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要恳请您做我们的巴西琉斯!”提奥多尔忽然高声说,他身旁的阿莱克修斯·杜卡斯则飞快从自己身后取来一件紫色长袍,“国王陛下,我们代表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恳请您,请您接过这一重任,做我们的巴西琉斯吧!”
作者有话说:
《紫、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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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后文会解释但为了防止争议提前放出来的补丁↓
SSR做拜皇是本文在初版大纲中就有的基础设定,狮心在君堡封圣和女主科穆宁公主的身份都是为这个拜皇设定服务,关于拥戴他做拜皇大背景是希腊贵族谁也承担不了至少十八银马克的债务,在他们都不愿意为阿四接盘同时又不敢和十字军武装冲突的情况下拥立一位十字军首领做拜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选择,而选择SSR一方面是他跟拜拜无仇无怨甚至有恩(狮心的圣徒身份也加了一点buff)另一方面是他有能力帮十字军还债同时还自带一个埃及可以被白嫖,SSR清楚希腊贵族们的小九九,但他出于情怀的诱惑和他打击教权这个终极目的(拜拜牧首唯唯诺诺而且地处亚欧要冲以他的个人能力经营得当是可以一飞冲天的,反观英国哪怕他开挂把法国也吞了事实上也不足以完成挑战教权的目标)的需要选择接过这个糖衣炮/弹,反正万一他在拜拜翻车了他还可以跑路回埃及再不济回阿基坦,实在不行还可以投奔表哥们重拾初心关门写书
在希腊核心贵族(主要指历史上的阿莱克修斯五世和提奥多尔一世)接受了SSR做拜皇的大前提下,他们会考虑加强SSR的宣称,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安娜,安娜作为科穆宁公主本身有薛定谔的继承权,因为不管她爹是不是篡位者她妈是不是异端她都是合法婚姻下在皇帝登基后生下的正牌公主,在科穆宁人丁凋敝的现实下她是享有一部分科穆宁的隐形遗产的,指通过她的血统加强拜皇的宣称权,但这份遗产只有在她嫁给一个被普遍承认的拜皇后才能变现,而不是像马其顿王朝末期的佐伊姐妹和耶路撒冷的西比拉伊莎贝拉一样选择谁谁就是君主,如果她和SSR结婚并同时加冕,那希腊贵族其实可以自我催眠SSR的统治是科穆宁公主找了一个西欧赘婿(自带埃及和用来还债的18万银马克),一旦他们对SSR不满,他们随时可以翻脸推翻SSR再把安娜嫁给他们选择的新拜皇,看起来是安娜的婚姻决定了拜皇人选,实际上是拜皇人选决定了安娜婚姻
SSR事实上是拿埃及加十字军加科穆宁公主老婆换了一张拜皇的入场券,入场后他和希腊贵族有一个双向的考察期,这期间内如果SSR证明自己的拉丁身份不妨碍他在拜拜发光发热那他可以真正坐稳拜皇位置,反之他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对于SSR来说拜皇的title是高风险高收益同时还有保底,那他为什么不去挑战一下这个副本?重建罗马是本文真正的主线剧情,这个设定不会修改,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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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文明
季庭柏第一次听说拉丁帝国是在大二的时候。
那时他刚开始学世界史的课程, 被各种人名地名折磨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讲古代史的老师正好是他的梦中情导,他都想象不出他有什么学习动力挣扎着不挂科。好不容易等他对复杂的中古史有了头绪, 老师正好讲到了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和拉丁帝国。
他对拜占庭帝国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历史书上的那句“西罗马帝国在公元476年灭亡,东罗马帝国则延续到1453年”,从没想过在灭亡之前它还经历过这样一段难堪又屈辱的历史,并且这段历史还和素来形象光辉的十字军有关。“后来呢?”下课后, 他拦住老师,“从1204年,到1453年, 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拉丁帝国只存续了短短五十七年, 流亡的尼西亚帝国在1261年光复了君士坦丁堡, 这和1204年的沦陷一样十分偶然。”
“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 再后来就是虽然他们在名义上恢复了拜占庭帝国的法统,但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对帝国的伤害不可估量, 当奥斯曼土耳其崛起时, 她彻底的灭亡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我知道, 1453年, 中世纪结束了。”
“对, 西欧人总以为君士坦丁堡永远不会沦陷, 这个古老的国家永远不会灭亡,可她最终还是毁于苏丹的炮火下。她的残躯被土耳其和希腊瓜分, 皇位和教区被沙俄宣称,文化则滋养了西欧的文艺复兴, 除此之外, 什么都没了。”
“没了?”
“对, 没了, 君士坦丁堡,狄奥多西墙,从古罗马传承下来的法统,什么都没了。”老师发出一声长叹,仿佛也为此感慨伤怀,“你知道‘拜占庭’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吗,是16世纪的德国史学家起的,很少有人想起来她是罗马的继承者或者罗马本身,一千多年的时间,那么多杰出人物,那么多辉煌的艺术成就,最后只有我们历史书上的一句千年帝国。”
那是一段持续时间五分钟的对话,他被室友拉着去吃午餐,而老师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人流中,可他始终为此震动,在之后的时光里反反复复回忆着这段对话。他开始玩CK2,开始学拉丁语,他读了《人类群星闪耀时》,又全力争取那个去土耳其参加学术会议的机会想看一眼那座已经被改名叫伊斯坦布尔的城市,当他在那个雨天遥望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和残存的狄奥多西墙时,心里想起的是小西庇阿在迦太基灭亡时的失声痛哭:“这曾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拥有着辽阔的领地、统治着海洋,在最危急的时刻比那些庞大的帝国表现了更刚毅、勇敢的精神,但仍避免不了灭亡。想想过去的亚述帝国、波斯帝国、马其顿帝国还有那个高傲的特洛伊,又有哪个能避免这样的结局。我真害怕有一天有人也会对我的祖国这样做!”
确实有人这样对他的祖国做了,公元410年的罗马,公元1204年和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当一带一路再次被提起时,丝路彼端的“大秦”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史海中,他有一天抽时间看了B站上那个著名的《罗马帝国2000年风云史》,看到弹幕上那句“最漫长的凌迟”,百感交集地想着这就是文明的命运,每个伟大的文明都曾经遭受过这样的噩运,而强盗可以将自己粉饰为文明,就像他中学课本上那篇《给巴特勒上尉的信》,“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做英吉利,一个叫做法兰西”。
成为塞萨尔后,他曾长久地徘徊在对现状的不满和对现代的想念中,直到现在为止,他也对除他家人朋友以外的绝大多数人没有发自内心的好感,即便是他付出感情也收获感情的那些人,他也并不爱他们身上那被后世称为“历史局限性”的部分,只是他能够理解,也从不表露,内心深处,他一直想要改变这一切,改变这被教会和王权压制的世界,如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的先贤一般推动思想的解放,让人们从黑暗的中世纪中走出来窥见文明的曙光,他一直想要托古改制,借圣经的躯壳复兴古典时代的文明,他从没想过,如果他想要复兴古典时代的文明,他有更彻底的方式------为什么,他不复兴文明本身?
他重新抬起头,望着提奥多尔和阿莱克修斯·杜卡斯恳切的眼神和他们捧上的紫袍,心中不禁泛起一层欣慰:是的,就像中国近代史不乏救国之士一样,13世纪的东罗马再怎么政治混乱、阴谋迭出,也总有真正热爱着她并渴望她涅槃重生的人。“这真令我意想不到。”他说,并没有立刻接过那身紫袍,“要知道,我是个天主教徒,一个拉丁人。”
“但今天白天,我们正教的君主想出卖我们,拉丁人却在保护我们。”提奥多尔说,“我们理解您因为您的身份和血统导致的顾忌,我们也接受您提出的那个建议,您可以让罗马教廷的教皇为您加冕,在您成为巴西琉斯后,您也不必改信。”
“很优厚的条件,我相信你们的诚意。”塞萨尔道,他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自己的情怀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他愿意为了理想奉献不代表他想做冤大头,因此提奥多尔和阿莱克修斯·杜卡斯感受到的是这位年轻的埃及国王并没有因为天降的王冠激动失色,而是仍然冷静地同他们分析利弊,“并且我知道,拥戴我做你们的巴西琉斯,对你们是非常有利的,不仅我新征服的埃及能不必再花八十万第纳尔便回归罗马的怀抱,你们欠我的十万银马克也一笔勾销,甚至可能我需要帮你们垫付你们欠威尼斯和施瓦本公爵的钱。”
心中的小算盘被无情地戳破,提奥多尔和阿莱克修斯·杜卡斯脸上也有些尴尬,塞萨尔看着他们,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当然,如果能换来一顶巴西琉斯的皇冠,我倒也不介意出这二十万银马克,但即便出了这笔钱,加冕为你们的合法君主,我仍然改变不了我异端和拉丁人的身份,我这几天也走访了君士坦丁堡的街头,本地人对拉丁人的态度并不算十分友善,相信贵族们也一样,如果想要维系我的统治,我很可能只能向你们妥协,做一个向罗马教廷展现友善的傀儡,如果更不幸一些,我可能还会被极端份子赶下台,挖掉双眼,乃至失去生命,这都是我要面临的风险,而现在我完全可以选择拿走我的十万银马克和贸易特权,回到埃及或者我的家乡做国王或伯爵。”
“也就是说,您不想做巴西琉斯了?”阿莱克修斯·杜卡斯忍不住道,在和提奥多尔来到塞萨尔的房间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拒绝皇位的可能,塞萨尔叹了口气,平视着他们道,“不,我想要做。”
二人呼吸一紧,然后他们看到塞萨尔站了起来,他头顶埃及的王冠,身后是金角湾汹涌的海浪,如一位真正的罗马皇帝一般威严:“我非常感动,在皇位空缺的当下,你们能放下对皇位的野心和对拉丁人的偏见,转而以如此大的诚意求助于我,由此可见,你们是真正爱着这片土地,以及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高尚之人,我尊敬高尚之人,不论他是否是异教徒或者异端,同时,我也能理解你们的情感,我和你们一样深爱着这篇土地,如果蛮族没有侵扰罗马帝国的边疆,我们现在都是罗马人。”
“提奥多尔·拉斯卡里斯,阿莱克修斯·杜卡斯,我并非对罗马皇帝的桂冠毫无野心,但我认为这顶皇冠比起荣耀更像是责任,你们今天恳请我成为巴西琉斯,那也恳请你们,在我披上这身紫袍后也始终忠诚于我,如贝利撒留和纳西塞斯忠诚于查士丁尼,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他也无法单枪匹马统治整个帝国,我需要你们和你们家族的忠诚,用你们的余生服务于我们共同的,最伟大最高尚的梦想。”他深吸一口气,“让罗马再次伟大!”
让罗马再次伟大!
提奥多尔和阿莱克修斯·杜卡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澎湃的、燃烧着的热情,是的,谁不曾怀念查士丁尼和希拉克略时代的荣光,谁不曾追忆过马其顿与科穆宁时代的富庶,只是随着小亚细亚的沦陷和一系列的平庸帝王许多人的热血都被浇凉了,可现在,他们能感受罗马的精神并没有被遗忘,复兴的希望也并没有彻底泯灭,而那一切就在眼前这位年轻的埃及光复者身上!
“我愿意忠诚于您!”阿莱克修斯·杜卡斯猛然拜倒,提奥多尔也紧随其后,塞萨尔笑了笑,亲自扶起他们,“我很高兴你们做出了你们的选择,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不过,在送走我的拉丁人朋友之前,你们不要告诉他们你们选择了我。”
第68章 交易
当第二天清晨, 佐伊张皇失措地告诉安娜阿莱克修斯四世的死讯时,她看上去并不意外:“谁杀了他?”
“是埃及国王,天哪, 拉丁人怎么能这么野蛮?”佐伊带着哭腔道,回想起那位年轻英俊的国王,她现在只余下满心的恐惧,“如果还不上欠十字军的债务, 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不会的。”安娜叹了口气,放下书,轻轻拍着佐伊的肩膀, “他们杀了阿莱克修斯, 是他做出了承诺却没有能力履行, 但他们不会伤害我, 我的血统和身份是宝贵的战利品,他们也不会伤害你, 我至少还有保护你的能力。”
“那您怎么办呢?”佐伊呆呆道, “啊, 您是紫衣公主, 他们会想要娶您, 强迫您结婚从而得到皇位, 就像......”
就像您的母亲。意识到佐伊没有出口的话,安娜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很快她便摇摇头,坚定道:“放心吧, 他们也不会。”
“为什么?”佐伊越来越不懂了。
“因为十字军中大部分人是法兰克骑士, 小部分是我舅舅的盟友, 我是法兰克国王的外甥女, 他们不敢轻易冒犯我。”安娜轻声道,“即便是最糟糕的情况,还有塞奥佐罗斯,他和那些随我母亲来到这里的骑士也会保护我们,只是即便我们能躲过可能会有的暴/乱,我们最好也不要再待在希腊了,佐伊,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巴黎吗?”
“巴黎?”
“对,我想带着你们到巴黎去,我舅舅会接纳我们,以我的血统和财产,我应该能在法兰克找到一个不错的丈夫,过上相对安定的生活。”安娜轻轻呼了口气,“在十字军出发之前,我舅舅便在信中告诉了我他的打算,事实上,即便阿莱克修斯没有死,我也会离开新罗马的,现在的新罗马就像一团搅在一起的丝线,贵族们以为自己是斩开丝线的剪刀,其实不过是胡搅蛮缠的绣花针罢了,我看不出这样的乱局有解决的希望,公主也好,巴塞丽莎也好,巴西琉斯也好,我们都困在这团丝线之中,时刻会被裹挟着跌入泥土里,相比起来,巴黎或许穷苦,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是啊,幸好法兰克国王还爱着您,他会好好善待您的。”佐伊被安娜安抚住了,她看着花瓶中插着的一束象征卡佩王室的鸢尾花,已经开始幻想到巴黎之后的生活了,安娜微笑着看着她,并不打算告诉她腓力二世的善心也有价格,从恐惧的情绪中平复过来后,佐伊忽然想起了什么,望着安娜道,“那,那阿莱克修斯四世陛下呢?他是您的未婚夫啊,他那么喜欢您,您不为他哀悼吗?”
“得知他带着拉丁人回来时,我已经为他哀悼过了。”安娜静静道,有一瞬间,连温暖的阳光也掩盖不了她眼里的淡漠和冰冷,她仿若真的是神庙中智慧女神的神像,“好了,佐伊,不要再想那些让你害怕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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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塞萨尔是和提奥多尔与阿莱克修斯·杜卡斯一起来到议事厅时,施瓦本的菲利普不免有些惊愕,不过转念一想,以希腊人对权力争斗的热衷和对皇位的渴望,这两位大贵族试图寻求塞萨尔的帮助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能成为他的盟友了。
议事厅中阿莱克修斯四世的尸体和血迹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桌案上那一道裂缝昭示着昨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塞萨尔面色如常地坐到了他昨天的位置上,甚至还朝众人笑了笑:“可以开始了。”
议事厅中众人噤若寒蝉,还是施瓦本的菲利普相对镇定,他环视四周,发现一个空着的位置:“威尼斯总督还没有来。”
“我没有让他来。”塞萨尔说,他看着施瓦本的菲利普,笑容无比地友善、诚恳且真挚,“我希望我能和您先讨论一下战利品的分配,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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