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逸一眼看出,小姑娘在安慰人。
却因为她那话,忽然就多了一问:“包括你?”
“嗯?”黎嫚一愣。
脑海中,立马浮现的,是别人面前风清气正,她面前野性腹黑的那张儒雅成熟的脸。
毫无疑问,黎嫚的心里,宋轻臣牢牢占据,无人撼动。
他那柔软又强势的唇,带着薄荷茶的气息,蛮横的口允到她小脸变形……
黎嫚下意识咬唇,羞红蔓延到耳根,柔声说了个“嗯”字。
小女孩陷入爱情里的模样,全写在了脸上。
莫名心中一喜,又接着泛了点酸。
叶君逸觉得自己也是够了。
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了,情绪还被牵扯的忽高忽低。
最帅机长杜仲熹,生了明星脸,比黎嫚也大了十岁,长在了她的各种审美点吧。
他只是不知该不该告诉他,那个男人是个风流的,根本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叶君逸承认自己酸了。更想逃离这种被牵制的气氛。
“你去玩吧,不打扰了。”
叶君逸点了点头,大长腿带着走正步的军姿潇洒,快速离开。
这是属于黎嫚和叶君逸的第三次相遇。
而这次遇见,叶君逸是决定把罕见的心动,直接掐断的。
……
黎玉芬等了一周,也没等到宋府的来电。
哀叹:铁饭碗的工作丢了。
看着网银账户里的可怜余额,黎玉芬陷入了沉默:两个孩子的学费,每月的房贷和花销,黎嫚姥姥一直化疗的费用……
一天不工作,都让人惶恐不安。
她把家里的几百元现金拿好,出门。
黎想以学业忙为由,已经住在学校,一个多月不回家了。
忙的时候,黎玉芬倒也不觉得什么。
如今闲下来,她想去看看黎想,给他些零花钱,然后去劳务市场找找机会。
开车的黎玉芬,一开始有些走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走错路了,还开到了陌生高架桥上。
她苦笑一声,速度缓下来,变道到最右边,准备在最近的出口下高架。
一辆直行的黑色车子,猛然加速,“砰”的一声,在她变道的时候,狠撞了过来。
她不知,破败的黑色车子,已经跟踪了她好久。
黎玉芬赶忙打了双闪,开门下车查看。
后车驾驶座下来的男人,本能让她恐惧,恶心,想逃。
“你tm变道全责,跑什么?肇事逃逸?”徐晋东面目狰狞,拄了单拐,蛮横拦住。
“多少钱?我赔给你。”黎玉芬止步,声音打颤。
男人目光阴森,拐杖在地上猛敲,发出让人不适的闷响:
“车头报废了,人还晕着呢,这样,你就出个车钱,二十万。”
二十万?就那已经报废的车?抢钱呢?
黎玉芬冷着脸:“我工作都丢了,你和我要二十万?徐晋东,直接报警吧。”
“你敢和老子提报警?你报警试试?你我哪个人有点案底,你那一对听话的儿女,前途完蛋。”
徐晋东走路带着微瘸,说话时半咳,突然把左腿裤子撸起来,露出半截假肢。
“tmd,以为能把老子撞死?结果我命大,只没了根腿。”他突然发狠,抡起手中拐杖,砸到黎玉芬身上:
“你是傻了?还是聋了?转钱!”
黎玉芬疼的喊出声,身子本能后退。
徐晋东拐杖胡乱挥舞着,嘴里骂骂咧咧,和他以前失控打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黎玉芬迅速逃进了车里。
颤抖着手发动车子,车窗砰的一声,拐杖把玻璃砸的稀碎。
徐晋东这是带了把人打死的力气。
黎玉芬完全顾不得了,大脑一片空白,踩下油门,只想快速逃离这让人窒息恐惧的地方。
她被打怕了,多少年根深蒂固的阴影,噩梦一样折磨她。
徐晋东就像一个地狱的恶魔。
男人被突然发动的车子甩到一边,直接躺到地上摆烂:
“你压啊?有本事你压死老子?”
黎玉芬怂包了多少年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料定她不敢。
后来打腻了,又觉得两个拖油瓶养起来费钱,才爽快同意了离婚。
话音刚落,高架桥上,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宋轻臣考察回来,那天下午回到了熹园。
鲁城高门贵公子们,惯例到熹园给他接风。
梁芝兰也在家,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眼露满意。
她摆手叫过了王管家:“给黎管家电话,让她明天回熹园上班。”
反反复复琢磨了一周。
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梁芝兰还不想站到儿子的对立面。
宋轻臣不是个隐忍的性格,铁腕耍起来,连梁芝兰也要忌惮几分。
她直接辞退黎玉芬,无异于打草惊蛇。
她何必要站到自己儿子对立面,闹不愉快?真要从中作梗,从黎嫚身上下手,就足够。
气场强大的男人,坐在子弟中间,话不多,手中夹着雪茄,不抽,只看那烟雾袅袅如云。
有个小姑娘,窝在他怀里,扬着小脸奶凶的说:“不许你抽烟,有一点烟味,都不和你接吻。”
他从不说“我戒”,甚至对她的话一笑置之。
故意把烟雾拢在嘴里,捏住她颈,从唇齿间缓缓渡给她,看她恼羞成怒抓他咬他,欣赏够了她的野,再把她抱在怀里,清晰的说出几个字“我试试。”
有人影在门口晃动,犹豫着不敢进来。
宋轻臣凤眸抬起,沉声:“王叔,进来。”
王叔匆匆进来,躬下身子,附到宋轻臣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男人俊挺的眉峰蹙起来,一句“知道了”,人已经迅速起身:
“抱歉,有点急事,需要我处理。大家继续玩,子谦,跟我来一趟。”
骆子谦看宋轻臣肃冷的脸,没说什么,迅速起身跟着离开。
“黎嫚家人那里,出了点事。”宋轻臣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骆子谦鼻腔一声轻哼,语气带着揶揄:“遇见她,她属于烧了高香的,你就属于倒了八辈子血霉的。”
“嗯?”宋轻臣冷眼扫过来,转而勾了唇:“话虽难听,你又不蠢,不也毫不犹豫跟着出来了?”
“切。怕那姑娘受不住,可怜兮兮的,再跳了未名湖。”
“去你的。”
那天的黎玉芬,在局子里,双目呆滞,一心求死。
她不知道徐晋东的死活,本能觉得自己鲨了人,又怕给儿女拖累,只想一死了之。
人生在那一刻,窝囊极了,又绝望极了。
直到,她看见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周身带着光芒般,走到她身边:
“黎管家,没事了,走,回家。”
那话语沉稳有力,又带着温润的暖意,让人安心。
黎玉芬嘴唇嗫喏,失神的双眼仰望着他:“宋xx,嫚嫚,想想……”
宋轻臣唇角勾起温暖笑意,他知道黎玉芬在担心什么。
男人蹲下身子,带了微笑,与黎玉芬平视:
“放心,一切有我。”
第69章 红颜祸水?
人若在黑夜苍茫的大海,陷入极度迷茫恐惧时,出现一丝光亮,便是看到生的希望。
何况,那个人,还是个指引前路的高昂灯塔。
原本高不可攀的宋家少爷,位高权重的lu省宋xx,在蹲下身子,毫无架子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黎玉芬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只一遍遍重复那句话:“谢谢您,大领导。”“大领导,谢谢您……”
宋轻臣听过的“谢”字太多,本已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可那天,从黎玉芬口中说出的“谢谢”,让他原本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被对方认可并祝福,与地位高低无关。
他社会地位再高,人家黎玉芬也压根没想让女儿攀这高枝。
尤其他这种名门家庭的,稍一不慎,蛮要了人家女儿,会被有心人,演绎成仗势欺人的狗血剧本。
他自己这么优秀,又足够爱黎嫚,何必整强取豪夺那一套?
会显得自己很没品,也缺德。
坐到宋轻臣这个位置的,里子面子都想要。
哪怕第一面就想把黎嫚压在身下,尽欢,那也只是想,而不是行动。
本质都是要上·床,氛围感不同。
没有感情的蛮干,在他的世界里,约等于动物到了交·配的季节。
双方灵肉结合的默契,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和档次,噬魂入骨。
先攻心,再攻身。
他不求多,只取精。
宋轻臣吩咐王叔,直接把黎玉芬送回帝豪苑。
自己则摸出手机,电话给骆子谦:“你那边,怎么样?”
“一起因变道引发的伤人事件,受害人黎玉芬已赔偿,被勒索,属正当防卫;施暴人徐晋东,经鉴定,患有重度精神分裂,为防止他危害别人生命安全,需到医院接受强制治疗。”
宋轻臣安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唇角勾了勾。
从骆子谦口中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了骆庭长宣判的庄严味道。
毒瘤早该被清,合规合法。
男人语气很轻:“直接送进去吧。”
那个叫徐晋东的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喊着“我没有精神病”,只剩了半截身子,也想跳窗逃跑的男人,在别人眼里,是真的疯了。
挂断电话,宋轻臣下意识摸出来根黄金叶香烟,快到嘴边时,停滞了下,勾唇放了回去。
她直接拨了黎嫚电话。
那个小妞只肯把他电话,从黑名单放出来。
“黎嫚,在做什么?”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
电话那端,传来噼里叭啦的敲键盘声音。
黎嫚小编把手机夹在侧脸和肩膀间,语气温软:“我赶稿子呢,”
说完,眼睛悄悄扫了周围一圈,用了很嗲的低音:“宋粑粑。”
“叫这么带劲,想了?”男人斜靠在迈巴赫车身旁,大长腿交叠处优雅的弧度。
“你好无耻,我在做正经事,你给我说这个。”黎嫚手上没停,小脸娇红着撒娇。
“哪不正经?黎嫚,你说说,做什么不正经?”宋轻臣一脸正经。
黎嫚脸红透,不得不卖力敲击键盘,一副发疯工作的小社畜模样,小嘴却怼到手机话筒:
“别犯病,好吗?”
奶音弥漫,带了摄魂的勾子,勾惹的宋轻臣控制不住的爆棚了。
他迅速起身,大长腿迈开,直接没入迈巴赫的驾驶座。
“黎嫚,”声音带了不自然的呼吸。
小姑娘停下了敲击,安静的听着。
她其实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是,宋轻臣是个情话吝啬的男人吧。
一句正儿八经的“喜欢”都未曾有,更别提那个重量级的“爱”字。
除了“想要了你”,连句高干子弟通用的“跟了我吧”都不说,也是惜字如金呢。
果然,男人呼吸交错了一会后,语气又回归了一贯的成熟矜冷:
“在北京好好的。我尽快忙,早点接我的嫚嫚小宝回家。”
嫚嫚小宝?
没等到情话的小姑娘,因为这四个字,秀美的桃花眼也甜的弯了起来。
她学着韩剧发嗲:“那你早点,过期不候。”
男人弯唇:“忙吧。”
挂断电话,宋轻臣在驾驶座默了一会。
作为一个在g场浸润了十三年的男人,再大的事情面前,他都可以有临危不乱的强势和镇静。
何况只是黎玉芬的这件事,并不大。
却出动了他本人,还有骆老家的子谦。
宋轻臣承认欠妥了,等于直接给母亲梁芝兰送了黎嫚家丑的把柄。
黎嫚在岁月静好的北京,一切都向上发展。
却不知道,电话那端的男人,背靠在黑色真皮椅背,凝眉沉思,动也不想动。
阳光侧影打在男人五官深邃的脸庞,加深了无处可藏的疲惫。
他考察川藏近一周,做了大量的调研,奋战一天一夜,给省里提交了一份含金量极高的报告材料。
难得半日休息,和朋友私聚放松,黎玉芬又出事了。
骆子谦曾调侃:“你是不是该找人卜一卦?黎嫚那小丫头,八字是不是克你啊?”
宋轻臣沉默了一会,笑的坦然:“那也不枉我耗尽生命捧她一场。”
“整这么文艺?宋博士?你工科啊。”
“我的意思是,她早点把我克下位子来,我也能赏花钓鱼,下棋遛鸟,享点普通人的欢乐。”
男人脸上,带了远山近水的淡泊:“让她养我。”
…
梁芝兰看到匆匆离开的宋轻臣,沉了脸。
她在鲁城的人脉,不比宋轻臣少,话语权更胜一筹。
梁氏家族,本就是个百年显贵的存在。
梁老的根据地,本也不在鲁城。
梁芝兰生在巨富商家,从出生那天,就带了使命在,只嫁世代从正的簪缨世家的子弟。
如愿嫁到宋氏家族,梁老大手一挥,直接在鲁城置地,房产全部作为女儿嫁妆。
梁老大半时间在鲁城居住,并在当地大手笔投资,作为年轻宋宪岷招商引资的正绩,鼎力相助女婿的事业,又为女儿梁芝兰撑腰。
梁芝兰几个电话出去,已经把宋轻臣匆匆离开的来龙去脉,了解透彻。
人坐在沙发,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
人往往在事情上都有不经大脑的第一直觉。
梁芝兰觉得:宋轻臣不是八成癫,而是全疯。
什么样的地位身份不清楚?
单枪匹马亲自去j局捞人,自降身份不说,还落了口舌,真是糊涂啊。
“红颜祸水”四个字突然冒出来。
梁芝兰深吁了口气,对黎嫚积累起来的那芝麻大点的好感,突然就雪崩了……
第70章 争吵摊牌
黄昏的时候,熹园正门缓缓开启。
黑色的加长版迈巴赫,开了进来。
不停不卡,一个漂亮的侧甩尾,精准停到车位上,莫名丝滑。
梁芝兰坐在凉亭,淡眸盯着那车子,脸上是无法让人猜透的表情。
自己的儿子城府深的可怕。
他必然会猜到回家要面临什么,却如此丝滑的顶着风就来了,是要让她先失控露马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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