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老师噤声了半晌。
楼上楼下的的女同学,打开门出来附和。
“就是,谈恋爱又不一定是坏事。”
林玥带着谢宴肆来到三楼,她寝室门口,才听见楼下老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现在学生真是越来越难管了,真是要逆天!”
林玥拧开门的同时,没忍住笑出声。
看来老师真是气得不轻。
谢宴肆听见她银铃一般悦耳的笑,他垂眸落在林玥后脖颈处,那块儿皮肤白得发光。
在教室里他捏过那块皮肤,那触感至今犹在心间。
他眼眸比天空还要深,低低出声
“你觉得,”
谢宴肆语气稍慢,眼里藏着的情绪像试探。
“早恋,好还是不好?”
第76章 手术
这问题对于林玥还挺难,因为她没想过早恋。
甚至可以说,她跟这些古董老师的想法还挺一致,不过只限于她自己。
毕竟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说不定别的同学,因为一段好的感情,而变得更加积极,成绩蹭蹭往上。
“我觉得……”林玥思索了会,实话实说:“分人吧。”
“一看我这种,就挺不是适合早恋的吧。”
谢宴肆跟着林玥进了她寝室,里面干净,书桌上是集训中心发的习题卷,要求他们在这一周内做完,走之前交上去,大家只有晚上有空写写。
谢宴肆听见她这个回答神情有点复杂。
“那你觉得多少岁合适。”谢宴肆紧盯着林玥:“我是问,谈恋爱的话。”
寝室里自配饮水机,林玥给谢宴肆接了一杯水,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忽然问这些?”
她脑子里闪过谢宴肆锁骨上吻痕的事,她没由来觉得心头发酸。
垂下眼眸,装似无意那样问。
“怎么,你早恋了?”
谢宴肆顺坡下驴,套她话:“你想我早恋吗?”
林玥:“………”
明明是她先问的,怎么又把问题抛给她了?
“怎么?”林玥摩挲着书桌上的习题卷,没敢看谢宴肆,语气尽量似玩笑那般。
“我让你不早恋,你就不早恋?”
谢宴肆没有任何迟疑,几乎是当即。
“是。”
林玥手指下意识攥紧,掀起眼皮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
匿名寝室灯光不刺眼,打在谢宴肆头顶,却让林玥微眯了眯眼。
他什么意思,林玥有点拿不准。
对视数秒后,林玥率先挪开视线,全当他开玩笑。
相处这段时间,林玥发现谢宴肆这人脾性之中还是有点皮的,也不全是一本正经。
但只有林玥知道,因为谢宴肆那一个“是”,她心竟有点乱了。
她翻了翻桌上的习题卷,掩盖慌乱的内心,表情却维持着。
“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又不是你妈,谁管你早不早恋。”
林玥看书桌上的钟,快十二点了。
她提醒谢宴肆,“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
谢宴肆身为一个成年的男生,半夜在女孩子的寝室确实不太好。
对林玥不太好。
谢宴肆端起林玥给他接的那一杯水,一饮而尽,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三个字,不知为何怪戳林玥。
林玥点点头:“嗯,明天见。”
他们寝室对面楼就是男生寝室,很近,快的话两三分钟就能走到。
林玥把谢宴肆送到门口,听见楼梯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玥才关上门。
林玥靠在门背后,她抿了抿唇,瞳摸了摸自己心脏。
不知是奔跑过度还没喘过来,还是因为什么,她心跳有点不齐。
不过,谢宴肆的回答,好像间接的告诉林玥,他还没谈恋爱。
所以那个吻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谢宴肆自己嘬上去的?
林玥下意识伸着脑袋,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自然她的猜测非常离谱,离离原上谱。
就算是长颈鹿,也不可能在自己脖颈上嘬出个红痕来。
-
外面天刚亮,谢宴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
他套上外套去开门,负责他们城北一中的女老师站在门口,面露焦急。
“谢宴肆。”女老师赶忙把电话递给他,“你家里人找你。”
因为他们电话被缴了,谢禾只好打电话到学校。
谢宴肆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那头的谢禾语气焦急,微微带着哭腔,但好像又在极力克制。
“宴肆,栖儿病情加重,手术提前了。”
听见这话,谢宴肆脸色一沉。
谢禾声音哽咽,但她一直克制着,显得鼻音很重。
“栖儿想见到你,才肯去做手术。”
“学校那边我给你请假了。”谢禾顿了顿,“你要不……”
谢宴肆知道谢禾要说什么,他上辈子错过了谢栖的手术,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谢栖的葬礼上了。
谢宴肆没有任何犹豫,
“我这就过来。”
第77章 发烧
天蒙蒙亮,外面飘起依稀的小雨。
气温骤然降低,林玥生理期很容易受凉,她出寝室之前,穿了件城北一中的校服外套。
她向来勤,每次来教室都没几个人。
等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入教室,而她身旁的位置一直空荡荡。
自从来集训中心后,谢宴肆来得也不晚,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
直到老师拿着一沓卷子进来,林玥身旁的人还是没来。
这莫名让林玥心有不安。
他们昨晚约定了的,今天见。
他人呢?
昨晚回去时,他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了吧?
复杂思绪在脑海里翻滚,卷子发下来她一点没动,老师走过来敲了敲她课桌,林玥这才回神。
一节课的时间,他们需完成一整张大卷,实在紧迫,容不得任何杂乱的思绪干扰。
只是这节课林玥感觉比往常要慢得多,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林玥把卷子交给沈薇薇,让她帮自己交一下。
沈薇薇:“你去哪儿?”
林玥急冲冲:“我去找一下王老师。”
王老师就是负责他们城北一中的临时班主任。
谢宴肆没来,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来到王老师办公室。
“报告。”
王老师看见时林玥,“进来吧。”
一进去,林玥开门见山,语气有几分担忧:“老师,谢宴肆今天没来,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王老师以为她是代表城北一中来询问学生安全的,如实告诉她:“他回海城了,家里出了点事,暂时应该回不来。”
“出事?”林玥微蹙眉:“老师知道是什么事吗?”
王老师:“这事我就不方便过问了,但谢宴肆同学没事,你放心吧。”
多追问下去无益,得知谢宴肆没出什么事,她也算是放下心。
“好,谢谢老师。”
林玥从办公室出来,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加大,砸在操场上噼里啪啦。
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林玥脑子发冷,下腹坠痛的感觉愈发强烈。
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她这次生理期格外的疼。
回到教室,沈薇薇看她脸色有点苍白,“玥玥,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要不去趟医务室?”
林玥摆手:“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现在休息就意味着少做好几道题,距离别人或许更远。
沈薇薇来到这里后,感觉每天像是被架向前,所以她不好意思劝林玥休息啥的。
他们这群头部天才,竞争更加激烈。
“行。”沈薇薇说:“那你有什么及时跟我说。”
林玥:“好。”
“诶对了。”沈薇薇想起什么:“宴哥他……”
林玥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回到座位上,说:“没事,他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
“意思接下来两天,宴哥不回来了?”
林玥:“大概吧。”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林玥实在疼得直冒汗,她对沈薇薇说:“我趴会,上课叫我。”
沈薇薇:“好,你休息一下吧,我等会叫你。”
林玥撑着身子熬过了这一天,脑子越来越昏沉,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
晚自习结束回寝室的路上,因为雨势太大,她和沈薇薇还因此淋湿了身。
沈薇薇住在林玥楼上,她把林玥送到寝室门口,嘱咐她:“玥玥,你记得快些洗个热水澡,可千万别感冒了。”
林玥:“好,你也是,快上去吧,免得一会给你吹感冒了。”
沈薇薇上楼后,林玥关上门。
支撑一天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有点撑不住了,她腿一软,差点当场摔倒,还好扶住了旁边的书桌。
她原地缓了一会,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往浴室走去。
一个温热的澡洗完,林玥不适的身体也没有得到太多缓解,头也沉得像是有一块石头压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但明天就是集训最后一天,她的习题卷还有两张没有做完。
她可以翻墙,但不可以不做卷子。
维持着仅剩的那一缕意识,林玥坐到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
虽然她头脑昏沉厉害,但刻进脑子的公式,下意识就能够用出来。
林玥的脸蛋在昏黄台灯照耀下,越来越红,嘴唇也呈现出异于平常的艳红。
眼眶那一圈皮肤粉红,像是被人欺负过似的。
还差最后两道大题。
林玥呼出的气息逐渐灼热,明显她此刻的状态,达到了她身体的警戒值。
差最后一题。
可这最后一题太难,难得林玥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真的实在是想不动了。
她脑子一片混沌。
林玥放下笔,转身往床铺走,脚步虚浮她几乎是倒上床的。
趴上床的那一瞬,她整个一下失去了意识。
-
海城人民医院。
连续20个小时的手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期间凯尔来过,但被谢禾叫人撵走了。
谢禾哭肿了眼,谢宴肆站在手术室外面,他答应谢栖的,她想一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哥哥。
手术灯熄灭,护士焦急从里面出来。
“谢栖家长,现在情况危急,医院储血库中0型血不足,你们谁是0型血?”
谢宴肆站出来:“我是她哥哥,0型血。”
护士不耽搁半分:“那你跟我进来。”
谢宴肆跟着护士进去,手术灯再次亮起。
等谢宴肆进去换上无菌服,躺到谢栖床边的辅助床。
因为有帘子,他没办法看清谢栖的情况,但帘子那边的声音,他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钳子,皮肉被划开,医生吩咐助手等等,一系列声音。
谢宴肆手输着血,幽深的眼眸盯着白色天花板。
尘封在记忆里的哭泣声,回荡在谢宴肆耳边。
谢栖葬礼上,谢禾泣不成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要是谢宴肆愿意去医院帮他妹妹输血,也不至于让小孩白来一遭。”
“真是个冷血动物啊,自己妹妹都不闻不顾,良心被狗吃了。”
“就是,简直不是一个东西。”
上一世就是因为医院血不够,而导致谢栖在手术过程中休克。
而这一次,谢宴肆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一世,他这个当哥哥的要让谢栖,活在朝阳下,开心而快乐,平安度过此生。
第78章 出事
手术很难,好在顺利完成了。
谢宴肆因抽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等他从病房醒来的时候,谢禾一直守在身旁。
看见谢宴肆醒了,她一颗心总算放下。
“宴肆,没事吧?”
谢宴肆除了有点乏力之外,并没太大的感觉,他现在心系谢栖。
“栖儿呢,她怎么样了?”
前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愧疚。
因为犯病他全身抽搐痉挛,医院和谢禾打了无数通电话给他,但病症的折磨让他没办法接通。
他便错过了,拯救谢栖的最佳时刻。
那时他对那个名义上的妹妹虽没有太多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从葬礼回来后,他自责了很久。
久到连看他不太顺眼的林玥,难得找他谈话,询问他出什么事了。
……
谢禾嗓音干哑:“没事了,不过医生说最好在ICU中再观察一下,等数据彻底稳定,再转病房,以防万一。”
听见这句话,谢宴肆提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当即掀开被褥下床。
“我想去看看她。”
谢禾:“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ICU病房前,透过玻璃他们能够清楚看清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谢栖。
小小的身体插满了各种管子,床边摆放着比她人还大的机器,看得人心头发酸。
谢宴肆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不知是不是他眼神过于灼热,里面小小的人,居然缓慢地睁开了眼皮。
她带着呼吸罩,一眼看见了玻璃外的他,她冲他笑,苍白的嘴唇微动。
谢宴肆看清了,她在喊他。
“哥哥。”
谢宴肆对她点头,用口型回她。
“我在。”
谢栖醒了,也就意味着脱离了生命危险。
第二天一大早,谢栖转入了普通病房。
医生说:“这次手术非常成功,在住院半月,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谢禾盼出院二字,盼了足足三年,终于……终于……她的小公主终于健康了。
“谢谢你医生。”谢禾握住医生的手,她身上没有了生意场上的凌然,有的只有做母亲的欣慰和开心。
医生:“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宴肆得知谢栖脱离了危险,他对谢禾说:“那我先回集训中心了。”
医生离开不久后,凯尔提着水果和花来到病房。
“栖儿怎么样了?”
谢禾看见他已经生不起气了,因为于她而言宛如陌生人。
“不用你操心。”谢禾说:“我自己的女儿,以后我会自己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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