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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这边货舱的人是我，只有我这里有钥匙，其他人应该不会过来。”
“看来你混得不错。”浅野幼宁收起云芽：“走吧。”
中年男人爬起来，点头哈腰：“是、是。”
“等一等。”中原中也说：“给那个生病的小鬼拿点药。”
“嗯？”
浅野幼宁顺着中原中也指的方向看过去，黑发黑眼的男孩把他的妹妹护在身后，满眼困惑和警惕交杂。
她想起刚刚半梦半醒间，似乎有听到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讨论一对“兄妹”。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们？
浅野幼宁用心感受了下灵压，蹙眉：“你们喂的什么药？”男孩的灵压虚弱至极，她毫不怀疑，他根本撑不过漂洋过海的航行和狭窄潮湿的环境。
中年男人苦着脸，解释道：“这真不是我们的问题。他本身就这样。而且，船上的药物资源不那么好拿。”
“那就拿条毯子过来。”中原中也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快点。”
中年男人抖了抖，没敢再多说什么，去隔壁的仓库取来毛毯。
中原中也把毛毯盖在男孩身上，想了想，又拍拍男孩的脑袋，说道：“喂，小鬼，别怕，安心待着，我和幼宁会救你们出去的。”
男孩把毛毯分给他的妹妹一大半。随后，他低声道：“谢谢。”
浅野幼宁站在舱门边，耐心地等中原中也出来以后，伸手虚空一划。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一道圆形的防护盾呈现，把这个货舱保护起来。
做完这些，浅野幼宁和中原中也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朝着那位“吉永先生”所住的卧室走去。中年男人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发现异样。然而他们这一路格外顺利，遇到的人就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在只有中原中也看得见的地方，云芽于浅野幼宁手中泛起微光。
直至门前，浅野幼宁示意中年男人敲门。不多时，门被拉开，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混合着浓郁暧昧的香水味。
浅野幼宁意识到什么，立即抬手，捂住中原中也的眼睛：“小孩子不要乱看。”
中原中也：“？”
作者有话说：
（欲言又止）……幼宁，你怎么又拿错剧本了？
第19章 完成
半个小时后。
房间里所有人，不论男女，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浅野幼宁用缚道之四“这绳”捆起来。就连给他们带路的中年男人，也落到同样的下场。
浅野幼宁给瑟瑟发抖、半遮半露的两个女人盖上衣服。不得不说，哪怕是瀞灵廷里那些不成器的贵族中，也很少有人能玩得这么开。更别提，这个叫吉永的家伙，竟然还想再叫个小女孩过来，简直禽兽不如。
中原中也一边找那本交易记录，一边不满地抱怨道：“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应该我遮住你的眼睛才对吧？”
浅野幼宁头也不抬地翻着东西：“对对对。”
中原中也黑线：“喂喂，你不觉得你很敷衍吗？”
浅野幼宁：“是是是。”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找得不耐烦了，看向吉永，蹲在他面前：“大叔，节省一点我们彼此的时间怎么样？你直接告诉我，那本交易记录在哪里。我呢，帮你向悬赏人那边说说，让你走得痛快一点。”
吉永嗤笑：“小鬼头，别以为你们有点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收到他的命令，这艘货船不会停止。而一旦到达终点，就凭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对抗得了众多异能者？他们只有可能成为这次最值钱的货物。
更何况，那个女孩比他见过的所有都要……
突然脑袋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吉永发出痛呼，眼前一黑。中原中也踩着他的头，用力往下压了压，几乎深陷进地板。吉永呼吸困难，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头顶传来男孩的声音，扬起锋锐危险的棱角：“再敢露出那样的表情看看？不用悬赏人那边动手，我送你走个利索。”
“怎么了，中也？”
听见那边的动静，浅野幼宁回过头，发出疑问。
中原中也不想让这种脏东西坏了浅野幼宁的心情，只说：“我在逼问交易记录被他放在哪里。”
“没事，我找到了。”浅野幼宁没有过多询问中原中也的行为，按下指尖摸索到的按钮。
一个暗格弹出来，浅野幼宁从里面取出一沓订起来的纸张，翻开一看，果然是他们正在找的交易记录，她满意地收好。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中原中也收回腿，走到浅野幼宁旁边，好奇地弯腰，打量暗格。
浅野幼宁说：“能够藏东西的地方，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尽管逐渐落魄，浅野家族好歹也是仅次于尸魂界四大贵族的上级贵族，宅邸的构造复杂弯绕，浅野幼宁无聊时，找到过不少人藏起来的小秘密。
“而且，”浅野幼宁补充：“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喜欢捉迷藏。另一个么，比较喜欢搞研究。有一段时间，他沉迷于制作各种加密手段和机关暗格。托他们两个的福，我找东西还算可以。”
“他？”中原中也注意到浅野幼宁的发音。
浅野幼宁点了点头：“喜欢捉迷藏的叫夜一，爱搞研究的叫喜助。”
提到这两人，浅野幼宁的神色里染上一丝轻快的笑意：“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中原中也问：“都是男生？”
浅野幼宁没多想，答道：“夜一是女孩子。不过，她变成猫的时候，通常会用男性的声音说话，特别喜欢看别人见到她变回人形的惊讶模样。很恶趣味对不对？”
“变成猫？就像那个叫夏目漱石的人一样？”
“唔，差不多？”浅野幼宁摸出通讯器，给夏目漱石那边发送消息：“好啦，交易记录到手，接下来只需要等那边的人过来接手这艘船就行。”
为了掩人耳目，货船是凌晨两点出发的。他们解决得很快，现在还不到四点。
凭浅野幼宁一贯的作息，她这会儿应该睡觉。但是，浅野幼宁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床，上面还撒着玫瑰花瓣，让浅野幼宁一点凑合的念头都没有。
幸好夏目漱石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通讯器发出响动。
浅野幼宁偏过头，问中原中也：“要去甲板上吗？还是在这里就可以？”
“就在这里吧。”中原中也说。
“什、什……么？怎么可能？！”
吉永不可置信地看着暗红色的光芒迅速蔓延开来。
一阵巨大的响动过后，货船被迫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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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后续的人很快就控制了这艘货船。船上的人员都将被关押判决，也算是给这场以无数孩童的血泪尸骨为利益的交易画上句号。
为首的恰好就是之前那个试图招揽他们进异能特务科的西装男人。当然，浅野幼宁可不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不过她没有明说，全当不知道对方的另一层目的。
西装男人几近赞叹：“柏村先生的异能力实在太出色了。”
要不是中原中也迫使货船停下，恐怕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接手这艘货船。
浅野幼宁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把交易记录递给西装男人，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下面货舱里的那群小孩子们怎么样了？”
西装男人知道这是再次拒绝招揽的意思。他心底遗憾地叹气，面上却没有表露，回答浅野幼宁的问题：“说到这里，货舱外的防护盾或许要麻烦二位收起来？我们的人员无法进入其中。”
浅野幼宁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浅野幼宁解除掉缚道，异能特务科的成员们总算得以进入货舱。他们将昏迷中的小孩子们从狭窄阴暗的货舱内抱出来，安置到宽敞的起居室中。醒过来的小孩子不多，被安抚过后，基本上都老老实实地等着被送回去。
中原中也四下环顾，没有看见那个黑发男孩，多问了一句：“有个黑发黑眼的男孩呢？”
有人回答他：“柏村先生是说一对兄妹里的哥哥吗？他发高烧，被送到临时的医务室去了。”
“不放心的话，就去看看？”浅野幼宁的尾音里拖出难掩的困意，慢吞吞地拉长音节，听在中原中也耳中，莫名地有点像撒娇。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浅野幼宁的作息习惯。他问：“幼宁，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睡会儿？”
“回去以后再补觉吧。”浅野幼宁揉揉眼睛，使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她哪里放心让中原中也一个人应付那些异能特务科的成员？她可还记得，从驻扎死神那边听说的“荒霸吐”。假如中原中也真的和荒霸吐有关系，万一被异能特务科发现其中的联系，恐怕少不了麻烦。要知道，她捡回中原中也的地方，距离军方基地很近，她不信这件事异能特务科会不知情。
浅野幼宁没有明言她的顾虑，挽过中原中也的手：“走吧，去医务室。”
作者有话说：
中也冲冲冲，刷够芥芥的好感，把芥芥和小银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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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空和大海
临时的医务室设置在起居甲板内。男孩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那条毛毯，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妹妹坐在旁边，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听到脚步声，小姑娘转过头。看清来人，她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起身鞠躬：“谢谢。”
小姑娘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听哥哥说过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要不是这两个人，被拉走的人很有可能是她。
“不用谢。你哥哥怎么样？”中原中也问。
“已经吃过退烧药了。”小姑娘说着，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担忧。
浅野幼宁揉揉小姑娘的脑袋：“不用怕，你哥哥的灵压比之前要稳定，他会好转的。”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是“灵压”，但浅野幼宁的话还是让她稍稍感到一点安慰。她抿了抿嘴角，应道：“嗯！”
浅野幼宁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就问她：“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芥川银，哥哥叫芥川龙之介。”
和芥川银聊了几句，浅野幼宁才知道，她和芥川龙之介同样是生活在贫民窟的孩童，无父无母，仅有一群境遇相似的同伴。
大概唯一称得上幸运的，就是芥川龙之介具备着操纵外衣进行攻击的异能力“罗生门”。这大大减轻了芥川龙之介体弱的负担，让他们两个能够较为安稳地生活下来。
饶是如此，兄妹俩也没能料到，会遇上这样的危险，差点被送到异国卖掉。
浅野幼宁和芥川银交谈时，中原中也走到床边。他这才发现，虽说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都是黑发，芥川龙之介的耳边却有两绺渐变白色的发垂。
中原中也伸手，摸了摸芥川龙之介的额头，入手温度一片滚烫。难怪之前他会咳成那样，这样脆弱的身体状况，还能强撑着在药物的作用下保有意识，也不知到底该说他警惕性太高还是意志力太顽强。
或许是他的动作惊动了芥川龙之介。漆黑的眼睛倏地睁开，芥川龙之介猛地坐直。因为发烧而迷糊的大脑迟钝地认出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松了口气：“你……咳咳咳……”
芥川龙之介偏过头，咳得撕心裂肺。中原中也拍拍他的脊背，吐槽道：“我没那么吓人吧？”
好一会儿，芥川龙之介才缓过来，态度极其端正地道歉：“对不起，在下绝对没有那种意思。”
芥川龙之介的自称和他的态度一样谦逊，他这么认真，中原中也反而有点不太好意思：“啊，不用太在意，我随便说说的。”
他按着芥川龙之介的肩膀，用毛毯把芥川龙之介裹起来：“我说过会救你们出去，别没有死在那群人手里，反而被发烧打败，那也太逊了吧？”
“所以，现在，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别担心。”
芥川龙之介被埋在毛毯里，半晌，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
既然芥川兄妹没什么大问题，浅野幼宁和中原中也就没有久待。
两人并肩走出医务室。瞥见浅野幼宁的神色，中原中也没忍住啧了啧舌：“你那是什么表情？”
“中也刚刚的样子好成熟哦。”浅野幼宁弯起嘴角。
中原中也神情微妙：“喂喂，不要用这种古里古怪的口吻说话好不好？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我们一样大的自觉？”
“有的有的。”浅野幼宁哄他。
“我看你才没有！”
“真的有啦，别不信我嘛，中也。”
“……”
他们说着话，从起居甲板一路走到主甲板上。海风挟裹着微咸的湿气迎面拂来，熹光在云层中忽明忽暗。
浅野幼宁的睡意被吹散几分。她眨眨眼睛，遥望远处海天相接的地平线：“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大海呢。中也，要不要一起等一个日出？”
中原中也先是碰了碰她的手，而后一脸无奈：“你的手冷成这样，还想吹海风？”话虽如此，他却解下外套。
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浅野幼宁盯着中原中也外套下的深红衬衫，幽幽地问道：“你能不能不要仗着你脸好就随便乱穿？！”
她买的衣服那么多，偏偏这家伙就是能准确无误地从里面挑出最丑的那件，浅野幼宁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中原中也：“……”
他恼羞成怒般兜头兜脑地给浅野幼宁罩上自己的外套：“披好，回头着凉了，像芥川龙之介那样发烧，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外套还带着中原中也的体温，和他身上特有的、干净又温暖的味道。浅野幼宁拢了拢领口，或许是本身并非人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她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不少。其实她没那么怕冷，偏偏中原中也总是固执地认为她需要被照顾。
不知不觉间，一年前那个懵懂的、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需要她差不多是手把手教常识的“小神子”，成长到这副可靠的模样。
刚刚即便是浅野幼宁，都觉得有些神奇，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说起来，中也的生日也快到了吧？”想到这里，浅野幼宁又想起另一件事：“有没有想好生日许什么愿？”
中原中也算了算时间：“还有两个多月，早着呢。”
浅野幼宁瘪嘴：“不早啦。我还没想好给你送什么礼物。”
“你不是说不用送礼物？”中原中也疑惑地问道。
“他们当然不用送，但我不行啊。”浅野幼宁拨了拨锁骨处的金色宝石吊坠：“喏，我怎么好意思不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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