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噢…太可怜了…”阿洛嘀嘀咕咕的说,“佩恩先生又要被一忘皆空了,他一天到底要挨多少个遗忘咒,我怀疑他的记忆力都会出现损伤。”
“我之前都没考虑到这件事,”阿尔法德温和的说,“你很善良,很少有人会管麻瓜的死活。”
“但是我觉得你们很有共同语言,”沃尔布加若有所思的看着弟弟,“我毕业后,你在学校里交新朋友了?”
“噢,当然不是,”阿尔法德笑着说,“只是想到阿洛是我的观众,她很喜欢看魁地奇比赛,几乎场场不落。”
沃尔布加又把目光转向正在喝一碗麦片粥的阿洛身上,眼神慢慢带上了满意。
纯血统、长相美丽、性格温柔,父亲身为魔药大师不仅有名望,还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虽然是个拉文克劳,但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妻子出自拉文克劳世家奥利凡德家族,倒也不算出格,只要不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她都可以接受。
毕竟她的婆婆——奥莱恩的母亲梅拉妮娅就是赫奇帕奇,出身赫奇帕奇的纯血世家麦克米兰家族。
就在她思绪逐渐飘远时,奥莱恩吃饱喝足,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理所当然的饱暖思□□,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催促妻子赶紧跟自己回帐篷睡觉。
回过神来的沃尔布加:wtf…
她看着兴奋的堂弟兼丈夫,那眼珠子都粘在了自己身上,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就地正法,她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和这个逗比共度一生,不禁悲从中来。
沃尔布加垂头丧气的进了帐篷,奥莱恩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肉麻恶心的话,那些话甚至飘出了帐篷。
“沃尔,我的亲亲宝贝,好姐姐…”
柳克丽霞发出一声干呕,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我要去伊格的帐篷了,你们聊。”
说完,她把盘子一推,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伊格?”阿洛好奇的问,“这是谁啊?”
“伊格内修斯·普威特,她的未婚夫,”阿尔法德说,“等柳克毕业后就会嫁过去了。”
“普威特?那个非常骁勇的家族?”阿洛思考了片刻,说道,“是格兰芬多世家呢,据说出了很多傲罗。”
“没错,”阿尔法德点头,“其实我们家不太满意这门婚事,不过好歹也是纯血统,而且比韦斯莱识时务,所以我叔叔同意了。”
“你们布莱克太严格了,”阿洛有些郁闷,“一定要和纯血结婚吗?爱情是不应该被血统限制的,那很狭隘。”
“可你的父母也是纯血啊,”阿尔法德不在意的笑笑,“他们感情很好吧,我在魔药办公室见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你母亲的合影。”
“他们当然是相爱的,纯血只是偶然,”阿洛坚定的说,“但不是每个纯血统都会遇到喜欢的人,而且很幸运的,对方也是个纯血统。”
“你说得很有道理,”阿尔法德无力的笑了笑,生硬的转移话题,“等快晚上的时候巫师集市就出来了,要一起去逛逛吗?”
阿洛十分喜欢看他温柔的笑容,兴高采烈的和他约定好,两人互相告别,都准备回帐篷再睡一觉,毕竟他们都是半夜赶路才来到这里的,有些狂热粉甚至提前一个星期就到了。
阿洛钻进了克劳奇的帐篷,此时卡斯珀作为英国的魔法部官员,和其他国家的官员交流聚会去了,而卡丽丝望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微微的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掀开帐篷了的帘子,准备做早饭,阿洛连忙追出去,把一些香肠和馅饼放在煎锅上,这才又回了帐篷,打算美美的睡一觉,下午再去赴约。
巴蒂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忧郁和紧张,阿洛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还记得早上他不理会自己的事,看他恢复正常,只是哼了一声,不想说话,钻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阿洛!”巴蒂没想到她居然不理自己了,立刻扑到她的门上,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敲了敲她的门,“阿洛…你出来,我们聊聊。”
“我要睡觉了!”阿洛气愤的说,“不要理我!”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巴蒂的语气都变得慌张了,带着恳求的意味,“一会再睡,好吗?”
“不!我下午还有约会,我现在就要睡觉!”
“约会?”巴蒂嘴里重复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不可置信的追问,“约会?和谁?和那个布莱克吗?”
“没错!你不要再敲了!”阿洛气呼呼的喊道,“我困了!让我睡觉!”
“不!阿洛…求你了!快开门…”
阿洛一想到他跟自己莫名其妙的冷战,就觉得火大,她的脾气上来了,开始跟他唱反调,拿被子蒙住头,无论他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敲门声不知道何时停止了,明暗的光线照射进来,把房间内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房间里的少女已经放松的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而房间外的少年紧紧的贴着门,仿佛被卸掉了浑身力气,慢慢的滑落到地板上。
随着下午的过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的期待着。
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百上千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趋势,不再同人们作对,听任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蓝色的代表秘鲁,黄色的代表加拿大——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有蓝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毒牙龙的模型,还有加拿大的授带,上面画着好多陨石,像流星雨一样不断下落,有两国的国旗,挥舞起来会演奏各自的国歌,还有真的会飞的各种扫帚的小模型,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甚至可以在手掌上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
“哇,我的零花钱都要被掏空了,”阿洛穿过那些小贩,被眼花缭乱的商品迷得心花怒放,毫不吝啬的掏出口袋里的加隆和西可,“幸亏爸爸又给了我很多钱,不然买不起就难过了。”
阿洛把名人小塑像和扫帚模型都买了个遍,阿尔法德手里几乎都拿不下了,但是她很开心,正托着其中一个小塑像,看着那个小型球员在自己的手上来来回回的走。
“阿洛,快来,你肯定对这个感兴趣。”阿尔法德说着,走到一个小推车前面,阿洛好奇的跟了上去,发现那车里高高的堆着一些像微缩版的天文望远镜似的东西,可是上面布满各种各样古怪的旋钮和转盘,而且有两个筒。
“全景望远镜,德国来的货,据说在之前结束的第二次麻瓜世界大战中用于军队,”巫师小贩热情的推销道,“可以用慢动作重放画面,如果需要的话,它还能迅速闪出赛况的分析,成交吧——可爱的小姐,十个加隆一架。”
“我很喜欢,但是有点贵,”阿洛不舍的望着全景望远镜,“而且我也没地方拿了。”
“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梅林,我愿意给美丽的小姐打折——八个加隆,”巫师小贩嘴甜的恭维道,“可以挂在脖子上,不会占地方的。”
“那就来三架!”阿洛兴奋的说着,又悄悄的捏了捏阿尔法德的腰,本来只想捏个软肉示意一下,但她居然碰到了一块硬邦邦的肌肉。
阿尔法德诧异的看着她,脸慢慢变红了,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买打折,你买原价,所以我才说要三架,”等他们离开了那小贩的摊位,阿洛狡黠的眨着眼,把一架全景望远镜挂在他的脖子上,“我是不是很会做生意。”
“非常合理,”阿尔法德把那些小玩意儿放下,掏出八个金加隆放在她手上,“美丽的小姐带我占便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恭敬不如从命。”
“Obedience is better than politeness…”阿洛咀嚼了一会这句话,突然对他扬起一个灿烂笑容,挤出两个小酒窝,“阿尔,你真有趣!”
“那剩下的一架呢?”阿尔法德微笑的问。
“给我最好的朋友,”阿洛的笑容变淡了,“他今天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也不理他了,但是只有一小会,现在已经够啦,所以我决定用望远镜哄哄他,他那么喜欢魁地奇,一定会高兴的。”
“是那个克劳奇家的男孩儿吗?”
“是的。”
阿尔法德踌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阿洛,你为什么会住在克劳奇家的帐篷呢?我的意思是,居然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带你来的吗?”
“爸爸不喜欢动弹,”阿洛扭扭捏捏的说,“你的院长,你应该很了解才对,所以他把我托付给克劳奇先生,啊——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很好的人?”阿尔法德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是啊,他很温和,我爸爸说他在魔法部也很有威信呢。”
“是这样吗?”阿尔法德不置可否。
“没错,克劳奇先生对我很友善,他的夫人虽然有些高傲,但对我很好。”单纯的阿洛没发现他的表情变了,还在给克劳奇夫妇说好话。
阿尔法德嘴唇抖动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对她说什么。
身为布莱克,对于这位堂姑的事,他这个小辈也有所耳闻。
卡丽丝·布莱克,1937年就读于霍格沃茨,但是还没毕业就跟卡斯珀·克劳奇结了婚,1943年辍学生下孩子时,只有17岁。
虽然他祖父的哥哥阿克图勒斯一世和妻子莱桑德拉·亚克斯利对这门联姻很满意,他们赞扬了小女儿卡丽丝的择偶很符合布莱克家族的传统,又气愤的谴责了二女儿——嫁给了“纯血统叛徒”韦斯莱的塞德瑞拉,并把她毫不留情的除了名,但是一直有小道消息说,卡丽丝姑妈另有所爱。
包括他的亲姑妈多瑞亚——比卡丽丝小一岁,她曾说过可惜,因为卡丽丝和拉多福斯·莱斯特兰奇才是恋人,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卡丽丝早早嫁人,用比金色飞贼还快的速度生下了克劳奇的继承人,而和她同龄的莱斯特兰奇直到几年后才结婚生子。
多瑞亚姑妈一直对克劳奇家族很有意见,每次提到卡斯珀·克劳奇也是一副恐惧和愤怒混杂着厌恶的表情,无数次骂他是个疯子。
但是阿洛说克劳奇先生是个好人。
到底是阿洛太单纯还是多瑞亚姑妈对克劳奇家族有偏见呢?毕竟他看卡丽丝姑妈目前过得也还算不错。
“啊哈,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少女兴奋的声音打断了阿尔法德的沉思,此刻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比赛说明书,我刚在那边买的。”
现在钱袋空了许多,阿洛只好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帐篷。
阿尔法德把阿洛的小玩意儿放在茶几上,又和卡丽丝问了声好,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巴蒂·克劳奇身上,猛然发现对方也在望着自己,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灰色的眼睛大得吓人,简直就像一直在瞪着自己似的。
阿尔法德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温和的与阿洛和卡丽丝告别,这才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家的帐篷。
他打定主意回英国后一定要去戈德里克山谷拜访已经嫁入波特家族的多瑞亚姑妈,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克劳奇家族的秘事,毕竟这远亲堂弟看起来瘆人的阴沉。
阿洛看着茶几上的徽章和国旗,还有那些走来走去的小塑像,她拿不准这些纪念品巴蒂会不会有兴趣,只好从脖子上拿下一架全景望远镜——自己准备的杀手锏,挂在他的脖子上。
“巴蒂,还在生气吗?”她观察着少年的脸色,但是他一贯都是这副表情,阿洛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不过我给你买了望远镜,很适合看魁地奇,你最好了,别跟我闹别扭好不好?”
卡丽丝觉得这女孩儿简直就是自己要跳火坑,她不忍目睹这场悲剧,立刻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很久了,到时候单纯的阿洛一定会后悔到痛不欲生。
但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儿子,她没有办法,人心都是偏的,哪怕儿子误解她,和她并不亲近,她心里也是在乎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何况…她知道,以克劳奇家男人的偏执程度,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母亲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后,巴蒂才按住了阿洛的手,低声问道,“逛街开心吗?”
“开心!有很多巫师小贩,除了对角巷和霍格莫德,这还是我第一次去集市呢!”阿洛兴致勃勃的说,“买东西的人很多,小贩们的东西也很有趣,你看看这个…”
“下次和我一起去,好吗?”巴蒂打断了她兴高采烈的介绍。
“我…”阿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迟疑着说,“当然可以,巴蒂。”
“阿洛,我想问你,”他平静的说,“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阿洛点头。
“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假思索的说,“你对我很好,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我觉得我很幸运,巴蒂,我一直都很庆幸那天我拒绝了跟爸爸一起上火车,又走进了你的包厢,能够遇到你,这是多好的事啊。”
巴蒂注视着她,一直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但是阿洛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坐到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上。
“巴蒂,谢谢你,我知道有时候我对你不是那么好,一年级时我甚至会因为你魔咒学得比我好而生你的气,巴蒂,你怪过我吗?”
“没有怪过你,”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语气里充满了不易察觉的失落,“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好的。”
“那我们和好啦?”阿洛小心翼翼的说。
巴蒂沉默着,最终点点头。
阿洛欢呼一声,继续给他讲全景望远镜有多么神奇,队员的塑像又有多可爱。
巴蒂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苦笑,他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阿洛还小,她一向单纯,可能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她没有思考过喜欢和爱这两种感情的区别。
或许等她再大一点,她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她会知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喜欢她,并非是朋友那种喜欢,而是爱。
她的心不是石头,一定会被自己捂热的,就算是石头,也会为他粉身碎骨。
他知道自己是懦弱的,这让他无法把那些心事宣之于口,但是他喜欢看着少女依赖自己的样子,哪怕是痛苦和难堪也喜欢,他喜欢夏天的光照,风的气息,还有蝉的鸣叫,喜欢这些,喜欢得不得了,只是因为那是她出生的季节,他可以送她礼物,然后得到她甜甜的感谢。
当然,还有和她一起吃过的抹了番茄酱的土豆条,她最爱的巧克力,他们下过的巫师棋,她的每次娇嗔和小脾气。
太多太多了,数不清啊。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一旦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哪怕只有一次,以后就会违背更多的原则,但是眼前的人是他心爱的姑娘,他无能为力,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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