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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递帖子进卫府更是第一次。
陆照寒想着，这些日子过去，苏棠怕是也了解些了卫溪源的真正为人，也体会到了卫府丫鬟的不易。
他这个时候到卫府，吃了苦头的苏棠怕是会向他求救。
那到时他便顺水推舟把苏棠带回来，至于卫溪源那里，他给银钱便是。
苏棠卖身契是十两银子，难道一百两乃至于一千两还堵不住卫溪源的口？
可惜事情并非他所想。
他从卫府铩羽而归。
想到苏棠与他说的那些话，陆照寒心中溢出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心慌。
万一苏棠真的不愿回侯府怎么办？
苏棠满载而归回了卫府含辉院。
回到住处的时候，珠绣回家还没回来，听珠绣说，她今晚要在家里住一晚上，明日一大早才会回卫府。
苏棠把买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桌上，清点了一番。
干桂花、蜂蜡、瑞露酒、各种模具、各色布料、一些瓶瓶罐罐木盒等，竟然花了二两多银子，再加上一时善心救助牧九明的一两，现在她身上竟然只剩下了一两又六百文。
这银钱还真不经花。
今天大家放假，含辉院大部分下人都出去了，没出去的一小半也都在当值。
晚上房间里只她一个，不如趁着今晚的机会赶紧把各种精油、肥皂和香膏都做了。
否则明日珠绣回来就不方便了。
因为管着含辉院的小花园，苏棠无事的时候会收集花园里的落花晒干，各种干花她已经收集了好几小袋，薄荷趁着昨天空闲的时候她也在上次发现的地方采摘了。
今日出去一趟，各色东西都是齐全的，晚上按照步骤制作就行。
肥皂简单，这次又有了模具，将上次剩的猪油和贝壳粉取出，加热钙化反应后拌入各种干花薄荷等倒入模具，凝固后取出等着皂化就行。
做完了肥皂做各种精油，比较麻烦的是提纯白酒。
直到半夜，苏棠才得到一小瓶高浓度的酒精，把酒精分别倒入装了薄荷、茶花、月季等小瓶中密封，每日摇晃一两次，几天后过滤就能得到各种精油了。
这些精油不仅可以直接使用，到时候还能用蜂蜡做各种膏脂，用来保养皮肤最好。
等这些弄完，苏棠累的瘫倒在床上，洗漱后，迅速睡下了。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
这天，苏棠的肥皂、精油、膏脂都做好了！
苏棠把其中几块脱模最好的肥皂用特意买的竹纸包好，又用好看的木盒装了，上面再系上红绳，剩下的肥皂只用竹纸包装。
精油不多，各种味道都只有一瓶，分别用巴掌大的细白瓷瓶装了。
膏脂有八盒，用的是云纹带盖的红瓷小盅装的，比茶盏盖子还要小，里面的膏脂苏棠估计不超过五十克。
快二两银子，最终只得了这么些东西。
刚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个木盒中收好，珠绣匆匆进来道：“苏棠，快收拾收拾，少爷唤我们去前院见客。”
当苏棠跟着珠绣去到了前院，看到站在宾客中的小沈将军，瞬间浑身僵硬。
第87章 卫溪源这个坑货！
一旁的珠绣发现了苏棠的异样，有些担忧的低声询问，“苏棠，你怎么了？”
苏棠想了想，决定与珠绣透露一些，相处这些日子，其实珠绣是个很不错的人。
“之前我在侯府的时候见过那边的那位小沈将军，他当时就对我心怀不轨，我没同意，得罪了他。”苏棠压低声音道。
珠绣一听，神色微凛，“那一会儿我尽量把你们隔开。”
苏棠谢过珠绣，目前珠绣也只能帮到这了。
珠绣领着苏棠去上茶的耳房。
今天来卫府的好似都是年轻武将。
与文臣和新科进士们不同，武将们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表达的更是直接，没说一会儿，已经有人忍不住开黄腔了。
旁边南霜皱了皱眉。
茉心更是嫌弃的低声道：“一群粗鄙的武夫。”
很快，花厅那边来人让她们上茶。
珠绣给苏棠使了个眼色，随后让苏棠与她换了个位置。
方才珠绣透过珠帘看了眼外面。
苏棠说的那位小沈将军坐在左边上首第一个位置。
按照刚刚顺序，苏棠恰好是给这位小沈将军上茶的，现在她与苏棠换了位置后，苏棠上茶的客人是左边最后一位，正好是小沈将军的视线死角，如果他不特意看过来，是不会发现苏棠的。
一行人进了里间给宾客们上茶。
含辉院的大丫鬟们每一位都长的精致美丽，且各有特色，一时间，衣香鬓影，让这些年轻武将们看的都羡慕不已。
小沈将军哈哈一笑，“卫大人身边如此多的美人，真是好大的福气！”
他这句话说完，武将们没觉得有什么，卫溪源脸上的笑容却微微敛了敛。
要不是看在这位小沈将军是安远侯的爱将的份上，恐怕卫溪源此刻都要把他赶出卫府了。
他一个鳏夫，妻子早逝，又未续娶，若是传出身边美人多的言论出去，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卫府都不是一件好事。
卫溪源表面仍是那副温煦模样，“小沈将军笑话了，她们都是我身边的丫鬟，有些还是亡妻留下的。”
说完，卫溪源还以为小沈将军会反驳两句，哪里知道，这群武将的目光已经彻底落在了上茶的大丫鬟身上。
他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卫溪源心中有些气闷。
苏棠尽量低头，从小沈将军身后路过的时候脚步加快了几分，等到了坐在最后的宾客身边，伸手轻轻将托盘中的茶盏放到小几上。
给小沈将军上茶的珠绣那边也没有异样。
苏棠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保持这样，小沈将军也不会注意到她这边，等一会儿，她们退出去，这件事就平安过去了。
年轻武将们眼睛虽然盯在大丫鬟的身上，但不敢真做什么，最多脑补点情节罢了。
美人上茶，岂有不喝的道理。
武将们纷纷端起茶盏牛饮。
这次待客用的仍然是苏棠做的珍珠奶茶。
这些武将以前没喝过珍珠奶茶，与文人们喜欢喝的煎茶相比，珍珠奶茶更合大众口味。
武将们喝了一口，咂了咂嘴，瞬间就爱上了。
好几名武将一口喝干了杯盏里的奶茶，放下杯盏，还大喝一声“好茶”！
小沈将军也不例外。
他毫无见外的道：“卫大人有这等好茶，为何藏着掖着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若是我们提前知道，早就来卫府拜访卫大人了。”
卫溪源温润如玉的笑了笑，“各位将军见笑了。卫某也是近日才得到这盏好茶，若是早有，那定早就给各位将军送去了。”
听到卫溪源这么说，垂着头的苏棠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小沈将军感兴趣的道：“难道这茶里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卫溪源声音清朗，“故事倒算不上，而是这茶便是我身边的大丫鬟研制的，这整个京城，怕是只在卫某府上，各位将军才能喝到口味如此好的珍珠奶茶。”
卫溪源这么一说，众人更加有兴趣了，纷纷询问，“可是这在场的其中一名大丫鬟？”
卫溪源笑着点头。
于是众人立刻将目光落在几名大丫鬟身上，上下打量。
苏棠暗叫不好，立时感觉有好些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只能尽量低着头，不让花厅里的众人看到她的全貌。
偏偏卫溪源在这个时候道：“苏棠，将军们如此喜欢你做的珍珠奶茶，还不出来给将军们见礼！”
苏棠：……
卫溪源这个坑货！
都被点名了，就算苏棠这个时候把自己缩进地缝里都没用。
她只能从宾客身后走出，来到花厅正中，向花厅里的将军们福礼。
她微低着头，不敢朝小沈将军那边看。
虽然她已经尽量隐藏，可小沈将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苏棠！
他眼睛微眯，苏棠的容颜立刻与那天安远侯府上的小丫鬟重叠！
“是你！”小沈将军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棠嘴角僵了僵，这个小沈将军记忆力还真是不错呢……
众人看到小沈将军的反应微微惊诧，卫溪源道：“难道小沈将军认识卫某身边的大丫鬟？”
小沈将军呵呵一声冷笑，“岂止是认得，这小丫鬟原来不是侯府的吗，怎的到了卫大人府中？”
卫溪源听到小沈将军这么说，脸色没变，仍是那副温润君子模样。
他道：“小沈将军大概是记错了，苏棠一直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怎会是侯府的，难道是卫某去侯府的时候带了她，让小沈将军看到，所以记错了？”
小沈将军听卫溪源这么说，面色立刻变了变。
卫溪源又笑着问苏棠，“苏棠，你可记得这位小沈将军？”
苏棠立马摇头，“奴婢是第一次见这位小沈将军。”
“好了，看来是小沈将军记忆有误，你们都下去吧。”卫溪源道。
苏棠立刻行礼与珠绣等人离开花厅。
小沈将军死死盯着苏棠的背影，眼里暗色一闪而过。
被小沈将军盯着的苏棠只觉得后背发麻，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离开花厅后，苏棠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珠绣看她脸色发白，关心问道：“苏棠，你没事吧？”
苏棠有些虚弱地摇头。
其他几名大丫鬟也纷纷上来安慰。
茉心朝着花厅那边翻了个白眼，“苏棠你别放在心上，一群武夫而已，你是少爷的大丫鬟，少爷怎么说都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担心。”
南霜听了茉心的话抿着唇没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苏棠的后背。
苏棠微怔，卫溪源真的会护着身边的大丫鬟们？
为什么她觉得卫溪源刚刚提到她是故意的？
第88章 售空
珠绣苏棠留在耳房收拾茶盏等物，一会儿还要让小丫鬟送一波糕点进去。
南霜茉心茉瓣几个去了小厨房交代中午待客的菜式和注意事项。
一群武将喝茶吃了点心后相携去了卫府的演武场。
听说卫老大人得了好几匹北境送来的马，比军中的战马还要威猛耐力好，这群将军都想见识见识。
武将们离开了花厅，只小沈将军留了下来。
苏棠以为花厅里的人已经都离开了，正打算掀开门帘进去收拾茶盏。
刚走到门帘处就听到花厅里有人声。
苏棠脚步一顿。
“卫大人，你身边那位叫苏棠的大丫鬟就是之前我在侯府要找的人，你把她送给我如何？”
卫溪源声音温和，“小沈将军莫要与卫某玩笑了，苏棠是卫某院子里的大丫鬟，怎能随便送人。”
听到这，苏棠提起的心稍稍放松。
小沈将军冷哼一声，“卫大人，一个丫鬟罢了，你若是在乎女人，会有今天的位置？今日你若是成全本将军，本将军就在侯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如今你们卫家可是岌岌可危！”
花厅里静谧了几秒，再次响起卫溪源的说话声，“小沈将军，侯爷是卫某师父，好话卫某自会去说，用不着小沈将军插手。”
小沈将军哼笑，“真的吗？”
卫溪源见小沈将军的面色，脸色微微变化。
不知两人在花厅里有什么眉眼官司，小沈将军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本将军已经知道人在卫大人这里，倒也不那么心急了。本将军就多给卫大人一些时日，若是卫大人想开，便带着苏棠那个小贱人亲自来寻本将军便是。本将军到时一定扫榻相迎！”
“多谢小沈将军宽厚，卫某会好好考虑的。”
“哈哈，那本将军就等着卫大人登门了！”
话音一落，两人一同出了花厅。
两人离开后，苏棠还站在门帘前发愣，脸色发白。
珠绣从门外进来，看到苏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奇怪道：“怎么了？怎的恍惚了？”
苏棠回神，立马摇头，“没什么，被那位小沈将军吓到了，还没缓过来。”
珠绣在心里叹息，“好了，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走，我们一起进去收拾了，午宴的时候，我去与少爷说，不让你去伺候了，咱们偌大的含辉院，又不少你一个大丫鬟。”
苏棠没想到珠绣会这般护着她，当即道了谢，“那下午我让小厨房的秦厨娘做一桌席面等着珠绣姐姐回去，晚上我们小酌两杯。”
珠绣笑起来，“行，记得让秦厨娘做她的拿手菜腌笃鲜。”
苏棠回了住处，给了秦厨娘三百文，拜托她做一桌八个菜的席面，要有腌笃鲜。
就算做上等席面，八个菜，秦厨娘也能剩下三十文左右，她怎么会不答应，何况是给苏棠这样的大丫鬟做席面。
下午，那群上门拜访的年轻武将就离开了卫府。
晚上茉瓣值夜，天黑之后，珠绣不但自己回来了，南霜冰云茉心几个跟着她一起来了。
一进门，几女就闻到了菜肴香味。
珠绣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苏棠道：“她们几个听说你让人准备了席面，厚着脸皮要来蹭吃的。”
多了几个小姐姐而已，苏棠当然不会拒绝，况且秦厨娘准备的菜色分量足，再来几个丫鬟怕是都吃不完。
平日里大丫鬟们经常吃卫溪源的饭菜，当然比秦厨娘给苏棠置办的好，但不自在，像是这般几个大丫鬟聚在一起，边吃边聊边说，饶是菜色差了点，却氛围轻松愉快。
在苏棠没来之前，五名大丫鬟谁看谁都不顺眼，没想到苏棠来了后，她们竟然能在一个桌上吃饭谈笑风生。
初夏已经有了蚊虫。
今年春季潮湿，蚊虫比往年还要多，刚进入夏季，天黑之后都能听到蚊虫嗡嗡之声。
用饭的时候，苏棠胳膊被蛰了一下，瘙痒的不行，苏棠起身取了薄荷油，往胳膊上蚊虫叮咬处抹了一点。
顿时原本瘙痒的红包就舒服了许多，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清凉之意。
她重新坐回到桌边坐下，比苏棠更招蚊子咬的茉心两条胳膊上已经有了四五个红包了，见苏棠转身去干了什么，好奇的问道：“苏棠，你干什么去啦？”
苏棠随口答道：“被蚊子咬了，找了点东西抹了抹。”
茉心一听，眼睛一亮，“还有没有？我被蚊子咬了好多包！痒的难受！”
闻言，苏棠去取了薄荷精油在茉心两条胳膊被蚊子咬的地方抹了抹。
薄荷油有镇定止痒的作用，顿时，茉心就舒服的叹了口气，“凉凉的，好舒服！”
接着她把胳膊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好闻的薄荷香，提神醒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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