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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鸡蛋孵二十天后小鸡崽出壳，放在箩筐里养，箩筐放在堂屋里。
李方见不是母鸡带小鸡便问唐启阳，唐启阳和他说小鸡蛋是人工孵的，惊讶不已，看唐启阳的眼神愈加佩服。
徐兰开始给紫薯蓣催芽和种菜，并把紫薯蓣的催芽和种植方法告诉阿父和邻居们，现在附近的人很信服他们，听徐兰说后照着做。
对徐兰和唐启阳来讲，春天就算忙春耕也不能放过当季美食，嫩绿的芦苇笋不管清炒，还是和腊肉一起炒、煮汤都很好吃，泡去苦味的竹笋和腊肉一起煮，是简版的腌笃鲜，足够让李先生和四个孩子惊为天人。
还有更多美食。
政儿：想和兰从母唐阿叔永远在一起。
第18章 灭匪
今年大家几乎全种麦子，徐兰和唐启阳也差不多，还种约五亩黄豆和一亩苎麻，紫薯蓣种在后院，他们准备的发酵肥只够做十五亩麦子的基肥。
夫妻俩来一年了还不能放开手脚干，感觉颇无能，两人又仔细商量和演算，发现没有更快捷的方法。
春耕期间，唐启阳经人介绍从北柒里和北五里买回三只小猪，一公一母留着做种猪，另一只小公猪阉后单独养，石三兄妹负责打猪草，抓虫子挖蚯蚓喂鸡。
春耕完成后，徐兰撑竹排去上游水渚捡一篓野鸭蛋回来腌咸蛋，现在野外资源丰富，春天捡一些野鸭蛋没事。
天气渐热，清洁效果很强的香皂在邯郸流行开，并向各个城池和国外扩散。
而这时，徐兰家的油罐见底了，她挑洗约二十斤黄豆炒熟，磨成粉再上锅蒸，然后把热黄豆粉倒进放在磨盘上的石缸里，用大小刚好的竹板放在黄豆粉上，压上一块方石头，再压上很重的磨滚。
一会石缸底下的小孔流出豆油，流到磨盘槽后流向出口，底下是一个罐子接着。
李方看着流出的油还是很吃惊，阳和兰琢磨做的事件件看似平常，但件件不平常，谁会想到菽能榨出油？
政儿和石三兄妹也惊奇看着流出的油。
唐启阳和他们说：“现在买不到油，家里快没有油做菜了，我们只好想办法弄出油。”
山问：“姑丈，你是怎么想到用菽压油？”
唐启阳高兴说：“想了很多，我听人说南边野外员木（油茶树）的果实能榨油，可是我们这山里没有，就试着用菽，没想真能压出油！”先秦时期已经有山茶油。
李方略思索后问：“楚国？”
唐启阳语气不太确定：“好像是，我听到的消息少。”现在气温比两千多年后温暖，北一点的地方也可能有。
李方没有怀疑。
许久后磨盘口不再有油往罐子里滴，徐兰拿起罐子惦一惦说：“除去罐子重量才两斤半左右。”这点油再省着吃最多够吃半个月。
唐启阳说：“可以了，吃完再压。”
行吧。
徐兰没有等豆油沉淀，晚上就用豆油做菜，做出的菜比较清爽，不错。
菽能榨出油的事徐兰和唐启阳没有保密，向村里人透露，但菽也是粮食，大家都不够吃，只有刘里长舍得用黄豆榨一点油。
天气更热，临傍晚河边，唐启阳教政儿和石山游水，四人只穿裤衩，唐启阳手把手地挨个教他们，三个男孩子不怕水，学得认真，没几天都学会游水。
除了下雨，唐启阳天天傍晚带他们去游水，增加耐力和肺活量。
徐兰有时间也会带芹去游水。
中午阳光变毒辣时盖三大间的房子材料准备足够，唐启阳用粮食请十几个人来帮忙盖房子，给粮食不管饭。
房子建在前面房子的正后面，相距九米，唐启阳本身会砌墙，是干活好手，二十来天后房子盖好，房顶还是用竹子，窗户也是用竹子做。
盘炕收尾后徐兰夫妻俩每天午饭后在东间挖地窖，石三兄妹也帮忙，过最热的时候去忙其他事。
这天下午刚上完课，陈菽慌张来和唐启阳说：“唐阿叔，村口来了一个流民，我感觉不太对。”
唐启阳问他：“怎么不太对？”
陈菽脸上害怕：“我感觉他很可怕。”他见过流民，这一个流民看后只觉得很可怕。
唐启阳没有把小孩的话不当回事，马上说：“我去看看。”
石说：“姑丈，我也去。”
政儿和山跟上：“我也去。”
芹看着姑丈，也想去。
现在大白天，唐启阳同意：“成，我去厨房拿个馒头。”
唐启阳拿一个馒头带着几个孩子到村口，村口聚着些老媪和孩子，他们对面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很瘦的男人，坐在地上拿吃饼，披头散发，脸和手很黑瘦，看不出年龄，浑身散发出丧气。
唐启阳一眼看穿他身上的丧气是装出来的，这人杀过不少人，身上有一股令人做呕的味道，不是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而是腐烂……这个人吃过人！
吃过人…，听说今年南边几十里外的响堂山出现一伙吃人的土匪，他脸上和眼神不变。
老媪和小孩们见唐启阳来纷纷打招呼：
“唐阿叔。”
“阳。”
一个老媪脸上怜悯：“阳，这人从南边来，打仗时伤到脚，他家的地和妻又被贵族抢了，一家人全死了，很可怜。”
一家全死可能是真的，可怜就不可怜。
唐启阳跟他们点头，走上前把馒头递给流民并说：“兄弟看着年纪不大，找个地方定下来开荒种地，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上面为了增加税收，很鼓励黔首们开荒。
对方接过馒头后没有回话，唐启阳也不在意。
一个老媪附和：“对，将来再娶妻生孩儿。”
流民默默点头。
唐启阳留意对方一会，心里快速猜测各种可能，最后分析对方很可能是冲着自家来，自己现在名气不小，估计听说自家有钱便来打探消息和摸清村里的情况。
自家住的地方离城远，离山近，容易隐藏和撤退，下手容易。
唐启阳想到这里便带政儿几个回去，陈菽跟着他们走。
回到家，唐启阳问几个孩子：“你们觉得那个流民如何？”
石眼里疑惑，摇头说：“和之前的流民一样。”
山点头。
政儿说：“他给我感觉很不好。”为何不好说不出来。
陈菽眼里不解：“你们不觉得他很可怕吗？”
陈菽这孩子挺敏锐，唐启阳和气问他：“你想读书和学剑吗？”提前收一两个学生不碍事。
陈菽眼神一亮然后又变暗淡：“我家没有腊肉。”听说拜师要用腊肉。
唐启阳和他说：“不用，不过练剑是我教，先生教书你跟不上，石教你认字，石你愿意教菽认字吗？”
石点头：“愿意！”
陈菽被巨大的惊喜砸下，忍住激动说：“我要问大兄。”
唐启阳笑说：“成，你大兄同意就来。”
陈菽马上兴奋跑去找大兄。
李方等他们说完问唐启阳：“阳，那个流民有何不妥？”
唐启阳笼统说：“有点不太对，像杀过人。”
政儿说：“他打过仗。”
打过仗杀过人再正常不过，李方没有放在心上。
唐启阳交待四个孩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要靠近他。”
政儿四个点头。
一会陈菽跑回来说他大兄同意了，晚一些唐启阳便带他一起去游水。
徐兰在地里拔草，听说村里来一个流民没有在意，到吃饭时间回家听唐启阳说后提高警惕。
那个流民在北玖里呆两天便离开了。
徐兰夫妻俩分析推测各种可能，觉得如果真是响堂山那伙土匪盯上他们，会晚上赶路过来，白天隐匿在山上，晚上行动。
第二天徐兰开始上山挖药材，主要是挖白芷，顺便查探山里情况，两天后在山里发现两个陌生人在小溪旁喝水，她把背篓收进空间，悄悄靠近蹲在灌木丛后面。
只听一人猥琐“嘿嘿”笑说：“臼说那个叫兰的妇人长得可好，面红齿白，竟像贵族家的妇人，嘿嘿，嘿嘿……想必很美妙！”
徐兰被恶心得不行。
另一人咂巴着嘴说：“肉肯定嫩。”
徐兰杀心瞬起，等他们喝完水离开溪边，悄悄跟在后面，等他们和同伴汇合在暗中数人数，一共十六人，言语中透露出他们就是那伙传言中吃人的土匪无疑。
她听十几钟后悄悄离开。
是夜，天上的繁星熠熠生辉，弦月高挂，月华稍暗，山上的东西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不知名的各种昆虫发出不同的叫声。
下山小道一处，徐兰和唐启阳在两棵相邻的树上静静等待，心情有些复杂，杀人在他们记忆里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
不管什么年代，总有一些恶魔存在。
隐隐的说话声传来，由远及近，唐启阳静听脚步声辨人数，是十六个人，不多不少。
没一会，十六人走到他们的下方，唐启阳看模糊的人影从自己下面过去六七个后手一动，下面十六人身上瞬间同时起火，同时发出凄厉惨叫：“嗷，啊，啊，嗷……”
十六人边惨叫边滚在地上，企图灭火，只是身上的火一点也没小，甚至碰到树木都没有烧到树木，他们惊恐惨叫一会就没有了声音，几分钟后十六人变成灰，火熄灭。
徐兰和唐启阳从树上下来向山下走去，刚刚安静的昆虫重新叫起。
早上下了一场阵雨，冲走污秽。
第19章 荀子
陈菽跟石背诗和认字后表现出优秀的读书天赋，过目成诵。
李方旁观几天后收陈菽为学生，亲自教学，陈菽和他的阿兄阿姐高兴不说，徐兰他们也为他高兴，政儿和石三兄妹都没有表现出羡慕嫉妒，陈菽并未骄傲，几个孩子品性都很好。
徐兰和唐启阳半年多以来把周围转了一遍，看中买荒地的位置，北拾里旁边有一大片不平整且土质差的荒地，里面有一个二十几米高、一百多亩的石头小山包，石头是普通的石灰石，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溪从紫山流出，经过小山包旁边。
有石头有水好啊，他们建农场很有经验，走两遍心里就有了规划。
唐启阳跑几趟把那片一千二十多亩的荒地买下，和税收相关人员扯皮后的结果是：荒地因为土地形不平整，又属劣质土地，更有小石山，交比较合理的固定税。
从明年起就开始用钱交固定税的三成，交三成税两年，第三年全交。
买荒地很便宜，但开荒的地贫，开出来种植农作物出产极低，赋税又太重，失去土地的黔首宁变成流民都不愿意开荒。
唐启阳把荒地买下后开始招人修路，男女都招，年龄范围在四十五岁以下，十五岁以上，身体残疾能行动自如也要，用刀币结算工钱，周围几个里附和条件的人都来干活。
唐启阳暂停上课管着荒地，徐兰管着家里地里，用麻布做后面房子的窗帘，有空时削用来做抄纸帘的细竹条。
开始建农场，徐兰和唐启阳手头又变紧了，不过都忙着顾不上挣钱。
他们忙活间麦子抽穗，黄豆结夹。
麦子灌完浆上面泛黄的时候，唐启阳家的一块麦地麦穗很引人注目。
刘里长站在这块地旁边盯着麦穗看，这些麦穗比自家的长一节，粒粒饱满，从这些麦穗看，可以预测这块麦地产量几乎能增倍！
刘里长头眩晕，去年唐启阳就教大家用粪和烂泥草树叶做肥料，去年秋天他家种的菘菜和芦服长得很好，但大家都没有跟着做肥。
现在……
刘平一拐一拐走过来说：“阿父，阳家后面种的薯蓣和菜因为浇豕粪水长得很好，梨树也因为放了肥结的果实很大个，明年我们也养豕和多养鸡。”
刘里长点头：“养！”
上午约九点，徐兰家的右棚下，政儿五个孩子拿着徐兰制作的兔毛笔沾水，在小青石薄板上练字，李方在他们后面走动，看他们是否写错字。
踢踏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随后在大门位置停下。
李方和政儿五个同时看过去，李方看赶车的人后脸上马上变恭敬，急忙迎上去，政儿五个相视一眼后站起来跟上。
李方走到马车前施礼，高兴恭敬喊：“老师！”
从马车出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看李方和气笑说：“你看着不错。”
“是。”李方伸手扶老者下马车，后面下来一个年轻男人，跟李方施礼：“李师兄。”
李方回礼：“王师弟。”
随后李方跟老师介绍跟来的五个小孩：“老师，这五人是学生现在教的学生，石，山，芹，政儿，陈菽，陈菽是学生收的弟子。”
石五个向老者施礼，恭敬喊：“先生。”
老者抚胡须微笑点头：“不错，不错。”
李方又介绍王师弟，石五个又跟王先生施礼，王先生回礼。
随后石说：“先生们先进棚下坐，芹给你们倒凉茶，山去喊姑姑，我去叫姑丈回来。”
随即政儿和陈菽道别回去。
李方跟他们说：“去吧。”
石五人离开。
李方和老师和师弟说：“老师，王师弟，我们先到棚里坐。”
徐兰在河边扯肥嫩的马齿苋，听山来报告说李先生的老师和师弟来，马上在河边洗手提篓子回家，在厨房放篓子后去对面跟客人施礼打招呼：“两位先生好。”
老者和李方王羽在她来时就站起来，纷纷回礼。
老者爽朗笑说：“老夫荀况，李方是我学生，听他说唐小兄弟和兰娘子多次，心生好奇，冒昧前来，望兰娘子莫怪。”
荀子！
眼前头发花白，脸色红润，腰间佩长剑的老者就是荀子！
他们没有问过李先生的师从，没想到居然是师从荀子。
徐兰心里吃惊，脸上差点裂开，定下神又施一礼说：“久仰先生大名，先生来我们家是我们的荣幸。”
荀子见徐兰端正有礼，不卑不亢，对她印象很好，笑说：“我听说兰娘子做的饭菜非常好吃。”
徐兰顺话邀请：“若先生不嫌弃，便留下用饭。”
荀子爽快说：“那便叨扰。”
“不叨扰。”
李方给徐兰介绍旁边的年青男人：“兰娘子，这是我王羽师弟。”
徐兰向王羽施礼：“王先生。”不是有名的李斯韩非张苍啊，话说，他们三个现在拜师荀子了吗？
王羽温文回礼：“兰娘子。”
徐兰说：“三位先生请坐，我去蒸糕点，招待不周，望先生们见谅。”还好早上用蜂蜜和面发酵，打算给孩子们蒸小馒头当做点心。
荀子：“是我们未知会就冒昧前来，兰娘子不必如此。”
徐兰施一礼退到厨房洗手揉发酵的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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