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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原本是鬼杀队的一员。而她的丈夫的姓氏，是久次。”
浅野盈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自从久次死后，我的母亲也退出了鬼杀队。但她并不怨恨任何人，只是觉得自己的丈夫玷污了鬼杀队的荣耀。”
“她打听到了月见里佩悠隐居的地点，用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附近的镇上买了一栋小屋。”
“搬过来之后，她也像镇上的人打听过有没有人失踪或死亡。在听到一系列奇怪的事件在最近减少许多时，母亲便猜到了是月见里家的那位剑士在附近巡逻。”
“母亲也想尽自己的能力补偿些什么，她也知道月见里家那位剑士身体不太好，就会经常出去巡逻，帮助他减轻负担。”
“但母亲在队内的级别本就不高，在遇到强大的鬼时，母亲被杀死了。”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浅野盈偷偷挺直了腰板，闭着眼睛等待接下来可能的审判。
她也想过要不要干脆隐瞒这件事到结束，毕竟从这些天的训练来看，鬼杀队的决战很可能就快到了。而到那个时候，她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了。
但她头上的枫叶发带总是在提醒她，世上还有一位曾让母亲愧疚万分的人存在。
浅野盈，你不能逃避。她的内心总有这样一道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每一次见到衿悠的时候，那道声音都会冒出来。
她承担了母亲带来的好处，自然要接起上一辈留下的担子。
衿悠现在的心情很茫然。
她最初知道关于父亲退队的原因时，确实想过要找久次的后代报仇，想成为柱也有这方面原因。
她看不得害父亲退队的罪魁祸首的后代还能照常行走在鬼杀队，甚至成为顶尖的队员之一。
可面对浅野盈，衿悠却生不出一点愤恨的心理。
虽然当时的她因为自身的困境没有太过在意浅野盈的事，可在几次任务的碰面中，这个女孩都给她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但要说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正如浅野盈所说，既然承受了上一辈带来的好处，那么上一辈的恩怨，也该由她们背负。
但是……
看了看面前的浅野盈，衿悠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哪怕她在知道自己的寿命不长，不知道是该退出鬼杀队还是继续走下去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不经意地，她忽然想起自己父亲以前与母亲吵架时说过的话。
那时的她因为好奇趴在门口偷听，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父亲的那番话，依旧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子衿，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就彻底否决一条道路的正确与错误。”
“我向来为我鬼杀队剑士的身份而骄傲，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过去的恩怨已经结束了，我不希望衿悠知道这些，她总该走出过去人的阴影。”
“就算有一天她加入鬼杀队，我也希望她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被过去束缚着，裹挟着前进。”
“那样是走不远的。”
“如果我的母亲在这里，她一定会告诉你，”衿悠微笑着开口，“不接受你的道歉，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浅野盈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些，本来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如果是我，”衿悠脸上的笑容突然璀璨，“我会说，上一辈的恩怨已经结束了，连当事人都不在了，我们又何必纠结？”
“就这样吧，盈。”
连延续了千年的鬼杀队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太多痕迹，更何况他们这些恩怨？
难道就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她们就要从同伴变成仇人，在这里拔刀相向，决出个生死来不成？
与其被过去束缚，不如抛下肩上已经腐朽的担子向前走。
两位发生冲突的当事人都已经离去，就算是还活着的人，也不愿意将这仇恨传给下一代，她们又何必太过纠结？
想起自己的母亲，衿悠心虚地咳了一声。
大不了，大不了她就自作主张，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嘛！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望着浅野盈忽然焕发光彩的神色，衿悠笑眯眯地凑近她。
“决战很快就要来临了，而我的要求就是，你要在决战中活下来，好好地活到退队的那一天。然后，就带着你母亲和姐姐的愿望。以自己的意志活下去吧。”
第81章 柱训练
送走了浅野盈, 衿悠瘫倒在树下，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要废了。
她来到鬼杀队的时间太长，那些最初的动力, 早已被她用新的目标掩埋在心底。
骤然提起这事，衿悠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所以明天的训练你准备怎么办？”高德从树冠里钻出来，看着快要睡着的衿悠。
“这不就是天然的场地吗？”衿悠划拉了一下周围的树丛, “先让他们超额基础训练, 再给他们扔进林子里实战。”
都被几个柱训练那么久了, 总得有点反应能力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衿悠没有再闲逛, 只是让高德带自己去看看那些明天即将参加她的训练的那一批队员。
走在路上期间, 她打开了无一郎交给她的，那些在柱合会议上安排好的属于衿悠的训练内容。
因为当时的衿悠还在昏迷, 再加上木之呼吸算是比较轻盈的呼吸法, 她的训练就被排在了蛇柱伊黑后面。
“根据无一郎转述的柱合会议的内容，我的训练内容是有关危险时的反应力, 这是让我搞偷袭啊？”
“呃，明天就会有第一批人完成训练。但伊黑的训练结束后，居然还给他们几个时辰休息时间，下午三点才统一集合？太长了吧, 明明现在时间那么紧迫。”
让她说，就因为让队员从伊黑那里出来之后直接到她家训练场来, 然后趁热打铁直接开启下一轮训练才对。
不过, 这样的想法，在她看到伊黑家的训练场时, 就彻底打消了。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她甚至想给这些队员放一整天的假。
训练室的房间内, 横着竖着架了不少木板。而此刻，那些木板上都绑满了队员。
其他队员要做的，就是在避开那些队员的同时，精准地从狭窄的缝隙中砍中伊黑。
似乎也有队员注意到了门口的她，但是在蛇柱的攻击之下，没有人敢放松或是向她的方向多看几眼。
“高德，我突然觉得自己明天准备的内容有些仁慈了。”衿悠折好字条，看着那些眼底已经失去神采的队员。
“嘎？”高德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到，听到衿悠的话，他猛地扭过头，“月见里衿悠，你又想干什么啊？”
“没事，没事，”想到自己原先的计划，衿悠嘴角的笑更深了些，“我们走吧，去准备些东西。”
忙碌的一天总是过得很快，而直到第二天，结束蛇柱训练的队员从训练场出来，也没人再见过这位新任木柱的身影。
大约正午时分，一群脸色像是涂了白漆一样苍白的队员，正弯着腰互相搀扶着从蛇柱家中走出。
因为这十几人的动作实在太慢，并且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在地。如果从远处望去，大概会认为这是一支什么被吸干了血液和魂魄的僵尸大队。
“不知道下一位柱的训练风格又是什么……”苍空严介慢吞吞地拖着自己的腿走在路上，“说实话，我都有点想放弃了。这真的是我们能完成的训练吗？”
“那也要提升自己啊，毕竟快要决战了。”正努力让自己的脚步再轻一点的秋月琴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淤青，正龇牙咧嘴地揉着淤青附近的皮肤，“不过我听说这位木柱平时待人温柔，她的训练应该……会好一点吧？”
说到最后，这位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像是底气不足。
“恋柱平时对我们也很好啊！”队伍中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反驳声音。
秋月琴认识这道声音，它的主人是浅野盈，一位活泼且实力不算低的女孩。
只不过，现在的人明显不太关心这道声音到底是谁的，毕竟大家都被唤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他们这些人也是经过那场柔韧训练的，想起平日里看起来活泼又好说话的恋柱毫不犹豫地“撕”开他们韧带的作为，几人都沉默了。
可恶啊！
那些柱的训练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
但恐惧归恐惧，要说真的彻底放弃训练，目前还是没有人愿意的。
听晚上负责巡逻的队员说，这几位柱除了白天训练他们，还会在晚上结束训练后聚在一起，以对练的方式进行额外训练。
“如果将锻炼我们的时间，花在提升自己上，那些柱活下去的概率，应该是最大的吧？”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们艰难地撑过了前面的训练，成为第一批从蛇柱手中毕业的人。
就这样，怨念深重的十几个队员在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后，还是自觉地聚集到了现任木柱门前。
现任木柱宅邸的大门敞开，看起来已经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
秋月琴有时做任务，偶尔也会经过这扇门。那时的她总会向自己的伙伴分享自己的见闻，说这厚重的门背后总是有好闻的花香味传出来。
她也确实很想进入宅邸探探其中的奥秘，可惜，这里是柱的居住地，总是有不少隐在巡逻。
但当这扇门终于打开的时候，秋月琴反而不敢进去了。
这扇门在现在的秋月琴看来，无疑是通向地狱的死亡之门。
这十几个人互相对视，她看他他看她，几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先进去。
“如果再不进去，木柱会不会生气然后让我们加练？”
秋月琴的嘀咕响起，像是一道电流滑过每个人的脚底，让这些人瞬间动了起来。
他们争相跑过那扇门，越过那片不大的林中，向着后院的训练场跑去。
让他们加练？不可能！
苍空严介跟在队伍最后，跑起来的时候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个橙色头发的人，明明通过了蛇柱的训练，但是好像没到这里来？
但仔细一想，对方在前几个训练的时候就一直大呼小叫，放弃了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
当这十几人终于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扎着短马尾，披着青色羽织的女孩正笑盈盈地站在训练场中央。
“都来齐了？”女孩扫过他们的声影，“那就穿装备吧。”
他们这才发现，在这位新任木柱的脚下，堆着一堆沙袋。
见这位木柱似乎不打算追究他们其实迟到了的事，十几人松了口气，纷纷上前拎起沙袋绑好。
沙袋的分量着实不轻，哪怕是已经在培育师那里经过几年锻炼的秋月琴，在带上的时候也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和手臂的力量被压制了。
“都带好了吧？”还未适应手脚传来的重量，木柱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围着训练场匀速跑一个时辰。啊对了，你们刚刚迟到了，那就再加半个时辰吧。”
跑步？
十几人内心发出了同样的疑惑，但毕竟这样的训练对他们来说实在轻松，就算是绑了沙袋也一样。
于是这些人自觉排好队，围着训练场慢慢跑起来。
这其中最不安的，大概就是浅野盈了吧。
对于衿悠姐姐的性格，浅野盈也是了解一点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绝对不会用这么松散的方式来训练他们。
除非……这只是用来单纯消耗他们体力的开胃菜。
再怎么担忧也是无用，浅野盈只好调整呼吸，尽力减少自己跑步时的消耗。
她可不想在之后的失误中，因为一点点的体力差距而输给别人！
一个半时辰过去后，十几个人停在木柱面前，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分成两组，然后各自拿好你们的木刀。你们有三分钟时间检查装备和分组，三分钟后没完成的，默认你们放弃。”
本来还想着趁木柱说话空隙调整呼吸的队员们立刻动了起来，推搡着站成了两队，还在跑步的过程中将刀拽出来攥紧。
“接下来，就请你们用上自己的招式击败对方，直到场内只有自己同队的人站着为止。”
和队友对战吗？
秋月琴看着对面熟悉的队友，站在她对面的浅野盈也盯着她，一时间没人说话。
“放心，第一天的训练不会太难。”
木柱对着他们笑了笑，可说实话，谁也不敢把她说的这句话当真。
毕竟前几位柱，也总是问他们为什么连这些简单的训练都坚持不下来啊！
果然，下一刻，面前的柱便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赢了的那队可以离开，你们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而输的那队嘛，留下来跟我对战，唔，就一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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