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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也是第一次来，她和david心动已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说是沾了傅凡的光。
傅凡确实吃过这家店，几年前，随朋友来。
他轻车熟路给大家推荐了这家的招牌菜，signature Poterhouse steak。
推荐表姐吃peter luger，说牛肉更嫩，可以试试三分熟。
至于景安，他推荐吃同一款，但是熟度改成五分熟（medium rare）火候刚好，汁水丰富，外皮焦化过略脆的表壳，吃起来也恰到好处 。
傅凡还给大家点了红酒，几乎这家餐厅所有的经典菜肴和组合他都点到位了，连服务生也对他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主打一个量大性价比足，吃法地道，四个人吃了400多刀，已然很撑。
傅凡谦逊地一笑。
其实傅凡说了一半藏了一半，他曾经在纽约住过很久，2+2毕业之后，他没有立即读研，而是工作了一年多，母亲的公司有个项目想请咨询公司，找到了纽约麦肯锡，让他跟着学习学习。
于是他在纽约待了小半年，有事他就跟着简单处理。
所以他对纽约其实很了解，比如他其实在哥大附近有个公寓，比如他曾经有几个礼拜每天穿过中央公园去上班等等，这些他选择无声地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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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吃到后半程傅凡才得知重要信息——景安要在纽约实习三个月。
当时他们正在聊纽约的地铁见闻，david分享前几天的见闻：他刚下地铁正准备走到楼梯边出站，突然看到亚裔姐和黑姐真人线下1v3 battle，一个亚裔女性vs一个成年黑姐带俩娃，双方都把外套脱了滚在地上抱在一起互相扯头发，俩小黑娃帮妈妈踢人，场面相当“母慈子孝”。
表姐表示习以为常，她已然是New Yorker（纽约客）而在他们眼里，什么怪事趣事都不值得惊讶。
景安则说，她对纽约地铁的印象还不错，虽然确实脏乱差，但是她几次遇到流浪艺术家从时代广场的地铁站一拥而上，戴着西班牙大檐帽抱着大提琴在地铁演奏，像极了《寻梦环游记》中弹唱西班牙吉他感觉的吉他弹唱家。
他们一上来就能丝滑演奏，毫不浪费一秒钟，给忙碌的社畜们带来放松，她时常被他们的表演深深吸引住。
但自从第一次她看他们的脸庞，看到他们到处张望小费的眼睛，她就不再看了，他们的表情太市侩，她的体验大打折扣，如今只用耳朵听。
表姐提了一嘴“那景安你还会遇到许多有趣的事，三个月的地铁通勤生活即将开启。”
傅凡一愣，故作镇定：“景安要在纽约三个月？！”
表姐接话：“是呀，三个月的纽约客也是纽约客呀！”
“毕业之后，想留在纽约？”傅凡需要更多细节。
景安答:“那倒没有，只是过来实习一下。”
“哦，是哪家公司这么有幸请到你，不会是麦肯锡吧？”
“切，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很小的公司，名不见经传。”
傅凡突然严肃脸，明显地在意：“小公司的话，你还是要当心，做过背调吗？正不正规？”
表姐的眼神突然射向景安，目光带着审视，男孩似乎很关心景安的安危，她就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
景安有些心虚:“放心吧。我可是做marketing的。”却不欲多言。
傅凡也住了嘴，表姐表姐夫虎视眈眈盯着他俩，景安明显在回避，他“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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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结账时，表姐才知道傅凡早就付了，好听话一打接一打，“表姐陪了我一个下午，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我过意不去，总要弥补一下。”
表姐硬要把钱转给他，傅凡不收，恭敬地直说“表姐的盛情我当然要领，下次来纽约如果表姐方便，再来蹭饭。”
景安第一次意识到他其实不了解傅凡，一点都不了解。
原来傅凡在外，并不像与她一起时沉默寡言，他非常善于社交，能让交谈双方舒服舒心，懂得照顾全局，懂得接梗抛梗。
只是他从没在她面前展示过，在她面前，他永远是直接的，索取的。
在一起这么久，哪怕他们曾经最亲密无间，哪怕他们无数次赤诚相待。
他似乎从不说起正经的人和事。他们不聊这些，她不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不知道他的性格喜好，不知道他的一切…
为什么呢？
她不配了解吗？或许更多的是，他认为她不需要！
也许他认为，他们早已经过了男女恋爱过程中的相互试探，相互吸引，求同存异。
也许他认为，他们只是简单的doi搭子，你情我愿，互相解渴，不需要太复杂的人际关系。
看着表姐和表姐夫互相温柔地注视，互相欣赏地聆听，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调侃，景安突然明白了，傅凡和她从来都不是也不会成为这样的正常关系。
他们没有舞台，更不会有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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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不愿承认，后来她认为她不需要，现在她看清事实，残酷的、丑陋的现实。
那就是——在他眼里，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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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傅凡提出，今天是跨年夜，不如通宵庆祝吧，去时代广场跨年或者找个酒吧也可以。
傅凡张罗着活动，跑到一边打电话，回来时说：“问清楚了，time square （时代广场）那边听说下午4点就限行了，好在我在旁边的edition酒店订了房间，可以通行，去不去？”
傅凡难得有兴致：“我还没在time square跨过年，难得的体验，走吧！”
表姐和david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毕竟已经吃了别人的大餐，不好再麻烦“景安的同学”。而景安却是坚持要回去。
她累了，她如今看透了，烦透了！在这旧年的最后一天，她想告别这段不健康的关系，从明天起开始新的生活。
她走过去，对表姐说“姐，我有些累了，可能要来大姨妈了，今晚不去了吧，要不你们跟着傅凡走，我先回去。”
说着将手里一直拿着的礼物还给傅凡，“谢谢啦，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下次送我个随意一点的吧。”
“今天就到这里吧，人也见到了，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
傅凡一把拉住她，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所有的彬彬有礼，所有的体贴温柔都见鬼去吧！要不是碍于别人在场，他早就拥她入怀了！
这是两人今天第一次贴这么近，他又闻到景安身上好闻的蜜桃香。
有些面具他戴了一晚上，如今已灼伤了他的脸，他低吼道:“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才是跨年！”
第65章 牵强
景安听完这句话，嘴角一扯，真讽刺，每次为了doi，他什么都能说出来。
景安甩开傅凡的手，继续往前走，拉住表姐，“姐，我们走吧。”
傅凡一愣，这是景安第一次彻底不顾及场合，不顾及在场的人，与他决裂。
表姐抱歉地笑了笑，打圆场：“安安估计是累了，下次再见！”
傅凡却不走，一直跟着三人，他们走，他也走。手里提着礼物袋，有些落寞和可怜。
傅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要是换成从前，他早就摔上车门回家了。
可是今天，在这样一个跨年夜，被景安甩开的一瞬间，他突然迷茫了，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氛，街角的酒吧热闹非凡。在一年中最具标志性的时刻，旧年结束，新年开始的时刻，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比流浪汉还凄惨，空虚又孤独。
沿街的流浪汉们尚且因为今日路人格外慷慨的施舍而高兴庆祝，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昨天好不容易预定到时代广场旁的edition酒店，本想着跨年之时，与景安一起，在落地玻璃前与楼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庆祝这一时刻，多么浪漫！
然而如今回去，不过是冷床冷塌，空无一物。
热闹是他们的，而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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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还在跟着，远远的，已经走了10多分钟了。
表姐频繁回头，欲言又止，忍了又忍，实在不忍心两人这样僵持，对景安说：“他还跟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误会？”
景安沉默，步履不停。
表姐拉住继续往前的景安:“有些事还是要坐下来，好好说清楚，马上就是新年了，今年的事今年闭，误会或者问题也要在今年解开！”
景安依然沉默，表姐认真看着她：“安安，姐姐希望你在新年到来的这一刻是开心愉悦，是充满希望的！好吗！”
姐姐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坚定，以至于景安莫名地想哭。
姐姐是如今唯一关心她是否快乐的人，可是姐姐如果知道她和傅凡这种不光彩的关系，知道他们的过往，是否还会认可她、鼓励她？
那么一个瞬间，景安想说出口，「姐，我们只是炮友，哪来的台球切磋，哪来的同学！」
但最终她没说，只徒增尴尬罢了。
她回头看了眼傅凡，男人站在10米开外的路灯下，沉默忧郁望着她，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高大身影蒙上一层微弱的光，眼神中传递着无法言说的哀怨。
「好吧，今晚，彻底给他一个了结。」
景安向姐姐点点头，抬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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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你那儿。”说完，不等他，已先行抬步往前。
两人上了车，景安一言不发，头看着她那侧的窗外，想着心事。
傅凡仔细看了景安的表情，然而她脸上什么都没有，面无表情，
可傅凡本能地感受到了她的滔天怒气。
从法拉盛到时代广场也不近，越往曼哈顿走，越堵，导航显示要1个半小时。
傅凡几次看向景安，景安始终别着头，不理他。
傅凡选了个安全的话题：“david人还挺好的，听说是哥大毕业的？跟你姐在一起很般配。”
“……”换来的是景安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傅凡又说:“你的实习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位置？我在这儿有间公寓，在曼哈顿，要不借你住吧，你上班近一些？”
“……”依旧是景安的沉默。
傅凡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拉景安的手:“怎么了？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景安仍然没有说话。
即使手被傅凡牵着，景安也没有反抗，要是以前发脾气，她一定会挣脱，而今她真的累了。
傅凡沉默良久，说“你是因为那个视频生气的吗？”
景安没有回头，依旧用后脑勺对着他。
傅凡只觉得这个沉默振聋发聩，看来他猜对了。
既然开口了，误会一定要解开，虽然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他也是受害者，明明莫须有的事，却不得不解释！
他耐心地说：“那天我们几个是一起玩大转盘游戏的，我没想到那个游戏的设置是这样，joanna没坐稳，转盘一颠，她就往我身边挤，她快摔倒在地了，我总不能不管她，所以搂住了她的腰，我真的不是有意撩妹！”
“说实话，我不知道被偷拍，更不知道视频会被上传，我只是出于绅士的举动，但看上去确实有些暧昧了。”
“景安，请你相信我，我对joanna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要是有，我就不来纽约了。”
景安听完了全段，轻蔑一笑，心想「这么说她应该感到荣幸！」
景安的头还看着窗外，从侧窗的玻璃中，她瞥见了此刻痛苦辩解的傅凡，说起来他的确仪表堂堂，这样的气质＋身材＋相貌，真的无可挑剔。
难怪短短一个圣诞假期，就有了新的艳遇。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又那么情理之中，景安一直都知道他是人群的焦点，无论男女，无论老少。男生群里，他是羡慕的对象；女生群里，他是尖叫的存在。
神奇的是，他居然还跟她解释。
很显然事情已经发生几天了，久到他也觉得做的过分了，所以来解释。
当然是别人主动，当然是他迫不得已，他傅小爷哪儿用得着主动招惹别人。
景安依旧沉默着，她倒是好奇那个视频了，只是显然现在不是翻看的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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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气氛太尴尬，傅凡不得不播放舒缓轻快的音乐。
车子慢慢接近目的地，几乎走不动了。据说下午4点就设了路障，只有登记过的车才能通过，好在傅凡有酒店预订，有pass，终于在接近11点时到达酒店。
音乐在空中荡漾，时代广场人声鼎沸。
然而景安脸上却是出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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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酒店房间，景安还没放下背包，傅凡就已回身抱住她，将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上，轻抚她的背。
“安安，别生气了。”
只有在他俩最亲密的时候，他才会喊她“安安”。
景安没有回抱，任由他抱着，自我感动式的表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之间的拥抱终于由温暖变僵硬，变冰冷。
傅凡也有些生气了，“景安，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跟她也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景安轻笑出声，“我想跟你分开，可以吗！”
“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想继续了！我说了很多次不需要你来纽约！我说了很多次我们到此为止！你听到了吗！”
“还是说，你每次只听你想听的，其他的都选择性忽略，只当没说过只当没发生，因为不如你的意？！”
“傅凡，我们这样的炮友关系，对你来说也许稀松平常，但对我来说不是！我受够了！”
“这些都是你的世界，你的规则，但不是我的。我只想结束，我只想解脱！可以吗！”
回答她的却是傅凡的沉默。
“说实话，我无所谓那些视频，无所谓那些你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我们本来也不是男女朋友，也不会是男女朋友，你不需要解释。”
“派对也好，首饰也好，包包也好，这些奢侈品都是你的世界。我不想挤进你的世界，你懂吗？”
“我有我自己的世界。而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我想努力往上爬，我想成功，我最不想要就是这些无谓的肉体关系！我最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避开像你这样的人。”
傅凡紧皱着眉，试图抽烟，看到景安，又把烟放下了，走到冰箱里拿起冰酒灌起来。
景安握紧手掌继续说，今天她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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