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拿黎嫚生母黎玉芬直接开刀,根源上,还是欺负她只会忍气吞声。
而黎嫚,背后有宋轻臣。
“盛小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那老鸨的言论,让一向老实本分的黎玉芬,气到手哆嗦。
第66章 笑着来,哭着滚
梁芝兰平时都是鼻孔朝天的存在,谁敢当着她的面,数落宋府的人?
这tm是要造反吗?她梁大主母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她沉了脸,手中茶杯优雅落下,却是发出了“惊堂木”一样的脆响。
叫嚣的盛妘太过于沉浸,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人也安静下来,盯着肃冷的梁芝兰。
女人不愧是梁教授,生气是一码事,说话的气场和风度不能丢:
“盛妘,宋府的佣人,自有宋府来约束,还轮不到外人插手责难。你是觉得,你口口声声的梁姨,还不如你有资格?”
梁芝兰话语慢条斯理,天生的贵气与傲慢加持,最后一句语调忽然加重上扬,强势碾压盛妘。
对方一激灵,欠声说了句:“不敢。”
梁芝兰冷哼一声,看向黎玉芬:“你先下去,让王管家来添茶。”
“她不能走。”盛妘倏然站了起来,伸手拦住,目光望向梁芝兰:
“梁姨,她故意把女儿引到宋府,打着陪老夫人的幌子,实际是怀了勾引轻臣哥哥的心。
黎嫚一个大学生,竟然能精准知道轻臣哥哥的行程,不顾学业,跑到藏区……陪睡。轻臣哥哥的线索,黎管家,你提供的吧?”
盛妘冷笑着,把手机递到梁芝兰面前:“被我偶遇了,还是在洗手间门口。”
那是宋轻臣和黎嫚的激·吻照。
梁芝兰冷眼看着那照片,眉头轻轻皱起来。
她原以为,经历了上次黎嫚哭着离开熹园,两个人早就掰了。
正要说什么,又被盛妘截断。
那天的盛妘,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中了蛊的疯子。
“梁姨,我知道拍别人照片不对,但我也是怕轻臣哥哥被骗。
更早的时候,我去港岛旅游,也偶遇了那个叫黎嫚的小姑娘,平日看着挺纯的,竟然衣衫不整的和一群街头痞子混在一起。”
盛妘像一只“斗鸡”,红了眼,竖着毛,一步跳到梁芝兰身边:
“梁姨,您自己看。”
照片上,黎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看不清表情。被几个花臂男人围着,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
黎玉芬余光瞥到那照片,气的浑身发抖。
黎嫚受了这样的侮辱,却一个字都没对她提。愤怒又心疼,辛劳半生的中年女人,眼里含着泪花。
她强迫自己稳住,平静看着那个气焰嚣张的盛家千金:
“盛小姐,你污蔑我也罢。我女儿从小懂事,你口中的陪睡,和痞子在一块,我以性命保证,打死她也不会那样做。
她明明受尽了各种委屈,你没什么同情心也就罢了,还处处泼脏水。如果我女儿像你这样,我早就把她的手打断,自己也面壁思过,是我教育无方。所谓的盛家千金,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的带着血泪,字字在理,铮铮有声,连一直不发话的盛夫人,也羞红了脸,扯起盛妘的手:“别在这让人笑话了。”
盛妘冷哼一声:“别说,黎管家,你可能也不太了解你的女儿。再说了,我用事实说话,怕的就是影响宋家的清白,耽误轻臣哥哥的好姻缘。有什么错?”
“闹剧到此为止。”一直冷脸的梁芝兰,大喝一声。
她把手机递给盛妘的前一秒,删除了两张照片,清空了回收站。
梁芝兰脸上挂了笑意,似乎刚才,大家只是演了一出好戏。
“轻臣呢,从小就是个做事稳妥的。让我用两张照片,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吗?笑话!盯着他的人太多,牛鬼蛇神的,我自有判断。不过,还是谢谢盛妘,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当监督员。
以后啊,还是多关心你自己,这么舍己为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也送你句话:来说是非事,必是是非人。这道理,你记牢了,高门圈,最看重是非曲直。”
盛夫人带着盛妘,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盛夫人亲自给梁芝兰鞠躬:“孩子不懂事,回去我严加管教。”
照片的事,盛夫人并不知情。本是来说叨一下盛妘被冷落的事,诉诉苦,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子。
她害怕了。
不管是宋宪岷xx,或者梁家的镇山大佬梁澍杰,谁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都会给盛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教训。
而这些,盛夫人根本不敢和外地出访的盛老透一句,连儿子盛景那里,都一个字不敢透露。
人都走了,梁芝兰看着站着的黎玉芬。
人心都是肉长的。
黎玉芬在宋家多年了,老实本分,勤勤恳恳。
“老黎,”梁芝兰微笑:“在宋家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清楚。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黎玉芬,强忍的泪水,哗的落下。
“回去歇几天,调整下情绪。”
黎玉芬心里一惊,这是,被解雇了吗?
“夫人?……”
“我会让王管家通知你的,去吧。”
“多谢夫人体谅。”黎玉芬忐忑不安的离开。
她猜不透梁芝兰的弦外之音。
……
宋轻臣从一地考察结束,坐在回酒店的车子上。
男人雪白衬衣,黑色西裤,清风霁月的儒雅稳重。
金边眼镜后,有轻微的疲态。他摘下眼镜,摸出手机,想给黎嫚发条语音时,看到了王叔的来电。
宋轻臣眸中有暗流涌动,鼻腔一声轻微嗤声。
看来,盛妘的动作,足够快。
就这种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性格,全世界只剩一个盛妘了,他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电话接起来,王叔低沉声音传来:“宋爷,夫人让黎管家先回家歇几天。”
宋轻臣眸色淡淡:“好。”
这是属于他和梁芝兰的较量。
借了盛妘的手和口,完成对梁芝兰的进一步试探。
梁芝兰对黎嫚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连宋轻臣这种老狐狸,都不敢说有八成把握。
好在那小妞在京城,身边又有宋轻羽和梁鹤昀护着,梁芝兰真有心思,一时也不好出手。
而关于黎玉芬,宋轻臣也早就有了安排。
母亲梁芝兰若真把她辞退,他就可以悄无声息把黎玉芬安排到“柒號院”。
那里,将会是他和黎嫚在鲁城的爱巢。
届时,谁去伺候黎嫚,他都不放心,最合适的,就是她的生母黎玉芬。
宋轻臣挂断电话,接着又拨了出去。
外祖父梁澍杰,正在画室里作画。梁老十分偏爱国画,笔下牡丹含苞带露,栩栩如生。
老人接起电话:“臭小子,还记得有外祖父?”
宋轻臣笑声传来:“我在蜀地,给您带幅蜀绣牡丹回去。”
“那还差不多。”老人声如洪钟,鹤发童颜。
“年休时候去看您,带着个国画很妙的小牡丹,去给您老研墨。”
这是宋轻臣第一次从口中说出“带人来”。
梁老笑的眼睛眯起来:“哪儿的小牡丹啊?”
“和您孙子鹤昀一样,京大的。”
第67章 遇见你,没有对白
藏区的黎嫚,次日下午,接到了黎玉芬的电话。
“嫚嫚,你在哪儿呢?”
黎嫚头上戴着格桑花串,海藻长发柔软及腰,身上穿着白色长裙,纯欲相合,柔媚入骨。
杜仲熹递给她一束格桑花,她微笑接过来,眉头笼了轻烟:“我在藏区,林芝。”
“宋家少爷也在?”黎玉芬语气平和。
想通了。
这段从一开始她就极力反对的“孽缘”,反对有效吗?
她总不能以死相逼。那和赌棍徐晋东,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他昨天在这边,清晨走了,我是和羽姐来的,和他,是偶遇。”黎嫚的声音很乖,很软。
“年假去港岛,只当想想被打,你被人欺负了?清白……”
“还在,”黎嫚贝齿咬唇,不想再回忆那难堪的一幕:“他在粤州出差,过去给解了围。否则,就凭我们,说不定……还会有案底。”
黎嫚心思聪慧。
黎玉芬突然来电,问这些事情,她隐约觉得,与盛妘有关系。
“你那实习单位?”
“也是他。”有微风吹来,黎嫚的声音被风吹的有点飘:
“我在熹园时,给他编校过几次文稿,加上我是京大学中文的。妈妈,我想说的是,他确实引荐我了,我的学历和水平,哪怕不是璞玉,也是一块他能说的出口的敲门砖。您的女儿,没有一无是处,也不会让您失望。”
黎玉芬笑了,有不舍,有释怀,也有无奈。
人在宋家这样的强大家族面前,形如蝼蚁。
她明显的感觉到力不从心。
打这个电话前,她想了很多。
人往高处走。
女儿黎嫚性格要强,生的漂亮,人又聪明有学问。
当年,费了多少力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考进了京大。
她再想把黎嫚拉回来过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即便遇不到宋轻臣,也绝不可能。
那种打女儿手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上次就被宋轻臣警告了,若再打一次,恐怕宋家那少爷,得把她关起来上思政课吧。
“嫚嫚,以后,遇到委屈了,记得说。”
“好。”
电话挂断,黎嫚站在原地,久久愣神。
“魂丢了?”骆子谦过来,用手里的格桑花,抽了黎嫚脑袋一下:“愣着干嘛?跟着接人去。”
“接人?”黎嫚回神,疑问。
“对啊。不然呢,接鬼?”
“见鬼。”黎嫚情绪恢复,唇角漾满笑意。
“见鬼?如见你,一脸女鬼相,专门吸人精气的吧。”
人说着话,悻悻的往前走。
一道高挑身影闪过来,冲着骆子谦高大清瘦的身影,飞了一脚:
“阴阳谁呢?骆哥你嘴真的好欠。”
骆子谦抿了唇,只快速掸去身上土,扫了眼宋轻羽的鞋子:“鞋真脏,草原上有羊粪,你长点眼吧。”
话说完,把手里格桑花塞宋轻羽怀里,快步走了出去。
黎嫚没想到,来个藏区,远离京城,也能遇到了熟人。
穿着专业骑装的骑行队,大概八九个人,为首的,正是叶君逸。
男人的好身材,在修身骑装的修饰下,格外挺拔,尤其那笔直的大长腿,显着嶙峋的肌肉轮廓,醒目吸睛。
他在微笑打招呼后,目光短暂停留在了那个白裙子黎嫚身上。
笑意加深,却,没和她打招呼,眼神也不曾交汇。
皇城高门大院里出生的叶君逸,也是从小被人恭维长大的。
这样的男人,不管表面多么谦和温润,骨子里,和宋轻臣都是一类人,口味极端挑剔,从不轻易放低自己的标准,或委屈自己去迎合谁。
没有相当段位的女子,无法拿捏。
次位的叶知秋,也看到了黎嫚。
她眼睛在瞟了一眼那抹绝色后,陷入了短暂思考。
一个大一的学生,没什么背景,却能混在这帮子弟圈里,无非就是,睡服了哪个男人。
若单纯依靠包养关系,必然不会被高门贵女宋轻羽看得起,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
那么,这种男女关系里,黎嫚是被定义到正常男女朋友的。
这么一想,叶知秋豁然开朗。
可真是个大聪明。
她扫描了杜仲熹和骆子谦几圈,本能对木讷又高冷的骆子谦排斥。
目光直对上杜仲熹的俊脸,下巴勾了勾黎嫚:“小女友?”
杜仲熹正在揪黎嫚头上的格桑花,闻言,笑的蔫坏:“这都被你发现了?”
“难怪,上次聚会,你心甘情愿被泼酒,替她挡着,我还纳闷呢。”
“现在不闷了吧,叶尔摩斯。”杜仲熹坏勾着唇,睨着黎嫚:“小妞,仅仅两天,你梅开二度啊。”
黎嫚马上领会到他指的什么。
前有宋轻臣,后有杜仲熹,原来,梅开二度,也可以这样定义。
她眼睛转了转,把头上被杜仲熹揪的凌乱的花串,扯下来笑扔他怀里:
“揪你花(就你花)。”
不远处,略微狭长的凤眸里,映着那对笑的灿烂的打闹男女。
叶君逸确实没有单独和黎嫚打招呼。
刻意为之罢了。无非,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她的特殊。
如果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回自己,他选择第一时间看她,笑着对她说一句老土的话:
“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叶兄,野餐地就在不远,走,全羊宴。”骆子谦邀约。
“不了。”叶君逸温声:“还要赶到工布江达,短暂停留,碰个面就好。”
“那也需要补给嘛,”叶知秋拧眉。
明明说好的草原大聚餐,还要在庄园午休一下,变得和龙卷风似的呢?
叶君逸没说话,只用眼神冷扫过去。
叶知秋噤了声,她是怕他的。
尤其他身上那种军人的冷硬铁血气质,于她来说,可以苛刻到不近人情。
“叶兄,烤羊腿,可新鲜了,现烤好,给您锁鲜装,等不了很久嘛。”宋轻羽笑容真诚。
叶君逸笑了笑:“我像个冷酷无情的魔头?那就,不如从命。”
话说完,目光轻扫过宋轻羽身旁依偎的身影,心内略感自嘲。
野餐地和庄园离得不远。
男男女女,在草地里追逐狂欢。
叶君逸更喜欢安静,他步行到了庄园,四处漫步。
风景赛过江南,又带着皇城威仪,果然不愧是业界标杆梁澍杰的手笔。
即便文旅业是梁老最不上心的,随意一投资,也是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叶君逸正在欣赏假山屏风的仿宋镂刻时,假山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子。
长发飘飘,清丽脱俗。
黎嫚迎面撞见叶君逸,也吃了一惊:
“叶先生?您怎么在这?”
第68章 天若有情,亦无情
叶君逸眼睛轻扫过那张明媚的小鹅蛋脸,笑道:
“年纪大了,闹不动了,躲一躲。”
黎嫚小嘴弯起来:“叶先生,您还真挺爱拿年龄说事。在我周围同学那里,年龄差的矜贵禁欲霸总大叔,更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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