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太兴奋了?还是因为又突然下起的雨,敲打着玻璃窗?
而身边那个人倒是睡得沉,被她辗转的动静带醒后,问道:“睡不着?”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他抱过了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散漫道:“看来是还不够累。”
陆青葙:“不要了,你挺累的。”
她是真心实意地为他考虑,但这话却像是刺激性语言,更能激起人的斗志,他哼道:“你这是挑衅你对象呢?你感受感受?嗯?”
陆青葙:“……”
可怕,这个男人是睡五分钟就充满电了?
这一次灯没打开,微弱的光线和富有节奏的雨声,似乎更让人有欲.念。
陆青葙又被狠狠地折腾了一遍,这才感觉到困意来临。
……
这一觉,陆青葙睡得极香极沉,醒过来的时候,闹钟并没有响,手机显示七点四十五。
坐起来,这才察觉全身酸胀,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身边的人抱着她的姿势没变,只是他的声音充满困倦,突然用粤语说:“钤缙鹕碜鲞悖俊
陆青葙醒了一下神,打了个哈欠说:“返工咯。”
他依旧搂着她腰,散漫问:“唔返工得唔得?”
陆青葙觉得好笑,他们这是要复刻《喜剧之王》的台词了嘛,于是拿开他的手:“唔返工你养我?”
她以为他的回答一定是“我养你啊”,结果却听见他稍欠的语调:
“我借俾你啦。”
见他眉眼里都透出春风得意,陆青葙义正辞严:“放高利贷是犯法的!”
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那个男人勾着笑意躺在床上,看着她睡裙外面露出的皮肤,眨了下眼,表情有些莫名。
果然没多久,洗手间传来惊讶的声音:“啊,要死了!”
陆青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锁骨等地方全是红痕,有深有浅,手臂上也有,有几处甚至发青。
靳黎走进来,细细查看过后,笑着说:“还挺漂亮的。”
陆青葙气不打一处来:“你干的好事。”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你也不遑多让啊,还有我背上这些是挠出来的?”
挠了好几道,有长有短,也有被指甲掐出来的红印。
昨晚她有这么用力吗?陆青葙瞬间认怂。
靳黎说道:“昨晚怎么没感觉。”
她挤着洗面奶:“大概是因为你皮厚吧。”
“嗯?”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骂人?
陆青葙在洗脸,身后有个人贴着,圈着她的腰,她要弯腰洗脸,他的脑袋也搭在她背上。
“你重死了。”
他的眼睛眯着,没理这句,只问:“等下你上班,我干什么啊?”
陆青葙清洗完脸上的泡沫:“你在家睡大觉呗少爷。”
“哦,养精蓄锐等你下班?”
陆青葙犹疑:“……我不是工作日住我自己租的公寓?”
“那怎么行。”他语气加重,“陆青葙你这是打算白嫖完就走人,不认账了?”
他会表现出这副黏人的状态,她始料未及,于是挤着牙膏说:“账单多少?我付还不行吗?”
“我的身价,你付得起吗?”
陆青葙忽然想起当年他为了让学校圣诞舞会的热度压过死对头学校,带着大家拍小视频跳了个神曲的事,不由发笑:“唔,也对,拔萃第一鸭、第一牛郎、第一男模……好像是付不起,那我回来行了吧。”
靳黎的脸一沉,松开手:“这些黑称你还好意思提,还不是被你坑的。”
陆青葙回转过身:“你快刷牙洗脸吧,我得去上班了。”
“不吃早餐了?”
“太早了,路上买了回公司再吃。”
……
在电梯里,陆青葙把手机屏幕当镜子看了一番,果然,口红白涂了,刚才出门时全被他吃了。还好衬衫有衣领,她扯了扯,遮住了红痕,自我洗脑,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坐地铁抵达中环,陆青葙买了一个超厚的鸡蛋三明治,涂了一层黄油,还有一层肉饼,她确实很饿,昨晚就感觉到饿了,但又不想大半夜的吃东西。
进公司后坐在工位上,慢慢咬着三明治,进入工作状态。
周一通常会很忙,要开会,要回复一些邮件,还要提交材料报告等东西。
中午饭点,靳黎发信息问吃的啥。
陆青葙正好和两个同事一起,坐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点了个普通的套餐,便拍照发过去。
靳黎:【你猜我在哪个冰室?】
陆青葙:【宋记?】
靳黎:【他们居然还认得我。】
陆青葙:【天下谁人不识靳爷啊。】
靳黎:【……】
另一部门的同事Amy姐忽然抬眼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问:“Chloe你斩扰慕敉希俊保你正在谈恋爱?)
陆青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系呀。”
公司的同事通常保持一定的距离,加之她是个实习生,说自己就在附近租房,一个人住,平时也是独来独往,所以同事都觉得她单身。
Amy笑着说:“唔怪得。”(怪不得。)
陆青葙奇怪地看着她,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眼睛里全是笑。
陆青葙不由抚额。
“犀利哦。”两个同事一起调侃,“后生仔果然系龙精虎猛。”(厉害了,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
陆青葙面色发红,只想揍那谁一顿。
下班前,靳黎很无聊,特地跑过来接她下班。
于是在楼下,Amy也见到了他,打了声招呼,还笑着说:“Chloe你男朋友好靓仔。”
同事一走,陆青葙望着他,说道:“走吧靓仔。”
帅气的男人扯起嘴角,手伸过来搂了她的肩膀:“怎么说你对象还是能给你长长脸的。”
陆青葙思索道:“何止长脸,也长草莓。”
“待会儿给你买瓶洛络油涂涂行了吧,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为什么?”
“马上又得长出新的。”
陆青葙:“……”
“去宋记冰室吃晚饭吗?”他随意地问。
“你不是中午刚去?”
他表示,中午只是经过那儿,就进去喝了杯饮料,跟认识的人聊了几句天。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人说自己是过来见女朋友的。有人问他的女朋友是谁,他说晚上带她过来就知道。
现在,这个后生仔带着他女朋友出现在茶餐厅,从服务到收银员仍然还是那几个人,全都说:“果然系你!”
还有阿姨调侃:“几年前我O就识穿你啦,成日呢度h凇!保几年前我们就看穿你了,成天来这儿找她。)
靳黎:“有蠲飨赃悖俊保ㄓ姓饷疵飨月穑浚
阿姨:“梗系啦!”(当然啦!)
少年人钟意女孩的眼神、心思,像阳光穿透薄薄的轻纱,根本无法遮藏。
但只有被钟意的那位女孩反应迟钝。
饭毕,他们告别大家,靳黎手里还拎着一个打包的菠萝油。
二人手牵手,走在这条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每一盏明亮的路灯,每一条干净的人行道,每一个精美的橱窗,甚至可能经过的行人,都没有改变。
最重要的是,身边的这个人也没有变……
这一切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感恩。
感恩一切相遇。
星期二,陆青葙先回了趟公寓取东西,这才回到尖沙嘴。
睡觉时,靳黎靠在床头,见她还在玩手机,问道:“怎么还不睡?”
陆青葙道:“等会儿再睡。”
他催促:“赶紧睡觉,明天你还得上班,我也不能一直让你睡不好吧,周末再陪你慢慢玩。”
陆青葙郁闷了:“不是,有事。”
“有什么事?”
陆青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23:59”,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拉开抽屉,拿出个盒子递给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靳黎接过盒子:“我生日?”
“是啊,”她又看了眼时间,“27号了,你刚好满21岁。”
他笑:“哟,没注意。”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黑色手绳,串了一个吊坠,造型是兔子坐在弯月上,月亮是黄金做的,兔子是银制,呈银白色。
“你不是说手上要戴点儿我送的东西吗?送你这个。”
他将新手绳戴在手腕上:“兔子造型还不错,就是有点眼熟啊。”
陆青葙笑道:“你不记得了,你转学过来时,脖子上就有挂个这样的饰物。”
靳黎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东西后来放假回家,不知道被我扔哪了,我也没在意,反正是随手买的,你居然还记得。”
陆青葙抿抿唇,扯了下他左手原来的小手绳:“这根可以换下来了。”
“不用,一起戴着不碍事。”
陆青葙看着他,想说点儿什么。
他瞥过来:“怎么了?你还挺嫌弃?”
“不是嫌弃。”陆青葙沉吟,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的那些同学看到这根手绳,没有说什么吗?”
“你是想说,这是女孩子才能戴的?”
陆青葙:“不是这个意思,况且现在很多女孩戴的东西,男孩也能戴……我就是觉得,当时一定有同学会疑惑,你怎么戴根这样的手绳。”
他很淡很淡地笑了笑:“确实有人问过。”
“你怎么回答的?”
靳黎搂过她腰肢,亲向她的脸颊:“我说是护身符。”
陆青葙:“……”
她的心里怔了怔。
有时候,她也会想,靳黎喜欢她什么呢?对她这么掏心掏肺,死心塌地。
但渐渐的,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跟这个人在一起很舒服很舒服,想要跟这个人就这样过一辈子,还不够吗?
她轻轻地吮吻他温软的唇,说道:“生日快乐!”
以后,我会送你很多很多东西,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你的护身符。
我挚爱的少年,愿你平安健康,一世欢喜。
……
第六十六章 像一场飓风
进入8月, 陆青葙实习的公司出粮了。
星期五晚上,她看着自己账户上多出的薪水,美滋滋地对靳黎说:“听日shopping啦,买S买衫畀你。”(明天去逛街吧, 给你买东西买衣服。)
最后只随手给他买了一件T恤, 黑色的。
这人只要这件, 其他的都说不要。
以及, 陆青葙的衣服、包包, 都是他付的钱。
又以及, 这件衣服, 他穿的很勤快, 基本上隔天就能看到。
陆青葙平时要上班,靳黎有时候找之前的同学打打球,有时候代妈妈去拜访一些长辈, 日子过得并不无聊。
另外他帮温锦辉找的工作已经妥当,表弟喜滋滋去上班,说等下个月出粮了, 就租个房子,搬出梁家。
有天晚上, 陆青葙因要参加和国外公司开的视频会议,九点多才下班, 突发奇想,给靳黎发信息说晚上回自己公寓睡。
他轻轻打了个问号。
陆青葙回复:【去住一两晚也好, 显得我没白交房租。】
靳黎:【行。】
他突然这么爽快, 陆青葙总觉得其中有诈, 但又琢磨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果然,他很快又发了条信息:【我也过去。】
陆青葙:【……】
真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陆青葙在地铁站等他, 见到面时,发现这人已经冲完凉,就手里抓着个手机,一身轻松。
陆青葙:“都说了我那个公寓很小,你非要挤过来干吗,我明天就过去你那了。”
他一脸的拽样:“我就不能体验体验蜗居生活了?”
陆青葙:“能,看把你能的。”
靳黎笑着过来握她的手,搂着她步行去公寓:“我发现你说话是越来越毒舌了。”
“都是跟你学的。”
“你看我都没收你学费,你收留我一晚怎么了?”
区区十几平米的公寓,很小很挤,多进来一个人感觉空气都不够用。
她的床也很小,只有一米二宽。
靳黎笑着说:“这不是挺好,两个人抱着睡也不占地儿。”
陆青葙去洗头洗澡,把头发吹得微微湿润,走出来见他半躺在床上玩手机,脚都要伸出床尾了,又觉得很好笑。
林昊轩要跟他聊天,他便坐起了身,一脸的得意:“我在我媳妇儿这呢。”
林昊轩:“表妹不是住你的金屋豪宅吗?我懂了,两口子吵架了吧。哎靳爷你牛逼啊,能把表妹气得离家出走。”
靳黎:“滚,损不损,人家突然想回公寓看看,带着我一起过来不行啊?”
林昊轩:“行,很行,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靳黎:“下周六。”
“……”
等他结束通话,陆青葙也护完了肤,实在见不得他那N瑟的样儿,跨坐在他的腿上,抚摸他的脸,再假言假语:“你这么快就要走啦,我可真舍不得。”
他抬眸瞅她,脸上全是无语:“演技能不能提高点儿?”
“哦,那我下次报个演员培训班。”他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点儿湿,怎么不吹干?”
“歇会儿再吹。”
“我帮你吹?”
“好啊。”
卫生间太窄,他把风筒拿了出来,让她坐在床边,耐心帮她吹干了头发。
关掉风筒,陆青葙笑道:“谢谢Tony老师。”
靳黎脸蓦地一沉:“怎么什么梗你都知道。”
“我网速快。”
“还现学现卖。”
“我脑瓜子好使。”
……
这几天的日常都是这么琐碎、平淡,却又让人想要努力地记住每一次对话,以及,每一次温存。
他眉梢一挑,陆青葙便知道他想做什么,微微一笑,回绝:“我这儿可没那东西。”
他扯笑:“哪能让你准备那个。”
看他拿在手心里的东西,陆青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受不了地抓着他肩膀拼命摇晃:“你怎么还带这个出门!也不怕随时掉出来!”
“扯淡,这玩意儿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担惊受怕么?”他笑着说,“我都自备上门了,你真不想在这儿试一试?”
陆青葙真的,完全被他打败。
床实在太小,整个空间也很狭窄,墙面还有的地方发霉、掉皮……但在这种逼仄简陋的出租房,人却格外起劲儿,就连床不大稳当而产生的咯吱声,也仿佛能加剧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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