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起灵应了一声,这才动筷。
现在每每看他大口吃饭,祝音希都特别满足,他从陨玉出来的时候就瘦了一圈,在格尔木又住院,现在回了北京,她当然得好好投喂,至少得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才行。
不过祝庭芝对他们几个在塔木陀的经历还一无所知,只看自家妹妹那拉丝的眼神,就相当不爽。
可又能怎么办呢?她喜欢啊。
于是,祝庭芝决定暂停找张起灵的麻烦,重新执筷,“行了,剩下的等吃过饭再说吧。”
这次,祝庭芝回北京是为了工作,下午2点还约了合作方洽谈,因此留给他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原本祝音希是想提议让他先休息的,但祝庭芝坚持要听,她只好简明扼要地把塔木陀之行讲了一遍。当然,过滤了她受伤的部分。
“...所以,他是进了陨石的孔洞里才又失忆的?”
祝庭芝再度看向张起灵,但对方的目光都在他的妹妹身上,这倒让他稍微舒心了那么一点。
“对,医生说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我想也许是和他从前的记忆有关,否则就算是恐怖的怪物,也不可能造成再度失忆。”
说着,祝音希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握住,迎上身旁男人安抚的眼神,她回了个浅浅的笑。
这样的结果令祝庭芝沉默,他一言不发地盯着两人的互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足足持续了有5分钟才停。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爸妈,以免他们担心。不过,张起灵,如果你敢用失忆这个借口,做出任何对不起希希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也不等对方应答直接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身形却是一顿。
“希希,你过来,哥哥有事和你说。”
一直绕进另一个院子的书房里,祝庭芝才往桌前一坐,随后又向还站在门口的姑娘招了招手。
“哥哥要跟我说什么呢?”祝音希眨了眨眼睛,乖乖关上门走了过去。
可她刚坐下,祝庭芝的神情便严肃起来,“当年我没陪你和爸妈回国祭祖,对当时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既然在祖坟附近找到的人,线索在那一带应该也有。”
而祝音希则抿了抿唇,“嗯,爸爸有报警的,但是小官的信息太少了,他自己又什么都不记得还没有证件,不太好查,警察也走访过附近一带的村民,但都没有结果。”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如果捡到他时就知道他是张起灵,祝音希扪心自问,顶多只给予一些帮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的人,是朋友、伙伴都可以,唯独不能成为爱人,除非自己找虐。
看她就知道了,妥妥的已经虐身虐心过一遍,要不是知道他是张起灵,谁能忍到现在!
对此,祝庭芝倒没什么表情变化,“确实棘手,不过现在他又失忆,和家里公司有合作的张家人应该能在这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不过祝音希还是觉得不太行,“那一部分张家人隶属海外分支,大部分都在香港,他们断联过很久,恐怕插手也不会有太多效果。”
一听她这么说,祝庭芝当即了然,“希希,别告诉我你打算带他再回去一趟。”
“是有这个计划,小官也想找回从前的记忆,他已经想起了不少我们之间的事,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他曾经待过的地方,说不定他看到了熟悉的景色能回想起以前的事。”祝音希笑着道。
反观祝庭芝则微微蹙起了眉头,“准备什么时候走?”
到这里,祝音希就确定自家亲哥不会再反对了,便乖乖回答,“过一段时间吧,等小官休养得差不多了就出发。”
“行。”
祝庭芝一拍桌子,随即挑眉,“出发前一周通知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太过突然的提议让祝音希一愣,但她又立刻反应过来问,“哥,你不要你的公司了?”
可他只是似笑非笑道,“如果少了我几天就不能正常运转,那几个高管也该自觉点儿递辞呈了。”
说完,他便起身两步来到她面前,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眼中的冷淡与傲慢尽数被温柔覆盖。
“张起灵怎样都无所谓,但他有事你会不高兴,哥哥不希望看到你伤心。”
一股暖流自心中涌出,几乎是下一秒,祝音希便伸手抱住了他,还不忘回来蹭蹭,“有哥哥在真好!”
望着她的笑脸,祝庭芝又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妹妹,被张起灵拐走也就算了,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算打不过他,哥也会用别的方式护着你。”
这么一来,祝音希就更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差点儿被掐死的事了,连忙笑盈盈地撒娇并转移话题。
“谢谢哥~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不是说2点钟还要去谈合作吗?不养足精神的话可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哦。”
然后,祝庭芝又惆怅了,自家妹妹乖巧又可爱,偏偏就因为那个姓张的吃了这么多苦,他心疼却也不能不尊重她的意愿。
果然,当初就不该松口同意他们在一起!
敛去对某人的不满,祝庭芝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还是希希关心我,好,哥就先去歇会儿。”
虽然祝庭芝因为工作原因会在北京待个一周左右,但他一直处于早出晚归的忙碌状态,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晚餐都没法一起吃。
不过祝音希早就习惯了,除了按时叮嘱他记得吃饭以外,就是拜托他的随行助理能提醒一下他多多休息。
在四合院的日子平静悠闲,张起灵早起晨练的习惯没变,常常是伴随着日出开始,一般等他结束,祝音希也就醒了。
小提琴和其他的行李被吴邪寄了过来,花了一笔不菲的运费和保价费用。
收到以后,祝音希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下午雷打不动练2个小时的琴,外加1个小时的字,休息的时间喝下午茶,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每每这种时候,张起灵会在旁陪同,他对音乐这块更深入的了解还是和自家老婆相识之后接触到的,他没有太多兴趣,但因为祝音希喜欢,他也就跟着喜欢。
至于练字,比起这个,张起灵更喜欢看天,准确地说是放空自己,但当时为了能和祝音希有更多话题,他便慢慢地接纳了。
吃过晚饭,两人一般都会手牵手出去散步,走在北京的胡同里,感受着万家灯火中,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只要路过体育公园,祝音希总会拐进去看看,因为一有人在组织打篮球,她就想推张起灵加入试试。
陌生人通常不把他放眼里,直到他不管什么球都能投进,简称被打服后,那些人就会纷纷争着抢着跟他组队。
这一幕发生过不止一次,结束后也都约着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来。
至于为什么祝音希热衷看他打篮球,原因之一就是可以正大光明为他打call。
也多亏了他打篮球的技术和这张脸,还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围观,然后为他加油的人就更多了。
不过对于这些场外的声音,张起灵常常觉得吵闹,除了自个儿老婆的,只是他总是面无表情,从没表现出来过。
更晚间的活动,在决定追求祝音希之前,张起灵不近女色,对男女之事鲜有欲望,但也不代表百分百没有。
知道和实践的差距很大,这是张起灵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那之后他就特地去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没别的,只是为了不让她觉得无趣。
不过这种事与休养显然是冲突的,因此这段时间里控制的频率很低,尽管张起灵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
睡前,两人照例会聊聊天,最近一段时间主要谈的就是他记忆恢复的进度问题。
在他某天突然记起自己已经结婚了之后,祝音希才把藏起来的东西都还给他,包括戒指、拼凑的结婚证明、那只耳环以及他自己的手机。
就此抖出了去年年初他突然回国消失的事,还有手机上一长串的短信和未接来电的记录。
可惜的是,这部分记忆,张起灵暂时没能想起来,但证据就摆在眼前,他忽然觉得自己确混蛋,难怪祝庭芝的态度极其恶劣。
再见到吴邪是8月,他和胖子一起到的四合院,从大门进来一直到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这两人就没停过惊叹。
“我的姥姥...这片儿你胖爷我不是没来过,当时还好奇这四合院是谁的,没想到居然是妹子家的!”
胖子眼睛都快看花了,一路过来,他数了一下,不说这四合院本身,就光那些家具摆设,就有好几样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单这会客厅的一套桌椅都是黄花梨的,难以想象其他房间会有多豪华。
不仅是胖子,吴邪也相当咋舌,在伦敦的时候概念还没这么强,现在转国内了,他是真酸了。
“小哥,你到底是怎么被音希看上的?”
可对方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牵自家老婆手去了,压根不搭理。
不过胖子十分来劲,他乐呵呵地拿着个花瓶边观察边调侃,“那还用说?就凭小哥这张脸,他就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为了避免他俩越扯越离谱,祝音希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先说正事吧,吴邪?”
根据吴邪最近的调查,主要是从之前去长白山,那个出卖了他们的楚哥嘴里问出了,有关张起灵的一些事。
几年前,一帮越南人在广西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了张起灵,当时他神志不清,就被当成了傻子,绑去当饵。
那帮越南人发现了一个两层墓,陈皮阿四盘口大,和他们有联系,就派了几个人过去“指导”。
那墓室弥漫着浓烈的恶臭,他们就把张起灵推了下去,打算用活人把里面的什么东西引出来,然后放绳套下去套住吊起来。
不过半天过去都没动静,那几个越南人以为安全,就都下去,往上面吊东西,可没一会儿就有人惨叫,血都从井里溅了出来。
有两个越南人逃了上来,但一下就有一只指甲奇长的尸手从井下伸出,差点把领头的抓下去。
他们吓得半死,没有办法,只好用石头把井口封起来,然后仓皇而逃。
这件事后来被陈皮阿四知道了,就亲自带人回到广西,到达那座古墓已是一周后。
他们搬开石头,发现下面一片狼藉,满是残肢,恶臭四溢。
陈皮阿四以为人都死光了,下去之后,却看到墓室的一边倒着10几只粽子,脖子全被拧断了,张起灵就坐在粽子中间的棺材上。
之后,他就成了陈皮阿四的伙计,但只过了不到一年,他就突然失踪了 ,消失了将近三年才出现。
剧情的转折点就在被祝音希捡到这里,从前只能偷摸自己消化,现在由吴邪说出来,她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心疼了。
“小官...”
可惜有这么多人在,祝音希也不好将埋藏在心底的话直接说出来,她便紧紧抓着他的手,眼中的担忧与心疼几乎快漫出来了。
但就算她只是唤他的名字,张起灵也能够意会,他面上的淡漠有了松动,微不可闻地勾起唇角,“没事,希希。”
说真的,要不是有吴邪他们在场,祝音希绝对要扑进自家男人怀里的,这还只是他悲惨命运的冰山一角,她真的心疼的要命。
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吴邪又继续说起楚哥带出的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拍摄的很奇怪,背景是一面屏风,细节看不清楚,只能在屏风后面看到一个人影。
奇怪的是,这个人影几乎是直立在那里,而且整个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常,看着就像被吊在半空中。
而照片背面的还写着楚哥的手记:1984年,格尔木解放军疗养院。
目前想要找回张起灵的过去,这趟广西之行是必去了,吴邪从楚哥那里拿到了巴乃的具体地址,几人又讨论了一番,敲定一周后出发。
当然,祝音希及时告知了自家亲哥,也就3天后,他就到了北京和几人会合。
一开始,吴邪以为祝庭芝应当没见过胖子的,没想到他俩一碰面,胖子就自来熟一样上去打了招呼。
后来一说才知道他俩在北京就见过一次,为的是看祝音希参与的,伦敦交响乐团的表演,兜兜转转其实都认识。
巴乃是一个瑶寨,处于广西十万大山区的腹地,被人叫做广西的西伯利亚,早些年是个相当贫困的地方。
虽说祝家祖宅在广西,但好歹也在防城港市里,顶多祖坟靠上思县那边的山,但也只在外围一段,否则祭祖也是个大问题。
不过也不是年年都回来,祝音希对防城港还能稍微熟悉那么一点点,其他地方她能直接迷路,更别提祝庭芝这种5年都回不来一次的人了,他是连祖宅的位置在哪都不认识。
飞机到南宁后又转火车进上思,一靠近上思就都是山,火车穿过一个个山洞,远处群山环绕,那就是十万大山的腹地。
几百公里的山脉铺成一片,森林面积高达500多万亩,其中更有几十万亩的原始丛林无人区,山峦叠嶂,苍翠欲滴,放完看去除了树就是树。
以前看这种崇山峻岭还会觉得壮观,但有过几次下斗的经历后,祝音希现在只觉得头疼,她还是忘不了在秦岭里徒步的那一个星期。
显然外面的景色也勾起了吴邪的回忆,不过他转头看到祝庭芝和张起灵这两个战力,忽然就觉得还是稳的。
到了上思,转去南平再进巴乃,坐一段车走一段路,虽然山里交通不便,但风景确实无可挑剔。
几人真跟出来郊游一样,祝音希还带了个相机,很多漂亮的景色都没有落下,当然还有合照。
因此,路上稍微耽搁了点时间,到巴乃已临近傍晚。
多亏有吴邪,他之前问几个驴友拿过资料,知道瑶寨可以住宿,一句问过去就问到了一个叫阿贵的人那里,才找到地方。
阿贵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有2个女儿,1个儿子,年纪都不大。他们家有两间高脚的瑶族木楼,一座自己住,一座用来当旅馆,就是所谓的民宿。
他在当地也算个能人,很多游客都是他从外面带过来的。
等饭期间,张起灵有些急切地询问了阿贵关于楚哥给的地址的具体方位。
好在就在寨子里,不过在寨子上头。
于是,胖子就轻轻拍了拍他,“别急,虽说是你自己的房子,但这么晚让别人带你去,你又没钥匙,很容易被人怀疑,咱们到了这里,有大把的时间,明天再去也无妨。”
几人都没什么异议,就先吃饭休息。
只不过,胖子喝多了当地的甜酒,转头就拉起阿贵,一个劲说自己是大老板,他不想走了让人家把两个女儿都许配给他,他会好好种地的。
所谓酒后吐真言,祝音希看着吴邪去拉人,默默将视线移到了张起灵身上。
对方正沉默着吃饭,注意到她的目光,茫然地抬头,“希希,怎么了?”
彼时,祝庭芝见吴邪拉不住胖子,便主动过去,但他不是帮忙,而是一脚给人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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