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清明稍微恢复了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以为是婚礼上的某个亲戚,起身端正站好,搭腔:“嗯,新郎挺会选地方,很用心。”
男人突然开口:“你也挺会选。”
另一边的Josh刚想搭话,却被身后的人叫走了,匆忙间他只来得及对景安说“我去去就来”,眼中恋恋不舍。
看到Josh走远,景安回头问:“您刚才说什么?”
傅凡将脸转向她,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台的灯随着晚风摇曳,带来忽明忽暗的光。
他的目光如同细腻的画笔,缓缓地在她的脸上游走,描摹着每一处细节。
她眼眸此刻泛着迷离的水雾,却更灵动闪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扇在他的心上,无端端地痒。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嘴唇上,那饱满红润的唇瓣,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诱着他将她轻轻开启。
她的脸颊似乎更小巧了,线条更流畅了,堪堪一只手掌的大小,柔美而富有生机。
唇角的酒窝此刻又隐隐展现出来了,虽然只是她刻意讨好的模样。
傅凡的视线又落回她的双眸:“我说,我也有几张你的照片,要不要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他眼中似笑非笑。
景安听完,下意识抬起头,认真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嘲讽她?还是讨好她?
男人任由她打量,可是她越打量越心惊,这男人真帅真man!有种莫名熟悉的压迫感!
男人的眼神深邃,是纯粹的黑,黑不见底,将她的眸光一寸寸吸进去。
景安惊得退后一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一只手迅速出现,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臂。
景安忙道,“多谢!”想要摆脱,男人却不放手。
~~~~~~
突然的近身让傅凡闻到了景安身上的幽香,当年让他沉迷至深的水蜜桃味,如今变成了木质玫瑰香,成熟女人香。
有些事,终究是变了。
傅凡有些怔愣。
而景安突地心漏跳了一拍,立即镇定地站住,手臂上大手掌炽热的触感还在,她哆嗦了下,忙说道:“您是李蜜的大哥吧,刚才没见到”,双手合十拜会,“我去把李蜜叫来”,说完转身欲走。
她只想脱身,至于这人是谁,她不敢深想。
“怎么,几年不见,胆子都变小了?装不认识?”傅凡仍旧抓住她的手,牢牢不放。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似乎从来都不会厌。她爱玩,他就陪她玩。
“你放手!”景安低吼。
“怎么刚才这么客气,您啊您的,现在不装了?!”傅凡嗤笑。
“你!”景安抬手就去掐傅凡的手,“在别人婚礼上,你怎么好意思!”
要是私底下,她早就踢过去了,可如今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她只能耐着性子收敛。
正欲用指甲抠傅凡的手,傅凡却突然放了手“自己站不稳,投怀送抱,谁稀罕!”
那神情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
景安只觉得大脑血压飙升,“你!滚!”
傅凡定定站着,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快要原地爆炸的景安,装不认识?装高冷?哼,跟我玩还太嫩。
景安气的脑中的酒意全部消散,突然就智商回笼了,看着一会儿眼前的人,她抿着朱唇,突然啧啧出声,“你不会是特地跑来看我的吧?!”
“我记得婚礼名单里没你呀!”
说完,挑衅地看了傅凡一眼,眉眼弯弯笑起来:“好了,看也看过了,也该死心了吧,走吧走吧。”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就不必再见了,各自安好吧。”
第104章 复苏又鲜活
整个露台似乎只有傅凡和景安两人。
一个西装笔挺,强壮冷硬,有种禁欲克制的张力,只是相貌太出众,即使再冷也有人肖想神往。
一个衣裙飘飘,眉目如画,微抬着头,细长的眉梢隐入青丝,纯与艳结合得恰到好处。
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又大又凶的狗,和一只又娇又媚的猫,在对峙。
两人直直的站着,身体无一处相碰,却又似乎在无形中伸出无数小手,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此刻老王和昔柔正在屋内,看着两人的侧影吃瓜,老王:“怎么脸越说越严肃,会不会谈崩,要不要我出马?”
昔柔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能干嘛?牛不喝水强按头?”
老王噎住:“我这不是关心么!”
“我们凡总这几年不容易啊,过得跟修行僧一样。”
“滚,哪个容易了,景安在中东能容易?!一个女孩,赤手空拳,住了三年,那50度的高温你去试试!”
“行吧行吧,都不容易!”
昔柔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诶,随缘吧,何必强求。”
这次老王转脸看过来,“别呀,多登对啊,多难得啊,怎么能放弃。”盯着昔柔,意有所指。
昔柔掐了一把老王的手臂:“闭嘴!”
~~~~~~
傅凡看着景安,这女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挑眉问:“认出我是谁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景安没理他,这么无聊的问题只有无聊的人问的出来,说得毫不客气:“我先进去了,我看你这脑子也不清醒,吹吹风吧。”
高跟鞋哒哒哒响起,叩动地面,掷地有声。
身后传来一声轻啧,幽幽传来两句话:“几年没见,还是一如既往地招人惦记。”
“刚才我要是不过来,已经亲上了吧。几年过去,倒是长进不少,懂得直面欲望了。”
景安原本还决然地往前走着,越听越不对味,手掌握了握,又放开,一会儿又握了起来,攥紧拳头。
M的,把她说成了“招蜂引蝶、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个180度转身,哒哒哒的高跟鞋,又稳又直,走到傅凡门口,“very well...…”
她上上下下轻蔑地打量着他,“几年不见,你也长进不少,嘴皮子挺溜,没少磨吧。”
她的手缓缓抚摸傅凡的西装衣领,手指划过,如同初春的微风,轻柔而微痒。
“用这嘴没少骗无知少女吧,软硬兼施,嗯?”她的手还在移动,手指轻轻按压,绵柔的面料缓缓地回弹,仿佛在呼吸,有着生命般的活。
“穿得人模狗样,内里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这就是你们的forever young,嗯?”
她停了停,眼神直勾勾盯着眼前男人面部表情,缓缓抬起下巴,是明显的不屑,“靠征服女性来获得认同,真可悲!”
傅凡也笑起来,“你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还是为其他的姐妹?无知少女!”
景安呼吸一滞,旋即哼笑:“那倒也不必!有时候当街被狗咬一口,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是,总不能再咬回去!”
“有些人,明明可以做人,却非要做狗!”
她将下巴仰得高高的,美丽的下颌线充分展示,凹到彻底的直角下巴,鼻孔朝天的角度,微眯着眼,蔑视着他,充分表达自己的鄙夷。
虽然身高上不占优势,但气质上她却不能输。这个姿态,就是送给他的!
看完傅凡,景安收回动作,准备走。
傅凡却突然一步上前,近身靠拢,景安警觉地往后退,傅凡戏谑:“想逃?”
他突然笑起来,像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你知道吧,狗这种东西,它不可控。”
他又逼近一步,低下身子,脸对着景安的脸,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想发情的时候发情,想发疯的时候发疯,比如现在。”
说着他突然一手掐住景安的腰,一手端起景安的手,往怀里一带。
景安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突然一个下腰,身体完全倾倒在傅凡的臂弯中。
傅凡身体缓缓向前倾斜,景安腰部的手滑向背部,上手一用力,景安的背部就呈现优美的弧度,头部不自觉地后仰,目光空洞而无措。
而老王和昔柔只看到,景安双臂优雅地伸展,两人呈现华尔兹的经典动作,一个直立,一个下腰,互相注视着,手掌合一,在空中绘制完美的弧线。
整个动作流畅而连贯,充满了动态美,下一秒,景安已经被带起身,上身紧紧贴着傅凡,两人跳起了华尔兹。
男人的手臂坚实而稳固,用一只手紧握住女士的手,另一只手紧紧贴在女人的腰间,给予她力量与方向。而女人娇娇媚媚,依偎在男人怀里。
男人头抵在女人耳畔,“你说你这么好看的裙子,不跳一跳,岂不是可惜~”
~~~~~~
两人从户外的露台跳到室内,冲进跳舞的人群,又从外圈跳到中央。
傅凡身姿挺拔,脚步有力,每一个转身和步进都显得自信而从容,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景安,眼神中含着笑意。
两人跳的很快,景安一片茫然,开始脚步还有些凌乱,不时踩错,有几下踩到了傅凡的脚,却无人在意。
到后来,她已经无暇思考了,只能机械跟随,傅凡跳的极快,轻车熟路。
男人的臂膀就如同老鹰雄壮的翅膀,而女人的身姿则如同轻盈单薄的小鸡,无处可逃,只能锁在他的羽翼下。
两人身影时而亲密无间,时而又优雅分离,形成了一种美妙的律动。
无论景安怎么笨拙,在傅凡的带领下,每一次滑动,每一次转身,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完美契合。
一曲终了,掌声落下,周围的人自发停下来为这对俊男靓女喝彩,他们太般配了,太美了,这样的优雅与默契实属难得。
而两人早已气喘吁吁。傅凡眼睛明亮,看着面前同样娇喘连连的景安,居然有一丝畅快。
还是相同的人,相同的感觉,傅凡沉睡的心复苏了,又鲜活地跳动了起来。
第105章 真巧
那晚后来的事,景安有些迷糊。只记得傅凡带她转圈、跳舞,转了很多的圈,她的头越来越晕,几乎枕在他身上,被他带着走,毫无反抗之力。
再然后,她吐了。
吐得汹涌又热烈。晚上的酒,原本刚刚好,微醺,然而吹了半晌的晚风,又加上华尔兹的旋转下腰,她的小身板终于受不住,光荣倒下了。
她依稀记得,似乎全吐在了傅凡的衣服上,吐完的那一刻,她觉得舒爽,还对着他嘿嘿笑。
换来一句“没心没肺”。
然后傅凡去卫生间整理,而她似乎也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些,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她怕他算账,更怕他纠缠不放。
那晚她匆忙从酒店退房,一刻不敢停留,打着深夜的士,就回了深圳。
家是最安全的港湾,回到她的小窝,她才能安心睡下。
光怪陆离的梦里,有只大灰狼,一会儿披着西装,一会儿披着羊皮,老是来敲她的门。
~~~~~~
第二天,又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深圳的那座摩天大楼里,9点的会议,如常举行。
会议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一大早从经理层到中层干部,端坐在座位上,鸦雀无声,如履薄冰,只觉得今天气压尤其低。
男人坐在上首,此刻迅速翻看着公司报表。“哗啦哗啦”如同秋风扫落叶,大力翻卷。
“我上个月就说过了,亏损理由要分析,怎么?没听进去?”
“老魏,你来说。”
魏总的话筒打开着,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凡总,我们分析了,主要就是报告里的几点,因为今年将酒店的会晤室、餐饮包厢都装修了,现在还没产生效应,只有负债,而且新冠疫情也有很大的影响…”
男人毫不客气打断:“新冠三年,你说亏损,我能接受,消费受限,但是如今各家酒店消费都起来了,你还亏损,你管理了什么?啊?!”
空气中是尴尬的安静,落针可闻。
老魏的头越来越低,似乎在谢罪。
……
这样的会话已经持续了1个小时,从秘书到会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老板的“心情不好”。
秘书心里有几分了然,昨天老板一身湿衣从婚礼现场下来,他的脸色就是这样,黑如锅底。
他将湿衣脱了,一把甩在后座上,就开始让秘书在将车开出来,在几个附近街区缓慢“扫街”,来来回回地找某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女人身影,只可惜一直没找到。
然后,老板就彻底缄默了,一身不吭入住酒店,6点起床,赶回深圳,一身不吭,冷脸开会。
秘书哀叹一口气,老板这一天天的,事业版图越铺越大,如今又要管药厂,又要管地产、文旅,身边也没个可心人,这脾气能好才怪,只怕这几天都不好过。
而傅凡心里想的是,跳了一次舞,得了一身污秽,联系方式都没接上,他这一趟去香港可真有“收获”!
~~~~~~
回深圳的第三天,景安和Ami就飞去上海了。
华夏药厂的市场部紧锣密鼓地推着项目进度,上半年都快过去了,项目推进的太慢,他们实在没拿得出手的实绩,只能寄希望景安和Ami给他们交差。
Ami带了不少衣服,拿出常驻的架势,景安则只打算待到周末。
Ami:“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项目合同还没签下来呢。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一年的奖金都不用担心了。”
景安点头:“嗯,我知道了。”
Ami又说: “咱们这个思路我看没问题,就是说辞上还要再包装下,该夸大的地方要夸大,不能太实在。”
景安:“嗯嗯。”乖巧的不像样。
~~~~~~
周四上午,两人带着资料和方案,去华夏药厂跟姜总汇报方案。
按照约定时间,姜总却迟迟不现身,要不是对接人李莎陪他们一起等着,她都怀疑姜总是在摆谱了。
等了将近1个小时,始终不见人,李莎也坐不住了,问了秘书,得到回话“有重要客户临时到来,姜总很抱歉,一时半会走不开,请再等等。”
面前的咖啡已冷却,李莎又端了两杯新的。时间在沉默中悄悄流逝,景安渐渐地也有些心浮气躁。
她甚至觉得华夏药厂是在故意考验她们,她屁股都坐疼了,2小时过去了,今天实在没时间可以改约。但是对方就是不发话,她们不能先走。
她来回踱步,在小会议厅里等着,每次门口有人出现,都以为是有人来了,不过是别人来探头探脑,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和等待的漫长。
窗外的景色似乎也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她一抬手已经五点四十。他们整整等了一个下午。
景安问Ami:“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们走吧!”
Ami从电脑中抬头,她一个下午除了等待就是在处理其他项目上的事,倒是也没闲着,“很少,但是这样大的客户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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