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形象的象还没说出口,慕容晚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鸡皮疙瘩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死里逃生让她心惊肉跳血气翻涌,她仿佛能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奶奶个腿!慕容清这个孙子,刚才晚饭起码给老子灌了一斤酒!!!”
慕容晚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
要是这碗头孢下肚了,保证触发强烈的双硫仑样反应,心力衰竭而亡,按古代的医学技术,肯定是找不出原因的,最后大概率以猝死盖棺定论。
就和当年慕容琪案件一样,无疾而终,最后成为慕容府的十大未解之谜…
给自己老爹的老年生活又加重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单日查大女儿死因,双日查小女儿死因…闻者伤心,见者流…
等等…慕容晚眉峰一蹙,思绪又转了回来。
她想到慕容琪,自然联想到了想当年的悬案,当日好像也是喝酒吃药了吧,貌似那药还是慕容清亲手喂的……
思及此处,慕容晚呼吸一窒。
为了确认,她又仔细回忆一下当日过往和慕容琪的死状,面色潮红,呼吸困难,心力衰竭…确实是头孢和酒混着吃产生的状态无疑了!
所以慕容清这是在玩俄罗斯套娃吗?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流程,杀了妹妹杀姐姐,玩的轻车熟路,玩津津有味。
……
第一次和阎王爷插肩而过,慕容晚想起来还是非常后怕,下意思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压压惊。
刚入口,
又一口全喷了出来,喷在了还等着救主后求奖励的团子那期待的小脸上。
团子抽了抽嘴角:“主人的夸奖的方式真特别!”
“意外,意外…”慕容晚赶忙拿起手帕帮团子擦了擦脸,顺道从它睫毛上取下来几片泡开的茶叶。
她之所以会如此咋咋呼呼,是因为她突然从作案手法和杀人凶器里察觉到了一个压根让她无法淡定的事情,一个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事情!!!
—— 这头孢感冒灵胶囊,这玩意,可是现代的啊!
慕容清她就算用炼丹炉生产药,也应该是古代的药丸啊,怎么会是现代的胶囊?
她怎么会知道头孢加酒能杀人后留不下一丝证据!
除非…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晚突然想到了一个惊掉下巴的可能性,想的心跳都蓦地停了一个节拍。
除非慕容清她的灵魂也是从现代穿来的!!!
那她自然对现代药物更为了解,生产起来更加顺手。
慕容晚的脑细胞高速思索着,某些不理解的记忆一下串连了起来,这就说的通了!
圣母白莲花会白切黑,官配会出轨,她会对手足下手。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有了答案——
原来小莲花从小就被人鸠占鹊巢了,里面的莲心早就不是原装正版的了!
这个穿越而来的慕容清估计是后宫文看多了,野心够大,牟足了劲想当钮钴禄甄清,所以谁挡道除掉谁。
从最开始皇帝有意指腹为婚给慕容琪时,她就动了杀心,说不定当时就是她趁着人多推慕容琪掉水里了,只是没想慕容琪福大命大给人捞了上来,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感冒,给了她第二次机会,死在了她手里…
之后就是把原身驱逐出了王府和这几年发现沐王爷没有夺嫡之心,立即换了个攀附对象。
这样一捋,一切都明朗了。
千方算计,步步为营。
那么,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疑问,慕容晚蹙紧了眉头:
这慕容清为什么摆着行善积分不要,要对我下手了?
难道他们知道那天是我偷看他们做不道德的行为了?
慕容晚撑这小脑袋疲劳的思索着,顺手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噗…”不到一秒,又喷了可怜的团子一头。
团子已经麻了:“主人你这次又领悟到了什么?”
“不是领悟,是她娘的拿错茶了,刚喝的是那碗头孢!”
慕容晚病中挺身惊站起,赶忙战战兢兢地跑偏房漱口去了。
房里只留下了一个眼汪汪的大团子,抬起右爪爪擦了擦左脸,抬起左爪爪擦了擦右脸,留下了历经沧桑的泪水…
……
等慕容晚回到房间,团子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去哪个茅房找水洗脸去了吧。
慕容晚继续躺回了床上。
辗转反侧,左右是想不通哪里得罪了慕容清。
但她有条有理分析后至少肯定了一点,绝不会是那天之事走漏了风声,不然她此刻还能舒服地躺在床上?早被吊到哪个小黑屋里严刑逼供知道了多少,告密过谁了…不问清楚他们的秘密蔓延成什么样他们肯定不会让她直接领盒饭的。
至于其他的,实在分析不出来。慕容晚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实属不该为难自己,等养好病了反弄死她不就行了?
于是她愉快的又搬出了几床被子,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依着外婆以前教的土法子——捂一身汗会退烧,条条大路治感冒,暖烘烘的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清晨的天色才刚刚微明,慕容清就不辞辛苦的赶了过来,兴奋又紧张地推开了慕容晚的房门,秉着呼吸把身子探了进去。
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早就迫不及待想来看自己杰作了。
不想,映入眼帘的不是慕容晚暴毙的身躯。
而是一张眉开眼笑的笑靥,泰然自若的倚靠在软榻之上,缓缓对她说道:
“清妹妹,你这一大早的,门也不敲,做贼吗?”
说者风轻云淡,听者心惊胆颤。
第63章 引她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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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看着面前这个生机盎然的女子, 瞳孔一缩。
还活着?
女子又询问了句:“这么早过来是来给我送早点吗?刚好我是有点饿了。”
艹,活的还挺好!
慕容清压下心里的震惊,随口胡扯道:“路过,收碗, 怕惊扰你, 就没敲门。早点自己去拿吧, 我还有事。”
慕容晚深知自己活蹦乱跳的着实给慕容清添了不少堵,悄悄撇过头去扯了一个无声的讥笑。
再转回来,已经变成了一脸惋惜。
“妹妹诶,这碗不会是你家祖传的吧,这宝贝劲儿, 我本寻思着今日洗干净了找丫鬟送你那去, 让她再带一碗药回来给我喝, 眼下看你这么忙, 估计是不行了吧, 诶。”
“你还要喝?”慕容清赶紧收起了面部的不快, 再次确认了下。
这年头,赶着送死的可真是稀客啊!
慕容晚像模像样地答道:“昨晚睡着了, 药凉过了头, 半夜醒来抿了几口觉得胃痛就放下了。今早虽然还是头晕目眩, 但是精神竟然还不错,想必是这药的功劳, 所以还想…”
“行行行, 那我就每日熬一碗给你, 直到你痊愈!”慕容清也不等慕容晚说完, 急不可耐点头应承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晚喝了没事,也许正如她所言, 可能是量不够,毕竟这是头孢又不是百草枯。不过不重要了,现在每日熬她一碗,不信喝不死她!
“可这会不会太麻烦妹妹了,得耽误你多少事呀,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慕容晚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慕容清生怕慕容晚关键时刻掉链子,赶忙哄道:“不忙…为了姐姐身体早日康复,怎么都不叫忙!”
“真的?”慕容晚眼睛眨了眨:“那好妹妹,今早我想吃城东李记包子铺的包子,城西老王家的羊肉汤,你看我这身子,也不好自己亲自跑一趟是不是…”
“……”
慕容清咬着牙:“行,我现在给你去买来!”
就当给你饯行!!
最后,慕容清内心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慕容晚的房间,吹胡子瞪眼去城西和城东跑腿带早餐去了。
慕容晚看着慕容清走远的身影,满眼都是揶揄…
……
之后的几天,慕容清觉得每天都活的很梦幻。
每日早晨去慕容晚的房间打卡心情都和拆盲盒似得。
里面有精神的慕容晚,萎靡不振的慕容晚,活蹦乱跳的慕容晚,睡眼惺忪的慕容晚。唯独没有她想要的那个隐藏盲盒——嗝屁的那个慕容晚。
为了能让慕容晚成功归西,她每天不辞辛苦蓬头垢面的煎好药再加好料,伺候祖宗一样的亲手端到慕容晚面前。
可慕容晚总有各种理由不当的她面喝掉,比如烫啊,尿急啊,团子找她铲屎啊…
他妈的,就不能喝完在去铲吗?
非要先铲了再喝,说味重影响喝药的心情,铲完回来又说团子今日窜的稀,和这药一个色,没什么胃口,等下有胃口了在喝掉…
真是让人险些当场崩溃!慕容清觉得自己不是来暗杀她的,是来折自己寿的!
要不是金手指炼丹炉的升级进度条这几天一直因收到积德行善的积分而不断增长,她真怀疑慕容晚是在耍她!
可偏偏这样就让她更为困惑了,既然真的喝下肚了,那该有反应了?
这慕容晚难不成是葫芦娃老三转世,有金刚不坏之身?
简直匪夷所思…
_
慕容府酒窖里,慕容晚正在为某个计划做着准备,而团子就趴在脚边,一脸悲痛欲绝的看着面前苦哈哈的药碗。
“主人,这个喝得我都串稀串四五天了,能不能不喝了?”
“团子,做狗不可以挑食知道吗?你看你那鼻涕溜溜,不喝怎么好,苦口良药!串稀就当通便了,反正你也经常便秘。”
团子:“……”
都说狗随主人,我便秘还不是随你…
慕容晚立刻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回去,瞪的团子菊花一紧。
迫于主人的淫威之下,它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感冒药一滴不剩全舔入了肚子里,动作娴熟的让人心酸至极…
与此同时,几里之外的慕容清,成功收到了炼丹炉的成长经验。
又喝了!所以明天早上的到底能不能死成功?!
慕容清想起这几天那说不出口的悲伤,算了,估计又没戏。
她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撑着半边脑袋,再也提不起半点期待和兴趣。
_
慕容晚还和团子呆在酒窖里。
团子喝完了药,正懒懒的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慕容晚趁着休息时间靠在团子身上,轻轻抚摸着它那软乎乎的小脑袋。
她之所以让慕容清继续熬药,用意有三,一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知晓她手段这事情,二是引导慕容清继续用老手法对付自己,便于防范,三则是顺道为之后计谋埋个伏笔。
至于熬好的药,本来是打算稀释到极致之后每日冒着生命危险来一口,以获取慕容清信任,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可没想到这几日团子不知道是玩水自己着凉了,还是慕容晚的病气过给它了,总而言之,就是它也成功的感冒了…
这下可乐坏,不是 ,急坏慕容晚了。
幸好咱们有药啊!
头孢感冒灵摆那放着也是放着不,人家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感冒药,慕容清又不敢加别的料。
所以慕容晚二话不说,每日/逼着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药都灌进了肚子里,又能治疗感冒,又能刷慕容清那边的炼丹炉积分打造障眼法,两全其美的不行。
果然,成功把慕容清糊弄的一愣一愣,越是肯定慕容晚每日都有按时喝药,越是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慕容晚还没死。
百蚁挠心之下,某日深夜甚至没忍住,特地潜过来想一探究竟!
结果直接被守在门口的某狗界鹰眼逮了个正着,惊动了一院子的小厮和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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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正月初十了,明儿府里小辈们就要各回各家,各奔天涯了。
虽说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慕容清还在敌人喝了没喝,死了没死的煎熬的里反复纠结,虐身虐心。
这次她终于忍受不住,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看着慕容晚吃药,还要跟这慕容晚睡觉!必须把这事情搞的清楚明白,要是慕容晚真特么是金刚胃,她就是拿枕头闷,也得把她闷死!
不然她慕容清这辈子都没法咽下这口气!
没成想,就在她斗志昂扬的想着用什么借口去死皮赖脸缠着慕容晚一晚上时…
慕容晚竟然——主动来找她去睡觉了!
.
傍晚角落的茅房旁,上完茅房不冲水的慕容清正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想慕容晚突然从一边蹦了出来,还一脸不舍的握住了慕容清的手,兴高采烈喃喃道:
“妹妹你在这啊!先前去妹妹屋里几次都找不到你,没想到给团子处理粪便时偶遇了,真是缘粪啊,妹妹这些日子为我忙里忙外,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妹妹明日就要离府了!要不妹妹你晚上睡我那去吧,就像儿时那样,咱们姐妹两同床共枕说点体己的话如何?”
慕容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顿时大喜过望,她本来绞尽脑汁都没想到借口,非常苦恼,结果这货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这可真是拉屎就递纸,杀人就递刀,比宋江还及时啊!
赶忙点头如捣蒜的应承了下来。
她后来冷静下来也思考了一脑子,虽然慕容晚这一出是有点奇怪,两人关系这几年一直不太和睦,不至于亲密至此。
但她又想到自己这些天又是熬药又是跑腿,得劲对着她送温暖,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按照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慕容晚,这傻子被自己骗的感化了也说不定。
于是牟足了马力熬着这最后一碗伤寒药,还一口气放入了三颗头孢感冒灵。
她今晚,定要好好送慕容晚最后一程!
……
一转眼,就到了晚膳时分。
由于明日大家就要各自启程去各自地方了,慕容晚特意吩咐小厮把自己带来的年货里那一箱上好的桃花酿全都搬了出来,为所有人饯行。
她亲手倒给了每一个亲人,郑重的与他们挨个敬了一杯。
从父亲,主母,娘亲,哥哥…除了有事去了皇宫的江沐雪,连何姨娘都没落下。
渐渐的,分别的伤感在每个人心中韵染开来,彼此之间举杯不断,大有今夜不醉不归之意。
慕容晚更是喝的有些意识微醺眼神迷离,撞翻了好几次面前的酒杯,被自家大哥嘲笑了半天酒量很是差劲。
散席后,慕容晚被丫鬟醉醺醺的送回了房间,不一会,慕容清就提着药盒走了进来,逆着烛光的方向端坐在桌前。
喝高了的慕容晚半眯着眼,是怎么也瞧不太清她的神情。
“姐姐,该喝药了。”她徐徐的说道,脸上大约是漾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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