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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两人解释着：
“其实我也是异能者，但是我不稳定，只有在呆毛冒出来时，才能使用力量。”
“不过我和你们有大区别！——你们的异能力对咒灵无效，可我的异能力能祓除咒灵。”
国木田独步：“…………？！”
太宰治：“！”
“真的吗？那太好了。”国木田独步冷静理性地分析着，“四月一日小姐你的咒力耗尽了，这不影响你使用异能吧？还是说有其它限制，导致你只能带我们逃跑，无法用异能与咒灵作战？”
“咒力的枯竭不妨碍我施展异能，可是……我的技能有前摇。”
“我怕技能还没生效，你们就被暴走的咒灵踩扁了，所以才带你们撤退。毕竟它儿子被杀了，它现在愤怒到连路过的蚂蚁都想狠狠咬几口。”
“因为小霁太招人喜欢了，破例跟你讲一个我的秘密……”
我听到太宰治如是说，他用手指弹了弹呆毛，再度在我耳畔低声笑了。独特的青年人的声线，笑音柔腻而磁性。头顶被他轻轻揉了一把。
“只要我在触碰你，你的异能力就是废止状态，我能将他人的异能力无效化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轻浮的男鬼能不能别卖弄风骚了？！那是狗屁的秘密！几乎全异能界都知道！”
国木田独步崩溃地吼完他，瞬间变回礼貌而平静的语调对我说：“四月一日小姐，别担心我们，请随意把我们放置在某处吧，而后你就可以专心对抗咒灵了。”
不。那太危险了。我正想这样说，却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
初次认识到，原来咒灵的叫声也可以无比娇俏——
“█~███~█~~~”
——裂口女啼鸣着飞过来。我一望见它就嫌恶地皱眉，整张脸瞬间阴沉了。它却发出了更欢实的叫声。
“小霁，那个是？”太宰治问。
“一个死抖M，也是我的同伴的宠物小精灵。”我说，“它来得倒是正好。我把你和你搭档交给它，然后我就去单挑咒灵。”
我猛地冲刺，把后方咒灵甩远，奔向裂口女。
“你们在说什么？”
上蹿下跳的逃命之旅过于颠簸，使得国木田独步蕴含咒力的特殊眼镜严重歪斜，他扶正了眼镜，这才看清楚了正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只比伽椰子更可怖的咒灵，好像狗一样热情地扑来，糜烂乌青的眼球兴奋到从血肉模糊的眼眶爆了出来。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这【哔！】是什么宠物小精灵啊啊啊啊啊啊？！拿远点啊啊啊啊啊啊！！！”
——再见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太奶奶，孙儿我去找你了。
裂口女帮我背起了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在她怀抱昏迷着，像发高烧似的胡乱喊叫，说着“太奶奶啊，我来阴间孝敬你了”，“理想，我转世后也不会放弃追逐理想”，“对不起社长，我让您失望了”，“该死的青花鱼，我要炖了他”之类的话。
时间掐得刚刚好。
裂口女承载着两个大活人飞到高处。
我转身，直面冲过来的咒灵。
“呵！”
墨水黑的、弧度微微弯的呆毛，迎风飘舞着。
我抬高下巴蔑看咒灵，冷笑一声，扬手摘掉了脑袋正中间的呆毛。
“最低贱的污秽物！被我这一根至尊大呆毛所杀死，是你的至幸！”
第17章
咒术师的核心使命，是拯救他人。
自古以来许多咒术师所做的一切——创立咒术界，祓除咒灵，杀死诅咒师，其根本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拯救他人。
夏油杰成为术师之后完美地承袭着这份流传数千年的咒术人本精神。
那个失踪一周、生死不明的少女，极可能身在这一栋楼里，因为监控摄像头拍到她最后的现身地就是楼门口。他和五条悟搜查了整栋楼，灭除了全部咒灵，却未能发现一个活人或一具尸体。
或许受害人早已融化在了咒灵的胃酸里，但夏油杰决定再探察几遍，他希望找到长岛久美的残留物，至少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第四次搜查，一只属于夏油杰的咒灵从地下室带回了一片染血的百褶裙碎片。夏油杰平静地将其装入密封袋，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离开了寝室。
然而，楼外却空荡荡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讶异。
一座“帐”覆盖大楼，厚重，牢固，如无形的金钟罩，使得位处里世界的两人与外部世界断联。这种高级别的“帐”极其罕见，唯有天才的术师才能够构筑。两人都觉得不可置信，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四月一日霁确实是奇才。
裂口女觉醒了奇怪的属性之后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夏油杰不得不切断了他与它的联结。他能感觉到它仍在校园内，却不清楚具体位置。他现在才发现自家咒灵不在寝室门口。
总不可能是两个不明生物一起私奔了。夏油杰不可自控地脑补出四月一日霁骑在咒灵背上，狞笑着挥皮鞭抽打它，而它娇媚地啼鸣着往前爬。那鬼畜的画面令他感到精神被污染，他连忙甩头清理大脑。
四月一日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一个骡子踢腿把天空踢爆也不足为奇。夏油杰想。但隶属于他的裂口女无法违抗他的命令。想必是她跑了，它就跟了过去。
“杰，我们出去吧。”五条悟微微拧眉看着"帐"，他明显是感知到了什么，“外面好像出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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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国木田君，你这么快就醒啦。”
他一睁开眼，视线里是伽椰子（Plus版）的血肉模糊的牙龈，与趴在它背上的太宰治的笑脸。
“裂口女小姐听我说了你胆小，它体恤你，为了你拔光了它的尖牙齿，好让你没那么害怕它。它的一口牙10分钟后才能重新长出来。国木田君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感动啦？”
被裂口女像抱婴儿似的抱着的、腾飞在高空三十米处的国木田独步：“………………………”
——太宰你就是个【哔！】！我感动个【哔！】！我【哔！】敢动吗我？！
太宰治是一如既往的悠哉游哉，就好像他正在土耳其乘热气球观赏美景。他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先是对国木田独步“咔嚓”拍了一张，随即将图片上传至武装侦探社的群聊里，并配文“新表情包来了哟~”。
几秒后，就收到了与谢野晶子发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与谷崎润一郎发来的“？？？！！！（OAO;）”。
时间是凌晨两点，福泽社长，乱步先生，宫泽贤治，这三人都习惯于早睡早起，并未回复群消息。
然后，他将镜头瞄了准地面。
“小霁在帅气地打怪呢。这么棒的景象，要记录一下。”
国木田独步整个人僵硬如一条风干的鸭脖，他一动也不敢动，拼命转动眼球看向地面。
——廉直女学院是宗教性质，户外运动场的最边缘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圣天使雕像。
一道纤细高挑的黑影，四肢并用，抱着天使的头部，就好像树干上的夏蝉。
那匹咒灵好似一条长长的巨型蠕虫，长度约等于四辆公交车拼接相连，高度则略低于一辆公交车。
它的视野较为有限，难以留意到高处。它嗅到目标的气味，知道目标并未跑远，却看不见人。
恼怒的它在运动场疯狂地刨地挖洞，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的架势。
国木田独步：“……………………”
——以为对方要表演一个牛的，没想到对方拉了一坨大的。
已经，身心俱疲到不愿再吐槽了……
国木田独步绝望地想。
然而……就算是重症监护室里的百岁植物人老头看到了这种情形也会忍不住拔掉氧气管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吐槽的啊！！！更何况是他！
“这帅个鬼啊？！她再耍帅的话就真要变成咒灵腹中的鬼魂了啊！！！都什么时候还照相？！你是在帮她拍摄临终之际的珍贵影像吗？！还是为广大群众录制错误的逃生方式及其后果的教育影片？！”
“小霁完全无死角呢，怎么拍都非常有style，像画报一样。”
太宰治笑着将手机屏上的抓拍照展示给国木田独步看。
“我相信小霁。她不是说明过她的异能力有前摇么？她目前只是在休息，在等待技能生效。”
“………………休息是指躺在摇椅上喝一杯热红茶！而不是像蝉一样抱着雕像的脑袋苟命！！！快点想办法救人啊混蛋太宰！”
“等等……四月一日小姐的呆毛怎么不见了？！变成武器了吗？！”
“呆毛被小霁别在耳朵上了。”
“？？？？？！”
咒灵已经刨了大半个运动场，距离那一座天使雕像愈来愈近，国木田独步也越发紧张，他凝神看着那个人。
少女的长发笔直而丰茂，由于她是披垂着头发，令人看不见她的耳朵。
此时她搂着天使头部，高处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翻飞飘扬，仿若一面纯黑的旗帜。
此刻，国木田独步看见了——
她的右耳，数枚耳钉在她的耳垂与耳骨闪耀着。
而耳廓上，别着一个……蟹肉条。
国木田独步：。。。。。。。。
好想死。
但不得不吐槽——
“………………这【哔！】是搞什么啊？！说好的呆毛变成的高杀伤力武器呢？！！！”
“为何别人家的阿尔托莉雅能高举契约胜利之剑战无不胜！我们剧组的呆毛娘却只能掏出一条看起来像是从711便利店买来的即食蟹肉条？！”
“哪怕呆毛变成法式培根咖喱棒也凑活啊！至少是致敬呆毛王和王的艾克斯咖喱棒！为什么偏偏是蟹肉条啊喂！！！为什么啊！！！”
“一定是因为我喜欢吃蟹肉，小霁才这样做的。简直是可爱到不能更可爱了呢。”
“…………去地狱里吃蟹肉吧！你这条对人见死不救的恶魔青花鱼！！！”
猝尔。惊现转机。
——蟹肉条在少女的耳朵上发出红光！呆毛展开了新形态！
希望的星星之火在国木田独步的双眼燃起。
玫红的光辉退散。
——蟹肉条变成了一包魔芋爽。
无法被别在耳朵上的魔芋爽猛地坠落，对方腾出一只手将其一把捞住。
绝望的大火烧穿了国木田独步的双眼。
啊……对，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对的。
他用快坏掉的脑袋浑浑噩噩地想。
呆毛就是食物啊……人饿了把呆毛拔下来吃魔芋爽……保留一条魔芋丝，像插秧似的插回头顶，魔芋丝变成呆毛，就又可以吃了……
——自制的魔芋爽……无限的魔芋爽……就这个魔芋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
“啊，呆毛再次变形失败了。看来小霁对于自身的异能力的掌控确实有点欠佳呢。今后要找机会帮她特训。”
精神恍惚的国木田独步模糊听见太宰治若有所思的含笑低语。
太宰治打了一记响指，裂口女对他表现出惊人的服从，它平稳地高飞，将两名乘客载送至教学楼的天台。
国木田独步好像在梦游，不过凭借着习武之人的本能，他稳当落地站好。
而太宰治轻盈如飞蛾般一跃而下。风衣后摆于夜风里飘摇，仿若海深处神秘的暗金色鱼尾。双手插兜长身挺拔立于天台边缘，他垂眼俯瞰下界。
“这样是有点危险啊……也差不多到了时间。虽然小霁正在兴头上，但也不能让她继续玩了。受伤了可就糟了呢。”
终于，咒灵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趴在百米外的雕像的后脑勺处。
它的咆哮惊醒了国木田独步，他睁大双眼看着它向她冲刺。
就此刻，再一次惊现转机——
“喂——”
明亮而锐利的少年嗓音响亮地穿透了夜晚。
“四月一日，你怎么到头来还要别人帮你善后啊？”
有什么人以非人的速度飞来。强风被掀起，能量波在震荡，苍蓝的咒力像灿烂日光之下的蓝得炫目的巨大海浪般席卷而来。
——当他瞬移到她身边并触及她，领域在3.22秒内极速地展开又闭合，将怪物纳入并完成针对它的打击。半瘫痪的怪物从无量空处掉落回人间，不可拟声的凄厉嘶鸣直冲夜空，它摔进了大地上迸裂开的巨缝。
从扭曲的空气中浮现了幽深的漩涡，许多只式神般的咒灵飘出，它们在执行某个人的命令，全都跳入裂缝，追杀那只重伤的一级咒灵。
完美的双人配合，一切都快若幻觉。
当国木田独步眨了眨因为睁了太久而干涩不已的双眼，才发现天使雕像已化为一摊碎石。
白发少年将黑发少女抱在怀里，离地数米悬空而立。
裹挟校园的浊气散尽，月轮终于将晶亮剔透的光辉尽数撒下，未燃尽的咒力余火犹如苍蓝的萤火虫，蓝光点从大地上升起、纷飞、消弭，少年刚刚拯救了少女，四目在静谧之中对视。
这原本是浪漫到梦幻的一幕。
然而，一切都被某个反光物毁掉了……
——突然莫名其妙变成了地中海的少女，脑壳中央的长方形的、无毛发的区域，正在发光。
倘若是整颗头秃了，还使人能勉强接受。
可是，颞部的头发皆在，唯独头顶，秃了。
美丽的漆黑长直发从她脑袋两侧垂下来，更衬托了那一片秃顶的突兀、空旷、光洁。
——国木田独步多么想从教学楼的天台跳下去，好让自己遗忘认识那个人之后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一旁的人却笑了。轻佻愉快的笑音像一群纤薄透亮的蝴蝶般飞散。
“终于成功地使出了异能力啊。小霁还真是……远超人之想象力的有趣与强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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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次元的屏幕看过无数遍，被万众所赞美、所信仰、并为之流泪的苍天之瞳，正在我的视线里闪耀着。
——当这无限而纯粹的苍蓝在你眼前延展，你会发现，这双蓝眼睛比最过盛的赞誉所描绘的更为壮丽。
只是……瞳孔地震得有点厉害。
五条悟愣住了，他明显在罕见地怀疑六眼所见的景象是否属实，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我像rapper一样对他抬手敬礼：“homie，我非常thank你帮我。我给你五星好评。”
他：“………………………”
还不等五条悟回神，我就挣脱了对方。
空中转体五周之后，我完美落地，像金牌体操运动员那样绷直身体昂首展臂！
“火云邪神①选手驾到！”我充当自己的体育解说员，“在第66届奥运会上！荣获满分！加冕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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