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眉头下弯,模样看着有些委屈,“你一直隐瞒,也不愿展露锋芒,原来是为了有遭一日害怕引来大麻烦好和仙舟做切割吗?也是,在你心里,我当时缉拿你的反应一定伤透了你的心了吧,如果你心有芥蒂那就把我和彦卿两位孤家寡人留下好了。”
“我没有那样想!将军!”
你急忙摇头否定,景元一个平A让你交出了大招,“我喜欢仙舟!喜欢你们!我就是太贪恋仙舟的生活了,害怕事情败露后会让你为难,才迟疑地一直不敢……”
“原来是怕我为难啊。”
景元叹了口气,“哎呀,看来我在自家小辈心里,这个将军做的很失败呢。”
“在我心里,没有比景元将军更伟大的人了,装着上千亿人口偌大的仙舟已经被你管辖平安度过七百多年,经你之手处理的公文量难以想象,这真的太累了。”
你将心比心道:“我不善交际,也不愿参与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有武力却害怕血腥的战场,明明我能为你分担更多的,可是我却一直这般自私地苟活着。”
“……你前世那对的父母可真是坏透了,把好好的一个孩子霍霍出这般瞧不起自己的自卑心态。”
以前景元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和他人交往时会有应激般畏缩的心态,他还反省过不止一遍是不是自己太忙了缺失了孩子心理上陪伴的问题,原来这个‘根’埋在他看不见的深度。
“天生我材必有用,并非是所有武力高头脑好的人都适合参与军政,匠人的心性不适合被过多复杂但又没必要的世俗所拘束,我可舍不得让你去和那些思想扭曲的老木头打几百年的太极拳。”
“【丰饶】的赐福若是不用在正道上,那于整个宇宙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对于你的‘隐瞒’,景元其实抱有着一定的肯定心态,在不恰当的时机将‘宝物’拿出来只会掀起血腥的风暴。
“仙舟联盟内忧外患,和丰饶势力几千年争斗不休,罗浮内部不知潜藏了多少毒瘤,你隐蔽锋芒,韬光养晦,不曝于众人眼前,暗中已经帮助了我很多了,很多……”
“如今,我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和你说声谢谢。”
景元双眼眯起,对你露出微笑,“别人不知,但我知你对仙舟的心意,所以,你这回‘真相’带给仙舟的那些影响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谢谢你,将军。”
“在匹诺康尼还好吗?”
景元问候你的情况。
“……”
“看来是不好了,挑在谐乐大典如此仓促的时机……是因为那小子吗?”
比起你被【丰饶】赐福的神秘令使这一身份,景元更好奇你挑在这时选择向宇宙昭告的用意,他多少也感觉出来了,“星阳,你已经是大人了,我不会阻止你凭自己的意志奔赴危险的地方,但是……值得吗?”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只占据了如今你过往的几千分之一,就要为了他,改变你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毫无准备地去迎接你一直避及的‘恶意’。”
景元双手抱臂,苦口婆心道:“既然你选择在这时同我交心,想必你那边的形势迫在眉睫,那么我也必须说出一些真实的心里话——
我不看好你和砂金的事,那个男人,非泛泛之辈,他为人处世圆滑,机灵,懂得变通,心性上有讨喜的一面,我不否认对他的欣赏。
但那习惯于以小博大的本领是已经刻在他骨子里的瘾了,他如今所处的环境,全都充斥着你不愿被过多裹挟的欲望和算计,你真的能愿意为了一个人去深入那样的世界吗?你能说出个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吗?”
另一边,砂金和他另一个自己间言语的对弈也牵扯上了你。
在克劳克影视乐园宛如迷宫般的地方,‘砂金’一脸讥讽地对砂金询问道:“——那星阳呢?看看你如今这副谁都能上来踩一脚的狼狈模样,你心爱的那个女人怎么不出现?
她只需按照她以往常对你施舍的那样,什么努力都不做,只是动动嘴皮子,关怀你一句,你都得忍着脑袋的疼痛,去对她卖弄风骚。”
“……”
“还要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吗?人家把你甩了,只是不想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客气几句了,你还死扒着不放,你觉得你这样很深情是吗?”
‘砂金’就差只说‘你贱不贱啊’。
“想想看,你在这段感情获得了什么?一颗小破球?一只肥猫?一本用分手来封页的手账?”
“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拉帝奥和景元,再看看你,如果不是你非要硬凑上去,你看她搭理你吗?一副没她就活不下去的模样,把人家吓坏了,她才抽出对她来说指甲盖一点的时间来陪你玩爱情游戏。”
‘砂金’讽刺地笑道:“你呢?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时间金钱精力,陪笑陪玩,就差脱衣服在床上躺好了,你说你这样值得吗?她就那么好吗?你就真的——非得做她的舔狗吗?”
“说够了没有?”
砂金冷眼看着面前的幻影,“如果你也是我,就不该侮辱她,滚吧,你们同谐的阴谋,也就是这种小儿科的挑拨离间的话术。”
“一说到她你就急了。”
‘砂金’,“刚刚自证的逻辑都那么清晰,怎么轮到她,你就只会发脾气了,你总得给我一个非她不可的理由吧?”
——“除了爱,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在不同的空间维度,你和砂金的声音踏破了梦境的隔阂,坚定地重合到了一起。
第92章 34
砂金,“我爱她……但生在贫瘠荒原的茨冈尼亚人真的懂‘爱’吗?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太模糊了,但见到她时,这样的感觉又变得清晰强烈了起来,想要对她好成了我的一种本能。”
你,“我爱他……但说实话爱的边界是什么我无从知晓,我怜他身世凄惨,但我也知他手段多样,他的生命少不了对他人和对自己的博弈和算计,但就算知道他可能不是个好人,我也依旧想要对他好。”
砂金,“星阳啊,她很特别,明明也有着一些世俗的欲望,一开始我还真被她骗了,以为她也玩的挺花的,但实际上她在用着一种聪明而清醒的活法,使得她的灵魂经历百年沧桑依旧散发着一种温暖质朴的能量,那种能量强大还看不到边界,只是触及到一点,就把我整个人击打的溃不成军。”
你,“砂金他……看着多情浪荡,玩世不恭,大多数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产生这样的印象,连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深入了解就能发现这不过就是他的伪装。
经历了各种命运带给他的恶意,在欲望的泥潭里摸爬滚打,被人嘲弄贬低,唾骂声犹如汹涌的浪潮向他袭来,也从未压折过他的身躯,他完全有理由去憎恨这个世界,可他的声音好温柔,他的笑容好耀眼,他的灵魂还是……好干净。”
砂金,“她那样的人,理当得到很多人的偏爱,可她为何到现在依旧是孤独一人,为何她起初向我展现的面貌周围的人无人知晓。我大概能明白,就算成功在命运中翻身做了自己的主人,但我深知那种无法再回归故土去到哪都是在流浪的感觉……”
你,“他明明那么好,其实我发现有很多人都很欣赏他,但他如今在公司爬上的高度,触及的圈层,那个世界,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穿上厚重盔甲,哪怕是对关系好的人也得严防死守,他们无法暴露弱点……
那么脱离了那个欲望的圈子呢,砂金又该在哪里脱下自己的盔甲去好好休息,他的族人都死了,他的家人都没了,没有人能接纳他心中的卡卡瓦夏——这样的感觉太孤独了,我多少能体会到。”
砂金,“我的族人没了,她也没法再回到那颗星球,本质上,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有一个奢望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出现在我心里的,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它就已经根植在我心中无法抽离——我想给她一个家,换个角度讲,也是我想给自己一个家。”
你,“命运给了他太多的不公平,但至少在我这,我想给他公平。他还没开始爱自己就先来爱我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偏爱,不问理由,不问出处,没有实体,可它就在那,那是一个能被我拥有的宇宙……而只要我再主动点,那就是家。”
砂金,“我想成为那一个独特的能知晓她所有心事的存在,在我这,她可以尽情展示自己。”
你,“不仅是爱人,我还想成为他无话不谈的朋友和家人,在我这,他只需要做卡卡瓦夏。”
砂金,“我可能没有她强,但我还是想保护她,名利场的战争她既然不喜欢,那我就绝对不会把她牵扯进来。”
你,“我不喜欢用资本阶级来定夺一切的那个世界,可我爱的人在那,不管他在哪里,至少,让我陪他一起吧,我不想再放着他满身伤痕孤独地流浪了。”
砂金,“我必须赢下这场战役,因为她还在这个世界,只要想到她可能会露出哭泣的脸,我就必须活着回来。”
你,“如果是和他一起,就算要踏入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没有关系。”
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心系彼此的两人此刻露出了相似的神情,坚定无畏,铺在你和他面前的路唯有一条。
景元听着你深情的告白,眉眼柔和地轻叹道:“哎呀,真是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砂金’笑了,不再是那副刻薄讥讽的神情,此刻这个幻影脸上温柔的神采无限趋近于正主真实的样貌,‘砂金’朝着砂金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这扇门后面了,去吧。”
红色帷幕拉起,砂金迎着光,前方就像象征‘未来’的道,而另一个‘砂金’则背着他,留在过去,幻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真挚的祝福——
“去登上那个盛大的舞台,留下你帅气的身姿吧。”
“当然。”
砂金戴上礼帽,嘴角轻扬,意气风发,“演员已经就位,好戏该开场了。”
——
你扶着额头,闭眼思索着梦境里的局势,“砂金已经在克劳克影视乐园那里向外宣战了,星穹列车的各位和黄泉小姐正赶往那个地方,我也要尽快才行……”
“将军,我们的通话就进行到这里为止吧。”
你对着景元的全息投影说道:“之前我篡改历史的行为相当于在挑战世界的意志,每一次改写我都或多或少的将令使的权能分发出去,如今我要回收这些权能,也将意味着被我改写的历史即将归位。”
“我很期待——一颗启明星在这个宇宙大舞台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会带来怎样的风暴。”
景元对你露出鼓励的微笑,“我这颗老心脏啊,竟然也开始热血起来了,去吧,孩子,去拿下属于你的一切。”
景元关掉了通话,手指触及眼角时,竟然摸到了点湿润感,欣慰的泪水差点就在孩子面前崩不住了。
同一时间——
黑塔空间站的大部分科员捂着脑袋,被脑袋凭空出现的景象震慑在了原地。
“天啊……这种事,我竟然也能忘。”
——那可是三位星神在空间站上现身的大事件啊!
空间站的科员全都在热议此事。
正专注手里研究的黑塔手突然一顿,沉默了一会后,笑了,“终于学会正面硬刚了,还算有进步。”
“智识库刷新了……”
螺丝咕姆正在疯狂整合归位的数据信息,“原来这就是星阳女士所篡改的历史,感想:十分震撼。”
匹诺康尼现实大酒店,带着公司员工留守在此处的托帕突然接到了庇尔波因特的来电。
“翡翠女士?”
听到对面的声音,托帕还以为她是来问询这边进展的,“我们和砂金已经断了联系,目前还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哦,那应该很快就会有不得了的大事了。”
翡翠在这边轻晃着红酒杯,“庇尔波因特这边可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托帕,“嗯?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一个女人——”
翡翠眼里泛着待价而沽的蛇性光芒,“一个存在或许能比肩神明的女人,这个女人,你也认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小叶琳娜。”
——
身处在梦境中的人还未知晓外边的世界发生了怎样震天撼地的故事,星穹列车的几位和黄泉在克劳克影视乐园里会合,没法联系上你的各位只能先进去会会现在不知是敌是友的砂金,又或者说,是诡弈砂金!
“我来押注,我来博弈,我来赢取,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一切献给——琥珀王!”
随着一声高声吟唱,天空奏起雷鸣,被基石力量全副武装的诡弈砂金悬浮在乐园的上空,自上而下倾压下来的压迫感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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