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情绪不对,祝音希立即凑过去低声询问,“哥?你怎么了?罐头太难吃了吗?”
面对她时,祝庭芝没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态度,他甚至勾唇露出了微笑,拳头却捏得死死的。
“再难吃也比白人饭好吃,希希,我只是突然想砍了那个姓张的而已。”
“别冲动,哥,你又打不过他,不许自找麻烦哦。”祝音希毫不留情说出了实话。
果不其然就看祝庭芝明显被噎了一下,“...打不过不代表你亲爱的哥哥就会怕他,你和那姓张的结婚才多久?他明知你就没吃过这种苦,还放你跟着他,这混蛋!”
“哥,那是我自愿的,再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娇贵呀,你看我今天都没喊累!”明晃晃的偏爱让祝音希心里暖乎乎的,不自觉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而祝庭芝则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娇贵是应该的,有你哥在,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好~谢谢哥哥!”祝音希笑着点头。
不同于张起灵沉默的关怀,属于祝庭芝热烈的直白在某些时刻更能击中她的心弦,她很庆幸,还好这次秦岭之旅有他在。
吃过晚饭没多久,祝音希便在祝庭芝的催促下休息去了,其他男人则在村支书的安排下留了人分别守前后半夜,为了避免这火灭了,被外面的野兽有可趁之机。
祝庭芝主动领了大家都不太乐意的守前半夜的活,他本就有些工作需要处理,趁着这段还有点信号,他得安排妥当。
到了换班时间,没用祝庭芝叫,老痒便醒了,两人交了班,他便回去抓紧时间休息。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钟头,老痒确定所有人都在熟睡才喊了吴邪起来,两人鬼鬼祟祟用指北针确认了个方位。又走了足足十分钟才停。
不等吴邪发问,老痒便主动解释道,“三年前我和我老表出来后就是在这里过的夜,那晚我发现他偷偷溜出来在这里埋东西,但当时我一心只想赶快出山,又困又累也没力气管这事。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情形有点不正常。
“你确定就是这?”吴邪有些不信,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
不过老痒很是确定,“我老表从洞里出来就神经兮兮,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肯定他有事瞒着我们,这一次凑巧回到这里,我准备挖挖看,埋了什么,你帮我望望风。”
说完,老痒便开始下铲,为了不被发现,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
一连挖了有半个小时,就在吴邪怀疑是否挖错地方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明显是铲子碰到了什么金属。
在吴邪的注视下,老痒停止挖掘工作,俯下身从坑里拿出了根棍状物体。
这上面都是泥,吴邪一时无法判断究竟是个什么,但等老痒稍微擦了一下后,他脸色立马变了。
“我焯!竟然是这个东西!”
这声惊呼立刻勾起了吴邪的好奇心,他连忙凑近细看,不想那竟然是根长着绿色铜锈的青铜铸器。
借着手电光,吴邪发现底部有很明显的断口,一看就是从另一件青铜器上锯下来的。上面还有类似于单头双身蛇的抽象图案,非常符合和齐老爷子说的“厍族”的东西。
而此时的老痒已是难掩激动,“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青铜的枝桠,没想到我老表竟然偷偷把这东西锯下来了。”
他又接着挖,但半天过去什么都没有,这才将土回填。两人把这枝桠用布包好,蹑手蹑脚地回了窝棚。
只是两人都了无睡意,老痒脸色凝重,在吴邪的追问下,他才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主要是我老表的事,我和他进山的时候,他还很正常,但是自从他看到这根青铜枝桠后,我就感觉他变了,刚开始我老表只是突然变得有点神经质,但慢慢的我就发现,他整个人好像越来越失常了...”
“你的意思是,你老表疯掉,和这玩意儿有关?”吴邪来了兴致。
对此,老痒深信不疑。但吴邪却持不同意见,如果真是这枝桠有问题,那他早和他老表一样疯了。
第二天又经过了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一行人总算在下午翻过蛇头山,来到了山下第一个小村寨里。
和山民们在村口分别,吴邪他们便在老痒的带领下去了他上次寄宿的村户家里。
这个山村是依着陡峭的山脉而建,村中道路是一个完全的青石板坡路,大多数民房都是足有百年历史的明清样式,不少民居的围墙都有不同年代的墓砖掺杂其中,由此可见掘墓取砖的风气在当时很寻常。
有个正儿八经休息的地方,祝音希立马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内衣顺便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又忙活了好半天。
虽然老痒三年前来过还记得大概路线,但他表示夹子沟离这里有40多公里远,几乎是在原始丛林的腹地。
有了没向导就进山的惨痛经历后,吴邪和老痒去请教了村书记,最后被人家的小孩子带去了一个老猎人——刘老头那。
据说他本是个外地人,年轻时逃壮丁到了这里就定居下来,是这里的老猎户了。虽然他已经80多岁,但身体硬朗,只要是进林子的考察队、考古队都要他带上几次。
只是等吴邪两人说明来意,刘老头却摇了摇头,“不中,这个时间不能去夹子沟。”
见两人困惑,他便接着解释,“这个季节,山里头特别邪乎,闹鬼闹得凶!我80多了,不会骗你们。夹子沟那个地方其实就是阴兵的栈道,你要是碰上他们借道,那就得被顺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门得很呢!”
不过这种迷信说法,吴邪他们自然不会信,但老一代人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他们也不好勉强,只能问了问进山路线的情况。
老爷子也没藏私,将路线说得很清楚,还附带了南北朝和清朝的传说,什么军队进山消失,风水先生发现黄泉瀑布连着地府,还听见山里有战马奔腾的声音,要多玄乎有多玄乎。
两人回来后便把信息全数告知了祝音希,她早知道那里的情况,倒不在意这种故事。
但祝庭芝听完便嗤笑着来了一句,“山里人都这么迷信?阴兵借道,黄泉地府,二十一世纪还有人被这种把戏蒙骗,看来政府的扶贫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虽然他话没错,但在吴邪听来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他叹了口气道,“话不能这么说,传的出这些谣言只能说明里面确实有东西,否则也吓不住那么多人。”
“是么,那我还真得去见识见识能有多吓人了。”祝庭芝满不在意,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在这里休整了一天后,众人启程进入山林。
只靠一条腿怎么着都得一个星期起步,吴邪和老痒比祝音希情况好一些,但让他俩没想到的是这位贵公子的体能与耐力好得太过异常。
在休息时间相等的情况下,祝庭芝大多数时候都看不出多疲惫的样子,每每大家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时,他还能滔滔不绝地说起毕业后被祝父无情丢进部队里历练的两年生活。
这也让吴邪对这位傲慢张扬的富家少爷有了彻底的改观,而且从对方偶尔吐出的只言片语里,他也得知了祝庭芝有多讨厌张起灵。
不过这也属于人家的家事,吴邪可没敢发表什么意见,他可不想在深山老林里触这位的霉头。
好在七天后,老痒总算看到了树冠上显现出的天门山顶,只要通过这个夹子沟就是一个小峡谷。他们当年发现的那个殉葬坑就在那里面。
曙光在即,所有人原地休整了一下便再次上路。
爬上矮山脊,顺着山势继续向里,一直到将近正午,众人来到了天门山脚下,眼前便是夹子沟起始段的一片乱石岭。
但是底部乱石叠嶂,两边还不时有清泉淌下,石头上到处是绿色青苔,非常难走。
根据老痒的回忆,想通过这个夹子沟起码要一下午,而且里面穿堂风极大,地面潮湿,生火很是不便。
于是一行人便在入口的不远处停下,点上篝火准备吃午餐。
吴邪和老痒带的食物不多,这几天都在省着吃,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他俩都准备放开了饱餐一顿。
不过祝音希这里还是很充足的,她本就吃的少,加上祝庭芝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前几年在部队里免不了进行类似野外生存的训练,只要一些压缩饼干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刚吃到一半,祝庭芝就将剩下的饼干全塞嘴里,随后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摸出一根差不多20公分长的手柄,趁着单手喝水时仰头,正好瞥见上方的石壁上猫着不少猴子。
而吴邪他们还在盯着罐子里的腌肉,但很快老痒突然骂了一句,“我焯,谁把骨头吐我领子里了!”
然后,其余人都发现了这群猴子的存在,吴邪那边装食物的袋子不知何时已被偷走,其中一只正吃着里头的鸡肉,差点把袋子都给吃掉了。
但很快,它就将所有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接着便和其他猴子爬下来试图抢众人的背包。
同一时间,好几只猴子直直跳过来,吴邪和老痒一人拿着一根燃烧着的柴火拼命挥动,试图逼退眼前的几只。
但这群猴子很机灵,另几只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正悄无声息地摸向放在一起的两个包。
见状,祝庭芝果断一甩,只有20公分的手柄立马延展成了将近60公分的甩棍,他两步上前迅速且精准的上挑起一只猴子,再接一记抬腿上踢,动作流畅迅捷,一连几次,那些偷包的猴子就已经吱哇乱叫地飞了出去。
而吴邪正和猴王周旋,看他力不从心还被咬了一口的样子,祝庭芝轻“啧”了一声,他掏出军刀利落解决掉两只想攻击祝音希的猴子,转身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一棍子狠狠抽在猴王的后背上。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猴王顿时发出难听的嘶鸣,眼见猴王要跑,他立刻拉开吴邪,留下一句“保护希希”便追了上去。
虽然刚刚被击中,但猴王却强壮的出奇,只见它灵活地翻上山壁就要逃,祝庭芝干脆利落地跟着向上爬了有两三米,趁着与猴王距离缩短到可操作范围,便毫不犹豫用全力掷出军刀。
前后不过三秒,那军刀锋利的尖仞部分便直挺挺地插入了猴王的后脑勺,那猴王甚至来不及嘶叫就重重地摔了下来。
而其余猴子一看猴王死了,一下子四散逃开,祝庭芝则面无表情地过去将军刀抽出,反手割了猴王脑袋随手一丢,接着又用猴王身体擦干净刀上的血迹才回去查看情况。
前一秒还一脸冷漠、杀伐果决的男人,在看到自家妹妹担忧地冲过来后,立马弯了眉眼就是炫耀,“怎么样?你哥没给你丢脸吧?”
“当然没有,哥哥特别帅!”祝音希十分配合地欢呼几声。
事发突然,吴邪和老痒的背包里都被猴子偷了一部分东西,但也见识了祝庭芝的战斗力,就人家游刃有余的那几下,他俩根本比不了。
于是,众人立刻收拾好行李继续赶路。
两侧高耸的山壁将上方挤成了一线天,抬头只能一看到一条狭长逼仄的光,并且越往里光线越暗,温度也跟着下降,让人感觉十分阴森。
耳边是风的呼啸声与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声响,走在前面的吴邪和老痒似乎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所感染,都没有说话。
而后方的祝庭芝则在与祝音希闲聊下次去哪里度假这个话题,比起海边她更想去滑雪看极光,只不过得等到年底了。
结果聊了还没多久,老痒便突然结巴地喊了一句,“前——前面——有个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前面山缝的阴影中,赫然站着个“人”形状的东西,脸隐没在黑色影子里,一动不动对着这里。
眼看这两人要被吓傻了,祝庭芝不耐烦地打开手电,一束光随即照耀在那人身上。
定睛一瞧,那个“人”穿着一身奇怪的古代衣服,裸露的手臂呈灰白色,身上还有明显的绿色青苔,原来只是个雕刻写实的石头人而已。
众人走过去,近距离观察后才发现石人雕刻得特别逼真,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石人下半身被压在碎石堆里,可能是随着上面的石头坍塌一起掉下来的,吴邪抬头一看,峭壁上方有一个地方的岩石松散,只是山势倾斜形成了个死角,看不到实际情况而已。
“这应该是个陪葬的石人俑,双臂裸露在外不是汉文化风格,刻出来的衣饰上有双身蛇的纹路,但这种风格的衣服我没见过,不过这石人俑是坍塌下来的,上面肯定有东西。”吴邪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老痒这个急性子便毛手毛脚地爬了上去,其余人便也跟上。
上面似乎是个依山壁开凿的浅坑,不少类似的石头人俑放在洞里,只是这些石头人的脑袋都不见了,脖子上放着人的骷髅,结合处则用了泥固定。
而在塌楼的中间被炸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黑幽幽的洞口,吴邪立刻上前用手电往里照,随后欣喜道,“里面空间很大,这些石人像后面很有可能是个古墓!”
“有人会把墓修在这种地方,你确定?”祝庭芝质疑。
就算是一般盗墓贼在夹子沟里走都不可能想到头顶上会另有乾坤,何况他这种外行人,吴邪便开口道,“兄弟你不懂,这一看就是个盗洞,而且这些石人像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还这么隐蔽。”
随后,几人又合计了一下。决定让吴邪和老痒先进去看看,如果里面没东西就出来,祝音希两人就在外面接应。
老痒身形偏瘦,便打头钻进洞里,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根本踩不到底,他只好贴着洞壁,接过手电一照才发现下面有积水。
里面是个拱顶石室,明显是开凿出来的,顶上还有一些壁画的痕迹。水位并不低,几乎到了拱顶边缘,浸在水里的四边石墙上都凿着浅坑,里面全是长满青苔的无头石俑。
等了一会儿,老痒将背包裹上防水布便跳了下去,那水一下子没到他胸口,就算是这样,他也没能踩到水底。
然后,吴邪也小心地滑了下去。
与此同时,祝音希正在翻祝庭芝的包,她找出一套潜水服塞进祝庭芝怀里,“哥,你快换上,底下有水穿这个会轻便很多,而且还是速干的。”
可他只是抖了抖衣服,有些意外地开口,“妹妹,你准备的真是有点...太全面了,看来前两次积累了不少经验。”
“这叫有备无患,哥,快点快点。”祝音希又轻轻推了推他催促。
于是,祝庭芝没再说什么,趁着她背过身的功夫,迅速换上潜水服,随后将脱下来的外套小心地包好了什么东西放进了包侧面,以便一摸就能拿到。
没过多久,洞下方便传来了老痒的惊叫,还有扑腾个不停的水声,显然是出事了。
祝庭芝没有任何停顿,带了把军刀和防水手电便从洞里下去,刚进来便听到了搏斗的声音,而等他游过去时才发现,缠住吴邪他们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条大到像怪物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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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墓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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