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锅里的水全部蒸发后开始出油,香味传出,油渣变黄时香味更浓。
赵政闻到香味抽抽鼻子,唐阿叔今天买肉,他家一天吃三顿。
左邻四人的肚子更饿了。
香味传得更远,有小孩忍不住向发出的香味走去。
徐兰把油渣炸得很干时才捞起,她本来就切小块,捞起的油渣只有花生米大小。
唐启阳见闻香来的小孩们眼里的渴望快成实质,拿双筷子夹油渣放进他们嘴里,一人吃小小的一块,就算他们没有吃过油,也不会有事。
小孩们还挺自觉,吃到一块后就离开。
第6章 为何
小孩们都走后唐启阳看向右边,那边门外没有人,油渣还有一点但他没有想送给赵政,自己不知道他平时饮食情况,油渣和豆浆不一样,油渣送过去老媪很可能都给他吃,他太小,油渣多吃几块肠胃很可能承受不住腹泻。
徐兰灭掉火,羊油直接放在深石锅里,随后进他们的卧室里拿出约两斤麦仁磨面,这些麦仁是用稻谷加工机脱皮,颗粒整齐,跟用石臼舂的麦仁差别明显,所以放在卧室里。
唐启阳接编压豆腐的小方竹筐,徐兰磨面磨两回,磨好面磨黄豆,黄豆磨好时唐启阳也刚好把小竹筐编好。
徐兰过滤出豆浆然后煮上,煮好舀出两竹筒当水喝,剩下的用坛子里腌水芹菜的酸水点豆腐,没一会豆浆凝结成豆花,出一些水。
唐启阳把小方竹筐洗一洗,垫上干净的麻布,徐兰把豆花舀进里面,舀完盖上麻布用两块小木板压着,最后用两块比较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时间不早了,唐启阳在右棚下削竹子,徐兰去后院拔拔草,给韭菜松畦松土。
豆腐压出来后唐启阳切成六块,送给左右邻各一块,里长家一块,老丈人家一块,三个没长辈父母的孩子一块,告诉他们自己琢磨着用菽做出来,可以无偿告诉他们怎么做。
傍晚徐兰用半斤多面粉和豆渣和成团,在浅石锅上烙豆渣饼,做煎豆腐,用剩下的一点油渣炒马齿苋。
因为是石锅,炒马齿苋时不能太大火,要不然菜放进石锅会裂开甚至爆炸,火候不够,炒的菜虽不如铁锅炒的好吃但也相当不错了。
他们总不能老在半夜炒菜吃饭,他们的饭量随着身体变好而加大,空间里的半立方面条已经被吃去六成,他们要在明面上做干粮吃主食。
豆腐没有什么味道,收到唐启阳送豆腐的几家都是做水煮豆腐,有盐的放点盐,所以吃起来没有滋味,称不上好吃,更不用说惊艳,只是老人容易咬,做豆腐还那么麻烦,连刘里长家都没有兴趣。
天黑透,徐兰和唐启阳没有和以往一样修练,而是盘腿坐谈赢政,他们下午都在想这事,从各个方面想,越想脑子越打结。
他们希望秦始皇统一天下,知道政儿是秦始皇赢政,然后呢?
两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平民能做什么?
他们接触赢政想获得他信任都不容易。
秦赵之间的仇恨形同水火,统战时能避免死更多人吗?
唐启阳无奈说:“算了,我们暂护着他,慢慢地展露出才能,提高粮食产量,改善平民的生活,走一步算一步。”
大环境下,两个小人物的力量太渺小,他们会做的很多东西,徐兰的空间里还有一小箱书,但不能随意做出来。
徐兰赞同:“目前也只能这样,得想办法认字,了解现在的各种文化。”他们所了解只是史书记载的大事件,听过讲坛讲人物事件。
史书记载和现实有差别的,差别说不定还很大。
唐启阳:“嗯,原主小时候读过书,认不少字,等忙完我把认的字画出来,落魄的人家会卖书简,找机会买一些。”唐家原来有书简,原主父亲落魄时卖掉了。
徐兰:“好。”
随后两人谈要做的事后修练,约凌晨三点起来出门到邻居家田地边,唐启阳拿探照灯,开弱光档,徐兰用少量木异能滋养庄稼的根部,这样只会庄稼长壮一点,变化不会太明显,他们只滋养麦子。
一个小时能约滋养十亩麦子,天快亮时夫妻俩回去,天亮后新一天开始,两人分工干活。
天热阳光足,且下雨后庄稼长得快,杂草也长很快,还生出虫子,唐启阳在庄稼地里拔草烧虫子。
徐兰背着竹筐带把刀上山,从家里走到山脚下要差不多二十分钟,走慢的人要更久,以前这个山上树高林密,现在稀疏不少,比较小的树和大树上的树枝都被秦军砍走。
山边有一些小孩在找野果,徐兰便上山,确定小孩们看不到自己,周围没有人后在一个小平地停下放下背篓,取出小工兵铲铲去地上的杂草,铲出约一个盆大小的地方,铲起土松一松。
然后取出一个紫色脚板薯,催生出芽后切成几小块,把一块芽眼种下,催出苗长到二十多公分停下,然后去其他地方种另一个芽眼,种最后一个芽眼时把脚板薯催生成熟,挖出来催生出芽,切芽眼继续种。
这些脚板薯长到秋末就能挖,山下的人有这个补充口粮,冬天会好过一些。
脚板薯生长在亚热带地区,但现在气候温暖,在这里种应该没有问题。
她种脚板薯移动时看到刺泡摘下收进空间。
她中午没有回去,煮一点面条填肚子,然后继续种脚板薯。
徐兰看太阳位置在三点多时催生一个脚板薯成熟,挖出来收进空间,种子只有一个,她要收一个进空间以后做种子,然后拿出砍刀砍一些树枝,砍短放进背竹筐。
他们吃去一些面条,空间里空出一点地方,她砍短树枝也收进空间带回家,能省点事就省点事。
晚一些,徐兰背着竹筐下山,山边已经没有小孩也没有大人,她拿出一个小方保鲜盒,打开盖子抓出小把辣椒种子后盖上盖子,收空间,然后把辣椒种子散种在山边,催生二十多公分高,种完手里的辣椒种子继续下山。
看到无毒大片叶子时摘两片,包一点树莓手拿回去,经过右邻时徐兰把树莓给老媪说:“老媪,我在山上摘点野果,给小孩吃,洗了再吃。”
老媪拿过道谢:“谢谢。”
徐兰笑笑,也向她后面的政儿笑笑后提脚离开,老媪和政儿对他们有好感但不多,更不用说信任,如果和他们接触过多,太热情更令他们怀疑。
赵政在看到徐兰走到她自家门口时问老媪:“兰从母为何对我如此和善?”
老媪看他怜惜说:“她有过两个小孩,都没有长大,她对别的小孩也很和善。”
赵政点头。
随后几天徐兰继续上山种脚板薯,沿着半山腰扩种,每天傍晚背一筐柴回家,八天后不再去,和唐启阳一起快手把地里的杂草拔完,然后两人又去砍竹子扛回家。
村里人不解这两人为何又要砍竹子,有人问唐启阳便回答:“建茅厕,建豕圈养豕,做鸡圈养鸡。”还挖几个坑发酵有机肥,在坑上方搭棚子,要不然下雨发酵坑里积水。
还要搭一个大棚子,用来阴干泥砖,今年冬天前要做出土炕,事情真多,等大家拔完庄稼地里的草后用粮食请人。
第7章 大雨夜
徐兰和唐启阳连砍八天竹子扛回来堆再后院的留出的空地,晚上用竹子和竹叶编出十几顶斗笠,送木一家六顶。
阳光渐变毒辣,戴帽子多喝水才不容易中暑。
这天天黑不久,“霹啪”一阵闪电雷鸣后哗啦啦下起暴雨。
徐兰和唐启阳坐着修练,听打在竹子上的雨声脸上露出担忧,这大雨足以穿透不够厚的茅草屋顶。
十多分钟会后徐兰果断和唐启阳说:“你去找陈粟三个,我去右边看。”陈粟就是北玖里三个孤儿中的老大,十二岁,下有九岁的妹妹陈韭,六岁的弟弟陈菽,他们的房顶没有弄结实。
右邻房顶是老翁修整的,徐兰和唐启阳留意过,房顶修得不行。
这么大的雨,修得比较好的房顶也未必能撑得住。
唐启阳脸上严肃:“好。”
两人说完话从房间里出来,在墙上各拿下两个斗笠,戴头上系好冲出去,雨势太大,斗笠只能罩着头不湿,暴雨伴着大风,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大问题。
徐兰冲到右邻门口大声喊:“老媪,政儿,老翁。”
屋里漏雨如注,老媪抱着赵政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徐兰的喊忙打开门着急说:“兰,屋里漏大水。”
徐兰急忙说:“去我家避雨,政儿,我抱你。”
赵政毕竟是小孩子,语气带着害怕:“谢谢从母。”
天黑如墨,徐兰伸手摸索把政儿抱进怀里,给他戴上斗笠,盖住头也好,温声安抚他:“没事,政儿不怕啊。”
然后和老媪老翁说:“老媪,你拉着我的衣角,老翁拉着老媪的衣角。”
徐兰的安抚带有力量,政儿窝在兰从母湿漉漉的怀里,只觉得安心。
老媪和老翁相继回应好,徐兰便说:“走了。”
四人走进大雨慢慢走,暴雨伴着大风扫在人的身上,身弱的人轻易被吹倒。
徐兰身体向前倾,紧紧抱着政儿稳稳地走在前面,政儿抓住兰从母的衣服,老媪拉着徐兰的衣服跟着,老翁自己走后面。
从屋前到徐兰家的右边棚子,短短的路四人走好两分多钟。
徐兰带他们进堂屋,摸黑把政儿放在凳子上和他说:“政儿先坐下,我去厨房拿柴和火石来升火。”
赵政进了不漏雨的屋子觉得安稳,乖巧应:“好。”
徐兰走出房间快速挤一挤衣服里的水,走到他们的卧室前,跨进厨房,准确拿到火石和拿一点松叶和柴,再快速回到堂屋,她磨擦几下火石升起火。
火光亮起,屋里能看清,政儿打个喷嚏。
徐兰忙去右棚下抱来更多柴火放在地上,往火堆里加柴,然后和政儿说:“政儿,我带你去我卧室换上干燥的衣服,如何?”
赵政看她湿漉漉滴水的衣服说:“你的衣服也湿。”
徐兰说:“没事,你穿你唐阿叔的衣服,他光膀子。”
赵政看向老媪,他们的衣物全湿,老媪没有理由不同意:“谢谢兰。”
徐兰笑笑抱起政儿出堂屋门转进他们的卧室,摸黑把政儿脱光放在床上,然后向后甩甩手,甩去上的水珠拿唐启阳的上衣裹住他,摸摸他的头发,还好头发没有湿,和他说:“政儿你睡下…”
她话音还没落,唐启阳的声音隐隐传进来:“陈粟,进屋里。”
徐兰听唐启阳回来顿一下继续说:“政儿你睡下,我就在这。”
赵政:“屋里黑,从母你换衣服。”
秦始皇三岁就很聪明,徐兰回应:“好。”
徐兰麻利脱下湿衣服,快速穿上干衣服,在床边轻轻坐下说:“政儿睡吧。”
赵政毕竟人小,带着困意道谢:“谢兰从母。”
“嗯。“徐兰担心他害怕问:“政儿,要我抱吗?”
外有雷鸣声,房顶雨声大,屋里黑黢黢,赵政有点怕,打着哈欠:“好。”
徐兰伸手摸过去抱他进怀里,竖抱着,轻拍他后背轻声说:“睡吧。”抱着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真是奇妙的感觉,谁会有她这样的奇遇?
赵政头靠在从母的肩膀上,雨声雷声远去消失,沉沉睡着。
徐兰听他呼吸沉稳,抱他一会放到床上,给他盖上一块布,然后拿政儿的湿衣出门,在屋檐下把衣服拧干,走进堂屋给老媪,见陈粟三个孩子都光着上身,手提着衣服在烤火。
三个孩子见徐兰来脸上不自在,陈粟带头喊:“兰从母。”
陈韭和陈菽相继小声喊:“兰从母。”
徐兰向他们点头回应,看向老媪老翁说:“政儿睡了,你们不用担心。”
老媪感激道谢:“谢谢你们。”
老翁点点头。
徐兰和气说:“都是邻居,不用在意。”她看向唐启阳说:“你去换裤子。”
唐启阳摇头:“先不换,雨下得太大,等下看看有没有人求助。”
徐兰:“行,我去点烧姜水,大家喝点。”
唐启阳:“嗯。”
半个小时后大雨继续倾泄而下,唐启阳脸上凝重,去厨房和徐兰说:“外面太黑,屋里漏雨的人家也不敢动,我挨家挨户去敲门问问。”
徐兰叮嘱他:“小心些。”
唐启阳其实不需要叮嘱,但媳妇关心什么时候都受用,笑应:“嗯。”
唐启阳冲进大雨,徐兰拿火石从正房屋檐下穿过,屋檐足有七十公分深,但雨势太大,屋檐地下全湿了,人走过要靠里边走才不被雨飘到,她到右边棚子下升起火堆。
堂屋里的几个人见徐兰经过门口,现在又在那边棚子下升火,知道又要有人来了。
果然,凭着火光,他们看到几个黑影进入棚子。
唐启阳带着左邻的左邻五口来,继续出去,这户人家是三个大人两个小孩,比较小的女孩六岁,邯郸之战时更小的孩子很难活下来。
徐兰和他们说:“男人在外面,女人跟我进堂屋。”
两个妇人点,牵着小女孩跟徐兰到堂屋,徐兰和堂屋里的男性说:“老翁,陈粟,陈菽,你们去外面棚子呆着,男女分开烤衣服。”
老翁点头:“好。”
陈粟和陈菽相继点头。
徐兰安排好后去厨房又煮上一锅姜水,升火后把煮好的姜水提到堂屋分给里面的人,每人半碗。
剩下的提去右边棚一下分给人喝,大人们让小孩子先喝。
回头徐兰进自己卧室里摸政儿的额头,没有发热。
唐启阳又相继带三家人过来,再没有出去,雨势不减,时而“霹啪”地打大雷。
徐兰把第二锅姜水都分给人喝后在堂屋照顾小姑娘们,给她们烤衣服,换来她们和家长感激的眼神。
竹凳不够坐,一部分人坐在地上,外面棚子里的男性全光着上身坐地上,担忧地里的庄稼,担心大雨连下几天,庄稼被淹。
唐启阳心里同样担忧,看不多的柴火想想后继续往火堆里加柴火,让火堆烧更大,把地烤干,撑不住困的人可以睡在地上。
到半夜,雨势变小,右棚下的柴火差不多烧光,屋里和棚下的人都直接睡在干燥的地上。
徐兰和唐启阳回卧室坐着打坐修练。
当天际出现亮光,沉睡的人们醒来,外面雨已经停。
昨夜来避雨的人相继跟徐兰夫妻俩道谢离去。
唐启阳留下陈粟三兄妹:“你们三个孩子现在回去做不了什么,等吃过饭我和你们回去看看,帮你们修房子。”
陈粟感激拜谢:“谢唐阿叔。”
唐启阳摆摆手:“小事,以后我家有事找你们来帮忙。”
陈粟脸上露出笑:“好。”
徐兰也留下老媪和政儿:“现在哪都湿漉漉,柴火想必也湿透,不能开火,老翁回去收拾收拾,你们先留下,等房子收拾好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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