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的反应足够热烈,许况短暂停顿,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
湿热的唇落在肩头时,他不急不躁的抬手去解她的衣扣。
李书妤被他吻的燥热。
大脑奇异的清醒过来,却又更快沉沦。
有时他也会表现的温柔又有耐心,是个无微不至的情人。
可是又存心使坏,只听她低声轻咛,又不继续动作。
李书妤察觉了他的意图,“你行不行?”
他眉眼带着浅淡的笑,像是并不会被她的语言激到。
揽着她调整了位置,让她在上方。问她:“这样行吗?”
李书妤不答他,他就自下而上的吻她,让自己处在劣势地位。
侧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东西又没有自己弄,反而递到她手里。
李书妤接过,被他抱着,身体出了细密的汗,手滑竟一时撕不开包装。
听到他一声低笑,没忍住说:“混蛋。”
他不帮忙,忍着也等着。
等她专心去做的时候,许况的呼吸重了几分。
雪夜太安静了,深夜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民宿特制木质床的吱呀声响。
她眼底像是有泪光,也可能是落在眼底的月光带来的错觉。
直直的看着他,倒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潋滟。
没过多久,她就趴落在他身上,平稳着急促的呼吸。
许况抬手,掀开她垂落的长发,将头发别在耳后,又轻抚她的唇。
“许况。”她又叫他的名字。“我想学滑雪。”
他声音低哑,应了一句:“好。”
好像做过这种事情之后,他会变得格外好说话。
她了解他这一点,正因为了解,也顺着他这么做了,心里突然生出难以捕捉的低落。
“之前没有滑过,可能学不会。”
“嗯。我教你。”
“得花很长时间吧?要待在这边再久一点儿。”
“没关系。”
他说完,像是等她休息够了,又……
*
因为李书妤那句“想学滑雪”,他们在俄罗斯的行程又增加了几日。
之后的几天,如果天气适宜,吃过早饭和午饭之后他们都会去雪场。
选择的还是初级雪道,李书妤刚开始想要尝试单板,Ahtoh说过单板滑雪会比较酷帅。
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许况垂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抬手一指雪道内的其他人,让李书妤看。
李书妤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初学者哪里有帅不帅这种说法,大胆的还能展现出几分风格,胆小的踩着雪板像只鹌鹑。
许况很果断的替她做了决定,“双板,滑行比较容易控速。”
比起怕摔,李书妤更怕丑,立即答应下来:“行。”
许况带着她在场地内滑行了几次,他像个冷酷的老师,要她单独试一次。
检查好穿戴的防护设备没有问题,临滑行前又说:“脚尖向内靠拢,可以减速。”
李书妤点头。
许况站在平地处,观察她滑行的情况,像是在监考。
几分钟之后,李书妤又一次摔倒在地,趴在雪地里半晌没起来。
许况目光停了几秒,朝着她的方向快速过去,俯身隔着厚重的滑雪服抓住了她的胳膊,“摔到哪里了?”
李书妤抬头看他,“摔到自尊了,稀巴烂。”
许况被她逗笑,拉着她起来,思忖了片刻,挤出几句安慰的话:“比昨天好一点,昨天三十米摔倒,今天······”
他看了一眼轨迹,“五十米。”
李书妤语结,这还不如不安慰。
场地内还有其他人,两人往平缓处走,李书妤问:“你刚学的时候,几米摔倒的?”
“不记得,好像滑完了全程。”
李书妤侧头看他,“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许况停下步子,“你能掌控所有,不难。”
他声音平缓又低沉,说话间总能给人一种确信感。
到了中午,山里寒冷的风也带了几分柔和,阳光稀碎的洒落在他的发间,李书妤隔着护目镜看着他神情浅淡的脸。
“回去吧。”他说。
李书妤脚步一直没有挪动,心里莫名生出了勇气,“我想试一次。”
许况侧头看着她,“不要怕。”
李书妤点头。
重新绑上了雪板,许况向低矮的地方滑去,在一个缓坡处停住。
“再远一点。”
他从缓坡处往下,经过初级雪道低矮的障碍物,雪杖撑地在半程停住。
这个距离对于李书妤来说也太远了,她往常她根本滑不到那里就会摔倒。可她没有让他靠近一点儿,站在原地看着他所在的位置,几秒之后躬身向前,迅速滑了出去。
没有控速,只是隐约记得他教给她的那些技巧,经过较为平缓的地带,到达陡坡俯冲往下。
速度猛然提升,一望无际的雪原和远处的白桦树极速向后退去,耳边的风声变得大了。
明明穿着那样厚重的滑雪服,身体却像不受任何制约肆意移动。克服了恐惧,风呼啸而过,什么也听不清,禁锢的自由陡然有了出路。
“你能掌控所有”,这句话陡然出现在她耳边。
离出发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距离站在半程安静等她的许况却越来越近。
他的身影清晰了,背对着远处的群岚,侧脸的光影映衬下沉默又英挺。
她控制不住速度,他没有躲开,反而移动了方向,拦在她的面前。极速冲撞,他伸出手臂揽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跌落在雪地里。
身体和地面接触,传来鲜明的痛感,第一反应是看趴在他怀里的李书妤。
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头盔有些歪掉了,他抬手拿掉了她护目镜,看到一双流着泪的眼睛。
心下忽然一顿,“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
李书妤没有抬头,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我不想掌控所有。”她说,“只想掌握我自己。”
为什么还是那么难。
许况安静的看着她,冰天雪地里,似乎只能听见她压抑着的啜泣,他拉着她坐起来,摘掉了厚重的防护手套,修长的手指替她擦掉眼泪。
“能掌控自己也很好。”许况说。
阳光落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李书妤久久没有应声。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她先一步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雪,“我学会了。回国吧。”
许况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自下而上的看着她,“去英国。”
他手里的戒指还没有送出去。
第105章
初级雪道人很多,不断有人声传来,雪板带动积雪,像是纷纷扬扬又下了一场大雪。
许况没有立即起身,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愿处于一个仰视她的位置,收敛起掌控欲,表现出斯文清隽的样子。
事情堆积成山,远洲和幻域的合作也正在关键阶段。
在俄罗斯待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计划,可还没有去英国。
他们曾经错过的英国。
以后或许还有很多机会,不一定要现在去。可是看到李书妤哭了。
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又泛起失控般的异样。
李书妤一哭,他就在意的要死。
一向冷静理智的人,这一次没有分析利弊得失,甚至没有多加思考,做出了决定。
李书妤没有说话,迷茫感再次侵袭而来。
既然许况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自从答应了许文怡的要求,她不只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可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并不坦然。
冷风吹在脸上,流了泪的眼睛眼尾泛红,许况牵着她往回走。
李书妤走得有些慢,他察觉了,也放缓了脚步。
从雪场出来,回了住的地方。
坐在餐桌的两端,李书妤拿着勺子低头喝汤。
许况吃完的早一些,但没有离开,穿着深色的居家服,靠在座椅里翻动手机看机票信息。
李书妤犹豫了,可许况决定要去英国。
中途的时候,许况接了齐思哲打来的电话,听近来各项工作的进展。
原本睡着的猫伸着懒腰,起身跳上了餐桌,试图喝汤。李书妤捉住了它,抱去另一边给它倒了水,又拿了猫粮。
白猫被以往旅客惯坏了,有人在的时候,只肯吃亲手喂的。
李书妤蹲在地上,将猫粮放在手心里喂它。
不远处的电话没有挂断,齐思哲说了很多,许况偶尔应一两声。在工作中,他总有种运筹帷幄的淡定从容。
猫舌头舔着手心,传来很奇异的触感,李书妤突然觉得许文怡的计划很可笑。
许况是什么人,毕业没两年就入主了远洲,短短几年时间带领公司一路猛进,其它的事情不好说,可他的管理能力和商业眼光超群。
不管他在哪里,对公司的掌控能力不会消失,让他长时间留在国外又有什么影响?
在这一刻,李书妤意识到自己答应许文怡,无疑病急乱投医。
她摸了下白猫柔软的圆头。
许况挂断了电话,视线又落到机票页面,选定好了,告诉李书妤出发的时间。
出发的前一天,他们沿着小镇散步,路上有人走过留下的痕迹,周围是连绵的积雪。
呼吸之间只有白桦林里特殊的木制香,天黑的很快,返程途中抬头看去尽是闪烁的星子。一道道绚烂的光带划破天际,瑰丽色调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彩画。
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从深到浅,时暗时明变化无常。
李书妤停住脚步,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与深邃的蓝色交汇,她低喃:“极光。”
许况侧头看向她,幽深夜色中,她微仰着头,白皙的脸上带了几分惊讶,向他求证:“就是极光吧?”
看到过很多极光的照片和视频,但在亲眼目睹的时候才发现,再精良的设备都无法复制这种绚烂瑰丽。
“是。”许况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和她一起看不远处不断变幻的色调。
他问:“不许愿吗?”
李书妤看向他,没想到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过,看到极光许愿,会很有用。”
两人刚在一起那段时间,李书妤去京市找他,在酒店见面的时候问他:“许况,你是不是也要出国。”
正在单手解开衣扣的人停住,抬眸说:“没有。”
李书妤坐在床上,扶着他的肩膀说:“可我之前看到,你在准备考试。”
只是雅思和托福的资料都有,虽然大差不差,但这两个考试在学校申请方面也会有细微不同。李书妤不清楚他会偏向选择哪个国家。
那时候她已经确定了要去英国,于是试探性的给出建议,“去英国吧。”
许况动作短暂停顿,离开了一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为什么要我去英国?”
李书妤安静了一会儿,“从英国到北欧很近啊,可以去看极光。据说在极光下许的愿望会实现。”
那天李书妤没得到许况确切的答复,只是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却被他记了很久。
“没什么用。”李书妤神情很淡,微低下了头,否定了自己多年前说过的话。
如果连自己都靠不住,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又有什么用。
提起这种事情,李书妤又自嘲似的补充:“上帝、佛祖、神秘力量······他们太忙了,看不到我,也没有精力眷顾我。”
如果能被眷顾,为什么她现在还在品尝颠沛。
上帝或许有一颗怜悯之心,可世间的苦难又何止千万。
许况看着她,忽然沉默下来,垂眸时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半晌他说:“会看到的。”
旷野之下,风声在耳边呼啸,李书妤说完又将视线移到了逐渐沉落下去的极光。
在光影退散之前,她十指交握,闭着眼睛许下了愿望。
神明或许真的很忙,看不到李书妤。许况看到了。
他不是神明,但是想让她得偿所愿。
*
抵达伦敦的第二天,李书妤得到了室内装置艺术展的票。这个艺术展是之前陆堰森推荐她看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得到票是在闭展的前一天,李书妤准备出门的时候,许况正坐在沙发里回信息。
抬头时见李书妤站在门边穿衣服,“要出去?”
李书妤说:“去看展。”
换好了鞋子,从桌上拿包和手机,对上许况的视线,“你去吗?”
票有两张,李书妤见他忙,提前没问他。
“嗯。”许况起身拿了外套和她一起出门。
艺术展在伦敦摄政街附近,出门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光线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难以显露。
李书妤很不喜欢这里的天气,所幸艺术展真的不错,主题是“四季”,春夏秋三个展区按照馆的时间长廊依次排序。
室内模拟光照满足了反季植物生长,外面是零下的冰天雪地,展区内的草木繁茂葳蕤。
展馆不大,很快就逛完了三个展区。
沿着仿木质的旋转楼梯往下,许况说:“还有一个展区没去。”
李书妤低头看台阶,“没有了,就这三个。”
话说出口,李书妤也反应过来,主题是“四季”的展区内只有“春夏秋”,少了冬景。
两人从展馆出来,路过摄政街的天使灯,路边红色的邮筒和电话亭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周边商店橱窗里暖黄色的灯光倾洒而出,漫天雪花在灯光下飞舞。
像是置身于童话世界。
许况将李书妤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两人沿着街道去旁边买热饮。
许况去点单,李书妤站在一旁等。
身后走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路过李书妤的时候碰了她一下。
李书妤侧身看,男人说了一句“sorry”步履匆匆上了停靠在路边的双层大巴,大巴车很快离开。
许况拿着热饮回来,李书妤接过,一只手从包里拿手机想要看时间。
伸手什么都没拿到,她疑惑之余又将热饮递给许况,让他帮忙拿着。
许况见她表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李书妤低着头仔细检查,挎着的小包侧面被划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我的手机······”
李书妤皱着眉头,气到想原地暴走,伸手指着已经离开的巴士,“他偷了我的手机,跑掉了。”
许况挺冷静的,看着她说:“看看还丢了什么?”
92/106 首页 上一页 90 91 92 93 94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