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川就更离谱了,她说一件事就道一次歉,然而魂儿仿佛从触发自动对话的身体里跳出来,分成了两个东西,眼睛睁得像叼馋看见了玉米 ,就盯着她那张叭叭说不停的小嘴,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这回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祁柏川神游天外地想,他已经准备好献上初吻了。
“又走神!”
终于叭叭完的季瑶看见祁柏川又是一脸迷迷瞪瞪的样子只觉得天都塌了。
祁柏川后知后觉嗯了声,眼神突然变得认真。
他低头瞅着季瑶,入了迷,不说话也不吭声。
“你,你看什么?”季瑶能屈能伸,没底气地说。
她眼圈还有些红红的,有点莽,还有点怂,这时候可爱得叫人发疯。
祁柏川单手揉了揉脸,啧了声,实在没忍住,猝不及防地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下。
一触即离。
!
季瑶懵了。
“草。”祁柏川也差不多,他喘了口气,来回在帐篷前走了好几圈发泄。
有点爽,有点懵,还有点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
跟果冻似的。
他一遍遍往后搂头发,最后走到树跟前,脑门一磕跟罚站一样,不动了。
像见光嗡嗡直飞的虫子不小心一头撞到灯上,就基本上没生气儿。
事实上他得缓缓。
片刻之后,人冷静下来,回过头季瑶还站在帐子门口。
祁柏川走回去,走到她面前。
怕她尴尬,怕她不好意思,于是还是决定先开口:
“这我初吻。”
谁料原本还在发呆的季瑶这时候抬头,阴阳怪气的撅嘴哼了声。
??
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祁柏川:“这真是我初吻。”
“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突然袭击我,还拿初吻的事情企图遮掩过去!”季瑶绷着小脸儿,一字一句地说。
祁柏川愣了:“这真我初吻!”
“是不是你初吻我会不知道吗?我明明记得你偷亲过我。”季瑶说着,抬手指指嘴巴,重重道:
“用这儿!”
祁柏川摆手反驳:“不可能,我完全不记得。”
季瑶同样有理:“那为什么我完全记得?”
“肯定是做梦和现实混淆了。”祁柏川道。
季瑶那个气啊:“不要偏离话题,你和我出来露营就只是为了亲嘴儿吧。”
她仿佛抓住了把柄。
可以吃亏,但不能拌嘴没有理。
“你和我出来玩就只是为了发朋友圈。”祁柏川眯眼,怨妇似的盯着她。
季瑶喘了好几口气,解释:
”那不是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嘛。”
说起这个,祁柏川可精神了:“可是你的朋友圈我一张照片都没有。”
季瑶:“.........”
失算了。
她哎呀一声,抱着祁柏川的胳膊,抬手指着夜空,若无其事地答:
“这星星可真星星啊。”
说完没得到反应。
季瑶眨巴眨巴眼,噔噔噔跑回帐篷里。
祁柏川回头瞧她,又无奈地笑。
就很割裂的情绪,被她气到,又被她萌到,还知道这会儿她不是斗嘴斗不过了,她是一时间词穷了噎住了,小脑瓜子正在转呢,等想好了措词,又是满血复活的状态。
他这样想着,又摸了摸嘴唇,琢磨着自己会不会真记错了。
但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来。
烦死了。
帐篷里。
季瑶正躺在睡垫上,忽然抱着枕头坐直,甜软中带着委屈的声音传出来:
“绝对不是初吻。”
说得斩钉截铁。
祁柏川回头,她嘣一下又躺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柏川抬脚进帐篷里,他以为季瑶睡着了,偷偷摸摸地也摸上床。
露营就这么点儿好处。
刚翻身躺下,季瑶忽然用脚丫踹了踹他的屁股:
“挤,不听我讲话不要离我那么近。”
祁柏川捏住她的脚踝:
“我听。”
他忽然不犟了,让人挺不习惯,只是芯子没变。
季瑶瞪他:“撒手。”
祁柏川侧身瞧她,掀起眼皮:
“那你让我搂着你。”
“想真美。”季瑶蹬了下腿把脚收回,背过身对着他。
少女头发铺散开,散发着淡淡馨香,有几缕落在祁柏川耳畔,仿仿佛无声无息的勾引,他忍不住低头嗅了嗅。
“不只想亲你。”
略有磁性的声线落入季瑶耳中。
她不吭声。
然而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她滚了滚,状似无意间翻了个身,滚到了祁柏川怀里。
“噢。”
她闷闷道。
祁柏川忍不住弯唇,捧着她的小脑袋让她枕在自己胸膛上。
他问:”听到什么了吗?”
“心跳好快。”季瑶抿唇。
“想在每一个地方都为你心跳加速。”祁柏川低声说。
季瑶揉了揉耳垂,脑袋突突冒烟儿。
一夜无梦,好眠。
这当然是针对季瑶来说的。
祁柏川半夜里跑到沙发上窝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太精神了也不好。
他想得到自己没出息,但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魂儿都在飘儿。
季瑶去做家教,他去上班儿。
然而到底是不是初吻这件事,两个人在很久以后还会争论到喋喋不休,各说各有理。
有时候季瑶讲不过他,会故意在相处中吃一点点小亏,比如多给叼馋梳梳毛啊,比如朋友圈发一张看上去神似路人甲背景板的祁柏川的背影啦之类的,这样在下次拌嘴中季瑶就会多一点优势,少一点理亏。
后来祁柏川也学会了,他抢着带叼馋去洗澡驱虫,抢着洗碗做饭,这样下来斗嘴的时候就可以占据制高点。
不过总是吵到最后,就会被对方吵架时的某个角度美到帅到,然后气儿消了,把工具猫叼馋扔到一边儿。
这个时候叼馋就会趁机用那对小情侣的杯子喝水,喝完慢条斯理地以优雅的姿态悄然离开。
办公室。
祁柏川开完会一进门简铮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老半天了:
“你要的那个手镯被典盛老总拍走了,涂静在电话里问,我让她别抬价了。”
涂静是简铮调来的助理。
祁柏川放下文件:
“拍了什么?”
简铮答:“一个纯色的玻璃种套链,160万。”
他说完,托腮笑道:
”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要攒钱给自己买跑车来着,这可就花出去了?”
“单身狗不配问。”祁柏川微笑。
“聊不下去了。”
简铮起身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
“今晚我有事儿,让涂静跟着你去吧,我看她虽然年轻,业务能力还可以。”
祁柏川蹙眉:
“她太胆小,不合适。”
简铮没放心上,只当祁柏川成天骂人,吓着人家了。
“行了,别要求太高,咱是个小公司。”
简铮说完,人溜了。
晚上。
祁柏川送走合作伙伴,心里已经吐槽了一万遍。
好在虽然喝得晕晕的,协议到底是落实下来,就是对方话里话外没少打探关于祁家的事儿。
涂静走进包厢,轻轻喊了声趴在桌边的祁柏川:
“小祁总,楼上的套房已经开好了,我扶你上去吧。”
她说着,便要去挽祁柏川的胳膊。
祁柏川没睡,就是头疼,他抽出手,啧了声:
“别碰我。”
涂静:“要上去休息吗?”
祁柏川拍了拍后脑勺,人清醒了点儿,从涂静臂弯里夺走自己的外套,没理她。
他走,涂静也跟。
祁柏川没拦,走到酒店外面吹风,涂静就在一旁站着。
她说什么祁柏川也懒得听,没一会儿抬手拦了辆车。
出租车停下,祁柏川拉开车门,偏头抬了抬下巴:
“上去。”
涂静听话的上车往里边坐,然后看着站在外面的祁柏川。
祁柏川问:“你家在哪儿?”
涂静报了个位置。
祁柏川点头,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砰一声关上车门,对前面司机说:
“麻烦送她去刚才说的地方。”
司机:“好嘞,您放心。”
说完没耽误一点时间,熟练地启动车子驶入主路,将涂静那张脸从他眼前载走。
祁柏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第三十五章 :我求你别勾我了
他打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和每个加班的深夜差不多,但明江市这么多盏灯,也有为他亮起的一盏。
祁柏川喝醉时与平时看不出太大区别,属于脑子半丢但精明的脸还在,能唬住人。
他刚走到门口,面前的门就打开了,季瑶穿着她常穿的那件嫩绿色家居服,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馨香,一见他就拱了拱鼻头:
“喝好多酒。”
祁柏川高大的身子往前倾倒,整个人压到了季瑶身上,只觉得像扑到了蝴蝶堆里,忍不住把脑袋埋在她头发里,猛吸,晕晕乎乎道:
“好香啊。”
“哎呀,你,你好重!”季瑶关上门,摇摇晃晃扶着他艰难往屋里走。
这人跟头牛似的,明明进门之前还能走很远一点都不带滞涩,现在却怎么都走不动了,还要季瑶托着。
她力气中等,拖头牛肯定是困难的,脚步在地板上杂乱无章地跳跃,时不时还邦邦往墙上撞。
季瑶喘着气,让祁柏川贴墙上,双手扶着他的肩头不让人倒下,拍拍他脸:
“你会不会自己走哇?!”
祁柏川头一歪,原本正双眼朦胧地盯着她,闻言脑袋瞬间支楞起来:
“走??走去哪儿,你不准走!”
他忽然抓住季瑶的手,抓得老紧。这还不够,磨着牙还想咬她手腕,像退化了一样,简直无法沟通。
“你先撒手。”季瑶好声好气答。
祁柏川不,又一头栽下来,把她往怀里摁,口齿不清:
“别走......”
纠正不回去了。
季瑶叹了口气,低头看见不知道何时被吵醒的叼馋正咬着自己的裤腿,感觉自己头也开始晕了。
一家子都让人觉得心累。
“你出来捣什么乱,回去。”季瑶绷着小脸对叼馋说。
“嗷呜嗷呜——”
叼馋松了口,回应她两句听不懂的猫猫语言,又转而面目狰狞地去咬祁柏川的裤腿。
可能是要帮忙。
季瑶偏头:“离他远点儿,他喝醉了,等会有可能把你踢飞。”
叼馋这会子识相了,愣了两秒,撒丫子就跑。
“.........”
季瑶被祁柏川抱着,根本动弹不得,她只好使用老招式,一脑袋下去砸他胸口,借用这么点力把俩人隔开一点,然后顺势掰开他两只手脱离出去。
祁柏川顺着墙慢慢下滑。
季瑶小口小口喘气,气儿喘匀了,她蹲在祁柏川面前,双手捏起他两边的脸。
手感超好,意料之外的软。
“怎么醉成这样?”她自言自语道。
祁柏川迷迷糊糊地答:“没......没醉。”
说完还会给自己调整姿势,翻了个身,整个人大有躺地上睡一晚的趋势。
季瑶扑哧一声,没忍住笑,把他半捞起来,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是大傻瓜吗?”
她凑近了问。
“程,程羽是。”祁柏川晃着脑袋:“我不是。”
“不,你是,你现在看上去很像。”季瑶点点他的眉心,看上去非常认真地说。
祁柏川抬手拍了拍脑门,看上去有点委屈:
“我不是。”
他说着,突然来劲儿了一般扶着墙站起来,大步直往卧室里走。
没出一点儿错。
季瑶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得睁大眼睛,都要怀疑祁柏川在装醉骗她了。
卧室里传来呼呼啦啦的声音。
季瑶回神,赶紧站起来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见祁柏川拿着不知道从哪儿翻找出来的数学模拟卷冲了出来。
不止如此,他脚上还踩烂了一张语文卷子,七零八碎的从书架那边一直掉落到走廊中。
季瑶看着这奇葩的一幕,嘴巴越张越大,蓦然有种局面不受控制的感觉。
估摸着应该在发酒疯的祁柏川回到刚在的地方,重新靠墙以一个奇奇怪怪的姿势坐下,安静下来。
数学卷子被他放在膝盖上,手里拿着笔,眯起眼睛严肃的模样真的很像在解决世界超级大难题。
季瑶问:“你干嘛?”
祁柏川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嘘了声:“我在向你证明。”
证明不是傻瓜。
季瑶眨巴眨巴眼,如果不是卷子放倒了,她恐怕真的会怀疑他已经陷入沉思。
祁柏川眼前黑白的数学公式在乱飞,晃得他太阳穴突突疼,手里的笔总往下掉,不知道是不是叼馋那只臭猫在咬他。
他气得眼圈发红,忽然把卷子团成一团扔出去了,刚好精准砸到不远处趴在地毯上已经专注舔毛许久的叼馋脑袋瓜子上。
嘣一下。
叼馋顿时抬头,瞳孔收成一条细线,不明所以地瞅着不远处的两脚兽。
季瑶直觉应该把现在这一幕拍下来给明天苏醒后的祁柏川看,但是又怕这人记仇以后也拍自己,于是深思熟虑很久,没有付诸行动。
但落在祁柏川眼里,就变成季瑶真觉得他是个傻瓜。
他一点一点凑近,黑眸里有水光,看上去分外尴尬又难过,小声道:
“我真的不傻,那套卷子......内容超纲了。”
说完抿抿唇,难过中好似还包含着几分心虚。
都这时候了还会编瞎话。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季瑶还是重重点头,捧起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哄:
“是的,我看出来了,你真的很聪明呢。”
给人哄高兴了,季瑶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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