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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行情诗——洝九微【完结】

时间:2024-10-17 14:37:51  作者:洝九微【完结】
  好别扭的男人。
  她生出捉弄的心思,“嗯……Le P
  apillon ”
  一首脍炙人口的法语童谣。
  顾肖:“……”
  半晌,听筒里倏然响起男人浅浅的吟唱,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雨夜落在最舒适的音域里,按摩着耳膜。
  Je te gribouillerai des cartes comme un grand explorateur
  Pour les moments ou tu t'écartes, que a te fasse moins peur
  我会像探索家般为你绘制指南
  在你失去方向的时候,它能让你不那么害怕
  《Dehors》
  顾南湘很喜欢的一首法语歌。
  一如现在,她塞着耳机,放着这首哥哥曾为她录制的《Dehors》,来隔绝房子外的惊雷和闪电。
  眼睫被打湿,她就是这么没有出息。
  越回忆,越想念。
  想念顾肖带给她的绝对安全感。
  想念顾肖毫无原则的纵容和宠爱。
  他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样的雨夜里?
  他不知道她会害怕吗?
  臭顾肖,她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
  黑色的轿车一路疾驰,划过郊野苍茫的雨幕,昏黄的前灯映亮城市的街区。
  圣修斯的夜晚不同于宁海,没有满街的霓虹和亮着灯的摩天大楼,因为下雨,路上连行人都稀少。
  整座城市陷落在一片孤茫之中,只有雨滴串联起来的线条将街景勾勒涂画。
  顾肖在听西蒙汇报顾南湘这一天的生活,他无意窥探妹妹的隐私,只是担心她一个人会不安全,甚至没办法生活。
  顾肖在这一瞬间开始反思顾家秉承多年的教养模式,男孩子必须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女儿却极尽宠爱,她们不会被要求做学业之外的任何生活琐事。也因此,从来到顾家的那一天,顾南湘所有的起居生活都有专人打理,她可能甚至连出租房里的洗衣机都不会使用。
  那所看起来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应该有洗衣机吧?
  顾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西蒙正讲到这两天顾南湘将从别墅带出去的包包拿去折现,最贵的一只限量版铂金包卖了20万美金。
  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笔巨额财富,但对从小锦衣玉食的顾南湘来说,就是一个包包的价格。她有很多个这样的包包,20万美金在她眼中就是一件高定礼服或者一个限量版手包。
  “再让人送些日用品过去。”话停一息,顾肖又补充:“以你的名义送。”
  “好的,先生。”
  “挑贵的。”
  “?”
  西蒙有点懵,显然没能理解先生这句“挑贵的”的言下之意,但多年的职业经验让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挑贵的,这样南湘小姐才能折出更多的现金。
  西蒙又小心又谨慎地朝后撇去,他有些摸不清先生的想法,他们过来难道不是接南湘小姐回家的吗?
  车子最终在威塞纳的那栋老房子前停下,门洞前的台阶上因为常年不清理已经在角落淤了大片苔藓,淅淅沥沥的雨滴沿着斑驳的檐顶落下,街角处滚落啤酒瓶,烂醉的流浪汉慢悠悠地从墙边起身。
  一个糟糕至极的环境。
  顾肖的眉头越皱越深,在天空又一次被闪电撕扯出裂口的同时,他抬手推开车门,甚至不等西蒙下车为他撑伞,就大步朝着黑黢黢的门洞走去。
  披在肩上的西装沾染深夜的寒凉和雨珠,皮鞋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顾肖在二楼掉漆的红色木门前站定,屈指叩响门板。
  “念念,开门。”
  顾南湘不知道自己已经单曲循环了多久,久到手机已经发出低电警报,她调低音量,拉下蒙在头顶的被子,慢慢适应黑暗。
  咚咚的敲门声就在这一刻响起,叠着耳机里低沉的男音,几乎一模一样的声线。
  “u manques pas de courage
  (你并不缺乏勇气)
  Alors viens jouer dehors
  (所以向外迈出那一步吧)”
  “念念,是我。”
  顾南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因为太想念,所以在这样的雨夜幻想顾肖会来。
  “Et quand tu briseras ta cage
  (当你打破束缚你的牢笼)”
  “念念。”
  顾南湘恍然,蓦地坐起。
  不是幻觉!
  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脚步在黑暗里踉跄,耳机也掉了一只。
  低沉的男声仍在吟唱:
  “On ira à la foire
  (我们将去往乌托邦)
  On tournera la page et
  (我们会把过去翻页)
  Tu serreras mon corps
  (你将会紧紧拥抱我)”
  焦急的敲门声又一次叩响,顾南湘猛地拉开门,高大峻拔的男人立在眼前,身后是黑洞洞的长廊。
  他出现在这里,宛如神o,让顾南湘有一瞬的恍惚。她好像看到了象征着光明与永恒的火种,于静寂和黑暗里猎猎燃烧,是神明的恩赐。
  楼角昏涞牡乒饨男人的身影拉长,乌黑的短发沾了雨滴,有一滴落在他的鼻尖,挨着鼻骨上那颗小小的红痣。
  黑色的西装披在肩头,滑凉的布料上也挂着细小的水珠。
  顾南湘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顾肖,他总是妥帖的、一丝不苟的,板正严肃的。
  喉咙发梗,长久的思念和惊惧在这一刻将理智焚烧殆尽,她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不管不顾一头扎进男人怀里,手指紧紧抓着顾肖的手臂,将平整的衬衫攥出褶皱。
  她拼命汲取哥哥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又委屈又娇气地埋怨:“你怎么才来。”
第07章 同宿
  顾南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亲缘浅薄之人,不然爸爸妈妈怎么会那么早就离开了她。后来到了顾家,顾家人亲和友善,但顾南湘总觉得和他们的亲昵隔了些什么,不够自然,总在小心翼翼。
  顾肖不同。
  或许因为是同龄人,又或许顾肖是第一个告诉她,不要去讨好任何人。当然,这一条人生信条在顾南湘慢慢长大之后又有了修正。
  顾肖告诉她,除了你自己,不要去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大约就是这样的人生信条,养成了顾南湘性格里娇矜的一面。除了一些严肃的大事,她几乎时时刻刻都随心所欲,非常懂得怎么哄自己开心。
  譬如现在,她就想赖在顾肖怀里,就想抱着他不撒手。
  即便他们早已经过了可以肆意拥抱对方的年龄。
  鼻息间尽是熟悉的气息,携了雨夜的寒凉,像高纬度晨雾弥散的丛林。
  哥哥身上的味道永远洁净好闻。
  终于,顾肖还是主动捉下了顾南湘的手,他甚至守礼到只隔着衣袖扣住她的手腕。
  顾南湘抬起眼,眼睛红红的,粉软的唇扁着,显然是在控诉。
  然后顾南湘就在顾肖深静的眼底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因为这两天没能休息好,她娇气的皮肤冒了两颗痘,大约是在被子里蒙久了,头发看起来有点油,有些还黏在脸颊上。
  这和顾南湘预想的重逢相去甚远。
  她想象中再见顾肖应该是在一个阳光晴好的下午,她穿着漂亮的衣服,背着心爱的包包,不屑一顾地从他面前走过,像只斗胜的小公鸡,用事实向顾肖证明,没有他的卡,她也依然把自己养得很好!
  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顾南湘后知后觉地脸热,甚至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特别没出息,特别没面子。
  她像只傲娇的猫咪,想要退开,又贪心地想要这样近距离的贴触。
  顾肖显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波三折的情绪,深静眼底漫上浅笑,“娇气。”
  才不是!
  顾南湘想要反驳,但还是乖乖让开路,在顾肖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小声回嘴:“娇气怎么啦,娇气也是你惯出来的。”
  顾肖瞥她一眼,顾南湘立马乖乖闭嘴。
  地板上还躺着一只小巧的白色耳机,顾肖俯身捏起,耳机里传来微弱的电流声。
  不等顾肖仔细辨认其中的声音,顾南湘已经像踩到尾
  巴的猫一样惊跳过来,抢走了他手中的耳机,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房东太太似乎偏爱深色的木质家具。昏茫灯影下,男人的身影显得愈加高大英挺,视线就这么直直朝着顾南湘压下来,似在审视。
  “干……干嘛,听歌不行嘛。”顾南湘理不直气壮地回道。
  顾肖的视线一错不错,顾南湘曾无数次在他看似平静实则压迫感十足的视线里败下阵来。就在顾南湘几乎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顾肖轻笑了声,“行。”
  顾南湘:“?”
  她看不懂哥哥眼底的笑,只觉得惶惶然,心里藏了秘密的人果然不适合说谎,她说话做事从来坦坦荡荡,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心虚,面对的还是几乎一起长大的兄长。
  顾肖却没给顾南湘分辨他情绪的机会,他将披在肩头的西装取下,对折搭在掉了漆的红木椅背上,然后给西蒙拨了一个电话,让他和司机先行离开。
  顾南湘安静地听着顾肖讲电话,她垂着眼,看着顾肖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耳朵尖尖都快要竖起来了。
  让西蒙先走,那他是会留下来吗?
  一个简短的电话结束,顾肖抬起眼,便看到妹妹低着头,纤长的眼睫眨啊眨,她自以为掩饰得特别好,但其实一个心虚的眨眼就能泄露心绪,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不早了,睡吧。”
  “你呢?”顾南湘霍然抬头,直愣愣地问出来。
  顾肖看着她清澈乌润的眼睛,小姑娘从来都是爱漂亮的,除了少不更事的年纪,顾南湘已经很少在他面前显露这样的一面。
  皱巴巴的睡衣,蓬蓬的头发,头顶的发旋还翘着一根呆毛。
  可见还是害怕的,自小的毛病,到现在也没能改。
  这个认知让顾肖心底蓦地柔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角处塌陷了一块,甚至不需要对方出击。
  其实顾南湘的这个毛病也不是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但医生也只能判断是和童年的成长经历有关,几次打算催眠,却又被小姑娘蛮横地阻止。后来还是顾肖说服了顾家人,尊重顾南湘的隐私,即便她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我留下,陪你。”
  顾南湘眼睛骨碌骨碌转。
  哥哥这是在向她示好?服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暴.君行为伤害到了他美丽善良可爱漂亮的妹妹?
  “所以,南湘小姐能施舍给我一床被子吗?”
  他故意调侃,叫她南湘小姐,还用了“施舍”这样的字眼,把自己的位置放低。顾南湘想要摆姿态,下巴刚刚昂起小脸又垮下来,“那个……不是我不肯给你被子,我这里也只有……一床。”
  还是昨天刚刚买的。
  “或者……我给你拿条围巾,你……将就一下。”
  顾肖的人生中很少体味到“将就”的感觉,尤其在接掌顾家在海外的业务之后,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严,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
  只这么一个顾南湘,怕他又不是很怕,总试图在他的禁区里试探。而更令顾肖深感无奈的是,他对于这个妹妹的越线行为似乎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围巾……也不是不可以,他并非挑剔之人。
  顾肖点头。
  顾南湘踩着轻快的小步子往房间里走,听见顾肖在身后有点严肃地提醒,“穿鞋。”
  “哦。”
  方才下床的时候太急,她根本没来得及穿鞋,这会儿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脚底板发凉。
  “你也不早点提醒我。”
  顾肖:“……”
  女孩子反驳得有理有据,好像终于在哥哥面前找回了主场。
  她穿着过膝的睡裙,纤细笔直的两条小腿,秀气的跟腱处还透着点轻薄的粉色。顾肖的视线在她白皙的踝骨处一掠而过,投向别处。
  不算宽敞的客厅里有一张双人沙发,套着棕红色的灯芯绒套子,顾南湘抱着一条薄羊绒围巾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那张根本无法容纳顾肖身高的沙发。
  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如果他不是哥哥就好了,或许她还有勇气邀请他睡一张床。
  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哥哥又怎么了?又不是亲哥哥?你们在血缘和法律上都毫无关系。
  两个小人在脑内天人交战,顾南湘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淡定地将霭灰色的围巾递给顾肖,“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
  顾肖的指尖触到柔软的羊绒,看自己妹妹乌润的一双眼睛。
  “怪我停了你的卡?”
  “钱是你赚的,你有支配权。”
  “念念――”
  “你好唆。”顾南湘直接把围巾塞进顾肖的怀里,转身踢踢踏踏踩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才不要管顾肖是不是睡得舒服,夜里会不会受凉,顾肖停她卡的时候,也没想过她是不是会饿死,会不会被坏人欺负。
  想到这里,顾南湘觉得更气了。
  她踢掉拖鞋扑倒在床上,却忘记了这不是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木板床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这一扑……胸好痛,顾南湘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怎么了?”顾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南湘没有关门,顾肖也没有进来。在顾南湘的记忆里,似乎在他成年之后,或者更早,顾肖就很少进她的房间,除非征得她的同意。
  一句“不要你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顾南湘压着眼底的泪花转过头,可怜巴巴看站在门口的哥哥。
  她和顾肖置什么气啊,她应该让他心疼才对。
  策略失误,需要调整。
  顾南湘深吸一口气,委屈巴巴念出一个字:“疼。”
  “哪疼?”
  “?”
  意识到是哪疼的顾南湘咬着唇,不说话了,薄红慢慢晕染在白皙的脸蛋。她总不能告诉顾肖胸疼吧?她不要面子的吗?
  战略调整失败。
  见顾南湘好半天不说话,顾肖才抬眸看过去,随即轻咳了声,视线从女孩子捂在胸口上的纤细五指移开。
  “下次,小心。”
  “……”
  顾南湘面上很平静,内心在崩溃。可看着转身离开的顾肖,她眨眨眼,是她眼花了吗?
  她怎么刚刚看到……哥哥的耳朵红了?
  嗯,一定是她眼花了。
  有了方才的教训,这一次顾南湘轻轻躺上床板,拉好被子,窗外的雨声未歇,闷雷时不时滚来一圈,可心里忽然就很踏实。
  情绪得到了安抚,顾南湘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她今晚的情绪消耗太大,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女孩子轻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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