着,赌她会不会成功。周墨有时候比我还缺德。”
  面对他的自谦,李书妤没说话。
第49章
  外面下着很小的雨,滨州的天气总是晦涩又潮湿。
  李书妤有些出神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行道树的叶子被细雨淋湿,天色不匀,光被云层遮挡要露不露。
  刚刚在酒吧内,李书妤多问了几句范莹和周樾宁的事情,许延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赌约。
  半年前结束学业的范莹刚回国,国内的一些朋友为她举办了一个派对。
  喝了一些酒,别人说起范莹在国外玩弄别人感情的事情。
  范莹没否认,说她有操守,只玩弄那些感情渣滓,并宣称自己是感情界的“清道夫”,以消灭渣男为己任。
  此言一出,场面热闹异常,一直安静喝酒的周墨说话了,说他不信。
  范莹被周墨一激,来了点儿兴趣,问他不信什么?
  周墨看着她笑笑,说不信她真能快速让一个又渣、防备心还重的男人上钩。
  他意有所指。
  范莹一听就明白了,问又渣、防备心还重的男人是谁?
  周墨说了一个名字,说他一个熟人正在被那男的骗,范莹要是真能整整那男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又说,那男的面上挺正人君子的,范莹可能不会成功。
  酒局上玩笑,两人就限定了一个日期,赌约就这么定下了。
  没想到范莹还真的成功了。
  只是周樾宁好像真的看中了范莹的家世和假装出来的贤良性格,以结婚为目的和范莹交往,要分手的时候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这个赌约迟迟没有兑现。
  听到这些,李书妤半晌无言。
  周樾宁在和她交往期间态度犹豫,跑去和范莹约会吃饭,这种行为无疑劈腿。
  可范莹经常以戏弄感情为乐,只把周樾宁当成一个玩物。
  如果李书妤是个局外人、旁观者,或许会拍手叫好,说一句周樾宁活该。
  可这件事真的是巧合吗?
  周墨的话让人生疑,他熟人正在被周樾宁骗······
  李书妤觉得,周墨口中的“熟人”是指她自己。
  可周墨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儿,还是无聊的恶作剧?
  千头万绪,总也理不清楚。
  李书妤之前也经常和许延混在一起玩儿,知道他那个小圈子做出什么奇葩事情都很正常,这又让她暂时消除了疑虑。
  回到家时,阿姨在门口等,见到李书妤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饿了?”
  李书妤点头,她现在每顿饭吃不了多少,但一天要吃好几次。营养师也建议她少食多餐。
  阿姨将温热的餐点端了出来,“打了电话一直不通。要知道你出去这样久,我就应该跟着你,出门水也没带······”
  李书妤低头喝汤,“手机没电了,下次出门一定带上你。”
  阿姨照顾李书妤格外用心,李书妤只要带她在身边,总有装好的水和食物,她觉得李书妤特别不会照顾自己。
  想起什么,李书妤问:“许况醒来了吗?”
  “你出门没一会儿他就醒了,老先生要他去一趟公馆。”阿姨看了时间,“去了有几个小时了。”
  李书妤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房子太大,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显得更加寂静和空旷。
  阿姨说起扫墓的事情,“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挺快,感觉先生去世还没多久,转眼就三周年了。太太心里又要不好受,现在她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愿意回来。”
  “岚姨和舅舅的感情确实很好。”
  在李书妤眼里,许文滨和陈心岚算是恩爱至极。她见过太多次父母的纠葛,到许家后才意识,到原来别人的父母可以是另一种相处模式。
  阿姨低叹,“可能关系太好,也算不上好事,真能白头偕老还好,要是中途撇下走了,还真是叫人受不了。太太也是坎坷,短短几十年就经历了好几次亲人离开。尤其那个女儿,都成了她的心病。”
  女儿?
  李书妤动作一顿,“盛瑶吗?”
  “那孩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太太总说‘瑶瑶’。”
  李书妤想起在南州小房子里看到的照片,可她又没有见过那个看起来和她同龄的小孩儿,甚至在看到照片之前,没听任何人说过陈心岚还有一个女儿。
  “岚姨嫁给舅舅的时候没带她来吗?”
  阿姨看到她的反应,才知道李书妤不清楚这段往事,“大少爷没和你提过?”
  李书妤摇头,阿姨将话往回收了收,“那孩子不在了。”
  阿姨像是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只简单说:“据说意外掉到水里了,没的时候才三岁半。这个孩子都成了太太的心病,她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也是命运弄人,后来怀上了一个孩子,又停胎了······”
  李书妤只以为陈心岚喜欢女孩儿,却没想到“喜欢”的背后有这样的悲剧。
  **
  去墓地的那天,滨州依然是小雨。
  三周年冥辰,按滨州的传统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许从霖的子女后辈、走动密切得旁支、还有几个许氏的高管都来了。
  天色雾蒙蒙的,人群扰乱了山林寂静。黑色轿车停在山脚,许从霖由许文怡搀扶,沿着台阶走在最前面。
  他身体不好,原本不来墓地,可临出发前又改了主意,说要来看看,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寄予厚望的长子以那种方式突然离世,对许从霖的打击很大,这几年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精神也不好。
  祭拜的一行人都穿着深色衣服,淅沥的雨水沿着伞骨滑落,气氛沉闷又凝重。
  这几节台阶车上不去,只能步行,李书妤原本跟着许从霖在前面,可慢慢就落在了一行人的中间。
  青石板地面长了生了青苔,沾了雨水有些打滑,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胳膊被握住时,李书妤淡声说了声“谢谢”,偏头发现是许况。
  黑色西装矜冷,他接过她手里的伞,沉默的抓着她的手臂,防止她打滑摔倒。
  一直到了墓地的平坦地带,他短暂离开去完成祭拜仪式。
  许延没有食言,虽然迟到了一些,但人总算是来了,一身素色衣衫算得体。李书妤发现他那张扬的浅色头发恢复成了黑色。
  因为一直下雨,扫墓活动结束的很快。
  许家的祖祠也在山上,扫墓还要去祖祠看看,几位公司的高管要告辞回去,又被许从霖拦住,说还要商讨一些事情。
  大多人都走了,陈心岚沉默的站在许文滨的墓前,许况和李书妤也没走,站在一旁等陈心岚一起离开。
  半晌,陈心岚问:“你二叔没来?”
  “没来。”许况淡声应了句。
  陈心岚没说什么,弯腰蹲下,将墓碑前的花束扶正了。
  三人从墓地出来,看到许延靠在一棵树边抽烟,他没打伞,衣服头发都带着湿意。
  陈心岚率先开口,“你这孩子,伞呢?”
  许延笑的没心没肺,“送给别人了。”
  “别站在那里淋雨了,上车,还要去祖祠。”
  “不去了。”许延远远朝陈心岚挥了挥手,“岚姨,我还有事儿。”
  陈心岚还来得及说什么,许延已经转身走了,一手插在裤兜里,背影潇洒,可莫名又让人觉得孤单。
  许家祖祠修建在墓地的西南方,雕梁画栋的复古建筑掩映在翠绿山林里,说是祖祠,但其实是一处完整的院落,上房供奉着牌位,书房、会客厅和卧房应有尽有。
  一行人抵达宗祠,许从霖和许况带着公司的高管去了会客厅。
  李书妤坐在客厅的走廊里,手里捧了一杯热茶,有些无聊的看着眼前雕刻精细的木柱。
  许家是滨州的老家族,据说族上有人最高做到了首辅,后来家族慢慢衰落,许从霖的父亲这一代开始经商。
  家族企业随着时代的发展几经起落,尤其到了许从霖手里,更是经历了最为困难的几年,能发展到今天十分不容易。
  李书妤不知道,此刻会客厅因为许从霖的一句“许况仍代任远洲执行总裁”而陷入尴尬的局面。
  许文怡率先站起来,“什么意思?”
  许从霖淡淡瞥了她一眼,“字面意思,你有异议?”
  许文怡深呼吸,情绪有些无法控制:“凭什么?”
  她这话一出,几位公司的高管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开口:“许总任职近三年,远洲的市值上升了40%,我想这个数值能说明许总完全有能力继续坐在这个位置。”
  许文怡:“你闭嘴!”
  那位董事笑笑,没说话了。
  许家的许多公司是家族企业,里面的人员利益都错综复杂,可许况负责的远洲这种现象并没有那么突出,公司高管也大多和许家没有太大的牵扯,他们更看中的并不是家族利益,而是到手的真金白银。
  但远洲又是名副其实的金钱机器,许从霖自然不会甘心让远洲独立出去,失去掌控,所以在许文滨去世之后,他拒绝了董事会“聘请职业经理人”的提议,让许况暂时代理远洲事务。
  可现在,这个“暂时”在持续三年之后,又延续了。
  许文怡问:“这个‘代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许从霖锐利的目光扫过了一直保持沉默、容色疏冷的许况,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又将商议的内容转到另一项上。
  骨子里传统的许从霖不会将远洲交到别人的手里,可游戏人生的许延对集团的事情完全没兴趣,许文程是必须排除的选项。如果许文怡是个男人,或许许从霖会委以重任。
  许况样样出众,经过几年历练也有管理好公司的能力,可偏偏是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外人。许文滨想要将公司和产业交给这个继子,许从霖却有所顾忌。
  许况对李书妤的关注,许从霖早有耳闻。
  亲眼目睹还是在李修鸣出事的第二年,许从霖知道了许文怡的阳奉阴违,于是亲自跑了一趟英国。
  那次英国之行,许从霖的车子停在李书妤的公寓外,透过车窗看到了许况,大冷的天他就站在公寓楼下。
  活了大半辈子,见过了太多人,许从霖一眼就能知晓许况的心思。
  当时许况还在许文程的建筑公司,在偏远的分公司待了两年,据说做的不错,出了一些成绩。
  许从霖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许况和李书妤真能成,或许他眼前的困境就解了,他反对没有血缘关系的许况继承产业。可李书妤说到底是许家的孩子,许况和她结婚,就不怕他以后脱离许家。
  可他又担心许况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也知道许文滨的这个继子性格有多傲,所以决定再等几年。
  他给了许况四年的时间成长,也如愿看到了许况和李书妤结婚,一切都按照许从霖的计划发展。
  可数次想要交出“远洲”时,许从霖又犹豫了,他还是不够信任许况。
  许家最为重要的产业交到一个外人手里,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得而知。
  许从霖的想法又改变了,股权不能给许况,但可以给李书妤和许况的孩子。
  他特地修改了股权的转让协议,李书妤的孩子占有大量股份,在孩子未成年之前,股份管理权限在李书妤手里。孩子成年后,由孩子继承那些股权。
  如果这样,许况并不拥有控股权,但是会继续被孩子牵制在远洲。这也是许从霖控制这个年轻野心家的唯一方法。
  许从霖知晓许况这个人,仅靠儿女之情不会让他没底线的妥协,可这种原生家庭破碎的孩子,要是真成家立业了,家庭观念会比较重。
  许从霖觉得,他自己的打算很好。可他忽略了,许况不会任他算计拿捏,也低估了许况性格里的自傲和自负。
  或许许从霖也没想到,“远洲”对于许况来说,并不是一个公司那么简单。
  所以,许况不仅要李书妤和孩子,还要远洲的股权。
  ······
  许文怡激动又直接的表明了反对意见,许从霖也没有改变决策。
  她插话又说了几句,反倒引起了其它高管的不满。像是在看她胡闹。
  会议结束,其他人都先后离开了,许文怡站在窗边生闷气。
  许文程进了会客厅,倒好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许文怡回头瞥了一眼,语调挺冷,“大哥扫墓看不见你,刚才开会也不见你,现在从哪里冒出来了?”
  许文程长相俊雅,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随意应了句:“公司临时有事。”
  见许文怡神色不对,又问她:“怎么了?”
  许文怡将许从霖刚刚在会议上做出的安排说了,没控制住,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许文程看着她,若有所思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我们许家的公司,凭什么交给一个外人?”
  许文程:“你这么说也不对,现在很多企业都聘请专人管理,说不定更高效。”
  许文怡:“可得了吧,职业经理人那是听从老板安排、拿工资办事,他许况听谁安排?何况他手里还有一些股权。”
  许文程笑笑,“这也没什么,之前在老爷子心里许况是个外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短暂停顿,见许文怡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小书总是许家的人吧,她和许况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许文怡冷嗤,“那又怎样?书妤是个女孩子,我爸他······”
  许文程打断她,声音缓慢,“所以,我说的是,他们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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