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大人,这只奇怪的魔物已经就地斩杀,这女孩似乎是被它所害至此。”少年清冷的声音传来,漏瑚在心里开启了大骂,屁,他分明是刚刚被五条凛那个女人摁头打的,刚看她虚弱模样想乘人之危就被传送到了这莫名其妙的战场上,还被砍了脑袋。
而漏瑚的眼睛打了个转,努力向上,终于是望清了那被称作帝君大人的金瞳男性。
虽有人身,却长了一对龙角。
那双眼睛凌冽的有些骇人。
第53章
五条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等她恢意识的时候,耳畔漏瑚的怒骂已经微弱了过去。
起初她预备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予以这家伙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再送给杰看看能不能做他的生日礼物,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只是在一次看似简单的土地神庙任务之中,她再度感受到了当时从提瓦特大陆回到自己世界之前的那种,宛如被某道视线窥伺的不适。
……为什么?
那一刻,感官与力量同时开始了过载,身体像强制关机一样剥离了无下限,她从高中径直坠落,可在此同时,五条凛无限迷茫,如此质问道。
为什么?
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质问谁。
这一切,简直就与曾经在提瓦特大陆有些许的类似,就像是她的“改变”之举到达了一定的阈值,随后被强制阻止那般。
荧曾经说过,让她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在那之后便能获得回来的机会,她确实依言而行了,也在成功的做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结识了那样多的人以后才遗憾半途离开,可那将她排斥离开提瓦特大陆的力量,在这里仍旧能够影响到她么?
风声呼啸,冥冥之中,有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这般回复她:【你不应该改变既定的事实。】
【本应死亡的人,也不应当得到救赎。】
这句话几乎是一瞬间就让她彻底恼火了起来,点燃了她身为五条家的人十乘十的反骨。
什么叫既定的事实,什么又叫不应该得到救赎?难道不管是灰原,还是杰甚至哥哥的死,都是这所谓的“事实”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五官又开始往外冒血,本以为调养好的身体在此番变故的威压之下几度濒临崩溃,就连身形都几乎变得透明。
【违逆法则者,清除。】
那冰冷的声音如此在她的耳畔说道,而五条凛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受到压制,在这一刻,她一如当年被家主摁住时那般,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做梦。”
她也来不及去管那边跃跃欲试想来偷家的漏瑚了,因为这会儿,很明显有更加危险的东西正在危机她的生命。
她的目光竭力移向面前的透明方框,它却在那一瞬间被破裂粉碎,五条凛的目光凝滞了一瞬,她在这一刻,似乎察觉到自己去那边的联系变淡了一些,但她没有丝毫的迟疑,而是竭力在这期间去保持理智。
果然,坚持到了世界转换的瞬间,几乎透明的身体又重新稳固了过来,只可惜这一次并非是健康皮实的小号,她放心地躺在地面上,等到有熟悉的身影靠近时,才放心地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睁开眼睛之时,周身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在土地神庙的废墟,也不在璃月的仙法洞府,她被安置在一处不算简陋的营帐内,喉咙虽然依旧干渴,可身上凄惨的伤势却得到了缓解,已经被做了治疗处理。
床头那边放了个透明晶球,和上次封印真人的那颗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剩下一颗脑袋的漏瑚正在其中挣扎,乱窜,还有骂她和她哥卑鄙无耻,不过那声音仿佛被屏蔽了,只能变成和用了变声器以后的小黄人差不多的声线。
五条凛抬手摸起水晶球,将它上下左右来回摇晃,漏瑚的脑袋在其中咯咯哒撞着球壁,滚来滚去,它叽哩哇啦叫的更凶了一些。
“不好玩。”
五条凛木着脸将它放了回去。
她从床铺上爬下,随后赤着脚走到了门口,正打算掀开门帘出去之时,却恰巧与门外的少年仙君打上了照面,他的手上端着的汤药微微一颤,似乎是因为见到了五条凛下床,而导致的无措。
而见到魈上仙的此番模样,五条凛原本是有点儿想开口开个玩笑的,毕竟二人早已经相熟,魈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性格。
可瞄到魈背后那对并拢起来的大翅膀以后,五条凛本打算冒出的话茬卡在了半截,招呼还没打呢,那小手啊,很自然地就摸了过去。
那对翅膀的触感很顺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毛绒绒,而是是很轻盈的手感,五条凛觉得新奇,没忍住rua了好几下,才终于意识到了今天的魈宝穿的和以前不大一样。
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面前的少年仙君连耳廓都涨红之时,嘿嘿一笑:“怎么了魈宝,这是特意为了我而打扮的吗。”
“你……不敬仙师。”魈如此涨红着耳廓,对面前言语大胆的少女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五条凛第一次被魈这么喊,之前只听过既定的那种游戏台词。
她不仅没有失落,反倒觉得被奖励到了,挺想多听几遍的。
然而就在她想逮住一只魈使劲薅羊毛时,一位性格看着挺活泼的蓝发少女从旁边探出脑袋:“G?你醒啦。”
这张脸,五条凛没有在现实里见过。
但是她很熟,是魈的四位故人,同族的夜叉之一,螺卷大将,水夜叉伐难。
水夜叉很开心地抬起爪爪,双爪合十:“太好了,看起来很精神呢。”
五条凛的脑袋嗡了一下,正在魈的翅膀上动来动去的那只手也缓缓收了回去。
她已知的璃月,已经不再可能有除了魈以外的夜叉存在。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这里又是一个平行世界,五夜叉还活着的平行时空。
还有一个可能,便是……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开口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不待水夜叉开口,她面前的魈便道:“此处是战场周围,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也就是帝君大人的麾下营地。”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在那种危机的情形之下,回到了属于提瓦特的过去。
只是这过去,也未免太往前了一些?一去就去了几千年前?意思是她这次要从千年前往后改变?提瓦特的熟知的大家,她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么?
五条凛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没来得及回应魈的言语,便自行往前走去,只见这周围果然都是大大小小的营帐,千岩君们的服饰也不似她此前看过那般华丽,有的正抬着伤者走过,有的正紧急奔跑着传递信息,而她再往前走一些便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断崖前,可以轻而易举地眺望远方。
天空的颜色似黑掺金,又宛若隐藏了一头怪物,随时都有可能撕裂天空,直接从天幕之中跑出来,不仅有闪电涌动,还有雷声隐没在崖底震天一般的喊杀之声,战场上可远远不止拥有元素力量的人类,更不乏仙兽,魔物,甚至陌生的魔神。
五条凛站在断崖前吹了好一会儿的风,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似乎……回到了璃月的魔神战争时期。
正在发着呆的功夫,她忽然察觉到一阵热气滚滚而来,原来是一只巨型火鸟,从战场的那段飞跃过来,看来是想直接来营地偷家。
在t望塔的士兵们,因为注视的更远一些,动作也明显比五条凛更快一些,很显然是察觉到了那只魔兽,咣铛咣铛,敲锣打鼓,扯着嗓子喊:“有魔物打过来啦――”
另一端,还在惊诧着那初遇的少女有着如此大胆且不礼貌举措的魈,也终于因为敌袭通知的声音,回过神来。
如今帝君大人以及浮舍大哥他们,此时仍然身在战场,驻守着营地的只剩下他还有水夜叉――水夜叉虽然克制火系魔物,可她却不似自己能掌控风,足矣飞行,魈毫不犹豫地担起了将前来袭击营地的魔物从天空击落的指责。
他仰头确认着那只火鸟的位置,刚准备原地展开翅膀,振翅而起,却见已经有一个身影已经先他一步,飞跃到了那巨型火鸟的面前。
少女的个头很小,几乎是能被那火鸟一口吞咽的大小,他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去思考她为何会飞的问题了,而是焦急地瞬身上前,生怕下一刻她就能被燃烧成灰烬……
然而,几乎是一秒便胜负已分。
那少女的银发飘扬,裙衫翩跹,一击蓝光命中火鸟半边翅膀,是利用元素力无法格挡的碾压式力量,它仰头发出一声痛苦啸叫,浑身上下的火焰都黯淡了下来,随后泄愤一般朝向那边的少女开口喷出一团火焰,旋即直直从空中坠落而下。
不好。
魈的心中暗道一声,魔兽的火焰那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可等到火焰散尽,半空中的少女并没有如他预想中的一样,因此而身受重伤。
她仍然好端端地停留在半空,灼热的火焰未能伤及她身体分毫,她随后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那含着杀意的魔兽此刻已经闭了眼睛,消散成了元素粒子,而原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的士兵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大声欢呼了起来。
魈此刻的表情实在相当复杂,他越过人群,去往中心,结果水夜叉比他到的更快,伐难这会已经在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她有无受伤了,少女被伐难乖巧的摆来摆去,下一刻,她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缓缓弯着眼,对他轻轻一笑。
而也正是在此刻,象征着战争取得胜利的号角之声传来,五条凛回过头去,她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在仙君们的中间的那位,赫然就是,身着神装时期的钟离先生。
看那庄严的神情,还有那凌冽的眼神,原来帝君在魔神战争时期居然是这种的性格么,怪不得都说,帝君大人他在征战之时,曾有无边杀伐之相呢。
五条凛的视线从帝君大人的金瞳缓缓下移,然后……
然后就看到了变得有些许残破的神装,外加,外加雕塑一般的上身。
“……”
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璃月的某一块神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的视线在这一刻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收回了视线,不敢去看。
可如今的钟离先生却在简单地与众人示意以后,又停在了她的身边。
那一刻,五条凛乖巧的像一只正在'站军姿的猫,她当真以为自己可能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着后颈当成可疑人物单拎出来了。
可她的眼里并没有畏惧,有的满满都是对面前青年的尊敬与仰慕。
最后五条凛只等到了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脑袋上,似乎大家都很喜欢去摸她的头。
“你做的很好。”
钟离先生这样夸赞她道。
……
凛,不见了。
几乎每一位与凛有过接触的提瓦特原住民们,在这一时刻都忽然察觉到了面前唯有自己能见到的光幕的消失,以及与少女联系的切断。
察觉到了这一层变化的原住民几乎遍布了提瓦特的每个角落。
留云借风真君今日更是惊慌失措地一把敲开了帝君大人的仙府大门:“我的凛的,帝君大人,我的那么大的一只凛呢!”
若陀在旁边抠自己脑壳:“什么凛?那个小丫头?她不是很久没回璃月了吗?”
“看来这种变化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发生。”魈的面色沉重,他这会儿也闪现到了帝君的洞府之外:“我也是如此,今日一早,便感受不到她了,大约在上午十分十五刻左右。”
留云借风真君:这么精确的么?她也是习惯性想点开看才发现的,魈那孩子不会一直都在盯着光幕吧……
钟离的眉头已然蹙起:“其实,我已经在设法寻到原因。”
很明显,不止是他们,就连帝君大人也……
“啊?什么?啊?”若陀龙王瞪大眼睛,环顾四周,他总觉得自己的前同僚们正在进行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秘密对话,这会儿的他已经被彻底孤立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半刻钟后。
若陀龙王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曾经养在眼皮子底下的,那小丫头,会变成卡通人的形象在你们的面前出现,你们还会像养游戏小人一样时常给她寄点礼物发发邮件,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但是今天突然就看不见了。”
二仙一神齐刷刷点头。
若陀龙王:“太可疑了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会有些可疑吧!谁真的会自然地去把她当成游戏去接受了啊!而且在坐的每一个无一不是璃月的顶尖战斗力吧,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会是什么阴谋吗?”
万一不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实况呢?
万一那丫头和他头一回见到那样不单纯,是在有一个惊天阴谋呢?
万一只是某个更高层级的力量在假扮她,试图试探他们呢?
魈板着脸摇头:“不会的,因为那是凛。”
很明显就是全方位百分百信任她的模样。
留云借风真君高雅冷哼,顺便取出前些日子凛送给她的颈椎按摩枕夹在了自己鸟脖子中间,这种小物件虽然不及她的亲手制作精巧,却是那孩子的一番心意所在:“这里有一个人没有女儿养所以破防了,是谁我不说。”
若陀龙王闻言气到跺脚:“摩拉克斯,你说句话啊――”
钟离神情严肃:“此件事情绝非一件小事,不可与以往同日而语,我会去联系璃月周边的神明,一探究竟。”
还好老友还是有几分头脑在的,若陀龙王很是欣慰,心道还好摩拉克斯没被那小丫头迷惑至此,还是会探究一番……
“以及,我会与他们联系,一同探寻凛此次失踪的真相。”
若陀龙王:“……”
不是,啊?难道联系其他的魔神是为了让你去干这种事情的吗?啊?
摩拉克斯,你到底被五条凛那小丫头灌了个什么迷魂汤?
整个璃月就剩他一个清醒的吗?
――
钟离的内心其实相当不安。
自从那日,那孩子离开了提瓦特以后,他只求她能在自己的世界平安顺遂,自己会在恰当的时候予以她庇护。
也果然没叫钟离失望,屏幕那头的卡通版本五条凛,一步一步地成长了起来。
面对视她为洪水猛兽的家族,她一步一步地站稳脚跟,改变自己的处境,并且在这期间,几乎没有主动向他们寻求过援助――还有她家族中的女性,她并未放弃过任何人,而是竭尽全力地为她们做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曾经面临过绝望,才会毫不吝啬地将阳光投射到她们身上,她荡涤了她那边的一切障碍,她原本会与亲人朋友一同过的更加平安顺遂,可……
可这和平,最终还是被彻底打破了。
为何?
究竟是谁做了这一切,是她的世界那边对她相当不满的高层么?还是更加强大一些的,名为“咒灵”的生物?
在最后一段画面记录里,确实有一只头顶着火山的咒灵正在同她发动攻击,可很明显它此刻的力量已经不及凛了,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并非是那只咒灵出的手,而是凛的头顶的血条刹那间狂掉――随后面前的光幕也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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